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只金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北方的寒蝉
“叶城有田千亩……”
良田主人姓冯,田土肥沃,收成颇丰。靠着田地所产,田地主人成了当地的富绅。
后来,冯富绅娶徐氏为妻,徐氏为冯富绅生了一双儿子。
长子冯袁,次子冯方。
长子喜欢舞文弄墨,次子喜欢舞刀弄枪。
冯富绅便为儿子们请了先生和师傅。
没过多久,冯富绅病逝。
由于冯袁冯方年幼,良田由徐氏掌管。
徐氏喜欢赌博,七年便将偌大的家业败光了。
冯袁冯方将家里最后一点儿钱当了盘缠进京赶考。
长子冯袁参加科举,次子冯方参加武举。
冯袁参加科举一举成名,成了大燕的状元郎。
冯方参加武举却被打成重伤,最后郁郁而终。
彼时,徐氏在叶城被讨债的人逼得没办法,连夜赶到京都,听说两个儿子的事以后,徐氏找到冯袁大闹了一顿,害得冯袁在同袍面前抬不起头来。
徐氏一向偏疼次子冯方,她宁可死掉的是长子冯袁。
一年后,冯袁娶妻钱氏,夫妻二人浓情蜜意,琴瑟和鸣。
徐氏见不得冯袁幸福,便杀了钱氏和其腹中子。
冯袁悲痛万分,想到从小徐氏对自己的苛责,便一纸诉状将她告到了刑部。
事关状元郎,刑部尚书一个头两个大,便将此事呈报上来…
“…皇兄,天下没有不疼孩子的娘,臣弟怀疑冯袁不是徐氏亲生。”
颜子靖耐着性子听龙傲天讲完,随后微微蹙眉,“摄政王,朕自登基以来,还没举办科举,大燕何时多了个名为冯袁的新科状元朕怎么不知道。”
龙傲天丢下手里的奏折,向颜子靖下跪,“皇兄,臣弟不肖,刚刚的故事是臣弟自己编的。”
“臣弟所言,意指太后。臣弟怀疑,皇兄不是太后亲生……”
“臣弟的影卫窥到太后与千机阁的人做了交易,这场交易对皇兄不利。臣弟的影卫拼死将消息传给臣弟……”
“臣弟知道此事以后,寝食难安,皇兄待臣弟有再造之恩。而今皇兄有难,臣弟不能见死不救。”
“摄政王,你可知,污蔑太后是何罪”颜子靖道。
“倘若皇兄可以躲避险境,此身何惜。”龙傲天将头低得更低了。
“也罢,你的影卫窥探到了什么”颜子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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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鸢尾
龙傲天离开以后,一人从房梁上跳下来,恭恭敬敬地跪向颜子靖。
颜子靖揉了揉眼睛,装瞎子可真累,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都要眼疲劳了,还是闭眼瞎好模仿。明天他模仿闭眼瞎,他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此人名为龙十七,是“龙牙”的成员。
“龙牙”是先皇在流浪孩童中精心挑选,精心训练的死士。“龙牙”只听命于皇帝,也只有皇帝知道他们的存在。先皇将“龙牙”传给原主,原主便将他们当成暗卫了。说来奇怪,原主被捆出皇宫时,“龙牙”在哪里,为何不救原主呢
思及此,颜子靖眸色微深,“龙十七,摄政王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皇上希望属下听到,属下便听到了;皇上不希望属下听到,属下便什么都没听到。”龙十七道。
颜子靖笑着摇了摇头,“以后这类话不必说了,朕听腻了。”
“是。”龙十七道。
“留下一半龙牙保护黎贵妃,剩下的都去调查朕的身世,查查朕是不是太后亲生。”颜子靖道。
听罢,龙十七保持着下跪的动作,不发一言,没有接旨也没有出声质疑。
“龙十七,朕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颜子靖道。
“属下领旨。”龙十七应声,随后转身离去。
待到龙十七走远以后,颜子靖唤道,“那瑞!”
那瑞推门而入,随后关严房门,行了一礼。
颜子靖闭上双眼,揉了揉眉心,“朕没记错的话,锦鳞卫大统领名为冷寒风。”
“是。”那瑞道。
“三年前,他得了急病,是朕破格请姜太医为他治了病。”颜子靖道。
那瑞没有说话,只是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倾听者。
他静静听着,颜子靖却没有继续说。
不知过了多久,那瑞微微抬头,见颜子靖轻轻摸着先帝留下的白玉镇纸。
那瑞一缩脖子,他怎么觉得皇上想把这白玉镇纸丢出去砸人
想到自己并无过错,那瑞把心放回肚子里,开口劝到,“皇上,天色已晚,您看这……”
“回乾坤殿吧。”颜子靖道。
——
颜子靖回到乾坤殿时,黎贵妃正在摆弄花草。
紫色的鸢尾花,花香淡得若有若无。淡紫的花瓣隐在浅绿的花叶间,美得孤独,美得憔悴。
颜子靖秉退了所有内侍和宫女,连棚上的龙牙也被他遣退了。
“你回来了。”黎贵妃减掉一片泛黄的枯叶,看向颜子靖,“有进展了么”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颜子靖道。
黎贵妃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盯着颜子靖。
颜子靖自觉无趣,便不卖关子了,淡淡道,“好消息是害龙御的人查出来了;坏消息是那人是太后。”
“三天前,太后去清露庙为大燕祈福,我让锦鳞卫大统领同行。太后在清露庙见了千机阁的人,密谋将我送给他们制作血玉,此事就连龙傲天派去同行的影卫都探查到了,锦鳞卫大统领却毫无所觉。”
黎贵妃拿着剪刀的手微微收紧,“你的意思是,冷寒风是太后的人”
颜子靖点头,锦鳞卫保护皇城,能当上锦鳞卫大统领,冷寒风的本事定然不俗。太后与千机阁的人私会,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然而,冷寒风没有将此事上秉,而是将此事瞒下来。
若说冷寒风没问题,谁会信
“这个混蛋!”黎贵妃银牙暗咬,“御御给他发俸禄,他却做着背叛御御的事!”
“你先别急着生气。”颜子靖道,“龙御被捆出宫时,锦鳞卫没有救他,龙牙也没有救他。如今得知锦鳞卫大统领有问题,那么龙牙呢龙牙是哪里出了问题”
颜子靖说完便静静盯着黎贵妃看,龙牙的存在是皇帝才知道的秘密,原主早就将此事告诉黎贵妃了,所以他没有丝毫忌惮。
黎贵妃道,“龙牙立誓只护明君,不愚忠,他们不救御御,是因为御御在蛊虫的控制下做了太荒唐的事吧。”
颜子靖恍然大悟,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幸好他穿越来的早,那些荒唐事原主还没做。
那瑞拎着五色鹦鹉低眉顺眼地走进来,他向颜子靖和黎贵妃行了礼,才对黎贵妃说,“贵妃娘娘,您来乾坤殿以后,她便叫个不停,说是想您了,刚刚您宫里来人将她送来了。”
黎贵妃放下修剪花枝的剪子,接过那瑞手里的鸟笼子。
鹦鹉拍拍翅膀,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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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皇室
颜子靖自然无法对一只鹦鹉做什么,但是对进献鹦鹉的人,倒是可以做些什么。
黎贵妃的鹦鹉是宁亲王送进宫的,宁亲王是原主最小的皇叔,他只比原主大三岁,在大燕是出了名的纨绔王爷。
宁亲王送鹦鹉给黎贵妃……
嗯,八成又是个暗恋的狗血故事。
颜子靖唇角微弯,拿过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人眉形如剑、眼眸深邃、微笑时,那双深邃的眼睛好似揉进了漫天星辰。他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吸引力,他虽不是容颜绝世的男子,却让人移不开眼。
颜子靖淡淡一笑,怪不得原主能胜过宁亲王娶得黎贵妃,这小伙子确实有几分资本。
不过这小伙子绝对是绿帽子收割机。
后宫里才三个人就被戴了两顶绿帽子,也是没谁了。
思虑间,鹦鹉道,“瓜皮!瓜皮!瓜皮!”
颜子靖,“……”
颜子靖默默看着这只不遗余力作死的鹦鹉,都说宠物像主人,这只鹦鹉如此找抽,绝对不是像黎贵妃和原主,那就是像宁亲王。
想着脑海里原主对宁亲王的记忆,颜子靖忽然有些期待与宁亲王见面了。
只是宁亲王性情懒散,行事荒唐,虽是亲王,却不领任何差事,不要朝廷的薪俸,亦从不上朝,所以颜子靖至今没见过此人庐山真面目。
记忆里,宁亲王用自家王府的金银开了家酒楼,酒楼生意火爆,很快就开了分店,财富积蓄了几年便成了富商。
早些年,御史们本着参掉宁亲王裤衩的态度弹劾宁亲王,堂堂亲王,怎么能和市井小民一样行商这像什么话
彼时,大燕皇帝还是原主的父皇,他上朝要听御史们慷慨激昂的言辞,下朝还要看成摞的弹劾奏折……他不胜其烦,下旨让宁亲王自己解决此事。
宁亲王自知无法和御史们讲道理,反正已被御史喷成有辱天家门楣的王爷,便在御史面前引剑自刎。
御史们惊得变了脸色,宁亲王只是喜欢做生意,没有任何争夺皇位的心思。皇帝没说什么,大概心底是默许的。他们若真的逼死宁亲王,皇帝会饶过他们么
御史们向宁亲王保证不再弹劾他,宁亲王才把剑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
故而,弹劾宁亲王的事便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
颜子靖敲了敲鹦鹉的小脑袋。
宁亲王是个大智若愚的人。
可惜这傻鹦鹉随了宁亲王的愚,却没随他的智。
脑袋被人轻敲,鹦鹉瞪着圆圆的眼睛,大叫道,“瓜皮!瓜皮!瓜皮!”
“骂人的话,除了这句,不会说别的么”颜子靖道。
鹦鹉歪了歪头,却什么也没说。
“果然被我猜中了。骂人的话,总说这一句一点儿也不酷。来,我教你几句新的。”颜子靖笑眯眯。
“跟我念,哈哈哈追不上我吧。”
“跟我念,哈哈哈追不上我吧。”
“是哈哈哈追不上我吧。”
“是哈哈哈追不上我吧。”
“……”
守在门口的那瑞听着屋里传来的声音,默默擦了擦汗,皇上失明以后,性格变得欢脱了不少。
——
翌日清晨,颜子靖临朝听政。
这是他“病”了一个月以后第一次上朝,大臣们体恤他“病重”,没将糟心事儿上秉,便不曾争得脸红脖子粗,朝堂上一片和谐。
龙傲天见朝堂如此安静,心里唏嘘不已。
这帮老家伙真会看人下菜碟,皇兄不在时,没见他们如此安静。
待到朝事议完,穆御史道,“皇上,您的龙体可还安泰”
此言一出,众大臣屏息凝气,静静盯着龙椅上的帝王。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见到皇上了,皇上向来勤勉。连续一个月不上朝,大概真的病得不轻。
那瑞眼观鼻,鼻观心,哎呦喂,这位穆大人还真是勇气可嘉。
四时一时无声。
满朝文武,唯有龙傲天因为摄政王身份的便利,一个月都与皇帝在一起,见朝堂上安静得落针可闻,他适时开口,“穆大人,这一个月以来,皇兄静心养病,身体已然恢复大半,这才临朝听政,你问此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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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装病
彼时,姜太医刚到太医院,就被一群太医围起来了。
皇帝病重,老姜治不好,待到皇帝病逝,太医院会被牵连。
偏偏皇上只召见老姜,他们在太医院干着急也没什么用。
太医们七嘴八舌,想问姜太医,皇上究竟得了什么病,大家好讨论怎么治愈皇上。
姜太医默默擦掉被喷一脸的口水。
他天天给皇上请脉,皇上病得只剩下一个月的寿数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姜太医心里苦,但他无法说出口。他总不能说皇上装病吧若他说了,皇上还不摘了他的脑袋。
姜太医借口要给皇上请脉,拿着医药箱逃之夭夭了。
姜太医到乾坤殿时,那瑞守在门口。
“哎呦,姜太医,您可来了。”那瑞道,“您为皇上把脉时,可得小心些。”
“多谢公公提点。”姜太医满心疑惑,却没有多说什么,默默走入乾坤殿。
颜子靖静静躺在床上,姜太医上前为他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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