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种距离

    她要努力让自己也潜伏下来，然后替童安诚报仇！

    但明面上可以找到的属于张慕所有的东西实在少之又少，就连号称幕后老板就是张慕的品秘奶茶店，也没有任何法律可以证明其与张慕有任何关系。

    闵柔很想找人把夏青或慕轻舞抓过来，她相信他们两个人肯定更清楚张慕的秘密，可是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张慕的死穴并不是他们，就算杀了她们，都不见得能打垮张慕，反而只会打草惊蛇。

    对张慕而言，只有一个最重要的死穴——李小午，而要可以点中这个死穴的人只有一个——江承业。

    大年三十的时候，李小午的四合院里空前热闹，不光有闵柔，连江承业也来了，在与闵秀吃了一餐皆大欢喜的年夜晚饭后，闵柔提出来由闵秀自己去看春节联欢晚会，而她则与江承业，还有李小午一起去她的房间里商量事情。

    闵秀没有反对，她本来就从来不干涉李小午在工作上的事情，李小午同样反对，因为三人的工作有可能提到怎么对付张慕，而这是母亲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当三人向闵柔的房间走去以后，闵秀的眼神中却有一丝复杂之色。

    闵柔的房间很大，里面除了床以后，还有一个沙发，刚好作为三人商量事情所用，闵柔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杯子，拿上红酒，分别递给了两人，而李小午却开了电视机，饶有兴趣的看起了联欢晚会上的小品节目。

    闵柔与两人碰了一下杯，然后问道：“小午，为什么你过年的时候不跟着承业去西山呢？”

    李小午微微一笑，指着江承业道：“这不怪我，我给他机会了，他自己输给了小慕，连我一起去输给了小慕，不过小慕赢得也不高兴，差点把我的厨房给拆了。”

    江承业浅浅抿了一口酒后，伸手过去抓住了李小午的手，握在手心里，李小午由着他握着，并没有挣脱。

    江承业很是高兴：“表面上我是输了，可是实际上却没有输，张慕看似赢了，却反而输了，他赢了奶茶店之争，却浪费了大把时间。

    等到他回过神来，急着回去杨木拿到了一个医药化工公司副总经理的位置时，却已经晚了，最可笑的韩俊杰居然被他派出去泡奶茶，实在是暴殓天物！”

    闵柔似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为什么会在奶茶店的争斗中输给张慕，原因在这里啊？”

    江承业洋洋得意：“我让蓝冰莲陪着他打转，让他自我感觉良好，可是他不想想，蓝冰莲在我心里算得了什么？一个戏子罢了！

    张慕为了打败一个戏子，不惜赌上一切，连他那个红颜知已都派上了，而且那个红颜知已的名节都差点被毁掉，实在的是呵呵啊！”

    闵柔赞道：“承业你可真是了不起，虽然每次面上都不好看，可是实际上都赢了，上次庄园是这样，这次的奶茶店之战也是这样。”

    江承业轻轻抚摸着李小午的手背：“这其实得感谢小午，只要她站在我这一边，张慕永远都没法赢。”

    李小午一伸手去拿了遥控板，并趁机把手从江承业的手中挣脱出来，然后把电视机的声音稍微按得小了点：“这《吉祥三宝》怎么没完没了的，广告放，网络放，现在在春晚都上了。”

    闵柔呵呵一笑道：“关键是喜庆，过年了，大家都图个吉利，你看我们这里三个人，正好凑成吉祥三宝。

    小午，今年你可是正儿八经三十周岁了，别管那个什么赌约了，早点跟承业去领证吧？张慕又能把你们怎么样？”

    李小午不以为然：“不是我说你们啊，你们两个人一个不知道情况，别一个却自信过头，两个人相互吹捧着，完全不知道你们对于小慕的形势都恶化到什么程度了。”

    江承业本来想拿着红酒杯与闵柔却碰杯，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懵了：“小午，你说什么，你觉得张慕现在对我有优势可言吗？”

    李小午叹了口气：“承业，你真的自信过头，当然了，平时在别的事情上，你的自然倒确实显得很有风度气质，可是在对小慕的事情上，却是夜郎自大了。

    本来作为中间方，我不应该透露相关的情况，但是既然小姨对你这么看好，那我就告诉你吧，如果不是去年吃年夜饭的时候，我打击了他一下，今年他就已经赢了赌局了！”

    江承业先是愣了愣，不可思议地与闵柔对望了一眼，然后道：“小午你搞错了吧？那个候补的资格，张慕永远不可能拿到的，就算拿到了，也不过是个候补，谈什么已经赢了！”

    李小午摇了摇头，深深叹息了一下：“你们还没有明白吗？现在控制郭家的人，是小慕，那个候补什么的，只不过是他放出的烟雾弹，用来迷惑你们的。

    那个慕轻舞，应该是与慕家决裂了，你们却还时时防着慕家，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本来张慕只要代表谢家出席，就相当于赢了赌约，可是去年年夜饭的时候，我特别强调，除了取得资格，还要与我的心意一致，小慕没有把握。只好先在暗地里掌控了郭家，然后瞄准了时机准备给你们关键一击！”

    闵柔赅然道：“小午，你怎么能确定谢家背后的人是张慕？”

    李小午呵呵一笑：“我真不知道你们平时在怎么做情报分析的。

    你们没有发现吗？本来我一直压着谢家在狠敲猛打，可是后面几个月，我已经完全放弃了这种策略，改而与谢家和平相处，大家联手分享市场，打击其他的对手。

    你们以为我真的不想打谢家吗？那里因为我发现谢家的产品质量变了，连销售策略也变了，他们所有与我们有关的产品，全部采用了盯我们的价格再定价的策略，而且他们产品的质量也突然提上去了，甚至比我们还好一点点。

    除非我们跟他们同归于尽，否则我话，我们根本没有优势把他们挤出市场，严格说起来，他们的管理成本比我们要省的多，又是老企业，固定成本也省，所以，他们的成本比我们更有优势，我们只不过占着资金着宽裕的优势，严格算起来，七星海现在处于劣势。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们所说的韩俊杰团队根本没有在调配奶茶，而是全部分散到了谢家，把他们的生产工艺全部都修改了，而且他们内部现在十分团结，连我都打听不到技改的具体情况。

    我带到七星海的那些项目，技术本来就是由韩俊杰队伍里的一些人提供的，他们去帮着谢家改项目，根本就是牛刀小试。”

    闵柔却反驳道：“不可能，韩俊杰他们这群人全都被慕轻舞给领走了！”

    李小午笑了：“那也是幌子，韩俊杰那群人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庄园里做选择的时候，你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张慕对实验室那群人的威信比我的威信要高多了，你们以为我故意把人留给张慕吗？只是因为我知道我真的掌控不了他们！”

    闵柔奇道：“小午，张慕又没有什么专业能力，实验室的人为什么这么服他！”

    李小午道：“士为知己者死，有奶便是娘，我带实验室的时候，只是把他们晾在房海村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平时连去一趟镇上都得化上半天的时间。

    可是张慕一去那里，立刻给他们涨了三倍的工资，把他们全部搬到浙省的嵊市，还专门在市区给他们造了一幢专家楼。

    在房海村的时候，我为了省钱，所买的全都是旧设备，可张慕却从全世界给他们搜罗最先进的实验设备，把硬件条件搞得比国家实验室都好，为此，他在一年中的时间里替实验室烧了一亿五千万元。

    你那个间谍韩俊杰，小慕替他做红娘娶了老婆，在疫区救过他的命，还在婚礼上替他撑过面子，打过架。

    他想还你钱，所以去找小慕借钱，小慕什么原因也没问，直接给了他两百万，连还款期限都不作限定，如果你是韩俊杰，你还能不对小慕效死力吗？

    你们是没听过小慕给他们的讲话，每一次都能把人讲得要燃烧起来，连我都热血沸腾，他们每个人都认为我辜负了小慕，爱慕虚荣，始乱终弃，哪里还肯跟着我？”

    闵柔和江承业对视了一言，相互叹了口气，江承业更是无语，因为韩俊杰拿来的钱，是来还他的，可他哪里差这二百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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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0、只是最渺茫的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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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午又道：“科学家是真正的书呆子，他们信奉士为知己者死的原则，张慕以国士对他们，他们就以国士报张慕，没有张慕的许可，慕轻舞恐怕连一个人也调不动。”

    闵柔更是诧异：“那个正夏化学，难道张慕也有份？”

    李小午回道：“不是小慕也有份，小慕才是真正的老板，正夏化学原来打算叫张夏化学，张是张慕，而夏是夏青，慕轻舞应该是后面才入股的，那群科学家一直就被张慕藏在正夏化学中！”

    她很奇怪地看着闵柔：“小姨你与慕轻舞以及慕家进行条件交换的时候，竟然不知道正夏化学以及其中的股东结构吗？”

    闵柔悻悻地道：“全怪慕轻舞那个小狐狸实在太过狡猾，她与我交换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她有正夏化学这么大的一块基地，一直到去办手续的时候，才告诉我她在烟雨市收购了一家企业。

    她的保密工作真的做得很出色，不光把我瞒住了，连慕家都瞒得死死的，慕家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慕轻舞居然与张慕合作了一家正夏化学。

    我根本没有把烟雨市与张慕联系起来，只是觉得慕轻舞动作再快，也不可能赶得上丽科医药，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李小午又是摇摇头：“小姨，你的信息真的是严重失真，当初小慕担心我在杨达的实验室会再一次被你们破坏掉，所以又在烟雨市建了一个备用基地，其目的就是杨达再失败的话，还有地方可以东山再起。

    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个备用基地的规格里非常高，小慕不惜血本进行投入，光不同档次的gp车间就建了几万平米，硬件设施超过丽科医药，在国内所有的药企中都遥遥领先。

    我来帝都以后，他又把原来杨达实验室的全部先进设备都搬了过去，又让慕轻舞从全球搜罗各种先进设备，现在正夏化学实验室的条件甚至可能超过我以前在欧洲的实验室，只比美国一些著名的医药实验机构差一些罢了！”

    她转过头，发现江承业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于是又加了一句：“别把这些当作我的计划，小慕当时应该是害怕我身边有潜伏者，所以这个计划对我也一直保密，我是等到原来实验室那些人正式进入正夏以后才了解到这些的。

    还有啊，小姨我要提醒你一下，对于那两个药品的研制，原来一直是韩俊杰主持的，所以，正夏无论在进度和技术上都可能要超过丽科医药！”

    闵柔的嘴张得老大：“这次丽科医药也委托韩俊杰的团队研制反式药物，难道正夏会成为丽科医药一样的企业？

    不行，绝对不行，下次协会开会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再允许丽科医药再给韩俊杰团队输血的！”

    李小午又笑了：“小姨，你们又上当了，给韩俊杰团队要资金也是烟雾弹，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了解我七星海实验室的研发进度罢了，要靠那么点钱去研发反式药物，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闵柔反应过来：“对啊，我们集了七家的力量才凑够实验经费，张慕一个人怎么承担得起？”

    李小午看着她的眼睛，眨巴眨巴：“我们也不是集了七家的力量，而只是用丽科作为平衡七家关系的方法罢了，不然光中星海就随随便便就踩死小慕了。

    当然了，小慕也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小姨，你就不想想小慕跟那么多地方有关系，为什么突然跑到烟雨市去买块地？”

    闵柔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张慕在烟雨市还藏了东西？”

    李小午的表情很是无语：“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怪不得自我感觉这么良好，小姨，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绕着弯儿问我关于小慕的情况，我也知道你心情不好，这样，今天我就把我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你们，当作新年礼物吧。”

    闵柔连忙道：“嗯嗯，小午，张慕的心思，还是你最了解，你是知道的情报，一定是最准确的。”

    李小午道：“小慕带着杨木组团开发了烟雨市烟雨湖周边共7平方公里的项目，那块地方位于烟雨市最核心的地团，这块土地应该是我跟承业订婚前的几天签下来的，以现在国内房产一天一价的涨势，你们猜这个项目他们得赚多少钱？

    嗯，我也作一个解释，这个情况我以前也不知道，小慕也没有跟我说过，只是因为小慕这个规划中有一个华东医疗药品和器材展销中心，去年下半年有营销团队来跟七星海接触，我了解了项目的背景，再想起那些日子小幕的行踪，才猜出来的。”

    江承业点点头：“我们订婚前，张慕确实在一直在烟雨市，并且与烟雨市政府有一个项目，我原以为这是张慕代表杨木去签约的，张慕从杨木退出，这个项目也就与他无关了，没想到张慕个人也参与了。”

    李小午吃吃笑道：“你们不了解小慕，他可狡猾了，不管什么样的项目，他都能给自己掏点好处出来，而且可以绝对保证明面上找不出任何痕迹。”

    闵柔想起给崔真真掏得一个亿，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她更恨一件事，这么大的一块蛋糕，李延河偷偷给了张慕一个人，她连半点信息都不知道，就连童安诚这个办公室主任也都瞒住了。

    她喃喃地念道“李延河，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怎么可以？”

    李小午似乎一愣：“小姨，你怎么了？这次你跟三叔吵得这么狠吗？连称呼和味道都变了。”

    闵柔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她敢在任何人面前承认她正在与李延河办离婚手续，可她不敢在李小午面前说，就如同离婚的父母，永远都想瞒着孩子一样。

    更何况她该怎么说她想要离婚的理由，因为她移情别恋，恋上了死去的童安诚，所以要跟李延河离婚？

    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安诚，所以人都以为你是一个坏人，只有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死的，你所有的一切说法只是为了保全我，我虽然不能把这一切说出来，但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然后她挤出一丝恼怒的表情来：“现在我没兴趣提这个人，我做腻李氏妻了，以后做回闵小姐。”

    李小午呵呵一笑：“小姨，你气性还真大，好吧，随你吧，我也不说你，等你气消了，我再跟你说些事。”

    江承业却在盘算另一个数字，这个数字让他都不得不正视：7平方公里的房地产整体开发项目，利润会有多少？

    就算张慕个人只是占上几个点的股份，也足够满足正夏化学的任何开支！

    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说的话，张慕搞奶茶店，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扰乱我们的方向，从他离开庄园开始，一直在全力为了这个赌约而努力？

    小午，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小午看看他，正式道：“承业，不管怎么样，我们在订婚现场立下那个赌约时是认真的。

    你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这个赌约对小慕本身就不公平，我作为裁判，一直在帮你做事，从来给过他那怕一条提示，而且我还帮你作了弊，刚才我说了，如果不是我压着他，去年他就赢了。

    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以把他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如果你是完全靠我才赢得的胜利，你还是江承业吗？”

    江承业默然不语，李小午说的没有错，他有属于他的骄傲，这种骄傲不允许李小午的施舍和怜悯，从现在开始，他必须正视张慕，用尽一切手段将他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