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逆袭联盟

    “老师，另外一个特色是浪漫色彩浓厚。”曾笑想通了答案，整个人又变得沉稳起来，“《逍遥游》不但体现了庄子的思想境界，也探讨了内蕴深厚的人生哲学，体现了一种美学观，具有浓厚的浪漫底蕴。”

    肖北城点点头，对曾笑一点就透的领悟能力十分满意。

    她的回答挑不出什么错误，孟卫东也再难诘责，只好冷哼了一声，抬手示意曾笑坐笑，“上课要认真听！不要因为自己成绩好就浮躁了！”

    曾笑低着头，悉心接受孟卫东的教诲。自从先前孟卫东一改和煦的态度，对她实施起强硬的管理手腕之后，曾笑就也随机应变，变得乖巧而沉默了，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无端的争执，二来可以让她省下许多心力，不用同孟卫东这样的“老油条”百般周旋，虚与委蛇，也不能说是件坏事。

    她用余光瞥看着身旁的肖北城，见他举着课本，一副淡然玩味的模样，好像等着她来道谢。曾笑扬了扬头，把脸转向了一边——她偏不道谢，




第29章 哑火的生日
    肖兴和点点头，“还行，和他们在一块儿没怎么吃，喝了点酒，胃还空着。”

    怪不得找了代驾——他勤政亲廉的老爹，平日里一向都自己开车的。

    “我妈呢”肖北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前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肖兴和倒没勉强他和自己坐一起，要是他们爷俩挤在后排，别说肖北城不自在，他都怕尴尬，“已经在烧烤摊等着了。”

    王记烧烤是清河市的老店了，沿河设铺，这么多年来始终坚持本心，没开任何分店。

    肖北城一家坐在店里的角落里，每个人的神情各不相同:肖北城一脸坦然，肖兴和安之若素，魏萍则有些嫌弃，拿着纸巾擦遍了桌面凳角，唯恐蹭上污渍和灰尘。

    “当年我和你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吃的饭。”肖兴和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四处打量着这家老店，心生感慨，“快二十年了，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

    魏萍跟着笑了笑，把一家三口的外套装在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是啊，也不说换个环境好点的地方。”

    “来这儿吃烧烤，吃的是情怀，要是换到个茶楼酒馆的地方，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肖兴和的酒意已经散了大半，看魏萍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转而看向一旁的肖北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晃北城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肖北城明显感觉他老爹的手掌有些僵硬，但也不愿拆穿，只好往前拱着身子，“我妈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当年也肯跟你来这儿撸串”

    “你妈当年可没现在这么矫情，可喜欢这儿的牛板筋了，吃了一次，还吵着要来吃第二次。”肖兴和看着魏萍的眼睛，笑了，“那会儿年轻，没那么讲究。”

    魏萍嫌弃地撇了撇嘴，“那个时候清河没几家好吃的店，哪像现在，遍地都是餐馆。”

    说话间，羊肉串率先上桌。刚烤好的肉串上滋着油光，肉质嫩得出水，伴着孜然粒和辣椒面的香气，相称着屋外初秋的凉意，令人忍不住想要恣意而为，垂涎三尺。

    “快，趁热吃。”肖兴和拿起一串递给魏萍，帮她擦去木串顶尖的炭灰；又挑了块大偏瘦的一串给肖北城，自己反倒拿了下面肥多肉少的小串，大口啃食起来。

    看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爸，您今天吃蛋糕了吗”肖北城扫了眼四周，感觉老爹这个生日过得有些寒碜。

    肖兴和倒是毫不在意，“吃那玩意儿干什么，甜了吧唧的，吃着腻。”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肖北城还是觉得生日这种东西，是需要些仪式感的。往年他过生日的时候，父母总会特意请下假来，陪他去清河新开的游乐园玩，后来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就会提前给他生日基金，让他和刘海波他们一起热闹去。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挺不孝的，连老爹生日都不知道，不然也不至于两手空空地来，连个礼物都没提前准备。

    “爸，我以串代酒，祝您生日快乐啊。”他戳着手中的手串，碰了碰肖兴和手里的那串，“愿您新的一岁少发脾气，别太强势。”

    话刚说完，魏萍脸色一变，隔空拍了他一下，“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肖兴和也有些不悦，但他不愿同肖北城置气，面无表情地将儿子刚才碰过的那块肉大口撕扯了下来，不疾不徐地嚼着。

    肖北城也感觉气氛有些古怪，但他真的是诚心祝寿的，没想到反把寿星气着了。若是换成旁人，此刻撒个娇打个浑也就罢了，偏偏他最忌讳的就是在肖兴和面前服软，这便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然地掰扯着刚上桌的烤羊排，云淡风轻的模样反把肖兴和气得窝火。

    肖兴和放下手中的串，认真地看着肖北城，“你这生活也体验了，也过了段潇洒的日子，明天开始，回到理科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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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北城的烦恼
    曾笑觉得这几日的肖北城有些古怪，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上课时总是无端望向窗户，好像在疑心别人的盯梢。

    虽然孟卫东具备全天下的班主任们共有的才能，能在一个偶然的时间点突兀又神秘地出现在后门的玻璃后面，无声地窥探着班里每一个人的小动作，但肖北城向来不理会他这一套，就算自习课看小说被抓个正着，他的脸上也丝毫看不出畏惧之色，坦然地写下检讨贴在后黑板上算作自惩，全然不在意同学和老师异样的眼神，好像他这人不要脸面似的。

    但这两天，他显然多了一些莫名的顾虑，不但整个人老实了许多，情绪上也郁郁寡欢的，就算刘海波蹦他身上，他也不再如先前那般笑得真切开怀，反而有些敷衍。

    “晚自习英语老师要听写单词，你别忘了。”曾笑头也不抬，像在对空气说话一般。

    肖北城却即刻领会了她的好意，客气一笑，“知道了。”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以往这个时候，如果曾笑肯和他主动说话，他早就死皮赖脸地接过话茬，开起玩笑来了。今天他一反常态，表现地这样淡定又疏离，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曾笑扔下笔，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肖北城摊开手，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很正常啊。”

    “你这个样子……很不正常。”

    肖北城叹了口气，把头靠在身后的桌子上，轻轻闭上了眼睛，“我老爹要我回理科班去。”

    曾笑惊讶，这种惊讶不知来源于肖北城所忧愁的内容，还是他将自己的烦恼坦然和她分享的干脆。

    “学理挺好的啊。”曾笑停顿了片刻，“毕竟肖校长对你寄予厚望。”

    肖北城笑了笑，表情看起来却十分苦涩，“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对我的期望，我就觉得烦得很。”

    曾笑有些听不明白，有期望难道不是好事吗别人对你产生期望，自然是因为你足够优秀，也证明你具备实现别人期待的机会。在曾笑看来，这种期望分明是积极而正向的肯定啊，是她一直渴望、却因居于曾毅之下而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肖北城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不，期望本身或许是积极的，但他的期望不是。”肖北城用手搓了搓脸，叹了口气。

    他的回应加深了曾笑的困惑，“期望还分好的坏的吗”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他实现理想的工具。”

    曾笑受到点拨，模糊地明白了肖北城消沉的原因。但当她试图去揣摩他的感受，理解他的心事时，却又因为两人原生家庭与成长环境的迥异，无法感同身受了。

    说到底，肖北城心底渴望的，其实是一种纯粹的亲情而已。肖兴和话里话外的期许，总让他觉得掺杂着太多世俗的利益在里面，比如学校的门面，他和魏萍仕途的顺遂，还有世人对他们家庭的评价……

    这些都让肖北城感到压抑，感到烦躁；只是这份苦恼，任何人都无法感同身受，所以他的这份心事，也是曲高和寡，无人能拆解了。

    对比起来，林佳璇这段日子倒挺舒心的。崔莺莺得了流行性感冒，接连请了一周的病假。林佳璇独享两人空间，不用整日看着崔莺莺冷漠的侧脸，觉得生活真是清静又舒坦，整个人又回到之前无忧无虑、天真开朗的状态，一天到晚乐呵呵的，在补课这件事上也积极了许多。

     



第31章 拔刀来相助
    这边是清河市的拆迁区，除了街巷里偶尔生火炊烟的钉子户，几乎没什么人。

    崔莺莺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奇怪。

    就在两人诧异围观的时候，两个混混开始对崔莺莺上下其手地挑衅，试图从她身上搜刮出些“保护费”，顺便揩一把油。隔着老远，刘海波也看清了两人猥琐的笑容和崔莺莺面上的惊恐。崔莺莺将身后的画板护在胸前，想要抓起地上的颜料箱逃走，没想到画具筒被一个男孩一脚踢翻，颜料顿时洒了一地，崔莺莺顿时停下脚步，跪在地上捡着散落的画具，心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简直欺人太甚！”刘海波曾经也是校内人尽皆知的小霸主，虽然如今在肖北城的号召和带领下“改邪归正”，但还是看不过这些小人肆意滋事、媚强凌弱的样子，“老子今天就要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他刚撸起袖子，发现身旁的肖北城已然奔到崔莺莺身边，将羸弱的她护在身后，面色冷峻地盯着眼前的混混，摆出一副随时开战的架势。

    刘海波知道他心情不好，唯恐他在情绪的驱使下出手吃亏，连忙冲上前来，“呦，这大周末的，看把你们给闲的。”

    他嘴上调侃着，身体却步步逼近两人，“哥陪你们练练”

    和那两个瘦猴似的小子比起来，人高马大的刘海波从体型上就威慑十足。看他此刻皮笑肉不笑的淡然模样，想必在这一带也算是个人物。两个混混不敢造次，互相使了个眼色，在刘海波动手之前，互相推搡着逃到了附近的巷陌之中，很快便不知所踪了。

    “这也太怂了吧。”刘海波耷拉着脸，十分不尽兴，“就这胆子还出来找茬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

    他转过身，看到肖北城正在帮崔莺莺收拾画具，也连忙上前来，捡起地上的画板，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

    倏然，一张画作从画夹中飘落下来，落在飞扬的浮沉之上。

    崔莺莺一窒，连忙伸手去抓那幅画。却在摸到的一刹那前，画先落在了肖北城的手上。

    “这是你画的”肖北城的语气难掩惊讶，“你是美术生”

    刘海波接过那画，也不由得惊奇出生:这幅风景图里的青山远烟、柴火农家都画得真切天然，就算是他这样没有艺术细胞和鉴赏能力的糙汉子，也能从这幅画中体味到一种平凡而悠远的自然美感。

    “想不到你画画竟然这么好看。”刘海波由衷赞叹着，把画递回到崔莺莺手里，“天……天赋异禀。”

    崔莺莺没有说话，面对两人直白的赞美，也没流露出丝毫的情绪，只是小心翼翼地把画夹在画板中间，又扭着身子把画板背回到背上。

    “谢谢你们。”她低着头，提起瘪了口的寒酸的颜料箱，“我先走了。”

    夕阳渐浓，橙红色的余韵拉长了她的影子。她安静地离开了这个破旧的角落，就像平日在学习里那般敛声息语，悄无声息。

    刘海波收回思绪，这才发现林佳璇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正狐疑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是说，她平时缺课都是学美术去了”

    她回想起初见时的场景，有些哑声，“她的确挺爱画画的。”

    刘海波没留意林佳璇话中别扭的情绪，赞同地点着头，“她是真的有天分。你没看到她画的画，那叫一个……一个好看啊！”

    林佳璇不愿再和他说下去了，无法捕捉听众情绪的直男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她已经把自己对崔莺莺



第32章 莺莺的心事
    曾笑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呢”崔莺莺瞪着林佳璇，眼神中竟然掺杂着几分没来由的憎怨，“她根本不珍惜你的好意，你给她补课不过是白费心思。”

    此话一出，颇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林佳璇再也忍不下这口气，冲上前就要与她理论，没想到曾笑却抢先开了口，“谢谢你的关心，但这是我和佳璇之间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她的语气温淡，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不劳你费心了。”

    崔莺莺直视着曾笑的眼睛，顿了顿，复而开口，“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不要把自己的时间耗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曾笑抿了抿唇，竟是笑了出来，“值不值得，是我说的算，不是你啊。”

    或许因为崔莺莺骨子里和曾笑一样，都是理性而克制的人，所以这场言语上的冲突并未持续太久，亦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们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静静地凝望对方，仿佛要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彼此心底真实的情绪；但她们又擅长伪装自己，所以哪怕此时情绪上的对立已然出现，她们还是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客气，谁都没有失控，没有失措，没有感性使然、意气用事。

    可是一旁的林佳璇却没有这般的冷静和克制。她走到崔莺莺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崔莺莺，过去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但你不要把我们之间的矛盾引到曾笑身上。”

    “我和曾笑从初中时起就形影不离，你这样挑拨，实在是太自以为是了。”

    她说完便紧紧盯着崔莺莺，盯着她脸上划过的每一分神色。

    崔莺莺也不恼，平静地望着她，悄然叹气，“算了，你不会明白的。”

    “佳璇，我们去我那里。”林佳璇还想说些什么，曾笑已经走上前来攥紧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的身侧。林佳璇任由曾笑牵着，倒是没再和崔莺莺拉扯，只留给她一声轻笑，便随着曾笑转身离去了。

    她是幸运的，不管崔莺莺怎么挑拨，曾笑都不会松开她的手，那她又有什么可争辩的呢反倒是崔莺莺，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曾笑怼了两句，心里大概不太痛快吧。

    崔莺莺看着她们相偕而走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结局，原本就是意料之中。卑微如她，隔膜如她，又怎么会能够以几句是非撼动人家坚不可摧的友情呢。

    如果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温暖，就把孤独当作一种修行。在这个世界上，别人的捍卫与呵护于己而言固然是种幸运，但凉薄而匮乏的人也要学会自我取暖。她不羡慕任何人，也不渴望任何不属于她的亲密，这样就不会有任何失落，就可以心满顺遂地熬过每一天的孑然与寂寥。

    这些道理，她分明早就明白的。崔莺莺没再去看那两人，转过身继续做题，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未曾存在过。

    肖北城这几日心情看起来不错，也没提转回理科班的事。曾笑想，他大概和父母达成了某种协议，或是获得了父母的支持，才能够在文科班安稳地待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