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春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此冬无雪
大门缓缓拉开,门外芝兰玉秀的郎君,正微笑着立于马上。
下马,崔城之道:“收拾好了”
见崔城之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东方瑶微诧:“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一边有小厮来来回回搬运,崔城之令手下人也去帮忙,笑道:“刚刚来的,上车吧。”一边指了指旁边的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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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念兹在兹
簪针颇长,一溜儿的金黄,上点翠宝蓝色,其声清脆,正是前不久东方瑶给纤娘的金步摇。
“怎么会在你这儿”东方瑶愕然。
纤娘的确是将这支金步摇当了,不过识的这支金步摇的却不只是芍儿一人。
当然,东方瑶并不知道,崔城之也不会要她知道,他缓缓道:“是芍儿。”
东方瑶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芍儿告诉他的。
她却又想起一件事来,不知那日纤娘没等到自己会怎么想,不管怎么样,霍十三娘应该也找不上她,既然当日自己许诺重谢她,纵然最终她也没帮上什么忙,还是要感谢的,过几日黄辞回来,再要他去接济下纤娘……
东方瑶心中边打算盘,便走了神,正待走开,不妨崔城之叫住了她。
“怎么了”她转身来问他。
崔城之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金步摇,径直走到她身边来。
“这支金步摇是你心爱之物吗”
东方瑶:“怎么说”
“我只是见你一直带着它。”崔城之道。
“倒也不见得,只是我这人,习惯了一样东西,再换别的,就有些舍不得了。”她解释道。
“哦。”崔城之淡淡应了声。
东方瑶还奇怪,崔城之就是为了问这个么,随即要伸手去拿回那支步摇。
然而不待她触碰,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经笼罩了自己,他整个身子就立在东方瑶的面前,胸口贴近她,男人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猝不及防的飘入鼻端,分明浅淡,却仿佛有种醉人心魄的力量。
崔城之将这支簪子,认真的簪入她的发髻上。
她似乎不喜奢华,只在鬓间簪了几支华胜,发间有木槿花的幽香,由上及下,是她额前几缕散乱慵懒的青丝,整齐而修直的娥眉,盈若秋水般的杏子双瞳……
“咳咳!娘子啊!”
“郎君!”
耳边传来芍儿和黄辞熟悉的声音,同样的,崔城之也听到十五的声音,东方瑶瞬间反应过来,尴尬的退后几步,谁知崔城之十分镇定,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手也从容的放下来,微笑道:“怎么,有什么事”
一副自己才是主人的样子。
黄辞眼神不敢乱瞟,指着门外对东方瑶禀告:“娘子,钱夫人来了。”
“青娘”东方瑶瞬间又惊又喜:“青娘无事”
……
青娘颇为羞愧:“倘若不是妾身,恐怕也不会连累娘子,夫君之死不过区区小事,倘若娘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才是妾身的罪过!”
说完便开始抹眼泪。
“你看,我这不是也没事,幸好有崔安使解围。”东方瑶安慰她。
接过旁别芍儿递过来的帕子,青娘按了按眼角:“崔安使……”
她念了这三个字几遍,忽反应过来,惊恐道:“崔安使,安抚使!”
“正是。”一边崔城之微笑道。
“草民无礼,冒犯了崔安使,崔安使恕罪!”青娘拎着自家孩儿慌慌张张的就要跪下,东方瑶赶紧把她扶了起来:“不必如此多礼,今日我和他都没什么身份,你只需告诉我们钱郎君跳河而亡,你还知道些什么”
彼时东方瑶孤身一人没有依仗,自然没敢多问,现如今身边有了帮手,她也好借了崔城之的光正大光明的做个青天老爷了。
不曾想青娘和自家孩儿对视一眼,低声道:“杨司士已经派人上过门了。”
“杨司士”东方瑶皱眉,去看黄辞。
黄辞禀道:“杨司士杨年乃是杨长史的侄子,去年他因为拖欠工钱惹得众怒,甚至一度有人告到了何长史的案上,不过后来此事不了了之,不想就在此事平息之后的半个月,钱郎君才忽然跳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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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和风细雨
一个侍卫从丹房中出来,杨绍元忙不迭迎上去:“顾郎君,郡王爷如何了”
这顾郎君一身墨绿色长袍,相貌倒是不俗,只可惜神情有些漠然,“杨长史,不是我多嘴,你这事情做的,的确不顺我家郎君的心。”
杨绍元老脸一红,嗫嚅道:“我本未想如此来着……谁知半路杀出个崔安使…..”
顾郎君又道:“崔城之自小便与我家郎君相识,绝非可小觑之人,你且好自为之。”眼神落到杨绍元纠结的表情上,他把视线转开,继续面无表情道:“郎君身子不好,又被你气的晨时身子无力,咳了一上午。”
“唉唉唉,我这就进去!”
看着他终于把房门打开,揭开帘子,杨绍元忙闪了进去。
房中有些昏暗,且烟雾缭绕,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裱过字,行云流水,正是“玄之又玄”四字;一侧案几上摆了香炉、玉印、如意等法器,并有一本翻的有些破烂的道德经敞开在其中。
一双手不断在一把天蓬尺上某处摩挲着,听到房门的动静,他才将目光投过来。
金线银袍款款的宽**衣,愈发衬得眼前郎君眉眼干净,只除了他眼中那常年待于黑暗之中的阴郁。
“你当知道,你能爬上这个位置,也能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放下手中的天蓬尺,李宜奉静静道。
杨绍元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跪下:“王爷,我、我不过是想惩罚一下那个贱人,谁知就赶上了崔安使到来,现如今下官已经派人去安置那女人了,想必她已经上门去陈情,绝对不会要崔安使有半分怀疑到王爷身上来,万望王爷恕罪,若是气坏了身子,下官十条命也赔不起啊!”
“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李宜奉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些年贪得太多,我都没怎么管你,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次你最好收敛一点。”
“啊”杨绍元一头雾水:“王爷这是何意”
不要他贪,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你竟然都不知道”李宜奉嗤笑一声:“朝廷拨到楚州的赈灾款,按说六月便该到了,为何迟了一个多月还未到”
“赈灾款在徐州被扣押了一个月,徐州刺史曾上报说山匪劫财,才耽搁数日,”李宜奉沉声道:“这个女人心计绝对不简单,从一开始的射铜箭都后来的要账本,如今还能凭一己之力从暖翠楼中逃出,杨长史,你须认清现实,你还不是她的对手。”
可东方瑶不过是太后的一个弃子,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能耐从中做手脚
杨绍元呆了一呆。
轮车滑动,李宜奉停到了杨绍元面前:“我问你,你可知东方瑶是如何从暖翠楼逃出来的,又是如何和东方瑶在叶城相遇的”
“下官……不知,”杨绍元苦道:“霍十三娘口风紧的什么也不说,下官自然无从下手!”
李宜奉若有所思,“暖翠楼的主人,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说不准就是当年德宗留在楚州监视他的细作。
“咳咳……”杨绍元干咳了一声,迟疑道:“郡王爷,下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讲。”
“讲。”李宜奉微扶案几,准道。
“这……东方瑶和崔城之现下比邻而居,下官怀疑,这两人是串通好了的。”
崔城之这个人,李宜奉知道,心思太重,早先年若不是因为双儿,他根本不想和他有半点交情,如今崔城之又来了楚州,卢望已死,待双儿后日归家之时,他这个做兄长的却又该为难了。
不过他早就派人打听过,这两人在长安,仿佛也没什么交情,难不成韩鸿照那个老婆子还对自己不死心,所以才特地派了崔城之这个子孙,来楚州监视自己
“……说不定这两人就是有什么奸情,那贱女人勾引崔安使之后要崔安使为她出头,才……”
“你说什么呢!”李宜奉喝道。
走了一会儿神,缓过来时竟听杨绍元不知扯到哪里去了。
杨绍元说的正起劲,冷不防被打断,吃了李宜奉一记眼刀,赶紧悻悻的住了嘴。
“虽说楚州山高皇帝远,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都是臣子,便该做臣子当做的事,其它的事,你就暂且搁一搁吧。有道是大丈夫相时而动,驱凶避吉者为君子,我栽培了你这么多年,可不是想要你栽在东方瑶身上的,待你摸清了她的底细,再动手也不迟;至于崔城之,在我没想好之前,你不能轻举妄动。不过你若是嫌之前吃她的苦头还不够多,就自投罗网好了,出了事,本王自然也不会管你的死活!”
李宜奉眯眼冷道。
杨绍元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翼翼道:“下官明白了。”
……
晴天碧空,万里无云。
神清气爽,昨夜安眠入睡,早晨推开窗仿佛都能闻到泥土芳香的气息。
洗漱用膳后,东方瑶也没来得及巡视自己的新房子,总之她还是很满意的,站在台阶向下望去,四周打理的很整洁,周围还围了一圈花圃,里面种着花花草草,芳香又不显得过分浓郁,幽静的恰到好处。
“娘子,崔郎君已经在门外等着了!”黄辞粗犷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啊!这个崔城之,怎么这么早!”东方
第三十五章 久别重逢
一个侍卫从丹房中出来,杨绍元忙不迭迎上去:“顾郎君,郡王爷如何了”
这顾郎君一身墨绿色长袍,相貌倒是不俗,只可惜神情有些漠然,“杨长史,不是我多嘴,你这事情做的,的确不顺我家郎君的心。”
杨绍元老脸一红,嗫嚅道:“我本未想如此来着……谁知半路杀出个崔安使…..”
顾郎君又道:“崔城之自小便与我家郎君相识,绝非可小觑之人,你且好自为之。”眼神落到杨绍元纠结的表情上,他把视线转开,继续面无表情道:“郎君身子不好,又被你气的晨时身子无力,咳了一上午。”
“唉唉唉,我这就进去!”
看着他终于把房门打开,揭开帘子,杨绍元忙闪了进去。
房中有些昏暗,且烟雾缭绕,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裱过字,行云流水,正是“玄之又玄”四字;一侧案几上摆了香炉、玉印、如意等法器,并有一本翻的有些破烂的道德经敞开在其中。
一双手不断在一把天蓬尺上某处摩挲着,听到房门的动静,他才将目光投过来。
金线银袍款款的宽**衣,愈发衬得眼前郎君眉眼干净,只除了他眼中那常年待于黑暗之中的阴郁。
“你当知道,你能爬上这个位置,也能从这个位置上滚下来。”
放下手中的天蓬尺,李宜奉静静道。
杨绍元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跪下:“王爷,我、我不过是想惩罚一下那个贱人,谁知就赶上了崔安使到来,现如今下官已经派人去安置那女人了,想必她已经上门去陈情,绝对不会要崔安使有半分怀疑到王爷身上来,万望王爷恕罪,若是气坏了身子,下官十条命也赔不起啊!”
“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李宜奉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些年贪得太多,我都没怎么管你,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次你最好收敛一点。”
“啊”杨绍元一头雾水:“王爷这是何意”
不要他贪,那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你竟然都不知道”李宜奉嗤笑一声:“朝廷拨到楚州的赈灾款,按说六月便该到了,为何迟了一个多月还未到”
“赈灾款在徐州被扣押了一个月,徐州刺史曾上报说山匪劫财,才耽搁数日,”李宜奉沉声道:“这个女人心计绝对不简单,从一开始的射铜箭都后来的要账本,如今还能凭一己之力从暖翠楼中逃出,杨长史,你须认清现实,你还不是她的对手。”
可东方瑶不过是太后的一个弃子,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能耐从中做手脚
杨绍元呆了一呆。
轮车滑动,李宜奉停到了杨绍元面前:“我问你,你可知东方瑶是如何从暖翠楼逃出来的,又是如何和东方瑶在叶城相遇的”
“下官……不知,”杨绍元苦道:“霍十三娘口风紧的什么也不说,下官自然无从下手!”
李宜奉若有所思,“暖翠楼的主人,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说不准就是当年德宗留在楚州监视他的细作。
“咳咳……”杨绍元干咳了一声,迟疑道:“郡王爷,下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讲。”
“讲。”李宜奉微扶案几,准道。
“这……东方瑶和崔城之现下比邻而居,下官怀疑,这两人是串通好了的。”
崔城之这个人,李宜奉知道,心思太重,早先年若不是因为双儿,他根本不想和他有半点交情,如今崔城之又来了楚州,卢望已死,待双儿后日归家之时,他这个做兄长的却又该为难了。
不过他早就派人打听过,这两人在长安,仿佛也没什么交情,难不成韩鸿照那个老婆子还对自己不死心,所以才特地派了崔城之这个子孙,来楚州监视自己
“……说不定这两人就是有什么奸情,那贱女人勾引崔安使之后要崔安使为她出头,才……”
“你说什么呢!”李宜奉喝道。
走了一会儿神,缓过来时竟听杨绍元不知扯到哪里去了。
杨绍元说的正起劲,冷不防被打断,吃了李宜奉一记眼刀,赶紧悻悻的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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