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他说客
本来还在开着的木门竟然自动关上了!
潘岳心里一震,自己竟然动不了了。
“世人都说潘安为人正直,做官廉清,孝顺仁义,但是今日一观,真是一见不如百闻。”一声如雷之音在潘岳的背后缓缓响起。
潘岳的脊梁上已经出满了冷汗,他本身就是一名藏魂境的高手,但是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水南寺中竟然有一位踏凡境的存在。
这个存在还是他刚才一直从未正眼瞧过的憨厚和尚!
戒痴!
戒痴的话语刚落,潘岳紧攥着的轮回玉便脱手而出,自动飞到戒痴的手里。
戒痴将轮回玉重新放入念吴的怀里,本开始发冷颤抖的念吴顿时就有了暖意,毒素又继续被压制住了。
“大和尚,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让他活吗?”潘岳身子虽然动不了,但是还可以说话,“我告诉你,这玉是贾公子要的,你敢不给?!”
“给与不给跟敢与不敢是两码事。”戒痴边为念吴梳理体内的经络边说道:“我只是很失望,当年能豪气写下《籍田赋》的潘安,如今怎么就成了这么一副走狗的模样?”
“走狗?”潘岳笑了,笑中还带着一点苦涩,“能活的精彩一些,当走狗又
第八章 太平
“这毒还真狠。”贾谧嫌弃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念吴说道。
此时的念吴全身已经麻木,脖子上的经脉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凸起、泛黑,如老树的根部一般相互盘横。
“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阴阳家的玄蛇毒吧。”贾谧缓缓地说道:“不出三个时辰,这小家伙便会化为脓血了。”
“戒痴,找几个口风严的沙弥把念吴进行河葬吧。”悟嗔没有理会贾谧,而是神色平淡地吩咐道。
河葬是水南寺的最高死亡待遇,很多寺里的僧人都梦寐以求着在死后能够被扔进汴水河中,与那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平静抚人的河水融为一体,共享自然之德。
“现在吗?”戒痴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弱了起来。
“对,现在。”悟嗔闭上眼睛叹道:“因为我怕有变故。”
悟嗔所认为的变故自然是竺叔兰。
若是竺叔兰知道自己是作为帮凶抢走了念吴的轮回玉的话,他是真的会一把火烧了水南寺,然后变成地狱魔头的。
“悟嗔大师,需要我贾谧帮忙......”
悟嗔立马拿出轮回玉放在贾谧的面前,截话道:“这现在是你的轮回玉了,希望贾施主能够饶了水南寺。”
“哈哈哈,悟嗔大师这不就见外了?”贾谧视若珍宝地接过了轮回玉,眼睛放光地说道:“水南寺一直是鄙人所尊敬的地方,大师您说饶,岂不是在折煞鄙人吗?”
贾谧将手中的轮回玉放进了怀里,一股暖流突然涌上心头,他忍住了欲喊出来的舒服叫声,然后说道:“悟嗔大师,若是您以后在水南寺待不下去的话,那贾家的大门永远向您敞开。”
“送客!”悟嗔僧袍一挥,地上一片落叶无风自起。
贾谧见此景听此言后,并无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道:“本公子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完,便带着潘岳一起离开了这里。
水南寺前鬼路深,字字皆是送客人。
贾谧来时,水南寺里的僧人全都出来相迎;而走时,却只有那匾额上的“水南寺”三个大字作为送客的人。
“贾少,您为什么要对那悟嗔另眼相看啊?”潘岳不解问道。
“安仁啊,你知道什么样的存在最可怕吗?”贾谧没有正面回答潘岳的问题,反而笑着反问道。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阎王掌握着生杀大权,想必最可怕的存在便是阎王吧。”潘岳想了一下回答道。
“不对,太冲,你说呢。”贾谧又问向左思。
“嗯...”左思沉吟了一下,道:“难道是皇帝...”【!# #最快更新】
“太冲谨言!”贾谧和潘岳连忙说道。
左思在自己说完之后,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谁能敢在私底下讨论皇上!
贾谧叹了口气,重新接开话题,说道:“世上最可怕的存在就是拿起屠刀的佛啊。”
“悟嗔真以为下了地狱的都能成地藏吗?”贾谧嗤笑道,“不,地藏只有一个,而其余的,都变成了魔。”
......
“记住,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们什么都没干、没看见!”戒痴在汴水河边跟两个沙弥说道。
月光正照在戒痴的灰色僧袍之上,柔和的星球反射过来的光芒没有让戒痴看起来很和蔼,反而倒阴森的许多。
“是的,师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两个小沙弥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你们回寺吧。”戒痴摆了下手说道。
“师兄,您不回寺吗。”一个小沙弥弱弱地问道。
“我一会再回。”戒痴整理下衣袍,然后用沉重的眼神望向那汴水河,道:“我还没有为念吴师叔诵超度经呢。”
两个小沙弥面面相觑,然后立刻逃离了这汴水河畔。
“南无阿弥多婆夜......”一句句佛语从戒痴的口中缓缓吐出。
或许是佛经庄严,这深秋的夜色竟没了一丝其余生灵的语言。
戒痴念完最后一句超度经往生咒,然后将放在胸口的手慢慢垂下,沉声说道:“各有归舟,各有渡口。”
“世人皆苦,且一直如此。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苦旅,早些解脱,早登极乐,祸兮福兮,终归无兮。”
语落,无啼。
一轮明月照大河,河水波光粼粼。
谁知道这河底下
第九章 郑隐
“世人都说神仙好,神仙却羡山中人,世事一场大梦醒,几度秋凉几度春....”
一阵充满玄机的诗文传进了刚刚睁开眼睛的念吴的耳中,他慢慢地用胳膊撑起身子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木屋,但很是简陋,比念吴在洛阳山林住的木屋还要低上一品。
这木屋里的装饰风格便与念吴之前的那间大相迥异,此处的调调非黑即白,如同大道中的阴阳鱼,处处透着禅机。
念吴掀开自己的被子正准备下去,却发现自己竟然衣装全无,光溜溜地躺在床上。
不过还好床边有一件青色的道袍,虽然尺码大了些,但足够能拿来遮羞了。
念吴穿上道袍后,光着脚下了床,踩在粗糙的木板上,大大的道袍和玲珑小巧的念吴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欲看破镜中月,月却时而听松声!”
那把念吴唤醒的声音又再一次出现了,声音的来源就在隔壁的房间里。
饥饿感虽然充斥着念吴的全身,但他还是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隔壁的房间只有一位中年道士在打坐冥想,而他口中时不时地总会吐出几句玄机诗。
这个房间和念吴刚才走过来的那件一对比,便显得格外的空荡。
木床没有,柜子也没有,只有一个道士屁股底下的蒲团。
“你醒了?”道士眼睛未睁,却已察觉到念吴的来临。
念吴点了点头,但意识到倒是并未睁眼,于是忍住饿意说道:“醒了。”
道士听后,双手立马划了一圈八卦阴阳,深吐气息,最后一轮小道功运转完成,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个你把它吃了。”道士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扔给了念吴。
一个漂亮的弧线飞进了念吴的手中。
念吴疑惑地将这玉瓶上的塞盖打开,盯眼一瞧,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辟谷丹”三个字。
念吴一愣,辟谷丹是什么?
这疑问的念头一出,脑海中又疯狂地涌出一层层的信息。
辟谷丹是可以充当食物,一粒进肚就可以保证很长时间不会有饿意。
品质越高,辟谷的时间越长。【#!…最快更新】
辟谷丹的药方:莲肉,去芦人参,姜茸,一丝三明之气。
这是什么回事?
我的脑海里怎么出现了那么多我不曾知道的东西?!
“这粒丹药叫做辟谷丹,吃了之后可以使你的饥饿感消失的。”道士见念吴迟迟不吃,于是解释道。
念吴的饥饿感终于把刚才的想法给消除掉了,他见道士并没有恶意,于是就把玉瓶的辟谷丹倒了出来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的感觉就像是在咀嚼柔软的糯米,但是没有糯米的香气,却一丝丝的辣意。
当辟谷丹整粒都被咽进肚子后,念吴那本来干瘪的肚子突然鼓胀了起来,一股满足的饱和感滋润着念吴的胃部。
“辟谷丹不会让你几天未进食的胃受到伤害,又能充足的让你感受到饱感。”道士慢慢地解释道。
“谢谢道长了。”念吴冲道士深掬了一躬,“不知道长名讳为何?”
“郑隐。”道士从蒲团上轻轻起身,然后回答道。
“郑道长,小子念吴,洛阳人氏。”念吴有礼地自报家门道。
“洛阳?”郑隐挑起眉头问道,“这里可是江东彭城啊。”
彭城?
一波信息又涌向脑海之中。
彭城,又名徐州,乃是尧帝时期的彭祖建立的城邑,有养生之术隐于此地,具体不详。
郑隐看到念吴又在发愣,心里不由得一疑,一个洛阳人氏的小娃娃竟昏倒在江东徐州的山林河畔。
“念吴小娃娃,不如老夫给你算上一卦。”郑隐趁念吴还在发愣的时候便把住了他的手腕。
郑隐算命的手法叫做“正一摸命”,其来源于他的师承中的《正一法文》。
算命探天机不需要传统的易经龟甲推算,六乂阴阳转换,只需要手指轻轻一搭,如摸脉一般,便可以知天命而劝其避灾迎福。
郑隐的手指在念吴的脉搏处轻轻一弹,一句无声的刺响划过了他的指肚,一滴精血滴入念吴的手腕,瞬间被吞噬。
念吴在无意间吞噬完这一滴精血后,脸色精神了很多,而郑隐却面容苍白地立刻抽回了手,露出不可思议的
第十章 太之始
太平!
念吴的思绪意识被困在一方巨大的漩涡之中,阴阴冷冷,孤孤零零。
漩涡的中心有一个土黄色的三平米大小的平台,念吴就站在这上面,身上的道袍随着周围的大风摆动着。
在念吴的面前有一颗巨大的金豆,这金豆上赫然写着太平两个大字,在大字周围还刻有细细麻麻的小字,如:奉天承运,黄天当立,顺命而为......
“这是哪?”念吴望着周围的环境喃喃自语道。
“这又是什么?”念吴惊疑地看着眼前的金豆。
金豆光芒闪闪,是这片漩涡中的唯一光源,漆黑的世界里只有光是最使人亲切的。
念吴下意识地伸出手触摸着那颗最为光亮的“太”字,不知为何,一种心酸突然涌上心头。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歌谣。
“娘的宝宝,快点睡觉,这样就能不煎熬;娘的宝宝,马上睡觉,深宫里面唱小调......”
“娘?”念吴的心被这声音揪了一下,忍不住唤道。
“阳儿乖,快睡觉。”
除了清晰的声音,一幅深宫里的画面也出现在念吴的眼前。
画面里有一个穿着宫女衣服的温柔女子在抱着个小婴儿躲在柴房里哼着儿歌。
嘭嘭嘭!
柴房的门突然响了起来。
“青扇,太子妃正在找你呢,你快出来吧?”敲门的人小声地呼道。
门外的这个人是青扇在这深宫里唯一的朋友,他叫做吴贵喜,是一个权利不大不小的太监。
这间柴房还是吴贵喜帮忙给青扇找的藏婴儿的地方。
这里被宫里废弃了很多年,根本没有人会到这边来,正因为如此,它才安全。
“哦,好!”太子妃的传令青扇不敢不听。【!¥ …免费阅读】
青扇只能轻轻地将孩子放在地上的装着被褥的篮子里,然后提着篮子把他藏在一堆木柴的后面。
“阳儿,娘很快就会回来,记住,不要哭哦。”
这个孩子躺在篮子里竟好似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随着又露出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甜甜的笑脸。
青扇看到孩子的笑脸,心里就像吃了一颗蜜糖一般,顿时觉得自己所受的苦和难都没有了。
“青扇,快出来啊。”吴贵喜在门外着急地说道,“你知道太子妃那个脾气的,去晚了你可就挨罚了!”
“知道了。”青扇一步三不舍地看着孩子出了柴房的门。
门外的吴贵喜在等待着,只是他的脸色不知道为何那么苍白。
“哥,你怎么了。”她看到今天吴贵喜的脸色好像不舒坦似的,于是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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