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种距离

    按照名单，今天到场的大约有20多个人，刘凯便定了一个两张大桌连在一起的大包间，包间门口放一个小桌，专门用来签名，收份子钱，发放礼品。

    张慕和鲁末末到的不早不晚，看到明艳动人的鲁末末，刘凯乐腆腆地跑上来：“啊呀，大班长，你可来了，这本该是你的事，现在全由我在操作，一会儿你得敬我酒。”

    然后他又看了看张慕：“这是你的男朋友？贵姓啊？”

    鲁末末先是点了点头，又掩口笑道：“你什么组织者啊？这是谁你认不出来？”

    刘凯仔细一看，猛然想起来了：“啊呀，张慕，老班长，你可终于出现了，我们都想死了你。”

    张慕张开手臂，和他热情的拥抱了一番，在场的一群同学听到张慕和鲁末末来到，全都拥上来，又是握手又是拥抱，让张慕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纵然经过了十几年，同学依然是同学，怎么都不会变。

    他突然觉得很遗憾，自己当年辍学回家，十分自悲，从此再不愿与同学联系，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同学们根本没有看不起他，自己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完全没有必要。

    一番热情之后，张慕和鲁末末上前签名，可当他要交份子钱的时候，刘凯却拒绝了他：“张慕，你的钱就免了，我知道你家里困难，你妈的小学校也没了，你还有两个妹妹要上学，你的钱就别出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看不起你，咱同学之间没有啥看不起看得起的，对吧，可是你的钱真不用交，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

    立刻就有个搞建筑的同学表示响应：“是啊，张慕，咱同学之间就跟亲兄弟一样，当年你跟护犊子一样护着咱班的同学，同学们都记得你的情。

    只可惜那时候大伙家里都不好过，而且也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不然大伙发动一个捐款，怎么也不可能让你辍学。

    今天你的份子钱，就让我来出，我现在在魔都搞建筑，赚了两个小钱，你有啥困难就跟我说，如果没有好工作，就跟我一起去魔都，兄弟们一起去闯闯！”

    张慕哭笑不得，他看了看旁边的申屠老师，申屠老师满脸笑意，他看着这位貌不惊人的学生今天刚刚捐了三千多万，可现在居然有同学说他出不起份子钱，可是他也知道张慕低调，所以就在一旁笑而不语。

    张慕只好道：“各位同学，各位同学，谢谢你们的好意，我现在日子过得挺好的，跟末末一个单位里打工呢，这点钱，我真的出得起，真的。”

    正说话间，他突然发现有人似乎在向他裤子口袋里塞什么东西，他一掏，却掏出一把钱来，再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满脸红晕的女同学，他回想了一下：“黄英！”

    然后他明白过来了，这黄英是好意，她知道他没钱，又怕他没面子，所以偷偷给他口袋里塞了一把钱

    他只好苦笑着把钱还给黄英：“黄英，我真的不差钱，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们。”

    黄英羞涩地道：“末末都在同学群里说了，原来你当年不参加同学活动，不去竞赛，拼命把一切奖都拿下来，是因为家里真的困难，是因为你要给你父亲治病，你就不要瞒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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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1、在一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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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英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霞：“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你替我去揍了那些小流氓，从此我上学放学再也不怕被人吹口哨，我总想着要报答你，所以努力学习也考上了大学。

    现在我成了一名医生，而且有了一个家，可是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候你帮我教训小流氓的事，所以，你今天一定要让我还你这个情！”

    刘凯等一群人起哄道：“啊呀黄英脸红了，心动了心动了，张慕你有福了！”

    张慕实在无奈，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钱：“我有钱，真的有钱，不差钱！”

    可是没人愿意收他的份子钱，他怎么塞都塞不出去，就算他丢到地上，也马上被人捡起来塞进口袋里。

    终于鲁末末上来解围了：“你们别争了，张慕的钱，我来替他出，那个，你们也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对吧？黄英你总不至于来跟我争吧？”

    黄英脸又一红：“我以前就不可能跟你争，现在儿子都两岁了，还争什么争啊？”

    鲁末末霸气地道：“嗯，那就这么着了，我替张慕付钱，还有反对的吗？”

    张慕想想，除非让申屠老师来说明，否则没人会相信自己是个有钱人，可是还是这样好，这样的同学们显得多亲切，如果把自己的身家一报，很多东西可能倾刻间变味了。

    剩下的美好已经不多了，真的不可以再失去了，就让鲁末末掏钱吧，自己跟她之间根本不可能计较这么点小钱。

    众人这才不争执了，只是纷纷道：“张慕，你小子的福气真是太好了！”

    “啊呀，当年我为什么就没机会跟末末同桌呢？”

    “你小子哪颗葱哪颗蒜啊，人家末末跟张慕在初中开始就是同桌，而且人家张慕那时候成绩多好，如果不是家里条件差，高考状元就该是他！”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班上又多一对了，真好真好！”

    “同学会，同学会，凑拢一对是一对！”

    不过两人上桌的时候，却故意被分开了两桌坐着，刘凯哈哈大笑：“你们坐同桌坐这么多年，以后说不定还要坐一个家坐很多年，你们还没腻歪啊？

    这次我们不给你们机会，两个班长得分开坐，黄英，今晚上张慕不归末末，归你了，你可给盯紧了，我们考验一下他们爱情的忠贞。

    而末末呢，天天让张慕守着，我们这帮男同学也不同意，今天晚上得归我们，大家说好不好？”

    一群人大笑着哄然应是。

    张慕知道这个误会可大了，不过现在他也不敢解释，要是他说跟鲁末末有缘无份，不仅丢了鲁末末的脸，自己从此以后肯定会被全班同学打上“渣男”的标签！而且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等有机会再慢慢解释吧！

    没一会儿，同学到齐了，申屠老师宣布开席，却把首个发言权给了张慕，张慕举起一杯酒：

    “各位同学们，当年我无奈辍学，一直以为大家会嘲笑我，可我完全没想到，你们不仅没有忘了我，还一直都这么关心我，我实在很汗颜，为了我这么多年的轻狂，我先自罚一杯，同学位随意。”

    申屠老师却道：“张慕，你当年的出色有目共睹，正如刘凯说的，我们都没想到你家里条件这么困难，不然的话，大家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中途离开，这件事，不是你该道歉，而是我们全班该道歉，现在大家一起干一杯！”

    众人都站了起来，一起干了一杯！

    张慕的眼泪差点要掉下来，他又道：“那第二杯，我们祝愿申屠老师健康长寿，以后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的同学会，您年年都来跟我们一起庆祝。”

    众人也都哄然响应，又一起干了一杯！

    张慕又道：“这第三杯，我们一起祝愿我们的母校越办越好，祝愿我们同学都有自己的好事业。”

    三杯酒过后，大家开始放开了，一群人纷纷介绍着这些年来的工作和经历，轮到张慕介绍的时候，张慕只说了去了长安，然后在鲁末末那个单位里工作。

    有同学问道：“张慕，你的工作莫不是鲁末末帮你安排得吧？”

    张慕笑笑道：“稍微有点差别，不过也差不多。”

    同学们都笑了：“哈哈，张慕，你可真是走大运了！”

    就这样杯来盏去，现场的气氛越来越高，张慕和鲁末末是全场主角，喝的都不少，幸亏张慕这几年“酒精考验”，不然在这现场绝对不顶不住。

    气氛大的时候，刘凯却站了起来：“老班长，你得跟我们交待一件事，关于你和新班长那些过去，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但是大伙都想听听你们后来又怎么联系上了？大伙儿想不想听啊？”

    这下张慕的头大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站到了架子上面，没法下台了，可是该怎么说呢？这实在不好编啊？

    鲁末末却是落落大方地站起来：“你们老班长脸嫩，不敢说，我来告诉你们吧。

    03年过春节的时候，张慕在老家遇到了我妹妹，得知我在长安，于是就追到了长安，后来又跟我弄到一个公司上班，天天见天天见，就是想让我感动。”

    张慕听到鲁末末说到这一步，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办法：“不好意思啊！各位同学，那个，虽然我很不要脸地在追求末末，可末末还没答应我呢，你们也知道，这个末末不好追啊！”

    刘凯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啊，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张慕你要不要求个婚试试，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末末肯定不会拒绝你的，末末你说是不是啊？”

    鲁末末笑嘻嘻地：“虽然他很有诚意，但是我还要考虑考虑，不能这么轻易便宜了他，大伙说是不是？

    而且，而且，也不能这么草率，免得人家说我养小白脸是不是？”

    黄英道：“末末，你就答应了吧，张慕不错，如果不是这么多年不知道他的消息，然后我又结婚了的话，今天我肯定非嫁给他不可。”

    鲁末末笑嘻嘻地：“你们看，如果不是我刚才先开口，他连承认追我的勇气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黄英急了：“张慕，你搞什么啊？末末明显是松口了，还不快上？”

    张慕急了，这上什么啊？谁这么加戏的啊？可是到这个份上，他绝对不可能再解释，就算解释，也只会被人家认为胆小，只好傻笑着坐在一边就是不动窝。

    一群同学急了，立时分成两帮，男同学一帮把张慕拖起来，女同学们则把鲁末末拉过来，硬生生的把两个挤在一起，嘴里都大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鲁末末趁势把头靠近了张慕的怀里，张慕生怕有男同学趁机对鲁末末毛手毛脚，只好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一群同学见状纷纷鼓掌，然后又开始喊：“亲一个，亲一个！”

    鲁末末知道这样已经是极限了，再搞下去张慕万一毛了，自己真的收不住了场子了，只好招呼道：“好了，好了，今天就这样了，以后有什么好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绝不隐瞒！”

    突然门口一个声音道：“末末，你是要考虑考虑，你这样的天之娇女，怎么可以嫁给这种软饭王？”

    众人转头一看，来的是当年隔壁班的一个叫王腾云的同学，当年的政教处主任，现任校长的儿子，这个小子当年就飞扬跋扈，垂涎鲁末末，处处跟张慕作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都没变。

    他气势汹汹地走到张慕面前：“张慕，你小子躲了这么多年，终于敢现身了，当年你揍过我，这么多年我苦练功夫，就是要找你报一箭之仇，敢不敢出去单挑？”

    张慕正在尴尬中，看到有人来解围，立刻乐了：“王腾云你是认真的吗？”

    王腾云洋洋得意：“当然是真的，你有本事出来吗？为了不让你丢脸，咱找个地方秘密解决，你敢吗？”

    张慕更开心了：“立刻马上吗？”

    王腾云道：“当然，有种就走。”

    张慕跟一群同学道：“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一会儿我把这小子的皮给你们扒来。”

    一众同学连忙劝阻：“张慕你小心点，他一个人是不怕，万一他埋伏了一群人呢？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去。”

    张慕眨眨眼睛：“不用，大家聚一起不容易，不要为了这种小毛贼破坏了气氛，别说他一个人，就算他埋伏了一个班都不够看，你们等等我。”

    鲁末末大为担心：“小慕，你还是别去了，何必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张慕安慰道：“关于打架的事，你们还不放心？最多十分钟，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继续喝酒。”

    鲁末末知道自己劝不住，只好道：“那你一定要小心点，万一形势不对，认怂不难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让我担心。”

    张慕哈哈大笑：“末末，我好久没动手了，这回非得放肆一回不可，不怕，等我。”

    他分开众人，跟着王腾云而去，后面有几个同学想跟着去，都被他拦了回来，他才走，黄英就在一边细声细气地学道：“小慕你还是别去了，别让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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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2、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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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凯立刻学起了张慕的声道：“末末，难得今天心情特别好，非得放肆一回不可！不怕，等我”

    一群同学都哄然大笑：“末末，你就继续装吧，继续装吧，还说你不愿意，你看你早就千肯万肯，恨不得马上嫁给他。”

    刘凯拿出一个房卡：“今天晚上呢，本来给你和张慕各留了一个房间，不过现在没两个了，你们两个必须一个房间，正月里就把好事办了，明年同学会直接带一个小宝宝过来。”

    黄英也在一旁起哄：“要是生个女宝宝，我家儿子直接先预定了。”

    又有一个同学道：“要是生个男宝宝，替我家女儿定了，女大三，抱金砖，刚刚好！”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可还是有人担心：“张慕虽然厉害，可是真没事吗？”

    申屠老师却微笑着很镇定：“没事，肯定没事，趁张慕没在，我跟大家宣布一个秘密，其实张慕真的有钱，而且非常非常有钱。

    你们肯定知道一件事，今天校庆的时候，有一个匿名的校友向学校捐了三千多万，而这个捐钱的人，其实就是张慕。

    那王腾云是王校长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事？就算他不知道，真让张慕吃了亏，等他老爹知道了这件事，一定把他的皮扒下来！

    所以，大伙只管放心就是了，没事的！”

    这句话一说，立时惊掉了一地的下巴和眼镜，刘凯说话都不流利了：“你说，那个捐了三千多万的无名校友就是张慕，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鲁末末连忙解释：“大家别误会，张慕真不是装穷，也不是小气，这几年他很不容易。

    那年他父亲去世，他为了让两个妹妹读书，就辍学去打工，后来又去当兵，他在部队里很优秀，本来有机会升士官的，结果摔断了腿又提前退了伍。

    后来他当过保安，当过销售，从浙省到长安，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真的不容易，去年还因为被人诬陷丢了工作，今年才恢复。

    他的工作并不是我介绍的，其实他是我的领导，大家都应该听过杨木这个全球五百强企业，张慕是直属分公司的总经理，整个集团最年轻的中层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