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妃媚骨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月云心
傲无邪被他问得有些尴尬,他用力甩甩头,一晚上心如刀绞的,心海翻涌间顶了一口气四处奔波,也算是强弩之末,终于得以拨开重重迷雾才找到花粥,他定是不能放手的。?“没……没事,我们快些回家吧,我累了想睡觉。”傲无邪低头晃了晃自己脑袋,逼迫自己撑住,千万不可在情敌面前丢脸才好。
“花粥是我的,方公子勿扰才是!”
方润玉见他狼狈到如此,华服的对襟上沾满了呕吐物。
花粥瞪大了眼睛,被他的动作一惊,放弃挣扎,喊道,“好,好,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别闹,乖乖的。”傲无邪沉了声音,不放心似地回头,把个花粥搂着更紧了些。提防着方润玉靠近他,防他会夺了花粥去。
他头靠着花粥的腹部,仔细满意地摸索间闭上了眼睛,依了过去。花粥脸颊上那一坨红晕甚是迷人,看在他眼里别有一番风情,心中不免躁意汹涌。
冬天,数次雪下的积累得山岭上白皑皑的,像是无数个白色的馒头。树叶从浓绿,鹅黄到瑟缩枝头,再到白茫茫的雪盖在了上面。
她脚上趿拉着一双绣花鞋,润玉的两次鞋丢了,自己的一只鞋被换成了草鞋,昨日因为殷姑娘的到来,润玉连草鞋也没顾及上编好。
“粥儿,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一两个时辰了,该歇歇了!”无邪直射的阳光里,完全睁不开眼,那一张微微发紫蓝色的脸上,信心满满。
他满脸宠溺,又是心疼,又是责备,又是小心翼翼的,满脸堆笑,凑进花粥。
双手就又捂向她躲开的两个脚脖子,于她耳边道:“你的脚惯会冷的。”
“太子。呵呵!”花粥阳光已经斜出,聊胜于无里自己先笑了。“好吧!你要是特别在意的话,我跟你说一声:我的灵血没用的……”她一本正经地躬身朝崖洞深处努努嘴,又细细地说:“都说我的血,能还魂。实际上,诺——你看那位方公子,我都救不了他……”
“……谁说本太子要要你的血——小女子,玩劣得很。”无邪就拿手捅捅花粥的腰,她疼痛难忍,终于发现不动才是良策。
花粥实在无着,示意方公子和殷雨霏先躲进去。
意即我自是与他早已分道扬镳了。可目前显然与一个酒鬼争执不是什么上上策,冬日的寒潭里半冰半水,无论是谁掉进去,剩下的三个,一个醉,一个病,还有一个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上衣……
他追上去,花粥又躲,池边湿滑,一个闪失要滑倒时,才揽身把她抓住。
想把她揽入怀中,却发现她浑身冰冷,而且还在发抖。
从相识以来,自己有意无意地抱过她无数次,包括后院柴屋里,自己赖在她小床上不走,这一次的体温太过冰凉,感觉确是一块冰。
无邪就慌了,心下大恸,问道:“粥儿,你经历了什么!倒要这样体寒如冰!”
“我的血不是灵血——对你没有用的!”花粥再次声明,但却仰头瞇着眼望向天空,崖洞有些缝儿偶尔漏着星点点的天光,风一吹,雪霰如同旋在一个轮盘上,天女散花一样分奔而下……
花粥泣道:“里面的方公子,我都救不了。我一只出去采草药,乱七八遭的草根和蜜蜂的蜂王浆,又没有药炉子,所以只好用嘴嚼碎了和成丸儿,救他。所以我的灵血是没有用的,你走吧!”
“在下的血,是灵血,我救他!”无邪眼见池边比较窄小,那花粥满脸伤痕,却一个劲儿推自己走,眼见一个闪失自己没拦住,她倒栽着掉了下去。
“呵呵——”花粥冷笑不已。
无邪俯冲下来,汩汩流淌的泉水轰鸣中一只箭射一般下去捞住了她。又是轻松一点脚下水花,一个逆旋,两人鹞子翻身就升了起来。
花粥满脸水珠里睁不开眼,仍旧红了脸噘嘴嘶喊道,“你个酒鬼,喝醉了,撒酒疯儿!……”仿佛这种嘶喊具有直达心底的力量,接连不断叫了十几声。
心里更加下定决心,从此与那个高贵傲娇的傲无邪太子再无瓜葛。
开始几声,无邪还一一应她,后来几声中无邪就嘀下泪来,呢喃一声,无邪就假意掩饰地笑一下。
到了池边之上的石头上,无邪的力道不减,右脚尖点上窄石,又一个箭射,两个就曲折射飞了出去,飞上了崖口——溅得一路雪花如同一个洪大的布景,繁华飞溅,烈焰烹茶般热闹……
“你要去哪里……有本事你把我扔下去——”花粥感觉风迎面扑来,呼呼地直往后吹。
“屁……”无邪无语。一个停顿,怀抱一松,程灵儿心下一紧,胡乱扑腾了几下,倒栽葱一样冲向地面。
“二傻妹妹!”花粥这才害怕,慌乱之中紧张叫救命,不想下意识地呼出来的却是这个名字。
她想入着不要惹他才好,跟一个酒鬼讲理,岂不是自己也是个傻子。
无邪在花粥这里的名字有诸多个:“太子”,“蛊王”,还有“无邪哥哥”,等等,只有这个“二傻妹妹”叫着是最舒服的。
山里被惊醒的小动物仓皇出逃后,仓鼠,臭?,猫头鹰,喜鹊,臭老鸹子崖头之下一片混乱,无邪居然捡到一片不知名的树叶搭在花粥头上,应该是怕雪霰落在花粥的脖子里冷着她……
“灵芝……”花粥尖叫着跑向远处。自己这几天几次三悉跑这崖口,对这里的地形已经很熟悉,轻车熟路的,当然就跑的快了些。
可是那双鞋却是太不争气,自己左脚踩了右脚,哎哟哟叫着,就要摔倒。
崖口之下却仍旧是陡峭的绝壁,摔下去必然殒命崖底——
“为了那个什么哥哥,你连命都不要了!”无邪斥道,心里一阵发酸,“还好,我现在已然要收复失地成功。”
“鬼扯!”花粥心下骂道,回头看向崖边的方润玉,以示清白。
无邪就飞掠过去,双肘按住花粥,抢先上到花粥目光所及的位置,把那颗灵芝釆到了手里。
“叫我哥哥,就给你!……”
无邪嘻嘻笑着,腾挪之间仿佛掀了跟头云。
花粥怒斥,不理他,他就东倒西歪,佯装要扔掉。
花粥赶紧叫他:“二傻妹妹,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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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鸳鸯双栖
方润玉腹部痛如刀割,几下挣扎间头上就冒了许多汗,无奈那个无邪醉里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蛮力来,死死抵住,就是擒了花粥不放手。
崖洞里并不太冷。
跟随那两个一团进得洞来,无邪终于哑口无声,半晌见他立于蓝石床边不吭声,只见他吭哧吭哧地单手脱了上衣,铺开了散满整个蓝石床上,另一手按了花粥,让她躺好。
案前转身,一步一步逼过来,欺身上来,花粥哗啦一声,那件大褂掀过头顶,拱进里面喊。
“唔!唔——管你是谁!”无邪褂子外一阵乱挠,叫道:“本太子就要与你暖脚——”
“花粥,你将息一刻吧。否则在这个屋檐下,如果不想冻死,就得跟我同床共枕!我又何来乘人之危之说!”无邪嘻嘻笑着说完,把个毛绒绒的大褂儿塞好。
“无妨的。那个殷姑娘与方公子一处,只有一件大褂,我们也有一件,刚好的……”说完抱一下花粥,拍拍她胡乱的一团,笑着自己躲到那个窄小的蓝石玉床最外边,占据了极小的一窄条儿。
他两个胳膊圈成一个圈儿,上面的那只很有规矩地握紧花粥的两只脚踝处——
方公子因为自顾无暇,只得躲在蓝石后面仔细观察,唯恐他非礼花粥。
观察良久,见那边却早已响起了鼾声——
无邪无被可盖,烧酒作用,拱后面睡了,梦里金戈铁马乱糟糟跑了一阵,就醒了;床上拥挤不堪,翻了个身,才觉得有人外侧一团窝着,仔细一听之下,才发现花粥趴在自己褂子外面在嘤嘤低哭。若有若无,营营悲泣,她死死贴住自己,就像冬天偎着火炉取暖的狗。
半晌,无邪不敢擅动,傍晚时分一阵一阵僵持,鼻翼冒酸,心里有一根弦被挑动。黑暗里,身后的方公子和殷雨霏早已应该熬不住睡了。
无邪的声音在花粥耳边异常清晰:“你放心,男欢女爱倒不要紧,你就当我是你的被子褥子,取暖就好……”“醒了吗”翌日凌晨,鸟儿,雀儿,还有两只蝴蝶振翅双飞,以及各种各样的长尾短尾小鸟吱吱喳喳窜飞进了崖洞时,方润玉偷偷呼喊花粥。
那个花粥弓成了一个虾米状,圈在傲无邪的那支大虾米状身体的臂弯里。
方润玉左右无着,为了表示与那个殷姑娘划清界限,他昨天晚上以及昨晚上之前,都是裹了自己那件里褂睡的,殷雨霏那件墨绿色的罗汉裙早就被还了回去。
殷雨霏也赖得理他,反正整个崖洞里最取暖的位置当属蓝石床后面,这里避风又相对有个依靠。
殷姑娘即使是在厄境中,也不会失仪的。她用清水洗干净了脸,对着随身携带的一方小镜子,左照右照的,仍旧保持自己在这种境遇中能够保持的最佳美貌和气度。
镜子里面忽地画风一转,那两只蝴蝶飞过来。
殷姑娘扑过去,手舞足蹈地,越过那些小桌子小椅子,辗转难求,蝴蝶愈飞愈高起来……情急之中,拿镜子扑打,慌忙喊润玉过来帮忙。
“润玉哥哥……”
那边没有应答。
“方公子……”她记得他素与自己要划清界限的,连忙改成庄重一些的称呼。
还是无人应答。
“书呆子,你个怂祸,惯会欺我……热脸倒要贴人家冷屁股!”
“屁!只有你才惯会做那棒打蝴蝶的事——”
因此最为亢奋睡不着觉的人,当属润玉公子无异。他只有最混沌不堪的后半夜偶尔打了一个盹儿,其余时间应该是在温书,编织草鞋,练习练习他的君子剑,说来也令殷姑娘感到奇怪,自从那个太子无邪拱进山洞来,耍了若干半醒半醉的酒疯,之后,那方公子就再沒有犯过病。
“还真是呢!”殷姑娘笑他:“公子如今可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呢,要是奴家,早就一把掀了那罩衫,再一把揪起那‘奸夫’撕打一番,也好过在这里长嘘短叹,踱过前面——”殷姑娘摆摆手,风吹柳树般飘忽身形学那方润玉,叹息道:“踱到前面,又……踱到后面……”
方润玉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人生态度,表现得太过淋漓尽致,在殷姑娘看来,他火冒三丈,肺都要气炸了时,不行,不行,自己在暗处等着看笑话时,他却总能克制住自己。
“哈,哈哈,不知道公子对这种情景,倒要作何评价!”殷雨霏调动自己所有的学识,腹悱半晌,终于算是赋诗了一首:“人间腊月鱼虾尽,崖内对虾抱头眠。常恨春景无觅处,鸳鸯双栖蝶双飞……”
两只蝴蝶,在无邪和花粥睡觉的蓝石床上大褂子上的刺绣花朵上落定,不吵也不闹,骨碌碌转着眼睛或者彼此梳理着翅膀,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四脚环抱。
“噢!这般恶寒之下,既然有蝴蝶……”方润玉不想接着这个话题谈下去,太子无邪毕竟是自己救命恩人,况且目前还未发现他除了有些浮夸之外有些什么恶行。再加上自己素来要求自己过甚,圣人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视”和“听”还只是旁观者的姿态,况且要他动手演一出捉奸拿双的好戏,那倒还不如直接拿刀把他杀了。
“数日之前,护国公府里花粥为了救我,应该早与无邪闹翻。”方润玉咂吧咂吧嘴,是的,虽然说自己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他却能够忍受,他律己的功夫惊人。
“花粥心善。以前无邪曾不离不弃守着她,给她换药,在下平素素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那天甚至大哭起来。”方润玉手里鼓捣着一丝藤蔓,不知道是想了什么目标,另一只手里上下飞舞了一把竹刀,还有一刀竹剪。
“我们要尝试研究各种武器。寻找各种各样能够找到的食物——竹刀,功箭,石盾,抑或其他——咚咚,咳咳……”
崖洞门口蹲着,心里琢磨着如何下得崖去,活捉宰了几只小兔子或是另外什么的,山鸡,殷姑娘站起身又逡巡良久,看向森林深处,灼热的阳光普照大地,里面隐隐约约一个人影儿。
“咚咚,咯……”
骂道:“呆子,你果然是个呆子!”
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脚步声,就驻足了一会儿,可脚步声蓝狐光氲氤中却还在,而且愈来愈近。那个人影也就愈来愈大,一个变两个。
“粥儿……”那两个人影一高一低喊。
说话的却应该是无邪,这个声音她是认得的。
“方公子……殷姐姐……”花粥喊。她肩上翻飞了两只蝴蝶,一古脑儿扑腾,远远看白白的,像是花粥的两个翅膀。
“呦吼吼……”傲无邪摸摸鼻子,笑道:“这邪靡乱斗山真是奇怪,全然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那边山上,日夜颠倒黑白不分;这边扬树和棕榈树长在一起,崖内居然还有一条暗河……淡水的问题应该是解决了!”
“方公子,现在情况有点复杂,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出去,估摸着护国公那老贼也快到了。”傲无邪一改进得崖洞口时那个颓废诅丧的状态,仿佛一下子满血复活。
“护国公要来难不成是你引来的!”润玉苦着个脸,他显然不能更多地表现出妒忌,那样的话,太
第056章、笑死了
崖洞冲里躺着的花粥混沌的世界,忽地发生一丝的光亮,她忽地站起来,心里充满了万千柔情。
“你,来了!”一阵眩晕之中,快要摔倒的时候,她就看到蛋壳儿那只虫活蹦乱跳着跑到了她的手掌心:
她双手挡在胸前,头向后仰,惊恐的眸子瞪住她的它。
蓝狐玉光线里,花粥油七码黑的一张粉脸,一双太过于任性的眼睛,怒目圆睁,清纯的脸庞,赛过一小截窗户外圆硕无朋的那轮明月。
这种奇怪的感觉,像极了后院柴房里一床之上相拥。
角落里就出现了一个幻像,无邪吃饭,拿了两根筷子,急赤白脸非要把两个饺子分开,气急败坏间,把那两个饺子扔地上,还跺上去两脚……
“花粥不要我了。本太子实在见不得你们你侬我侬的……”
“嗯。你个呆子!”
她从殷姑娘那里学了这个骂人的话。
花粥握了拳头,虽说双手肿涨,完全握不住。
他死心眼的认为,他这辈子,只认花粥一个女人,他不可能喜欢花粥以外的女人。
他念书少,常听人讲,“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现下,突然出现这种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吓得无邪突然想放开花粥,倒置她重心不稳,真的摔倒要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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