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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此冬无雪

    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吗原来他的殷殷切切,她根本就不当回事!

    “奴婢知道。”东方瑶低声说。

    “你不知道何为危险你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吗,为何偏偏还要来到东宫”李衡乾剑眉微蹙,声音高了起来。

    “郡王以为,逃避就是在保护自己那么这些年来,郡王是在逃避么,可是为何又回来了。”

    东方瑶忍不住反驳,抬起眸子来直视这李衡乾。

    李衡乾愣住。

    东方瑶却又很快收敛起满脸的情绪,只淡淡道:“是奴婢鲁莽了,辜负了郡王的嘱托,只是在奴婢心中,郡王眼中的保护和奴婢心中的保护不同。奴婢生于掖庭,长于宫中,从来不觉得奴婢躲开就会逃开,况且这也是奴婢躲不开的,而是奴婢的宿命,郡王知道么。”

    东方瑶仰起脸来,一张小脸上尽是倔强:“奴婢还要对的起奴婢的姓氏!”

    东方瑶,她姓东方,她说要对得起她的姓氏,可她只有一个自己,她要怎么对得起

    可是她眼中全是骄傲与决然,独独没有半分惧怕。

    就像是一只浑身长满硬刺的刺猬,李衡乾看不透她,想要触碰她,手却猝不及防染满了鲜血。

    “你这样为她想,怎知她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她究竟需不需要”

    当日兄长的话,言犹在耳。

    直至今日,李衡乾才明白了半分。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自然……你可以去争取。”

    李衡乾看了她半响,心里有些颓然的叹气,说道:“只是你性格如此决绝,究竟是幸或不幸”

    这话音如此低沉,像一只巨大的手蓦然紧紧的抓在东方瑶的胸口,力道大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东方瑶想再说两句,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所作所为,尽管那人是在保护她吧……

    可是脑中晕眩,她身形不稳,几欲歪倒,忽有双手紧紧地托住她,将她拦在怀中,紧张道:“瑶儿,你怎么了”

    东方瑶觉得脑袋晕晕的,胸口有些发闷,脑海中空白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

    然而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郡王!”她颤声,其实是有些害怕。

    李衡乾垂眸看了她一眼:“看过医师便好了。”

    这是一句安慰的话,可怎么看却都是像在哄小孩子。

    在外面候着的窦长宁见状赶紧迎上来,李衡乾吩咐他:“速请奉御!”

    &




第六十章 事有两面
    藏在草丛中的昆虫联合在一起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响亮。

    东方瑶挑起帘子来,一手撑住下巴,竖起耳朵听着这美妙的声音。

    “阿监仔细别着凉了。”

    身后的芍儿端过来一盘果蔬,对东方瑶说道。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东方瑶语气轻缓低沉,转眸对芍儿一笑。

    芍儿一愣,瞪大眼睛:“阿监,螽斯是什么”

    东方瑶一笑:“我不过是随口念念罢了。”

    芍儿却仿佛很感兴趣,当下便放下手里的牙盘,跑到东方瑶身边,向窗外探头探脑:“这两个字但倒是很熟悉,难不成说的是在念这些聒噪的蛐蛐儿”

    “不错,”东方瑶一笑:“你这丫头倒是蛮聪明的。”

    “哪里哪里。”芍儿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螽斯说的的确就是蛐蛐,只不过在诗经里,是这一类虫子的总称。”

    芍儿点点头,看起来却是颇为失望:“原来真是它呀,奴婢不过是随口乱猜,没想到竟猜中了,其实这些小东西可是害人精呢!”

    “哦”东方瑶微诧。

    “阿监自小长于宫中,想必是不知,只是奴婢出身乡野,从小就见过他们,那可是田里的害虫呢!”芍儿一脸忿忿:“每年这些螽斯多了,田里的粮食也必定减产。”

    东方瑶却是一愣。

    在几千年前,做这首诗歌的作者,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是因为部落血缘关系,想借赞颂螽斯旺盛的生命力来隐喻人的数量有多重要,只是自己没想到,这螽斯在别人眼里却也是害人之物。

    看来到底是自己眼界不广。

    一个事物的两面,那看不透的一面却不晓得是好是坏了。

    叹了口气,东方瑶问道:“你家是在哪儿的,怎么进了东宫”

    “奴婢原本家住在长安万年县,只因县中饥荒父母供养不起,六岁的时候便将奴婢卖进了宫里。”芍儿坦然道。

    “想家吗”东方瑶问她。

    芍儿先是点头,随即又很快摇头:“刚来的时候自然是想,便是刚刚听了这螽斯叫唤,奴婢也是心中怅然,只是奴婢已五六年没有见过家中亲人探望,离家远久,有时反而心肠硬了,也不晓得想家究竟是什么感受了。”说到此,芍儿幽幽叹气。

    东方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其实她并不能明白芍儿的感受,因为自打她出生起,她便再也没有家了,她又去哪儿思念呢只是今夜呆在东宫,她狠心要自己不去思念含凉殿里的小荷。

    芍儿见东方瑶面有愁云,不免有些惊慌:“阿监恕罪,都是奴婢的不是,令阿监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小丫头低着头,一副懊恼的样子。

    东方瑶既无奈又好笑:“好了,思亲之心人皆有之,哪里是你的不是”

    芍儿才犹疑的起身,东方瑶正准备说几句,一抬头,却见门外似乎有影影绰绰随着昏黄的灯光在晃,立时警觉道:“谁在外面”

    那影子在晃过的时候,屋里的灯盏也是一明一暗,谁知两人出去的时候,却是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芍儿不放心,又在外面转了一转,只是小路上黑黢黢的,真无半个人影。

    她便纳闷道:“阿监可是看错了,怎的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东方瑶站在窗边,最后打量了一眼小院,放下帘子,淡淡道:“大约是看岔了。”

    第二日,东方瑶起了个早,正准备穿衣,芍儿便推门而入。

    “阿监起的这样早啊!”芍儿端着一盆水进来,身后也跟了几个婢女。

    东方瑶笑着点了点点头。芍儿才进来为她净面漱口,重新梳妆,一众婢女见她不仅毫不扭捏,反而一种浑然天成的大气,不由得面面相觑。

    芍儿梳妆完毕,见一个小婢女正盯着东方瑶发呆,不禁皱眉:“梳妆完毕了,你们且退下罢。”

    一众婢女才退了下去。

    东方瑶见芍儿半天不说话,便问:“怎么了”

    芍儿记着李怀睿的话,处处小心,此时对小婢女有几分怀疑,但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笑道:“没什么,阿监今日穿这件衣服如何”

    芍儿



第六十一章 不卑不亢
    韩蕙娘当然不是为东宫着想,她就是瞧着东方瑶不顺眼,故此一问。

    “娘娘言重了,原本便是奴婢,身份卑微,自然也没有什么贵重的衣服,况且不过是服侍这等小事奴婢怎么敢劳烦太子殿下和娘娘呢。”

    韩蕙娘一句话打在软豆腐上,自然是吃瘪,她呡了呡嘴,又皱眉瞧向芍儿:“你是哪里来的婢女”

    芍儿上前恭敬道:“回禀娘娘,奴婢是太子殿下选来服侍阿监的。”

    韩蕙娘心中不快,骂道:“贱婢,殿下要你来伺候,你就为阿监准备这样寒酸的衣服”

    芍儿吓得连忙跪下:“娘娘饶命,是奴婢的不是!”

    “你既然辜负了殿下的嘱托,现下还有什么颜面来伺候阿监”

    韩蕙娘倏的面色一变,对东方瑶笑道:“阿监若是不嫌弃,本宫再为阿监指派一位得心的奴婢如何”

    东方瑶不卑不亢地说道:“娘娘言重了,这件事说来是奴婢的过错,是奴婢要穿着这件衣服,并非是芍儿有心怠慢。”

    “奴婢自小敬仰恭敏皇后,知道恭敏皇后一生节俭,有心向之;更知如今朝廷与突厥的关系依旧紧张,心中不免忧虑怎奈何身无长物,唯有以身践行,却未曾想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看在奴婢一片赤诚之心上,饶恕奴婢的不是!”

    韩蕙娘再次噎住。

    她自然想说些什么反驳,可这怎么说,难不成还能挑安皇后的不是

    这个东方瑶,还真是牙尖嘴利。

    咬着银牙,韩蕙娘再生一计,笑道:“阿监哪里要这样说呀,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不过是怕伺候的阿监不周到罢了,若是阿监喜欢芍儿,留下便是,只是本宫这几日心中发慌,生怕怠慢,不如就将身边的冬竹赠与阿监。”

    说完便招呼来一个小婢女。

    那婢女低头站在一边待命。

    东方瑶淡笑:“既然如此,那奴婢便多谢娘娘了。”

    韩蕙娘笑意微滞,她原本以为东方瑶会推辞一番,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爽快的接受,便点点头:“如此甚好。”

    走出了韩蕙娘的宜春宫,东方瑶忍不住要笑出来。

    刚刚走时韩蕙娘说“身子不便,不方便送”的那句话,东方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几日她都没有正大光明的来找自己麻烦,原来是被李怀睿禁足了。

    所以才塞给自己一个婢女

    名为照料,实为监视。

    事实上这种事情她也屡见不鲜了。

    如若不是那一晚跟踪谢兰湘,东方瑶也不会知道,玉莲,她从一开始就是韩鸿照监视着自己和其他人的眼线,那么兰湘的所作所为,卫季卿和小荷的情深,皇后想必也都知道。

    只是,皇后为何却没有任何反应一般,她究竟还想做什么,难道是拿着这些日后又能做什么把柄

    心中忍不住叹气,自己似乎从来琢磨不透皇后的心思,不过想想也是也是,皇后历练了多少年,十三岁入宫,从德宗时她就是才人,到如今的皇后,她的心思又岂能是别人随随便便的就能猜出来的

    “娘子,”芍儿跟在东方瑶身边,犹豫了片刻,才道:“……阿监这是要往丽政殿去”

    东方瑶应声。

    两个婢女跟在东方瑶的后面,这才向着丽政殿的方向走去。

    ……

    “《从明野录》中说,朝盛太子当年是领了北野军和恒王在洛阳大战一场,自战败后,才被恒王囚禁。”

    “那是野史,哪里有半分可信度当年朝盛太子分明是卧病在床,几乎不能说话,怎么会忽然就上了战马,和恒王大战”



第六十二章 故事何解
    “古语有言,稗官野史。与正史相对,虽是并无多大名声的小官所撰,但胜在敢言,奴婢窃以为从明先生所言,或许为真。”

    东方瑶缓步走上前来,做了一个极为规整的礼:“奴婢东方瑶,拜见诸位明公,这次有些唐突,惊扰到各位了,还请恕罪。”

    语罢又深深一揖。

    在场几人无不惊诧,徐元柏最先忍不住道:“你便是皇后娘娘特准来东宫跟从太子殿下修史的那个婢女”

    东方瑶轻轻点头。

    赵建本摸着胡子,一副不买账的样子:“我瞧你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哪里堪得此重任,倒不如回皇后身边继续伺候她吧!”

    眼见两位元老貌似不是十分认同的样子,身边的同僚也是缄默不语。

    萧恪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却上前一步,微笑道:“不知阿监见解为何”

    东方瑶道:“从明先生生于河东柳氏,柳氏家族素以家风严谨而著称。”

    “可惜先生家道中落,屡试不中,是以才奔走乡野著书立传,而先生著书则是在前人之说的基础上亲自考证,书中多有出处令人看的明白,可见先生书的可信度是很高的。”

    “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说明完全说明穆帝弑父杀兄,逼迫朝盛太子起兵确有其事,最能说明此事确实性的,还应从其它书中寻找,若多书中都找到相似和符合逻辑之处,方可有所说服。”

    徐元柏和赵建本对视了一眼,都问:“你从哪里看的这些东西”

    “奴婢幼时在弘文馆服侍过一段时间,后来到了皇后娘娘身边,娘娘也时常准许奴婢讨论一些政事,只是粗鄙之词,还请诸位明公海涵。”东方瑶说道。

    赵建本面露惊诧之色,徐元柏见他如此,则是呵呵一笑,仿佛刚刚两人根本没有争执的几乎打起来:“赵老弟,怎么,很惊讶”

    赵建本心中的确够惊讶,可是刚刚东方瑶自己都说了,她那个样子,想必从小便是博览群书

    可是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除了做奴婢以外,干嘛还要来搀和这些事情呢,在这大唐,有一个皇后难道还不够么

    若说要女子来修史,他自然是第一个不服气的。

    在外人眼中,东方瑶得皇后重任,自是人人不解,因为当年高仙则谶言之事,并无多人知晓,他们一众外臣,更是不解。

    和赵建本不同,徐元柏毕竟比他多吃了十几年的盐,却也看的出来皇后是什么意思,他拍拍赵建本的肩头,示意他不必纠结于此。

    然而赵建本还真是纠结于此,他又问:“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书可从中详见端倪”

    东方瑶来时做足功课,此时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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