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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梦神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尼莫

    “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说,刘春花已经形成了一种反社会的偏执型人格,故而在实施她心目中报复行为时,进行的是无差别攻击,也就是说,她的每个雇主都是潜在的报复对象,并不是特别针对您的,当然,也不会因为谁对她好就会被放过。”

    “阿杰,你这样解释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可还是有点郁闷。”张伯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罗爸爸说道,“我们当年不都是从贫困的农村走出来的吗!我们付出的努力难道比任何人少吗!我们今天的一切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的,不是通过所谓的压榨、掠夺和剥削得到的呀!”

    罗杰苦笑道:“老人家,那是以前,您再看看当下——名牌大学录取的学生中,农村孩子的比例越来越低,等到踏入社会,来自城市家庭的孩子,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社会关系上,优势都是压倒性的,大部分农村孩子在奋斗十几年之后才仅仅能获得城市孩子一出生就拥有的东西,比如,房子车子,这如何能让他们不心怀怨愤呢”

    “这些年社会各阶层间的流动性确实有近乎停滞、固化的倾向,让人担心啊!”罗爸爸感慨道:“假如不能行之有效的解决这个问题,刘姐这样的只怕会越来越多。”

    三位老人沉默了,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看来我真是跟社会脱节啦!”教授首先开口,意味深长的说道:“退休之前,看到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走在街上路上看到的路人似乎都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相信可以通过努力来改变命运,向更高的阶层迈进,谁能想到,不过十来年的光景,竟然成了这样!”

    罗爸爸拍了拍张教授的腿,宽慰道:“教授,事情不是你我能解决的,既然如此,咱们就别在这上面纠结了,把事情看开点,先养好身体再说。”

    罗爸爸看了看罗杰,问:“小杰,你是不是怀疑刘姐还对其他人下过手,有案底”

    “可能性很高,我建议还是让警方介入。”说到这,罗杰笑了笑,“阿雨是警察,那两位是她的同事,所以警方已经是正式介入了。其实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让刘姐逍遥法外的。”

    罗爸爸点点头,看看老友,后者只能点头默认。

    罗爸爸连忙岔开话题,“噢,对了,小豪已经通知了柏涵,他正在赶过来,后面的事情,我再跟他商量,看怎么安排,你安心休息,不用再操心了。”

    罗爸爸抬头看了看罗杰,问:“医院的车怎么还没到”

    罗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了,应该要不了几分钟,要不,我再打个电话催催”

    “小罗,都说了,我没事的,不用去医院。”张教授摆摆手。

    “安全第一,一定要上医院做全面检查!”罗爸爸不容置疑的否定了教授的提议,吩咐儿子道:“你快点再问问看。”

    两个小时之后,警车和120急救车先后离去,谷雨跟同事一起回了警局,罗家老两口随车去了医院,罗家两兄弟回到自家客厅,罗豪一进门就问:“哥,你刚才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要是老爸老妈和教授知道你骗他们,不骂死你才怪!”

    罗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珂罗娜啤酒递给弟弟,然后又拿出一瓶打开,在客厅中间的四人沙发上舒服的躺下,慢悠悠的说道:“以柏涵的做事风格,是不可能留下证据的,所以咱们的怀疑只能是怀疑而已,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专业人士来处理——你不会以为阿雨没有疑心吧”

    罗豪在哥哥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冷笑着点头,“这小子从小就是个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狠角色,只是没想到对自己的老爸竟然也下得去手。”

    “我跟阿雨讨论过了,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罗杰喝了口啤酒,说道:“从刘姐的作案手法来看,极有可能是个惯犯,也就是说张伯未必是第一个受害者。那么问题来了:刘姐还能堂而皇之的挂在家政公司的优秀员工榜里面,说明没有东窗事发,可是其他受害人家属为什么没有发现疑点呢为什么没有报警呢”

    罗豪脸色微变,冷哼一声,仰脖子吞下一大口啤酒,“我现在终于明白刘姐在事情败露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既然活不了几年,活着又没什么意思,早点死晚点死有什么关系这怎么可能是一个照顾老人拿工资的保姆的想法只能是那些为人子女、将老人当作负担的渣渣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面上看老人是被保姆害死的,可骨子里却是疏离冷漠的子女杀死的!”

    “小弟,你真的还年轻,等你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可能对这个问题会有另外一些看法。”

    “老哥,你,你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觉得这些人做的是对的”

    “我说的是两回事。”罗杰把酒瓶放下,看着弟弟,解释道:“咱们国家目前正处于从传统的农耕社会农耕文明向工业化城市化迈进的过程,过去传承数千年的很多东西都面临着改变,而这种改变又几乎是不可逆的。”

     




第一章 飞翔的父亲(1)
    鹅城与鹏城在东西北三面接壤毗邻,是一座美丽的滨海小城,以数量众多的温泉、漫长的金色沙滩和近海星罗棋布风光旖旎的海岛而闻名于世,随着经济蓬勃发展而兴起的地产开发热潮也波及到了这里,一座座楼盘、别墅拔地而起,其中,红树蓝湾以优质的白沙滩、独有的湾景、茂盛的红树林成为当之无愧的地标和名片,而坐落在半山腰,能够俯瞰整个红树林和海湾的别墅区自然而然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罗杰将车辆驶出红树蓝湾小区内的盘山路,经过五十米左右的私家林荫道,在一栋别墅的大门前停下,他打开左手边的车窗,探头冲着墙上的摄像头微微一笑,几秒钟之后,铁门向后退去,露出雅致的院落。

    “罗先生,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罗杰的左脚刚刚落地,一位身材粗壮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就从廊前快步迎了上来,粗短有力的手掌紧紧抓住罗杰的胳膊猛烈的摇晃起来,“我老婆快要崩溃了,实在没办法过去,麻烦您亲自跑过来,真的过意不去啊!”

    “张总,您太客气了。”

    罗杰边下车边打量着这位叫张世杰的地产商,脑海中闪过一句俗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握手之后张世杰做个出邀请的姿势,然后在前面带路,虽然他个子不高,但是步速很快,体态灵活,走路有种虎虎生风的架势,显然是个精明强干的人。

    在穿过客厅,走上螺旋扶梯,来到二楼五十平米的超大露台的间隙,张世杰语速极快的说道:“罗先生,不瞒你说,在经济方面,我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是在生活方面,我老婆才是家里的主心骨,无论是我还是孩子们,都非常非常的需要她。精神病院的医生说必须住院治疗,可是能不能治好什么时候能治好全都没个准,我怎么敢把她送过去!精神病院的住院部我特意过去看了看,条件差就不说了,那里面的人看着都让人害怕,我怎么能舍得让阿玲住进去呢!”

    罗杰默默听着,直到主人的脚步在露台中间的藤制长椅后停下,在他身前,椅子右边的软垫上方,露出一头乌亮头发,在海风的吹拂下显得有点凌乱,看样子正在小憩。张世杰的声音非常自然的低了下来,“当时我差点都要哭了,幸好精神病院的蒋副院长是我的同乡,他看不下去了,就把你介绍给了我。”

    “原来是这小子。”罗杰释然一笑。

    “罗先生,咱们到书房先聊聊,好不好”张世界看了看妻子,回头用带着为难的表情望着罗杰,“阿铃这两天都没怎么睡觉,所以,所以……”

    “没关系的。”罗杰轻声答应,率先向旁边走去。

    三楼的书房内,张世杰亲自泡上一壶龙井,先给客人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上,坐下之后忙不迭的解释道:“对不住啊,我老婆闻不惯烟味,所以家里一根烟都没有。”

    “我不抽烟的,”罗杰笑了笑,“喜欢喝茶,喝好茶!”

    “那就好、那就好。”张世杰马上松了口气,“罗先生,说实在话,我读书不多,是个大老粗,对什么心理学啊、精神分析啊这些完全没有一点概念,对您做的工作只有佩服的份。不过,毕竟关系到我家太太,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健康,还是想稍微了解那么一点,所以能不能请您稍微给介绍介绍”

    罗杰点点头,简明扼要但又字斟句酌的解释道:“张总,简单来说,我的工作就是通过面谈和详尽的实地调查,把梦者梦境中出现的场景人物元素找出来,再用一根合乎逻辑的线连起来,最后再反过来与梦境进行比对,发现潜意识当中造成梦者困扰乃至神经病症的缘由,从而将其引导进入意识的层面,最终消除危害。”

    张世杰脸上闪过一丝迷惘,随即恢复了平静,苦笑着摇头:“我听得出来,您为了让我能听得懂已经尽量说的非常浅显了,不过,我还是只明白个三四分。算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先把阿玲的情况简单说一下,包括她做的那个梦,其余的部分等她醒了再补充,好不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张世杰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的低声说道:“阿玲觉得是她自己在梦中杀死了她爸爸——我的岳父,孩子的外公,你说是不是很荒唐”

    见罗杰不过微微点头,张世杰不无遗憾的继续讲述。

    “六天前的晚上,我岳父大约10:30分左右给阿玲打了个电话。老头子在外面跟以前的学生聚会,喝高了,有点迷糊,他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的。通话时间大概就五分钟左右吧,阿玲在嘱咐老头子早点打车回家之后就上床睡觉了,没想到当晚就做了个噩梦,在梦里她不知道怎么的把她爸爸从楼上推下去、摔死了!”

    张世杰的声音里出现些许的颤音,“阿玲大清早就把梦告诉我——阿玲很单纯的,心里藏不住事。我正在安慰她,老家的邻居来电话了,说老头子在昨天晚上从楼上跳下去,摔死了!然后,然后阿玲就被吓傻了,哦,对了,她是单亲家庭,我岳母在阿玲她三岁大就病死了,岳父没有再婚,独自一人把她拉扯大的,所以父女俩感情特别深,我原本计划等老爷子退休了接过来一起住的,可谁能想到……”

    “阿玲跟我回去奔丧,开始没什么事,可等警方宣布初步的调查结论,说岳父是自杀的时候,她瞬间就崩溃了,不断的痛哭和各种自责,不眠不休,甚至于在岳父灵前以头撞棺,要不是我看得紧,唉!”

    说到这里,张世杰浑身一震,脸色发白,显然心有余悸。

    罗杰感到有点棘手,问:“请问张太太目前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如何——询问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所以——”

    “如果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张世杰透过落地窗不放心的望着妻子的侧影,“阿玲到家看到孩子们之后稍稍振作了一点,做家务也让她分心不少,不瞒你说,我这房子单室内面积都有将近三百个平方,全都是阿玲一个人收拾的,她说自己的家不想让别人来打扫。对了,蒋院长给开了些药,吃了几天,应该多少有点作用吧。”

    张世杰看到藤椅上妻子的头慢慢抬了起来,急忙站起来,说了句,“我老婆醒了。”便迈步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才想起正在谈话的客人,回身歉意的一笑,“不好意思啊,罗先生,我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啊!”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罗杰摆摆手,起身跟在张世杰后面。

    张世杰来到老婆跟前俯身倾耳,轻言细语的说了几句,然后才直起身用手一指罗杰,提高声音说道:“阿玲,这是罗杰,是解梦的专家,是蒋院长介绍的,是目前国内最权威的



第二章 飞翔的父亲(2)
    “是我,是我害死了爸爸!我肯定在心底里有过谋害他的念头,他老人家知道了,伤心过度,又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为难,只能伤害自己!”

    陈爱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我是个罪人啊,爸爸,我对不起你呀,爸爸——”

    罗杰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美人脸,感到一丝尴尬,慌忙递过一张纸巾,同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张太太,从你的梦境来看,你父亲的去世跟你应该没有任何直接关系,我保证。”

    “真的!”陈爱莲停止了啜泣,泪眼婆娑的望着罗杰,半信半疑。

    罗杰用力点头,接着说道:“从梦的内容来看,主要是你童年记忆的投射,当然,是经过了扭曲移置映射等等手段之后的,乍看起来有点面目全非,不过,从我专业的角度来看还是有迹可循的——你的梦真的跟令尊的去世没有关系。”

    “谢谢。”

    陈爱玲接过纸巾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吸了下鼻子,精神明显振作了一些。

    罗杰轻轻咳了一下,“张太太,正如我开始的时候提到的,梦的解析需要梦者,也就是你,提供很多信息,所以接下来我会针对你刚刚所描述的梦境来提问,请问你准备好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罗杰把握节奏,接连不断的提出问题。

    “张太太,请简明扼要的说明下你的家庭情况,重点在你离开父亲之前的那段时间,也就是从出生到长大成人。”

    “我父亲是名公办教师,在邻县的一所乡村中学教数学,那里离我老家有五十公里路,由于交通和读书不便,父亲从小就把我带在身边,住在宿舍里。母亲在我不到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在我记忆里几乎没有任何跟她相关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片空白,父亲也没有再娶,我们父女俩一直相依为命。”

    “我的小学和中学都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也就是爸爸工作的地方,高中毕业我到外地上了大学,因为老家没有什么工作机会,再加上我不喜欢冬天干冷的气候,所以毕业之后就南下鹅城。”

    “张太太,那个‘赶会’的经历发生在什么地方我需要具体一点的地址,还有,是发生在哪个时间段”

    “在老家,一个叫沈集的小镇;时间吗,从小到大几乎年年都去了,因为‘赶会’的会期恰好在暑假,而我们父女两的暑假一般都是在老家度过的。”

    “如此说来在戏台上唱戏确有其事喽”

    “是的,但是我从小好像就不是很喜欢看戏,甚至可以说讨厌看戏,我现在看电视遇到戏曲类节目都会换台。”

    “有没有跟戏台和演员有过近距离接触”

    “没有,哪里有喔。”陈爱玲浅笑几声,低声补充道:“老家有句老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很歧视那些个唱戏的,哪里敢跟她们接触。”

    罗杰嗯了一声,继续下一个问题:“老家都还有什么人你的母亲那边跟你们还有联系吗比如说外公外婆啊,舅舅姨妈这些亲戚什么的。”

    “爷爷奶奶都健在,由两个伯伯家轮流照顾,挺好的。”陈爱玲在谈到母亲家族的时候稍微迟疑了一下,伸手撩起额前的几根头发,慢慢说道:“母亲是父亲的师范同班同学,虽然是同一个省份,可是离我们家有好几百公里,往来不多。外公去世很久了,外婆跟唯一的舅舅过,好像身体还可以吧。”

    “是往来一直都不多,还是从你母亲去世之后才这样的”

    “这个,我,我记不太清楚了。”陈爱玲的眉头轻颦,“小时候的事情好像都忘记了,我现在甚至连外公外婆长什么样都想不起来了。唉,我真的太没用了!”

    “三岁以前,大部分人的自我意识都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记忆模糊,忘记些人和事很正常的。”罗杰安慰一下,接着问道:“你再详细介绍下你父亲在学校的工作和生活情况。”

    “父亲是个好老师,曾经连续十年被评为优秀教师呢!”陈爱玲脸上泛起自豪的微笑,“父亲不但课讲的好,而且课后还会花大量的时间给学生补课、辅导作业。”

    说到这,陈爱玲的声音瞬间低沉了下去,眼神随之暗淡,“教工宿舍地方很小,我小,又喜欢闹,父亲为了给学生辅导,经常把我赶出去,让我自己到外面去玩。可能是这件事,让我对他老人家心存芥蒂,可是我——”

    “学校里有池塘吗”罗杰看对方情绪低落,急忙用问题打乱她的思绪。

    “有,有个很大、很大的池塘,里面养了好多好多的鱼,每年秋天都会捞鱼分。”陈爱玲露出厌恶的神情,接着说道:“可是学校的厕所就在池塘边上,夏天下大雨的时候啊,粪池里的水经常流到池塘里,想想都恶心的要命,所以我从来不吃学校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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