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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重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齐橙

    也就是说,你们装备公司是最盼望石油涨价的。来自商务部的司长徐振波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徐司长把我们想得太自私了。冯啸辰假装不悦地说,其实他与徐振波也是老朋友了,知道对方这样说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他解释道:我们只是预先做个准备而已。如果油价不涨也就算了,如果油价继续涨下去,我们就可以启动煤炭制油的项目,用来替代进口石油。有了这样一个底牌,中东那几个国家要涨价的时候,也就需要掂量掂量了。

    原来是这样。国资委的官员笑道,我就说嘛,发改委韩主任这么睿智的人,怎么可能会掉到人家设的套子里去呢。原来韩主任早就有布局了,反而是把别人给套进去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忍不住去看邱建兴的脸了,这尼玛就是红果果的打脸啊。邱建兴的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硬气的话来还击,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说辞,最关键的是,他发现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站在他这边的,他就算是有再多的道理,没人捧场也是白搭。明白了这一点,邱建兴也不想再呆下去了,他气乎乎地站起身,也不向众人打招呼,推开身后的椅子,便向会议室外走。

    王振斌是负责主持会议的,见状赶紧追上去,低声问道:邱部长,怎么,您是有其他事情吗?

    没错,我还有一个会,就先走了!邱建兴撂下一句话,便大踏步地向着大门走去。王振斌抢先一步帮他拉开了门,然后众人便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老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唉,邱部长这人有人低声地嘟囔了一句,不过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

    中国经济的发展速度太快,像邱建兴这样思维跟不上经济发展的官员,在部委里并不罕见。有些官员对于自己分管的领域或许是比较了解的,但对于其他的领域就比较陌生了,有些认知甚至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甚至几十年前。

    其实又岂止是官员呢,很多社会精英在年轻的时候思想还是非常开放的,也能够接受新生事务,等到有了一定的地位,成天忙于各种应酬的时候,接受新信息的机会和能力就都下降了。他们往往拿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些观念来看待今天的世界,却不知道今天的世界与过去已经截然不同。

    后世朋友圈里许多陈年段子还能够让局长主任们津津乐道地传播,就是这个道理。相对于90后00后的年轻人来说,80后都已经算是老头老太太了

    韩宏制止了大家对邱建兴离场一事的低声讨论,把话头引回了正题,说道:不管国际油价是不是会上涨,我们都已经决定要启动煤制油项目了。在初期,煤制油的成本肯定是会大于石油的,但随着建设规模的扩大,技术会愈发成熟,设备成本也能够大幅度降低,届时煤制油的成本就可能下降到与油价相差无几,甚至低于油价。我们目前的考虑,是利用煤制油技术作为砝码,迫使欧佩克与中国签订限制油价的协议。如果欧佩克拒绝我们的要求

    那很简单,我们会把煤制油技术做成白菜价,让欧佩克彻底破产。冯啸辰淡淡地说道。

    让欧佩克破产,这话也就是你冯总敢说啊。徐振波咂舌说。作为一名长期搞外贸的官员,他是知道欧佩克有多么牛气的。在今天的世界上,手里握着石油,的确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可眼前这位冯啸辰,居然放出让欧佩克破产的狂言,这是太过于自信了,还是底牌足够硬呢?

    冯啸辰没有在意徐振波的评价,他说:徐司长,我希望商务部能够尽快地约一下欧佩克方面的人员,说我们需要和他们确定未来一段时间原油供应的保障问题,其中既包括原油的供应数量,也包括供应价格。

    这个会谈,是以冯总你们这边为主吗?徐振波问。

    是的,这次会谈是以我们为主的,商务部为我们提供一些配合。我们的想法需要向对方通报一下,这也算是先礼后兵吧。冯啸辰说。

    徐振波点点头:那好吧,我来安排这件事。不过,我可得事先向韩主任汇报一下,既然是装备公司与欧佩克方面的洽谈,我们只负责安排洽谈的时间和地点,至于谈成什么结果,我们就不敢保证了。

    韩宏明白徐振波的意思,说:这件事就交给小冯他们去谈吧,徐司长从外事政策上帮着把把关。如果小冯他们谈不成,再由你们商务部来谈,届时谈判的条件就可以由你们确定了。

    徐振波苦着脸说:如果冯总他们没有谈成,我们再去谈,恐怕就被动了。不过,我对于冯总的谈判能力还是非常相信的,我想,大家也都是这样的看法吧?

    他说着,向全场的官员扫视了一圈,众人一齐点头附和。冯啸辰早已是恶名在外,大家都知道他最擅长于与外商周旋,而且屡屡能够突出奇兵,让外商不得不屈服。

    冯啸辰向大家微笑着示意,接着说:我们要把这场戏唱好,还需要各位鼎力相助。国资委这方面,我们希望几家大型石化装备企业能够全力以赴地配合我们完成煤制油项目的建设。财政部方面,我们可能需要一些财政支持。还有科技部,能不能配合我们完成一些重大技术攻关任务




第七百九十二章 一个承诺
    商务部与欧佩克方面有着密切的联系,徐振波让人给欧佩克驻华代表处发了函,提出希望开展一次非正式会谈。几天后,欧佩克派出的两名谈判官员便从维也纳飞到了京城,徐振波连忙通知冯啸辰前来与这两名官员接洽。

    这是欧佩克特别代表布拉德曼先生,这位是布拉德曼先生的副手格雷姆先生。这位是中国装备工业公司的总经理冯啸辰先生。

    在商务部的会议室里,徐振波亲自担任司仪,给冯啸辰和欧佩克的官员做着相互介绍。冯啸辰与布拉德曼格雷姆分别握了手,宾主各自落座,会谈便正式开始了。

    徐先生,冯先生,我们是得到贵方的邀请,前来参加一次非正式会谈的,我们很想知道,贵方希望与我们洽谈什么内容?布拉德曼开门见山地问道。

    徐振波向冯啸辰示意了一下,冯啸辰轻咳一声,开始发言:尊敬的布拉德曼先生,格雷姆先生,很高兴能够在京城与二位会面。这次冒昧邀请二位到中国来,是因为我们注意到在过去的半年时间里,欧佩克采取了减产涨价的政策,导致国际原油价格在2003年底的水平上上涨了50。而且据我们了解,欧佩克的限产政策还将继续执行下去,国际油价有进一步升高的趋势,对此,我方表示严重的关切。

    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也非常抱歉。布拉德曼说,欧佩克采取减少原油产量的措施,也是迫不得已。近一段时间以来,中东几个欧佩克成员国出现了严重的安全隐患,政局受到威胁。为了避免因为某个产油国的政局动荡影响国际原油市场,我们不得不提前采取减产政策,以便使国际社会能够适应减产带来的冲击。

    这种解释就是纯粹的胡扯了,布拉德曼也没指望中方相信这样的解释。他要做的,只是提供一个解释而已。欧佩克限产的真正原因,其实各个国家都是明白的,冯啸辰和徐振波也同样明白。对于这种心照不宣的事情,布拉德曼无须说得太多,他相信冯啸辰是能够知道他的真正意思的。

    冯啸辰微微一笑,说:布拉德曼先生,你应当知道中国对于国际事务的态度,我们从不插手别国内政,因此北非等国的政治动荡,与我国并无关系。欧佩克的担忧,我们非常能够理解,但让中国这样一个持中立态度的国家蒙受油价上涨带来的损失,是非常不公允的。

    我们对此深表歉意。布拉德曼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算是给了冯啸辰一个答复。

    冯啸辰把眉毛一扬,问:怎么,布拉德曼先生认为表示了歉意就可以了吗?

    是的,我刚才说过了,我们是不得已为之。

    国际油价如何变化,我们并不关心。但我们在此前与欧佩克是有过默契的。我们刚刚投产的三座炼油厂,正是遵照欧佩克成员沙特的要求,采取了处理高硫原油的设计,沙特方面也承诺向我们提供稳定的原油供应。但由于欧佩克的限产政策,沙特方面现在无法保证对我们的原油供应,这算不算是一种违约呢?

    我想,这应当属于中国与沙特签订的协议中所规定的不可抗力条款吧?

    对于中沙两国之间的协议来说,的确如此。但这个不可抗力是由欧佩克人为设置的,并非人力所不能改变。我们希望欧佩克在制定原油产量配额的时候,专门列出对中国的例外条款,允许沙特等国按照既往的协议为中国提供足够的原油供应。

    这个恐怕做不到。布拉德曼冷冷地回应道。中国是欧佩克的重要市场,这也是布拉德曼愿意屈尊跑到中国来与冯啸辰谈判的原因。但冯啸辰提出的要求,却是超出了欧佩克的承受底线,布拉德曼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事实上,在接到中方提出的会谈请求时,欧佩克内部就已经对这个问题进行过讨论了。国际油价上涨,对中国的影响无疑是最大的,这一点欧佩克各个成员国都非常清楚。那么中国官方邀请欧佩克过来会谈,肯定就是想要欧佩克给予一些价格上的优惠。大家在经过商议之后,表示不能答应中方在这方面的要求,因为这是涉及到欧佩克各成员国收益的事情。

    当然,前提是中国并没有什么能够让欧佩克低头的手段。如果换成美国提出同样的要求,欧佩克哪怕是不愿意答应,至少也要考虑一下如何回应,不敢拒绝得如此坚决。

    冯啸辰说:布拉德曼先生,中国是一个石油消费大国,几年之内将会成为全球最大的石油进口国。而欧佩克则是最大的石油出口组织,我们两方之间应当保持更多的共识,以避免油价以及石油供应的大幅度波动。油价的波动不仅仅会影响到中国的经济发展,也同样会影响到欧佩克国家的经济稳定,这一点我希望布拉德曼先生能够理解。

    我把冯先生的话当成一种善意的提醒,我们在未来制订政策的时候会考虑这一点的。布拉德曼温文尔雅地回答道,他说得如此客气,但潜台词却是冰冷,那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冯啸辰的提醒或者威胁,我手上有石油,在这个世界上还怕谁呢?

    冯啸辰说:我们更希望欧佩克现在就能够考虑到这一点,以免双方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导致我们双方共同的损失。

    是吗?我看不出欧佩克会蒙受什么损失。布拉德曼傲慢地说。

    冯啸辰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是让事实说话了。我们会给欧佩克一星期的思考时间,在这一星期之内,欧佩克随时可以与我们重新开展协商。一星期之后,我方将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届时如果给欧佩克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困扰,还请布拉德曼先生谅解。

    你们打算怎么做?格雷姆忍不住发问了。他并不认为冯啸辰的威胁是虚张声势,大老远把他们请过来,就为了说一些完全没有可行性的话,这种事情是不太可能发生在一位高级官员身上的。冯啸辰所说的行动,或许不像他说的那样有力,但他肯定会采取某种行动,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说这个行动对于欧佩克是不是会产生影响,格雷姆认为自己还是先问一问为好。

    冯啸辰却是摇摇头,说:对不起,格雷姆先生,我们目前还不便透露我们的打算。我们只是先向欧佩克通报一声,如果欧佩克能够从双方合作大局出发,对我们做出关于原油供应和油价方面的承诺,那么我们可以考虑暂缓这些行动。反之,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如此了。

    谢谢冯先生的坦率。格雷姆也没辙了,人家就是憋着劲要卖关子的,他还能掐着冯啸辰的脖子让他说出来?

    两位欧佩克代表离开了,冯啸辰笑吟吟地与徐振波一道,把他们送出了商务部的大楼。看着他们走远,徐振波诧异地问道:冯总,你为什么不把煤制油的事情直接向他们捅出来呢?既然咱们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那么只要向他们说出来,他们就会感觉到威胁,从而愿意与我们谈判。你现在跟他们打哑谜,他们十有**是不会低头的。

    冯啸辰耸耸肩膀,说:我要的就是他们不低头啊。他们不低头,我就有理由让发改委启动煤制油项目的建设了。他们如果低了头,发改委没有了由头,这个项目不就搁置下来了?

    不会吧?徐振波看着冯啸辰,满脸不满地说:韩主任让你来谈判,而你却是想着要把事情谈崩,以便你们可以启动煤制油项目,满足你们装备公司的愿望。韩主任这算不算是所托非人啊?

    冯啸辰说:韩主任也是支持我的。不管欧佩克能不能答应我们的要求,煤制油项目都必须上马,这是关系到我们国家长远能源安全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你还和欧佩克谈什么?你的项目一旦开工,与欧佩克之间的谈判也就没有意义了。

    谁说没有意义?他们看到我们的实力,自然会向我们低头的,我们有希望把原油价格压下来。

    可是,如果他们降价了,你的煤制油项目还要建下去吗?

    当然要建下去。冯啸辰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前期投入了这么多资金,好不容易搞出来的技术,凭什么不建下去?

    那么,欧佩克低头的意义又何在呢?

    他们可以换得我们一个承诺,就是不向外扩散这项技术,或者至少放慢一下扩散的速度。

    呃徐振波哑了。见过耍流氓的,没见像冯啸辰这么耍的,这是要把欧佩克官员逼疯的节奏吗?

    幸好,这是我的队友,而不是我的敌人,否则

    徐振波默默地替冯啸辰的对手们点了一柱香,祈祷他们不要死得太难看。



第七百九十三章 原来是这样
    维也纳,欧佩克总部秘书处。

    从中国回来之后,格雷姆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反复在心里盘算着中国官方可能采取的行动会是什么。虽然去中国谈判的时候他的身份是布拉德曼的副手,但他本身也是一家石油公司派到欧佩克来的代言人,所作所为是要为自己的雇主负责的。冯啸辰放言要让欧佩克蒙受损失,事实上就是让欧佩克各个成员国的石油公司受损失,格雷姆不可能不对这种威胁给予重视。

    布拉德曼,你觉得中国人会怎么做呢?

    坐在办公室里,格雷姆第一百次地向布拉德曼问道。

    布拉德曼撇撇嘴,说:格雷姆,你还没有忘记那个中国人的话呢?我并不认为他有什么办法威胁我们。中国自己的石油出产不足以满足国内的需求,他们必须从国际市场上获得石油,除非他们愿意放弃他们的现代化计划。而据我了解,他们正在制订他们的下一个五年计划,其中的各项指标都需要有大量的石油供应来作为支撑。

    他们会不会考虑从其他国家获得石油供应呢?格雷姆问。

    完全可能,而且他们现在也的确在这样做。布拉德曼说,但是,其他国家无法给他们提供这么多的石油,而且只要我们欧佩克减产,全球的石油价格都会同步上涨,届时最便宜的石油依然是我们提供的,中国人不可能为了和我们赌气而故意选择那些更昂贵的石油。

    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增加自己的石油产量。格雷姆说,我看到中国人发的报道,他们在南海以及西北部的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发现了大量的油藏,他们或许是想用自己的石油来替代进口石油。

    这就更不可能了。无论是海洋石油,还是中国西北部沙漠地区的石油,都需要有一个漫长的开采周期,而且成本也是非常大的。中国人或许打算在长远的未来使用这些石油,但在目前,他们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那么,他们会不会是想在国际事务上与欧佩克国家为难呢?要知道,中国是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在很多国际问题上有很大的发言权。

    也许吧,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布拉德曼懒洋洋地说,我们只需要对石油公司负责,政府那边的事情,让欧佩克各国的部长们操心去吧。

    可是,我依然不踏实

    格雷姆,我觉得你应当去看看心理医生了,或者看看今天新送来的报纸也行布拉德曼说,他分明看到女秘书走进了他们的办公室,给他们送来了当天的报纸。

    让我看看,哈,车臣又出事了,我就知道俄国人是无法控制车臣的。伊拉克,咦,居然还有一条中国的消息,让我看看,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布拉德曼自言自语地念着报纸上的标题,忽然,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跃入了他的眼帘:

    冯啸辰,中国国家装备工业公司总经理,嗨,格雷姆,你说这会是上周和我们会谈过的那位冯吗?

    格雷姆刚才正在看另外一份报纸,听到布拉德曼的话,他扔下报纸,一个箭步就来到了布拉德曼的身边。他顺着布拉德曼的手指看到了那篇文章,初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及至再读第二遍的时候,他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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