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仕途

    说这番话的时候，黄鉴还特意观察了一下秦风的神情，发现在提到姚晓倩时，秦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眼神也锋利起来，闪现出一抹杀气，这让他有点胆战心惊。

    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黄鉴是领教过厉害的，可他也是被姚晓倩的老公，建设局局长刘默然给缠得没办法，加上又收了人家的钱，不张这个口不行啊。姚晓倩是什么货色，有什么能力黄鉴再清楚不过了，说这番违心的话他自己都有些脸红。

    “姚晓倩秦风，以前姚晓倩当过你的副手，你对她有什么评价”尤天亮问道。

    秦风冷笑起来，说道:“黄副市长说姚晓倩是因为身体原因调离拆迁办的，不知道这个情况是谁告诉你的她身体怎么了，有什么毛病我印象里，这位女同志人高马大，膘肥体壮，一顿饭能吃两大碗米饭，好像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黄鉴清咳了一声，低下头言不由衷地说道:“她自己是这么说的，说是体弱，需要休养，现在身体养好了，一顿饭能吃三大碗米饭。”

    哈哈哈哈，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气氛很不严肃，让人忍俊不禁，这个黄鉴还挺有幽默感的，两个人的对话充满了乐观主义精神，实在不像是在开政府党组会议。

    连秦风也绷不住乐了，等到笑完了，秦风说道:“黄副市长，我必须声明，姚晓倩绝不是身体原因调离的拆迁办，而是因为




392、出人意料
    秦风也看出了眉目，难怪武伟说姚晓倩的老公刘默然最近在为他积极活动，看来做通了好几名市政府党组成员的工作，真是煞费苦心啊。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刘默然自己就是城建局长，这是绝对的肥差，涉及到城建他都能伸手分上一杯羹，家里已经有一个局长，还想把拆迁办主任的职务给占住，难不成他们家想把整个银城的市政建设都揽入自己家里，这胃口也有点太大了，贪得无厌嘛。

    尤天亮目光转移到办公室主任杨宇身上，问道:“杨主任，对于黄副市长这个提名，你有什么意见”

    杨宇苦笑了一下，说道:“尤市长，我对拆迁工作不是太熟悉，所以我也没什么人选提名。黄副市长有他自己的考虑，秦副市长也有他的道理。我个人更倾向于由男同志来担任这个职务。拆迁毕竟比较敏感，女同志恐怕镇不住。”

    杨宇这等于变相的否决了黄鉴的提名，让他很不高兴，可是不高兴也没办法，市办公室主任是市政府的大管家，原则问题上必须跟市长保持一致，杨宇又不是傻子，自然要倾向于秦风这边的意见。

    尤天亮又看了看其他人，目光转移到常务副市长方志敏身上，问道:“方市长，你的意见呢”

    方志敏分管财政大权，权力很大，财政局长王宏是他的人，王宏提名姚晓倩，估计是收了刘默然的好处，但这狗日的事先并没有跟自己通过气，心里有点恼火，毫不客气地说道:“拆迁办主任自然要优先考虑男同志，女同志在个人威望上毕竟要弱一些，我比较倾向于选择李智接替秦风的职务。秦副市长虽然不再继续担任拆迁办主任，但他个人威望还在，李智接替你的职务，你不是说放手就不管了，秉着对同志负责的态度，你也要多关注一下拆迁安置工作。”

    风向说变就变，秦风本来有点赌气，心想让姚晓倩上呗，等着她出事，我看你黄鉴怎么给她擦屁股，到时候绝对够你喝一壶的。可如今党组里有两个人表示支持自己，尤天亮把关，希望大增，点点头说道:“如果由李智接替拆迁办主任，我自然是要多关注的。拆迁其实没多少一成不变的经验，时代在变，形势在变，我们的工作思路也要跟着时代步伐，不能因循守旧。”

    其他组员又纷纷发表了意见，大多有自己提名的人选，但支持率并不高，到最后表决的时候，出乎秦风意料的是，姚晓倩的支持率居然高大四票，自己这边三票，如果算上尤天亮的话，也才四票对四票。疯了，绝对都疯了，秦风心里暗骂，真要让这个女人当上拆迁办主任，那还指不定引发什么事情。

    更让秦风意外的是，尤天亮这次并没有支持秦风，而是说道:“既然这么多人选择支持姚晓倩，那我们就试试看，先让她代理拆迁办主任，考察期三个月，如果她顺利通过考察期，正式接任拆迁办主任，大家认为如何”

    秦风本来想反对，但看到尤天亮送过来的眼神，马上闭上了嘴巴。

    姚晓倩的任命出人意料地在党组会议上通过了，秦风心里特别憋屈，强忍着恼怒，继续开会。

    接下来的议题是日本领事馆发来的照会，要求在江州举办擂台赛，邀请银城武术爱好者比赛交流，



393、苍天无眼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秦风仍然是十分不甘心，妈的，便宜了姚晓倩这个婆娘。他真是想不通，这些人怎么会提名这样一个人去接替自己，真的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人这玩意真是贱，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屡次因拆迁引发的**历历在目，他们怎么就能视而不见，根本就不考虑用人不当引发的可怕后果，难道钱真的能通神

    正窝火，听到门口有人敲门，声音很轻，显得十分小心，秦风往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是昨天带头跟大妈干仗的吴刚，想起来他昨天是说过让吴刚来找自己一趟，自己差点都忘了。

    秦风招招手，让吴刚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了笑，说道:“随便坐吧，现在我这里也没个秘书，端茶倒水都没个人，你就随意点吧。”

    “没事没事，我来之前喝过茶了。”吴刚有些拘谨地说道，他面对的毕竟是副市长，比自己这个反贪局的小干事高了好几级，心理难免有些紧张局促，憨笑了一声说道:“不知道秦副市长找我来有什么指示”

    秦风掏出烟盒，丢给吴刚一根烟，吴刚虽然接过烟，但却没有点火，拿在手里也不抽。

    “你不抽烟”秦风问道。

    吴刚讪讪地笑了笑，说道:“以前抽的，但现在谈了个女朋友，她不喜欢闻烟味，所以我慢慢就戒了。”

    这个回答让秦风有些失望，一个随便就被女朋友管住的男人，会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吗但他没在这个细节上纠结，笑了笑问道:“说说你在检察院反贪局的工作吧，高考移民案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吴刚回答道:“现在基本已经调查清楚，银城有四所中学参与了高考移民案，不仅有学校主管校长的参与，教育局、市政府以及派出所和公安局的户籍警和主管领导都参与其中，涉案人数众多，牵连甚广。卷宗我们正在整理，近期会提交法院审判。”

    秦风看着吴刚，这个年轻人在说到自己的专业时，就恢复了自信，条例很清晰，他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在你看来，高考移民案有没有可能从根源上杜绝移民高考，对本省的考生是不公平的。国家之所以要每个省、自治区以及直辖市分别划分录取分数线，就是考虑到各省市之间教育水平和质量的差异，做到相对公平。可如果教育发达地区的考生到欠发达地区考试，自然会拉高录取分数线，挤掉那些原本有可能上大学的本省考生，这种作法实在是损人利己。”

    吴刚苦笑道:“要想从根源上杜绝这种现象，我觉得很难很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有利益自然有纷争，根源还是争夺受教育的资源，谁也不敢保证能完全杜绝，除非画地为牢，禁止人口流动。就就好比犯罪，我们只能预防和打击，任何政府和国家都不敢说杜绝犯罪的存在。”

    这点秦风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考考吴刚，他停顿片刻，忽然问道:“吴刚，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环境”

    吴刚一怔，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副市长，迟疑片刻后说道:“不好意思，秦副市长，我还真没想过。虽然反贪局的工作没多大意思，每年我们也侦办不了几个案子，可毕竟在司法系统，我还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的。”

    秦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本来我有个想法，把你调到市政府来，做我的秘书



394、犯浑
    秦风正在市政府食堂与吴刚吃午饭的时候，接到武伟的电话，核实姚晓倩当拆迁办主任的消息是否属实。秦风叹了口气，告诉武伟，消息属实，文件很快会传到拆迁办，他虽然竭力阻拦，但有四个党组成员支持，尤市长最后同意先考察姚晓倩三个月，通过三个月考察期再正式上任。

    武伟不服气地说道:“秦副市长，不是我对姚主任有意见，当初是她自己主动调离的，现在杀个回马枪，还当正主任，感觉这也太儿戏了。谁当主任我都没意见，可她当我就是不服，这工作没法干了，我也申请调离，调到市政府办公室去，跟着你我还觉得心理踏实点。”

    “你犯得着赌气嘛，谁当主任你不是一样干工作，跟着我你能有什么前途。”秦风教训道:“既然已经决定让姚晓倩先代理，那你就服从组织安排，配合好她工作就是了。南关那一片马上也要开始拆迁，你们任重道远，还指望着你们干出成绩呢，怎么能甩手不干了呢。”

    武伟气鼓鼓地说:“反正我就是想不通，一个被自己主动调离的人，居然还有脸要求扶正回来，这拆迁办是她家的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南关那边的拆迁要是出了问题，这责任算谁的”

    “当然算你们的，还能算谁的，你想不通就慢慢想，等你明白了什么都晚了。好了，我正吃饭呢，不跟你废话了。”秦风说完就挂了电话，他心里的怒火又有谁能理解呢。

    中午吃完饭，秦风在休息室小睡了一会儿，想起要去东桥镇蹲点，那边的因为开发建厂引发的各种事端必须加快处理，时间拖得越长越是不好处理。在临走之前，要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干净，答应了陆瑶的事临走之前还是兑现为好，于是给卫生局局长胡志刚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第一人民医院调研，让他一块去。

    胡志刚知道一般领导履新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唯恐第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丝毫不敢怠慢，马上给医院院长胡大江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好接待，然后自己带着一名女性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到了市政府，开车接秦风前往第一人民医院。

    一行人两台车到了第一人民医院门口，院长胡大江带着一名副院长和漂亮的护士长早早在门口等候迎接，看到秦风和胡志刚从车上下来，马上满脸堆笑迎了上去，伸出双手热情万份地握着秦风的手说道:“欢迎秦副市长来我们医院视察，非常荣幸，非常欣喜啊。”

    胡大江握着秦风的手，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秦风倒是有点佩服他，初次见到一个陌生人，他就能将热情表现得如此自然，这也是一门功夫啊。握完手，胡大江分别给秦风介绍副院长和护士长，两个人也热情地与秦风握手，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

    简短的寒暄过后，秦风忽然问胡大江:“你们医院有个名叫陆瑶的大夫，我倒是挺熟悉的，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她今天有没有上班把她叫过来，大家一块聊聊吧。”

    听到秦风提起陆瑶的名字，胡大江和胡志刚都有点变色，两人对视一眼，心理活动开始丰富起来，这家伙今天突然到医院来调研视察，怎么一来就要见陆瑶，难道他是冲着陆瑶来的

    “不好意思啊秦副市长，陆瑶昨晚值夜班，今天正好不上班，这会估计还在家里睡觉。”胡大江满脸为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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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小人之心
    胡大江今天的表现很有种，不畏权势，敢于跟上级领导顶牛，拒绝领导的不正当要求，心里还有点佩服自己的勇敢，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一身正气抗衡秦风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副院长吴松山脑子已经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尤其是趁机取而代之的念头闪过的时候，吴松山内心深处激动得不能自己。

    多好的机会啊，胡大江自己要找死，连卫生局长都不保你了，那就怪不了任何人了，为了屁大点事跟分管的副市长对着干，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定要抓住，院长的位置人人垂涎，凭什么你胡大江可以坐，我吴松山就不能够呢

    所以在秦风驱车离去后不久，吴松山回到办公室，打开锁着的抽屉，取出了一份档案袋，然后打开电脑，将里面的一份文件拷贝到u盘里，放进了档案袋。捏着这份材料，吴松山激动不已，仿佛院长的职务已经握在了手中。

    当秦风开车回到市政府时，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秦风看了看号码，迟疑了一下接通手机，说道:“喂，你好，哪位”

    “秦副市长你好，我是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吴松山，刚才与您见过面的。”吴松山毕恭毕敬地说道。

    秦风很纳闷，这个吴松山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说道:“哦，你好吴副院长，有什么事吗”

    吴松山说道:“秦副市长，我有事想向您汇报，您现在哪里，我可以过去找你吗”

    秦风狐疑道:“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吗，非要面谈。”

    吴松山笑了笑，说道:“事情比较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我需要单独跟您谈。我这里有一份材料，相信你一定感兴趣。”

    “材料什么材料。”秦风问道。

    吴松山讨好道:“关于我们院长胡大江的，我想这份材料对您一定有用。你现在哪里，我过来当面向您汇报，可以吗”

    秦风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隐约想到某种可能性，但也不好确认，想了想说道:“我回办公室处理点事，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秦风想起胡大江今天的表现，忽然觉得这家伙很反常，也很恶搞，陆瑶跟他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搞得好像他的禁脔似的，别人见都不让见，就觉得好笑，抓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打陆瑶的手机。

    电话通了，陆瑶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有几分慵懒和疲倦:“你好，哪位找我”

    秦风笑了笑，说道:“陆瑶，是我，秦风。”

    “秦副市长，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呢。”陆瑶异常惊喜地说道，之前的慵懒和疲倦瞬间一扫而光。

    秦风笑道:“我刚才去你们医院，在门口见到你们院长胡大江和副院长吴松山，还有个漂亮的护士长，我说想把你叫来一块座谈一下，结果怎么着，你们院长胡大江居然不乐意，说你在家里休息，不好打搅你睡觉。这瘪犊子玩意儿很爱护你呀。”

    “啊，有这种事我没有休息啊，在医院上班呢，你到了医院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胡大江那个混蛋，我是他什么人啊，他哪里会爱护我，真是奇怪了。”陆瑶恼怒地说道。她自然清楚秦风来是给她站台的，可没想到胡大江居然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拦着，真是不知道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这不是找死吗。

    秦风想了想，说道:“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刚才你们副院



396、我很愤怒
    陆瑶进来后看着秦风笑了笑，一脸激动地说道:“秦副市长，谢谢您啊，没想到你说话这么算数，我都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心情了。”

    “感谢我干什么我只是去你们医院了解下情况，这也是我分内的事。只是没想到你们那个院长居然不想让我见你，我就有点懵逼了，看起来你在他心目中地位很高啊。”秦风打趣道。

    陆瑶脸一红，尴尬地说道:“我看他是失心疯了，跟神经病似的，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当个院长都当傻了，谁都不放在眼里。哎，对了，你叫我来不会就是说这个吧。”

    秦风指了指门外，低声说道:“门口还有个听门缝的，去，把门关上。”

    陆瑶起身走到门口，从里面把门锁上，这个动作更让坐在外面的吴松山确认，陆瑶跟秦风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脑子变得异常活络发达起来。他确定胡大江这回死定了，院长的位置仿佛在向他招手。

    陆瑶重新坐下来之后，秦风问道:“陆瑶，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医院是否存在乱收费现象，包括抬高药价，虚报病情，趁机收取病患高额医药费。这几年医患矛盾很尖锐，你们第一人民医院也发生过几起因医疗纠纷引发的官司，这些现象背后的根源是什么”

    陆瑶没想到秦风忽然会问起自己这个问题，难道他是想趁机对医疗系统开刀吗迟疑了一会说道:“这种现象大部分医院都是存在的，我们医院为了完成盈利任务，也有这种现象。要说根源是什么，我只能说现在医生的医德已经沦丧了。当医院成为盈利机构之后，医生的医德一天天沦丧，确实令人痛心。”

    秦风皱紧了眉头，原本上任后他还没想过要拿医疗系统开刀，但这次在医院门口碰了个钉子，一个小小的医院院长都敢拿副市长不当回事，让他忽然意识到，医院可能是一个突破口，必须严厉整顿，降低医院的收费标准，让老百姓看得起病，这也算是为民谋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