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辣菠萝
“咯吱”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沈耀一看屋中白汽腾腾,锁上门问道:“这是做什么”
“不用你管。”春浓瞪他一眼,提着笨重的水桶就要进屋。
“哎哟!”春浓一个脚下不稳,差点将水泼了一屋子。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幸亏沈耀眼疾手快扶住了桶,他推开春浓,“还是我来提吧。”
“不行不行,我家小姐都......”春浓急忙去挡,可奈何不了他人腿长,三两步就推开了杨婧的房门。
四目相对,水桶“咚”地一声落下地来。
杨婧极快地穿上亵衣,脸上没有半分不自在,反倒走了出来,“愣着干什么把水倒桶里吧。”
不同于白日里的黄脸驼背,此刻的杨婧刚刚梳洗完脸上的药水,瓷白的小脸在油灯的照耀下透着一丝红粉,她眉眼本就生得极好,嘴唇红润,鼻头小巧,加之赤足站在屋中,还单单着了件亵衣。
一眼便把沈耀看慌了神。
 
第六十四章 真假画作
杨婧正要错步让开身后的人挑选,忽然那人又道:“阿婧,今日难得碰到你,我正好有事要请你帮忙。”
她回过身,司马克身旁跟着两个威风凛凛的衙役正笑逐颜开的向她走来。
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今日怕是不巧。”
“怎么”司马克走上前,一股只属于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压得她向后乱退了几步。
说起来,这司马克每次见面都会给她一种压迫之感,难不成是因为身高的差距
她抬起头,目光闪烁着。
不对啊,那江秋白不也同他差不了多少
可她每次见了江秋白,除了厌烦之情外,并没有什么被压迫的感觉兴许是因为恨意太重掩盖了其他的情绪
正想着,司马克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头。
“阿婧”
杨婧还想退,怎奈后腰已经抵住了柜台。
她左右看了看,出言提醒道:“大人,您这样不妥。”
司马克面上一窘,退开了去,“你们先出去等。”顺道挥手将身后跟着的衙役打发出去。
“阿婧,你方才说今日不巧,是有什么事吗”
“是。”她回道:“我今日还有别的要紧事。”
“阿婧,你这是在躲着我吗我难得遇见你一次,你却次次推脱有事。”司马克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满之色,“这几日我一直在忙于公事,好不容易得了空,暂代了这柳州的州牧一职,出来采买点东西,你却也......”
“暂代州牧”杨婧一下子捕捉到司马克话中的关键字眼。
司马克解释道:“之前的陈州牧因为包庇粮商犯事,已经被上面撤下了,如今合适的人选还尚在挑选之中,所以圣上传了指令命我在此暂代州牧一职,这样也好,阿婧。我正愁于此事,怕日后不好再与你相见。”
听着这样**裸的情话,杨婧心如止水不说,反而还有些厌恶。
这厌恶说来也奇怪,和厌烦江秋白也不是一样的厌恶。
总而言之,江秋白比这人应该是好了不止一截。
“大人切莫再跟小女说这样的话,实在不妥。”她匆匆看了一眼柜台后的段老板,想着应该找个什么缘由先走。
谁知,司马克却先一步看出了她的想法。
挡住了她看向段老板的视线,“阿婧。”
杨婧面上多了一丝不耐烦,沉下脸。
外间有人喊着,“大人,大人不好了!”
司马克大手一挥,将下人挥推,神情烦躁地走到一旁,“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什么”
通报消息的衙役凑近他也不知说了什么,司马克脸上突变,转身对着杨婧一拜,“阿婧,衙门里有些急事,我得先回去处理一下。”
杨婧巴不得他赶紧走,喜笑颜开应下。
“好好,你尽管去忙。”
司马克见她忽然笑了起来,往外走的脚步一停,回身看过来。
“阿婧,你且等着我,我还会来找你的。”司马克郑重道。
杨婧捏皱了衣角,长叹了一口气。
恰逢段老板卖出了画作,走了过来请她去看画。
段老板将她请入后室,先后又请来了几位白发苍苍,鬓白如霜的老者,其中一人杨婧勉强能够认出。
只可惜今日她脸上涂着药水,想必张老必定认不出她。
画作从卷轴中小心翼翼的取出,杨婧抬眼看去,发现今日要赏的这幅画竟然薄如蝉翼,轻如纸屑,光是小人取出这幅画作时,手上也是用水清洗了三四次,再涂上了特殊制作的蜡油在指尖。
防止手中的污垢或是汗液会把画作上的颜料损毁。
究竟是怎样一副画,竟值得如此多人兴师动众
杨婧也心生了好奇,凑上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熟料一个带着狠劲儿的手肘将她往后一拐,她腹部吃痛,被迫挤到最后。
旁边有人笑道:“老段,你这莫不是信不过我们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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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班门弄斧
张老端着茶盏看来,半睱着眼,“你是谁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其他几人也纷纷响应起来,“是啊,你这毛头小子从哪里混进来的”
“各位,各位。”段老板赶在杨婧出声前站了出来,“这位是我的小友,是我特地邀请他今日务必过来帮我一同看画的。”
“他就他”
“老段,你这几年可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老眼昏花了!什么人都往后堂带,也不怕引贼入室!”张老放下茶盏,板起脸来教训道。
张老开私塾已有年的时间,现下养成了一身对谁都当自己学生一般教训的脾气,着实让人头疼。
若没有今日这茬,段老板倒也还不至于当面拆他台子,可一看杨婧这么温润腼腆的小公子哥被人这样辱没。
段老板没由来的窝了一肚子火气,对张老道:“您这话说的实在有失水准,想当年若不是我向四郎举荐了你,你又曾能有今日之风光,张老,如今你混出个人样来了,倒把小老头我贬得一文不值了,呵呵。”
“唉,老段,你于我之恩,日后必定涌泉相报还之,今日这不是就事论事吗怎么还谈论起前尘往事来了!”张老站起身走来,向杨婧抛出轻贱的一眼,“好了好了,不管今日这小子是何身份,我们不再嘲笑轻贱他便是。”
段老板面色有所好转,却见杨婧迟迟不发一言,心中有些忐忑。
他转过身道:“小公子,是小老儿我对不住你,今日之事,我必须向你道歉。”
杨婧浅浅一笑,扶住段老板弯曲的身子,“段老板,不必如此,左右不过是受了点污言秽语,不妨事,只是这画,我劝你还是找个真正的行家来好好品鉴品鉴,免得日后追悔莫及。”说罢,她拱手对着堂中的几人一一点头示意,坦然转身离去。
“嗨,这臭小子什么意思”
张老甩袖扭开头,“真是不知所谓!小小年纪,竟还拐着弯骂起人来了!倘若这柳州城还有比我们柳州三老更懂画之人,今日我便......”
杨婧闻言忽然回过头来,看向发怒的张老,“张老还是不要随便作赌了吧昔日我可听闻你与一名女子赌诗,险些将四郎输给了他人,如今又想和我这么一个区区竖子怄气,难不成还想输了家中的私塾”
私塾是张老的命脉所在,他自然不可能用此物作赌。
可杨婧的话恰好激发了张老的好胜心和嫉恨,当日聚福楼一事,越传越没个样,险些毁了他一代贤师的名声,在场的人虽偶有听闻,但也不知具体事宜。
今日被她这么直面戳破,张老顿时颜面无光,咬牙切齿。
“休得胡说!”张老被段老板拉住,“张老,此事不是小老儿我偏袒小公子,实在是你等妄言在先,出口伤人在前,怎好意思再为难于他一个小子!”
段老板给杨婧使了个眼色,“公子,今日不巧,改日老段我亲自登门致歉!”
杨婧知道段理是在变相的赶她走,不希望她继续留下来与张老这些在柳州城极负盛名的老辈再起冲突。
可她偏偏咽不下这口气。
尤其是在这狗眼看人低,孤才寡陋之人面前,她不想退步,也不愿退步。
她去而复返,来到张老等人面前,指着桌上的画像。
“我就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她顿了顿,接着说:“敢问几位,为何这幅画作的画纸如此之薄”
张老等人互看一眼,一脸轻蔑。
“说你不知所谓,你还真就烂泥扶不上墙了。”张老挣脱开段老板的阻拦,走到画前与杨家呈对立之姿,“今日,我就好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作鉴画!”
张老单手将画抄起,
第六十六章 此画不假
在场几人均是一愣住。
其中尤是张老反应最快,“四郎并无裱画习惯,这一点,我比你更为清楚!”
杨婧摇摇头,还是笑,一手举起画作过头,一手提起桌上的紫砂壶,仰头喝了一口。
“噗”地一声,她张口将画作喷湿。
“你!”
段老板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方才经人鉴定,此画是赝的,可假若是真的他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她将画递给挨着张老最近的一名老者,“请辨认。”
那老者眼神防备瞅了她一眼,低头一看手中潮湿的画,脸色突变,嘴边的笑意慢慢僵硬,放下。
“这......”
张老一把抢过画作,“怎么他还能变出朵花来不.....”话未说完,张老亲眼看着画作上被喷湿的字迹半点不染不褪,完好如初。
甚至,杨婧喷的口水还给画作了点睛之笔,使得画上淡描的山涧云雾似真似幻,雾气更添几分朦胧,意境也更为深远了。
“这画绝不是四郎所作!”张老还硬挺着说道。
杨婧瞥他一眼,“若这画不是江秋白所作,我愿在脸上刻字绕城跪行。”
段老板吓住了,“公子!这!”
在脸上刻字是何等大辱更别说还要绕城跪行
“公子,我知你是个识货的,但眼下这场合,还是交给老儿我来处理吧。”段老板好心劝说。
张老却不领情,“好,既然你这混小子如此坚持,不惜堵上自己一辈子的声誉,那我便豁出这张老脸,登门请四郎......”
“张老不必请了。”江廉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
“是,是四郎来了”虽说屋里几人也是柳州鼎鼎有名的才学之辈,可终归没有见过江秋白本人几次,加之江秋白每次除了每年诗会和登科贺喜之日,极少参加盛会,他们便差点将江廉的声音认错。
直到那一袭白衫出现。
江秋白的目光先触及到她,随后移开,张老慌张着走上前,“四郎,你来得正好,且让这睁眼瞎的小子开开眼,死死心!”
张老身后的二老将画作捧了过来,一脸奉承之相。
江秋白冷着脸,面上好似结了一层冰霜。
众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将目光投向张老,毕竟在场几人,就属他与四郎关系最为密切,虽然是曾经。
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张老这些年对外总是声称幼时为江四郎教授过课程,如今看上去,怎地好像有些奇怪
杨婧早就怀疑过张老和江秋白的师生关系。
如今看这阵仗,也算有了证实。
江秋白离她很近,听到小声回过头去,“张老说的小子,就是你吧”
她看着他不说话。
江秋白垂眸,“这幅画确实是我所作。”
边说边素手接过画作,看着上面潮湿一片,他惊讶问:“怎么各位这是没有认出我的画打算稀释了作古”
望着画作上潮湿的雾气,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众人不敢出声。
只是纷纷将目光投于张老,张老站不住脚,“四郎,我竟不知,你何时学会裱画了。”
“这么说来,这幅画果真是四郎作的”段老板插进一句话,喜悦急了。
“是啊,是我画的。”江秋白叹息道,“只是前几日不知为何,偏巧从家中遗失了,想来是画得太丑,被人当作了赝品。”
他将画递给江廉,“算了,这幅画还是由我再亲自收回去罢。”
江廉接过,上前掏出一把银票递给段老板,“多少钱”
“不,不不,小老儿哪敢收四郎的钱,这画既是四郎所作,便当做......”小老儿送还给四郎的。段老板话还没说完,江廉已押着他的肩膀,走出三步开外。
“段老板,我家公子托我问你一句,这画你是从哪里收来的”江廉弯腰问。
段老板瑟缩着,“这,这画是从我城中一个专门收藏四郎画作的商贩手中收、收来的。”
“姓甚名谁住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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