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法海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清诚
街道上越来越多的幸存之人开始跑过来跟着法海念经,老人却意兴萧索的独自一人,与这群诵经的百姓们背道而驰,背影落寞至极。
忽然,林清和只觉得手臂便微微一沉,转头望去,却是南绮容担心的脸庞,老人拍了拍她的手掌,低声说了句:“好孩子。”,而后便被搀扶着缓缓走出了这条长街。
高空之上说法的林海,将这些全然收在眼底,慈悲而又温和的说法诵经声依旧沉稳的没有一丝变化,只是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捂住胸口,因为在那个位置里,有两颗冰凉的黑白棋子被他收放好了。
西天极乐世界在天空依旧的演法展示,法海心中的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并未真的付诸行动,任由老父林清和与南绮容相继远去。
就在法海受到佛祖暗示而在高空演法之际,城西西湖的边缘地带,一个巨大的土坑边缘,悄然的站立了一名白衣女子。
这一个巨大的土坑上,原先立着的是金山寺的镇寺法器,十八浮屠。
而今白龙元神脱困,十八浮屠在金山寺祖师最后的发力下,化为了一个降妖的盆钵,使这片西湖边缘地带多出一个巨大的水坑。
白衣的女子站在这边缘上,从高出俯瞰就如同一只渺小的蚁尘。
眼见漫天的西天极乐盛景,耳听全城百姓虔诚的诵经声,曾在五百多年前笑谈‘神佛皆可笑’的女子面露厌恶之色,她一会儿注视着天空说法的那个白衣僧人,一会儿又对着雷峰塔所遗留下来的那个土坑发呆,口中轻声自问道:
“我是南宫”
白衣女子在发出这一声自问之后,圣洁而庄严的脸庞忽然变作柔和,本来都是一般的眉眼线条,可是就在她一笑之后,一股妩媚与圣洁并重的气息便从那眼角眉梢中透出,使得这幅本就姿容倾城的肉身丽色更上了一层楼,连带着将西湖盐水都衬得更加飘渺起来。
“我是南宫,但也是白龙!”
轻柔的话音落下,南宫忽然抬头直视上空演化西天诸多幻想的法海,紫金钵历史有所感应,漫天游曳的天女变化成了无数青面獠牙的护法金刚,闭目诵经的法海也有所惊觉,睁开眼眸与下方的那个白衣女人对望了一眼。
“南宫”
法海面露景色,因为在他法眼注视下,下面那个眉眼熟悉的白衣姑娘,一身法力汹涌澎湃几乎不在自己之下!
她不可能是南宫!
林海立即转头去看下方,幽州城四处云集的信徒百姓群众,原本被他幻化出用来承接渡真等死人的莲台上只有三人,属于南宫的那座莲台不知在何时竟然变得空空如何。
是了,那普渡慈航此来是为了召唤妖神白龙,它在摆脱了城北诸位高手的纠缠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情自然是去雷峰塔唤醒白龙!
法海的目光在空中与占据南宫躯壳的白龙一碰,掌中紫金钵通身化作一道灿烂的金河倒灌而下,南宫一双金色的竖瞳中流露出冷然的笑意,不见她做什么动作,九天之上一道又一道的巨大雷芒炸响在人间,纷纷横拦在紫金钵的必经之路上。
金光去势如一往无前,十荡十绝的沙场悍将,接连将天空连续落下的九道神霄紫雷撞散,缭绕的雷芒遍布其上,势不可挡的对着下方南宫而去。
可是南宫在面对着足以摧山开城的金光,却是浑然没有一丝的惧色,何止是没有惧色,她根本连抵抗的动作都没有。
南宫立身在原地微微仰头,好像是要琴身一试这紫金钵的力量!
最终刺目的金光擦着南宫的衣角划过,整个幽州城的地面都由此震颤了一下,冲天而起的滚滚尘烟如海中怒掀的波涛,转瞬将南宫冷笑的身影遮去。
法海面色一惊,竟在心中生出了一种难以匹敌的感觉。
因为刚刚那一记出手已经是动用了法海几乎九成的实力,可是本来与他旗鼓相当的妖神妖龙,却仅仅用了几道元神南宫所擅长的九天雷法,硬生生把他的雷霆一击带偏,这个妖魔对斗法的理解以及发力战术的运用,足足甩了法海好几条街!
不过就算这样,法海也浑然无惧!
身百年禅杖上的锡环来回震颤,发出清越之声,擎天禅杖通体发出炫目的华光,带着法海的白色僧袍在空中咧咧矿物,在体内气机法力的脆持下,眉间白毫相开始变得殷红如血,衬得他宝象庄严,无有悲喜的面庞一派肃杀!
斩妖除魔,普度众生!
耳边隐约的佛家禅唱到了最后,尽皆化为了这八个字。
法海身挟无尽雷音,猛然冲入到了尘
第一百七十二章:动心忍性
因为佛门的佛法传承断代,得六祖慧能一身大乘佛法修为的法海,自然有义务将那些失传的东西重现于世。
高高的讲台上,法海一面听着下方弟子们整齐的诵经声,一面蘸墨书写大乘佛法的经文注解。
大乘佛法的典籍并不算多,最原始的版本仅仅只有区区的二十二部,但是其中经文的注解和道理却可以写成成千上百本,所以法海这段时间除了照顾和教育弟子们之外,另外一件事就是将这些经文经义都一一的默写出来。
待手中的一卷写完,法海手指轻轻一叩桌面,寺院中响亮的诵经声顿时停止,一张张脸或是紧张,或是忐忑,或是坦然的望着讲台上高坐的法海。
因为在这个时候,通常都是法海考较弟子们功课的时候,过关者不赏不罚,不过关者则要挨戒尺。
平日里法海对寺中上下面目都比较温和,颇有高僧大德的行事作风,可是唯独在教授考较弟子上一点也揉不得沙子,堪称严厉。
就这片刻的功夫,院中三十六名弟子已有七八个挨了打,一个个眼泪汪汪的低垂着小光头,捧着自己通红的手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法海头也不回的一边朝着另一名弟子走,一边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道:
“我金山寺弟子,断然不可做此等女儿之态,待会儿我回头要是看见有谁落下泪来,戒尺再打五记!”
话音落下,一个个都是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众人看着这个白衣俊秀的年轻僧人简直就是一个不世出的大魔王。
因为法海对弟子要求严厉,三十六名弟子少有能够逃过戒尺责罚的,最多只是少打了几记而已,唯有一个弟子不仅完成了法海布置的课业,而且还出乎意料的完成的很好,是在场弟子中唯一不受责罚的。
“你叫什么名字”
小和尚面对这个严厉的师傅,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师祖(渡真)给弟子取了个法号,叫能忍。”
“能忍....”
法海在最终念叨了一下这个法号后,微微点头:“你很不错。”
即便早慧如能忍,听到这位课业极为严厉的师傅一声亲口夸赞时,也忍不住面露喜色。
忽然,远方西湖岸边上隐约有鸣锣敲鼓的声音,跟在身边化名法安的小安,轻轻噫了一声,似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法海转身望去,沉静的目光在撞见岸边队伍中,那个鲜衣怒马的娇俏身影上时微微一暗,然后就听小安在旁说道:
“少...呃,法海师兄,那位是南绮容南二姑娘,你不用紧张,姑娘那不是成亲嫁人!”
“谁说我紧张了”
法海低垂的眼眸中不辨喜怒,戒尺在掌心轻轻叩击,远方湖岸上有铜锣鸣响,开道的衙役高举官牌,大声说着什么,小安叹了口气,解释道:
“南二姑娘在之前长街里,仅凭一人之力镇杀诸多诡怪,又一力横拦普渡慈航,如今她与燕大侠都一样,被求贤若渴的城主大人奉为镇抚司的上宾,今天这个架势,应该是前去镇抚司正式赴任吧。”
“赴任一个燕赤霞,现在又来了个南二,他们都去了镇抚司,那将梁大人置于何地”
“梁大人此次幽州大劫之后伤了一条腿,加上身边许多同僚都不幸惨死,他老人家心有戚戚,打算告老退下来,其实这样也好,免得哪天也出了事。”
小安与法海的对话引得院中的众多子弟们好奇不已,因为考较功课的时间已经过去,法海又变回了以往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于是院中的一个个的小光头都在奋力的跳着脚,想要看那位传闻中的南二姑娘生的是何等样貌。
可是他们人小个子低,徒劳了半晌也只能依稀的看到一点仪仗队伍而已。
忽然,法海觉得有人拽了一下他的僧袍,低头看去,却是那个场中唯一将功课做到尽善尽美程度的弟子能忍,只见这个小家伙眼巴巴的指着远方湖岸边渐行渐远的仪仗队伍,问法海:
“师傅,那位力挡普渡慈航的南二小姐是不是很威风,很漂亮的一个女子啊”
都说童言无忌,法海自出家后还真的是头一回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小安没有做声,只是偷眼打量着法海的表情,希望能从这位如今的法海脸上找到一些对旧日生活的一点怀念。
小徒弟能忍的话直接带动了院中弟子们的情绪,一个个都在眼巴巴的希望能从法海的口中得到答案,可是法海却并没有直接正面回答小徒弟的问话,而是将目光投到了西湖的烟水中,轻声道:
“这湖光山色,真好看。”
院中的所有人,连同陪伴法海时间最长的小安在内,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不过法海并不打算解释,而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开始对弟子们布置新的课业,一时间小和尚们纷纷愁眉苦脸,怏怏不乐。
反而是弟子能忍听到师傅的话后,再次望了一眼湖岸,若有所思。
“法安师弟。”
布置完了弟子们的课业之后,法海忽然叫了一声小安如今的法号,后者凭着对自家少爷的了解,本能的预感到了一种不妙。
“虽说你在出家前也有所修持,但是如今既然入了佛门,当以正统大乘佛法为根本,这里的经义你正好可以拿回去学习背诵,明日为兄再对你单独抽查。”
“什么不是,少爷,您这话是要我跟着这群小孩子一起学习这样也太...也太.....”
小安急的连师兄都不叫了,直接从嘴里蹦出少爷这个旧称,法海回头淡淡瞥了他一眼方才住口噤声。
“我让你学大乘佛法是对你好,剑道一途,就算再怎么登峰造极,也不过是外道手法,任你修为通天,百年后也不过黄土一堆。”
法海见小安面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情知这小子正是青春年少之时,对于长生大道并不是他这种两世为人经历之人那么渴求,于是又加了一句:
“好好学,明天如果抽查可以,我再传你一道陷仙剑经。”
小安这才眉开眼笑的应承了下来,心中对大乘佛法的学习充满了动力。
此时有雪花飘摇落下,法海见到有好多年纪幼小的弟子都在不停的搓手呵气,于是便叫他们去屋中自由安排时间。
院子里满满当当的人顷刻便走了个干净,就连一直陪在身边的小安也没了踪影,法海独自一人在讲台上将纸笔墨收拢好了,夹在肋下准备回去,忽然无意的一个抬头,见到空空荡荡的院子微微一愣,随即如常的也回了房间,只是背影忽然平添了几分落寞。
城主向朝廷奏报的奏折很快就有了回应,因为奏报中的禅师法海,表现的实在太过耀眼,所以朝廷决定加封官职这位佛门大能的官职。
前来加封宣旨的天使带着圣旨驾临金山寺,因神州妖邪无数,故而出家修行之人地位与读书人还要重要,受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夜间金山寺灯火幽微,重新打扫收拾出来的大点,空旷而寒冷,法海仅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盘膝坐在大殿之中诵念晚课,声音不疾不徐,诵经声含糊不清,一派祥和之相。
未几,法海手中键锤忽然从中断裂,大殿中的诵经声顿时消弭,法海也从入定中睁开了双眼,一时间只有殿外呼啸的寒风刮过。
“真是孽缘啊!”
渡真的叹息从殿中传来,法海看着手中断裂的键锤半晌无语,片刻后方才问道:
“师傅,我已决心不再多看她,也接受了朝廷的册封意图广大佛门,自认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为什么会这样”
“这几天来你的作为我也都看在眼里,你一身滔天的法力得自金山寺祖师馈赠,想要留住就一定要勤修佛法,当日你杀遍城中妖邪,我隐约能感觉到有一股惊人的气机涌入到了你的体内,想来如果不是这股气机护持,你早就拦不住体内的四散的法力了。”
渡真从大殿的阴影中走出,干瘦的脸庞使得法海乍一看起来形容竟有几分可怖,他上前来为殿中的菩萨奉上一炷香后,方才又问道:
“你近日是不是越来越拦不住体内四散的气机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就在渡真冥思苦想之际,端坐在蒲团上的法海却因为他的话语而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法海此时识海中的莲花层层叠叠,但是却没有被大乘佛法渡化的迹象,先前他不明所以,此时听了渡真师傅的话后立刻意识到,是他当初在荡平满城妖魔之后的那股灵机所致。
降妖伏魔,可以让自己不受佛法渡化影响!
这真是...这真是....
法海有些激动,因为只要不被大乘佛法所渡化掉自己的本我意识,那么自己总有一天会找到拜托佛门的办法的,总有一天能够做回林海的!
“师傅,我觉得我可以在外面降妖伏魔,赚取功德,用来稳固祖师传给我的法力!”
连日来着还是法海第一次这么神采飞扬,渡真虽然听不懂什么妖魔灵机,但是这个办法听起来总比什么以德服妖妖靠谱的多,于是点头微笑:
“如果可行的啊,倒不失为一个利人利己的好办法,不过眼下金山寺还有诸多事务需要操持,法安入寺尚浅,许多事情他自己都看顾不过来,我又是一介老朽,待金山寺弟子们稍稍成长一些之后,你再过去不迟。”
就这说话的功夫,法海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情绪激动反常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稳固修为,而是因为他发现佛祖给他修行的道路似乎并不是青灯古佛的参禅那一套,借此联想着,林海也在心中生出了一种大胆的想法。
集齐诛仙剑阵,将来好用来抵挡还俗后佛祖降罪的怒火!
法海也不知能不能行,但是如果要太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那真是生不如死,何况幽州城还有他的南绮容姑娘在等着呢,他如何能够忍心如何能忍心
法海缓缓的坐回到了蒲团之上,只是这一次他的神情不再似前几天那样的宝相庄严,古井无波,反而有了几分意趣与灵动。
人生就这样,有低潮也有巅峰,林海在经过起初的打击消沉过后,原本沉寂的心思有一次开始活泛了起来,开始揣测当日在雷峰塔,六祖慧能对自己所说的,遭受佛祖怒火的范围程度。
等到寺中深夜,真正的四下无人之时,法海独自一人悄悄的来到湖边,用法力捞鱼吃,不为解口腹之欲,只为试探佛门戒律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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