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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叶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青丰岩木
晋叶
作者:青丰岩木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第一章 衣冠南渡
    烽烟四起,残阳似血。

    大江滚滚水流如万匹野马般,冲贯东西,阻隔南北。

    南下的流民成群结队,绵延数里地,从半空俯瞰下来,如同一股浊流般,都拥堵在了北岸的江滩边。

    上游不远处,十余艘渡船泊于岸边,也早已被重兵把守了起来。

    而远处天际的尽头,此时还有零零散散的些许剪影,在慢慢向着渡口这边挪动。

    这是一队护军骑兵,领头的是一个身着铠甲的少年。

    少年姓叶名玄,字景之,生得五官清秀,看起来似乎有些文弱。

    此刻,他骑在马上,勉强撑着身子,双眼微闭,微微低垂的头随着战马的脚步一上一下的点着。

    尽管如此,他的身躯却依然保持着一种绷紧的姿态,左手扶在腰间的短剑剑柄上,右手则提着一支红缨枪,殷红的残阳下,与他身上那满是裂痕与血迹的铠甲共同构筑出了一副凄厉苍凉的画面。

    而在他身旁,与他并肩而行的,是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弱冠男子,剑眉虎目,甚是威严。

    从体格上来看,这男子更加高大健硕,手持一杆精致的雕龙铜柄白缨枪,身上的铠甲和内衫却同样破旧不堪。

    不过,他的精力似乎更好一些,此时依然抬头挺胸,神情严肃,就像一座铁打的雕像般绑在马背上。

    男子在靠近码头的江边勒住战马,叫住了领头的那个少年:

    “玄弟!到了。”

    叶玄闻言,这才突然提起精神,抬头看了看眼前滚滚向东的江水,又望向码头的人群,往常明丽而清澈的眼神,此时却满是愁苦与迷茫。

    和他一样,疲惫、沉重、伤感笼罩着整个人群,伴随着似血残阳,很多人回望着北方,回望着他们来的地方。

    “我们到了!”男子重新说了一遍。

    叶玄“嗯”了一声,转过头来望向男子,再一次问到:“大哥,你真的不南下吗”

    一路上叶玄已经问过数遍了,但都是同样的答案,或许他希望,这次得到的是点头。

    然而,还是摇头。

    男子望向北方,微微叹了口气,道:“玄弟,你我从小相识,一起长大,你是了解我的!如今晋室衰颓,洛阳垂危,既生于危难之时,男儿本当立志效国,更况且父上仍驻守于洛阳,我一身武艺,没有不留下之理!”

    这男子便是叶玄的结义大哥——虚衍虚子冲,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或许,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叶玄听了这话,在疲惫中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听大哥这么说,为何你不让我留下呢!”

    虚衍停顿了一下后,笑道:“玄弟你年纪尚轻,武艺也欠佳,留在洛阳实为艰难!如今子怜随你家南下,你在我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叶玄听闻,轻轻舒了口气后,正色道:“大哥放心吧,子怜也是我的妹妹,我自会护好她的。”

    两人间安静了片刻后,虚衍那浑厚嗓音再次响起:“好了,时辰不早了,我同世叔行个礼告别后,就上路吧!”

    说罢,一扬鞭绳,两人策马向江滩而去。

    这一行南下的流民,有万人之众,在数千将士的护送下,一路出洛阳,途径南阳、江夏,历经数十日的艰难跋涉,冲破胡寇的层层骚扰阻截,终于来到大江边上。

    而这支护军的领兵之人,正是叶玄的父亲,叶家军主帅,大晋梁县公——叶凌叶无鞠。

    此刻,军队大部驻扎于江滩之上,两人到得近处后,一跃下马,齐步向前方正坐在石头上休息的长者走去。

    叶凌见二人过来,起身扶住正欲行礼的虚衍,道:“贤侄不必多礼,景之这一路来多亏有你相护!”

    虚衍起身说道:“世叔,侄儿需陪父上留守洛阳,今已在江边,特来向世叔告别,还望世叔勿忘与父上之约,匡扶晋室,救济天下,家妹一事还劳您费心了!”

    虚衍望着走过来的妹妹虚子怜,如是说道:“天色已晚,侄儿也应当告辞了!”

    听闻这话,叶凌的手紧紧抓住了虚衍双臂上满是血痕的甲衣,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沉声说道:“子冲贤侄,自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呐!”

    叶凌一边说着,一边把叶玄也唤了过来,将三人的手握在一起,接着对虚衍道:“我看着你俩从小长大,中原已是险境重生,你万要保重!”

    虚衍默默地点了点头,道:“世叔放心,侄儿必定无恙!告辞!”

    说罢,虚衍抽出手来,退了两步,再行一礼后,转身一个健步跨上了战马。

    而在这时,一旁的虚子怜却几步上前,伸手拉住了虚衍的铠甲粼角。

    随后,她低头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稳住心绪,抬头看着马背上的虚衍,泪光闪动,道:“等等,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兄长!”

    在虚衍疑惑的目光下,虚子怜慢慢取下自己腰间的一块佩玉,然后轻轻放入他的手掌之中,并双手合上,道:“兄长保重,好好照顾父亲......”

    短短两句话,虚子怜已经哽咽了,没再接着说下去。

    虚衍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后握紧手里的飞燕玉佩,看了一眼虚子怜,又看了看稍远处的叶玄,笑道:“放心吧,吾等兴复大晋之志,定与此玉佩同在!”

    说完后,他也取下自己脖子上的一枚狼牙挂饰,放在了虚子怜手中,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必定会保护好父上的,你放心吧!”

    叶玄见虚衍调转马头,忽然道:“大哥,让玄弟再送你一程吧!”

    “好!”

    虚衍爽快的答应,向叶凌等人又抱了抱拳,随后一声“驾”,泥土飞扬,两人一同渐行渐远,领着一队数十人的精骑,消失于黄昏的天际。

    夕阳渐渐没过了地平线,叶玄与虚衍齐头并进,一路向北疾驰。

    在晚霞中,虚衍转头看向叶玄,在风和马蹄的撕扯声中笑着大声问道:“玄弟,可曾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这样骑马的时候”

    叶玄听后,也放声大笑起来,眼睛里仿佛闪着光芒,道:“怎能忘记!骑马不就是你教我的吗!转眼已是八年了啊!”

    “哈哈哈……”

    似血的晚霞下,二人在飞驰的原野上策马而行、开怀大笑。

    叶玄不会忘记,俩人一起长大,一起习文练武,一起纵马疾驰,上阵杀敌……

    而这些,几乎都是年长几岁的虚衍教他的。

    想到这些,叶玄似乎觉得心中有一把火在燃烧一般,烈焰灼灼,却十分温暖,令自己充满斗志,而这一烧便是十年。

    叶玄看着已卧在地平线上的残阳,冲着天际大声道:“待到天下大定,再与大哥把酒言欢,如何”

    虚衍听罢,豪爽的笑道:“好,君子之约,来日即行!”

    两人在太阳完全没过地平线的时候,来到了一处高岗,再往北便是江夏地界了。

    借着余晖,只能看到远处的微微几缕炊烟,映着暗夜,也只能看到天际的弱弱几点灯明。

    大部分百姓都选择南下了,留下的十不足一,也都是有所留恋,抛舍不下之人。

    “八王之乱”后,内迁诸胡揭竿而起,塞外鲜卑又乘机南下肆虐,曾经繁华富庶的中原满目疮痍、生灵涂炭。

    两个月前,关中陷落,数路胡寇共计三十万大军,已对都城洛阳形成了合围之势,然而各地勤王之师却迟迟不见踪影。

    即便



第二章 草寇
    孤雁南去,江涛袭袭。

    或许是江南的土地没有北方的那般踏实,又或许是承载不起心中的悲重与凄凉。

    叶玄一脚踏上南岸的大地,便在江滩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清晰而又深沉。

    这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在江南留下自己的足迹,只是没曾想过,却是这般境地。

    靠岸后,已有几个士兵照料着十数匹战马,等候他们良久了。

    叶玄回望一眼江的彼岸,低沉的长叹一口气,领着众人牵过战马,扬鞭启行,率一众将士向南而去,追赶已走在前面的叶凌和流民人群。

    叶玄依稀记得父亲跟他说过,他们过江之后要一直往南,直到江陵城。

    一路陌生的风景被掩盖在马蹄卷起的尘土中,没过多时,就能远远看见前方飘扬的“叶”字旌旗和黑压压的流民人群了。

    这是洛阳被合围前最后一批有能力南渡的百姓,历经月余的奔逃跋涉后,他们早已疲惫不堪了。

    万余流民,无不是肩挑手提,携子带幼,就这样挤在不足两丈宽的官道上,绵延数里地,缓缓向前,显得毫无生机。

    或许是长久没有下过雨的缘故,官道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百姓们即便走得很慢,却也扬起了一阵厚厚的灰尘。

    叶玄骑着马从人群侧面疾行而过,直到追上叶凌这才勒住缰绳。

    叶凌见叶玄跟了上来,并没有寒暄什么,只是问了一句:“百姓的最后你留士兵了吗”

    叶玄点了点头,道:“留了一什人马!”

    不过,叶玄正欲详说时,却有一名骑兵探子从前方策马而来,还距很远便大声疾呼道:“报——”

    这一声“报”拖的很长,父子俩顿时警觉起来,目光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前方飞奔而来的那一骑。

    骑兵探子到得近处,一个翻身,利索下马,单膝跪拜在叶凌面前:“禀主公,前方疑有伏兵!”

    叶凌闻言,眉头微微一拧,目光越过那探子,望向了前方的那座光秃秃的山岗。

    探子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被流民们听在了耳中,消息迅速流窜开来,原本安静的人群也一下子变得纷乱不堪。

    叶凌定了定神,提高嗓音大声说道:“大家先静一静,冷静下来,都聚过来!我叶家军会保护好各位的!”

    话音刚落,流民人群俱是一静,片刻后,才有些吵闹慌乱的朝着这边聚来。

    安抚一番受惊的百姓后,叶凌转头对叶玄说道:“景之,你随我一同前去看看!”

    叶玄坐在马上,环视了一圈周遭的地形,却很快陷入了深思。

    人群的前面是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岗,叶凌派出去的探子应该就在山岗的另一头。

    在整个队伍的侧面,不远处便是一座野林密布的高山,直接与前方的小山岗相接,而密林则一直延伸到了山岗的另一头,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那片阴影里藏着什么。

    盯着密林看了许久,叶玄并没有注意到父亲已经上马,并叫过他数次了。

    叶玄忽然转过头,指着那片密林对叶凌说道:“父亲看那片密林!”

    叶凌顺着叶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眉头微微一皱,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了什么,但他并没有明说,而是继续看着叶玄,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叶玄问已起身的探子道:“前方有什么为何你们认为会有伏兵”

    士兵答到:“报少主,前面的路被人堵上了,还有近百名个手持刀棒的大汉蹲守在路边。”

    “那些人是士兵,还是草寇”

    “草寇!”探子利索的答到。

    “区区草寇都能欺到我叶家军头上了……”叶玄一声轻叹,真是感觉到了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苍凉感,他冷冷一笑后,对一旁的叶凌道:“父亲,我们不能把将士们都带到前面去!”

    叶凌听罢,首肯的看了看叶玄,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叶玄扫视了一眼周遭的流民百姓后,道:“对方既然是草寇,目标定然是百姓身上携带的财物,他们也知道这里没有别的路能绕行,想必封路只是为了把我军引过去吧!”

    叶玄又指向人群侧面的那片密林,接着道:“前面是幌子,伏兵在那里,来一个调虎离山,他们既能将百姓的财物尽数抢走,也不会承受多大损失,这才是他们的如意算盘!”

    叶凌听完,满意的点点头,捋了捋胡子,道:“不错,既然知道百姓有官军相护,还封着路不走,绝对有蹊跷。就算几个山寨合伙,有人数优势,也没人会蠢到跟官军硬拼的,现在的问题就是对方来了多少人了。”

    叶凌说完,一挥手,派出一个探子去往了道旁的那一片密林。

    不出意料的是,那探子刚一窜进密林,就迅速勒马而回,肩头还多了一支箭矢。

    叶玄见罢,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紧盯着密林,道:“看来,咱们是有麻烦了!”

    叶凌冷笑着点了点头,道:“只怕还真是最糟的情况了,绕不过去的,吩咐将士们,备战!”

    这时,叶玄却道:“父亲可否先等孩儿安排一事后,再陪您一同前去!”

    叶凌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道:“速去速回!”

    叶玄应了一声,召集六十来骑兵后,向难民人群的最后面疾驰而去。

    片刻后,叶玄又独自一人回到了叶凌身边,而刚刚带过去的六十余名士兵则都留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叶玄看了看绵延数里长的难民队伍,对叶凌道:“父亲,恐怕我们只能带五百将士前去!至少需要一卒的兵士留守百姓吧!”

    “为父知道。”

    叶玄点点头后,取过红缨枪,戴上战盔,和叶凌一起召集分散的叶家军将士。

    父子二人集中了手下多数的步卒和骑兵,在道途一旁的平地上结阵,百余骑兵分散两侧,步卒成三排,盾兵、枪兵、弓兵各司其位,五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将士,结成紧密有序的方阵,一步步向远处的密林逼近。

    就在众将士距密林不足百步时,密林上空忽然激起一阵飞鸟,旋即喧嚣骤起,在密林深处回荡,而后渐渐清晰。

    一片喊杀声从密林深处的黑暗里如洪水般汹涌而来,挟裹着惶恐一齐袭向士兵的心头,气势震天,惊得叶玄的马停步原地打了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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