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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腔深爱,气势如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栖心

    出了一身的汗,她去冲了个澡,回到床上,躺下的一瞬间,感觉轻松极了。

    她探手,关掉台灯。

    屋内一片黑暗,她缩了缩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被子里。

    身旁另一侧的男人动了动。

    正当秦浅疑惑,准备开口问他要做什么时,突然感觉身侧凹陷下去,身侧的酒气袭来。

    她本能性地往旁缩了一缩,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

    “你很喜欢秦初”黑暗中,男人问他,携着弥漫的酒气。

    男人的声音很是清醒,秦浅蹙眉,“你没醉”

    是,他没醉,他只是有些累,突然想在沙发上靠一会儿。

    不,也不能说他一点也没有醉,今晚他确实喝得有点多。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他”

    这么多年来,她嫁进翟家,什么都是好的,可以,没关系。唯独在秦初的事情上,她宁愿与整个翟家对抗,也不退让分毫。

    他不明白,明明是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女人,却为何独独对秦初在乎得要死

    难道真的像甄嵇说的,因为秦初是老情人的儿子,所以她在乎的,不只是秦初,更在乎的是秦初的父亲

    为什么那么在乎秦初

    面颊酒气浮动,她的思绪有些醉,有些飘忽。

    为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问题,可是突然被问到,脑海中突然涌现出一些灰色背景的画面。

    秦浅忍不住鼻尖微微发酸。

    她要怎么样告诉这个男人,她在乎秦初,是因为看到当初孤苦无依又脆弱的他,就像看到了从前在绝望中无依无靠的自己。

    她想要挽救这个脆弱的小生命,仿佛,能够救赎当初的自己一样。

    她没有办法说,因为翟睿霖不懂的。

    他更愿意听到她说,“因为他是我儿子,母亲在乎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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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既然无用不可以
    房间内一片死寂。

    秦浅瞪着一双眼睛,哪怕她知道翟睿霖此时看不到她的神情,也依旧瞪着他,眼眶酸涩得发疼。

    她气得浑身直发抖。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他知不知道,在她被冤枉,百口莫辩走投无路的时候,还心怀着对他的愧疚。

    愧疚着,因为她对秦初执意的收养,演变成最后他头上多了一顶绿帽子!

    多少次,她想告诉他,想跟他说,想同他解释,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她其实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

    因为愧疚,因为觉得对不起。

    所以对翟家,她从来都未曾说过一个“不”字。

    所以只要不触及影响秦初,他们要她怎样就怎样。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对翟睿霖十分亏欠,如同他总说的一样,她没有资格。

    所以她一直默默地忍着,所有的嫌恶和辱骂全都照单全收。

    可到头来,这个男人,却告诉她,当初那份亲子鉴定是他改的!

    他亲自将一顶绿帽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伸手将她推进了深渊的地狱!

    回看她这隐忍又麻木的六年,简直可悲又可笑!

    “为,什,么”她咬着牙,几乎从牙缝中蹦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已经很努力地去做一个名义上的翟太太,不对他有任何的干涉,不对他有任何的打扰。

    她已经很努力地将自己放低,放卑微,不跟翟家的任何人起冲突。

    她已经很努力地把她对婚姻的期待与渴望降低再降低,降到最低。

    可是即便这样,她只是想平平静静地生活,也不能得到允许

    还是说,命运就想用这七年告诉她,对婚姻一度绝望麻木的人,是连平淡都不配拥有的

    “你先告诉我,秦初是谁的孩子。”翟睿霖感受到怀中的女人,尽管盖着被子,可身体的温度还是染凉他的掌心。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神色,都坚持着各自的执着。

    秦浅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秦初的父亲是谁”翟睿霖像是钻进死胡同一直出不来的脑热人,只一心求得一个答案。

    秦浅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她冷笑一声,笑声中眼里有东西滚落,耳鬓一抹凉意。

    “翟睿霖,你怎么不直接问秦初的父亲是不是跟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所以我才对秦初格外的在乎,对他格外的好”

    秦浅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笑声讽刺有苍凉,“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我对秦初所有的好,只是因为我爱屋及乌!是不是我养着秦初,对他好,是为了有朝一日,用他来挽回那个男人的心!”

    话落,她深呼吸一口气,像是努力地积蓄着她所有的力量。

    然后——

    狠狠地甩了翟睿霖一巴掌!

    打得翟睿霖措手不及,只感觉脸侧一痛,火辣辣的刺痛。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她推开翟睿霖,起身就想要往外走。

    男人眼疾手快地跳下床扣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她要去哪里

    仿若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劈得秦浅头脑发懵,却又突然清醒得不得了。

    她要去哪儿她能去哪儿

    她父母离异,各自组建自己的家庭,和乐融融。

    疼爱她的外祖父外祖母也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以前有伴山雅筑可以回,现在被水淹得不能再住人。

    她不能去秦初房里睡,他虽然小,但是他已经很敏感,会因为她难过而难过,会替她担心。

    她也不能去客房,也不能出去随便找个宾馆酒店,不然只要翟睿霖想,他随时都能把她找到。

    秦浅突然才明白,原来,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只是一个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流浪人。

    “你放心,我哪里也不去!”止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忍也忍不住,一边哭着一边说:“在我跟你离婚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

    听出声音的异样,翟睿霖突然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你哭了”

    在他的意识里,秦浅好像是从来不会哭不会闹的人。

    他有些无措地打开了灯。

    突然的亮堂,灯光刺目,他却觉得秦浅梨花带雨的模样更刺眼,刺得他感觉脸侧的火辣更痛了。

    “我哭了又怎么样我难道不会哭,不可以哭吗!”秦浅崩溃地质问他,泪眼朦胧,“我自问跟你结婚以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就算最初是因为我,你不得不答应爷爷的要求结婚。我也承诺了,我绝对不干涉你分毫,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空气人!我也一直这样践行着,你就算有什么不满,甚至说早就想离婚,你大可以直接提出来!我自己走,不需要劳您大驾给自己扣帽子,来逼我离开!”

    “如果你想你高大光辉的形象屹立不倒,好!我可以成全你!我会去告诉你爷爷奶奶,告诉他们,是!是我秦浅出了轨,是我对不起这段婚姻,而你是这段婚姻的受害者!我愿意净身出户,如果要赔偿,我也愿意出!千错万错,是我的错!”

    “就当我求求你,求求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端到台面上来!不用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人当猴子一般戏耍!可以吗”秦浅的情绪宛如堤坝,一旦崩溃瓦解,便势不可挡。

    甚至已经说的话,已经不只是指翟睿霖一个人。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这样逗我玩儿,很好笑是不是!看到我在你们的捉弄下像个傻子一样,是不是很满足你们的成就感!”

    她的父亲是这样,明明出了轨,爱上了别的女人,却在家和她的母亲做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她的母亲是这样,明明自己也爱上了别的男人,却拉着她,让她亲眼看着她最敬爱的父亲对另一个女人关心备至。而自己哭得梨花带雨,悲痛又悲切。

    他们都一样,明明各自的家庭幸福得不得了,却一副良心不安的模样,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一个个地想将她弥补,将她送入翟家。到头来,为的只是那一个亿的聘礼罢了!

    翟睿霖也一样,明明是他亲手改的亲子鉴定,却摆出一副她出轨对不起他的嫌恶神情,看她内疚受辱却不得反驳。

    明明,他才是婚姻里出轨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要站在一种制高点,将她指责踩踏!

    “我认输!我投降!放过我行不行!”

    翟睿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秦浅,他不知道,究竟要到崩溃到什么样的程度,才可以让一个淡淡然然的女人,变成眼前这样的绝望。

    看着秦浅宛如绝望中的无助人,他无法开口,无法告诉她。

    当初她带着孩子回来,他就叫人去查了,知道孩子不是她的。他叫人改了亲子鉴定,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甚至可以说是一时的恶作剧。

    当时的他刚创立公司一年,对感情之事也是一根愣头青。他当初只是简单的生秦浅的气,气她在国外遇上地震,却一字不提;甚至收养孩子的事,也不曾事先跟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气她什么,反正他就想她来找他。

    可是谁知道,鉴定结果改了之后,她不仅一句解释的话没有,反而索性就这样承认孩子是她的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翟睿霖看着秦浅,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想上前又不敢。

    他怕,他怕他轻轻一碰,脆弱得不像话的她,就会直接碎在他的眼前。

    放过她……要吗

    原来,他和秦浅是互相折磨,不放过吗

    “我……”

    翟睿霖开口,嗓子干哑得不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我要和你离婚。”他的话刚出口,就被秦浅打断。

    他看着秦浅双手覆脸,重重地深呼吸,抹开脸颊的泪痕,放下手,抬起眼眸,尽管睫毛还是湿润的,可那眸底的崩溃之色,已然荡然无存。

    他望着她的眼睛,眼里空空荡荡的,空无得很。

    他听见她慢慢从哽咽恢复到平静的声音,“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闹得大家都太难看,老宅那边,你自己说。我可以给你时间,在时间范围内,我可以在表面上还跟你维持之前的关系。”

    “秦浅……”翟睿霖面对秦浅这变化太迅速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刚刚的一瞬间,她还崩溃得不能自已。

    究竟是什么,要如何才能让她在一刹那间,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变得冰冷如此。

    还是说……她曾经也这样崩溃过,而她已经习惯了在这样的崩溃中迅速地调整自我。

    脑子里蹦出这个推测的可能,翟睿霖突然被吓了一跳。

    “今晚我睡沙发。明天我会出去找住的地方,老宅那边,你自己解决解释。”说完,她面无表情地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窝进了沙发里。

    她面朝沙发里面,像是面壁思过,留给了男人一个瘦削的背影。

    秦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在翟睿霖面前崩溃,把最脆弱,最狼狈的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他明明也是自己最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人……

    她难过吗难过的。

    她痛吗是痛的。

    她崩溃吗崩溃的。

    可是这样有用吗没有。

    既然没有用,那就不可以!

    这一晚,翟睿霖在房间内保持那个姿势站了许久许久,久到他感觉双腿都冰冷得僵硬。

    他才缓缓打开落地窗,到露台处,点燃了回到家他就想点燃的那支烟。

    他倚着栏杆,望着深沉的夜色,抽了整整一包烟。

    ……

    第二天一大早。

    秦浅去客房叫秦初的时候,刚好在门口碰见了梨姐。

    她面色不太好看地站在门口,像是等了她很久。

    “梨姐”

    “秦小姐,那个,我可能不能帮你照顾秦初了。”梨姐着急迎上前,却扭扭捏捏地说道。

    “怎么了家里有什么急事吗”秦浅关心地问到,安慰她,“没事的,如果家里有事,你先回去处理,等处理好了再来也一样。这些天的工资也照常给你算。”

    “不是。”梨姐皱着眉,别着脸,不看秦浅,就只说,“我就是不能照顾秦初了!”

    看着梨姐奇怪的反应,秦浅有些疑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讲,我们商量。”秦浅跟梨姐说到,毕竟这几天对秦初也确实挺好,也挺老实的一个大姐,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像她这样没什么心思的人照顾秦初。

    “哎呀!我跟你实话说了吧!”秦浅的关心,让梨姐也心里有些煎熬,只好实话实说,“我们那儿是个小地方,出来做点事都是为了讨生活,但是也不能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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