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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种距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最上之域

    警官道:“那你现在仔细读一下遗书,看看有什么异常”

    张慕接过来,遗书的内容不多。

    亲爱的刘劲: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佛说,色即是空,活着是色,死去是空,所以你不必太过悲伤,我始终是在的,只不过先去另一个世界等你而已。”

    小时候算命先生说我命犯罗刹,克父、克母、克夫、无后、寡老,除非一生向佛,或可稍解,果然我小时候父亲就死了,后来我整日颂经,母亲才行保平安多年。”

    可惜我与你一见倾心,无法自己,终于和你生活在了一起,只是我们才相处了几个月,母亲就身染肾癌,等发现时已是四期,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所以我从你父母那儿拿了四十万,才终于保得母亲平安。”

    后来我曾回西安看你,却看到你已经形容枯槁,这一切都是我害的,你我还没结婚,我已经克了你,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你肯定会因我而死,所以我不愿与你见面,我不想你被我克死,我只想长颂佛经,多行善事,孤独终老,赎我前世之罪。”

    没想到,三个月前,命运又把我们交错在一起,看着你当街吐血,我肝肠寸断,伤痛莫可名状,因此心情惶惑,佛心出现裂痕,只因我意志不坚,母亲的病突然反复,只两个月时间,就药石无医。”

    我是个不祥之人,凡是与有我关系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有好




131、谁人捡骸骨
    安心很安心的躺在白色台子上,她是倒栽着从屋顶上跳下来的,巨大的撞击使得她的前额强烈的凹陷,眼球爆裂,颅骨严重的骨折,整张脸都扭曲变形。

    虽然殓容师用明胶填上了这个坑,再用厚厚的白粉将一切敷了起来,但她的脸仍然左右不对称,最后殓容师把衣领树起来,制造了一个阴影,再用一块极薄的轻纱盖住了脸,才让一切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

    殓容师开始替安心换上衣服,经过太平间的冰冻,安心的尸体已经变得很硬,手指的骨头在换衣服的过程中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轻脆的断裂声,在安静的太平间中越发显得诡异而刺耳。

    刘劲不停地道:“你们能不能轻点,骨头断了会很疼,你骨头断了疼不疼!”

    殓容师一开始不啃声,终于忍不住了,斜了刘劲一眼道:“她永远都不知道疼了!”

    张慕怕刘劲发作,刚想要去拉住刘劲,刘劲却忽然放声痛哭:“求求你,求求你,你轻点行不行,你知道她真的很怕疼,在地上摔一跤都会哭半天,你这样折她的骨头,她真的会疼死的,她虽然已经死了,可还是会疼死的,求求你们轻一点”

    殓容师没说话,可是手上动作明显已经小心了许多,骨头断裂声基本消失了。

    童年看着涕泪满面的刘劲,想要上去劝解,张慕一把拉住了她,在她耳边道:“这个时候,他能哭一哭,对他来说,是好的。”

    童年点点头,和单飞雪两人坐在一边默默地流泪。

    单飞雪忽然道:“其实安心的运气算不错,至少她母亲还陪了她这么多年,到少她还可以和刘劲相爱那么长时间,至少她死了还有人这样为她伤心,还有人替她收敛。”

    “你们看看我,也是孤零零一个人,连个想孝敬的人都没有,如果我现在死了,边个伤心的人都不会有,也许小萤萤以后大了,回忆起我这个妈妈会伤心,但是现在,她恐怕还什么都不懂,而收殓我的人,就真的没有了。”

    她看着张慕道:“张慕,如果我死了,同样留一封遗书,让你来收殓我,你能象做得象刘劲一样好吗”

    张慕白了她一眼:“飞雪,在这种时候,说这种冷笑话可不好,认真点,现在大家还是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帮刘劲恢复一点情绪吧,别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单飞雪摇摇头:“我是认真的,我知道我在这里说这话很不合适,但是我怕如果不是这样的场景,不是样的氛围,我根本不可能有勇气说这样的话,所以我在这里说给你听。”

    童年惊异的看着两个人。

    单飞雪继续道:“所以,我想求你答应我,如果我有一天莫名而孤零零的死去了,你来埋我好吗虽然我没有资格求你,但我求你了。”

    张慕呆呆地看着单飞雪,他想答应,可是显然不合适,他想拒绝,可又无法这么残忍,于是他只好转移话题:“我们还是不说这个话题了,我给你们看齐遇的遗书吧。”

    他偷偷把一张纸塞给童年:“这是遗书复件,我估计他以后是不会给你看的,所以偷偷复了一份,你看了以后,也许就能明白齐遇与刘劲之间的许多事了,也就不会那么恨安心了,看完以后就撕了,以后就只有刘劲手上的原件了。”

    童年点点头,与单飞雪两人背转身去看遗书,张慕挡住了刘劲的视线,不过其实挡不挡也不重要,现在刘劲眼中除了安心,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了。

    童年和单飞雪看完遗书后,把遗书扭成了一团,塞进了口袋一角,对张慕道:“谢谢你老大,你说的没错,看完这封信后,我对安心的仇恨真的少了许多,甚至说已经没了,我也没有喝醋,事实上也不需要喝醋了。”

    “只是我不明白,如果齐遇一开始的时候就把母亲的病情告诉刘劲,以刘劲的个性,肯定会全力救助她母亲的,为什么她要用欺骗和辜负刘劲的方式呢”

    “是因为公平。”单飞雪却先回答了,“因为她一旦接受了让刘劲一起去承担她母亲的责任,她就会觉得与刘劲之间失去原有的公平,刘劲说过,他与安心一起生活的时候,刘劲已经放弃了在家里的一切,只为了与安心站在同一位置上。”

    “光靠安心和刘劲自己,肯定无法承受她父亲的昂贵的医药费用,而如果安心因为自己的母亲,让刘劲重新去求家里人,那么会让刘劲觉得她只是为了他的家庭地位和金钱,才和他在一起的。”

    “即使刘劲因为对她的感情而不会这么想,但是对安心而言,这样的事实得确是存在了,所以她和刘劲之间的公平就会丧失了,也就是说与刘劲的感情基础就崩溃了,那么他们就再也找不到那种简单而纯真的爱情了。”

    “安心同样深爱着刘劲,她原来以为,刘劲虽然离开了家,可是她可以以她的温柔和深爱给刘劲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幸福,但是后来知道她给不了,她能带给刘劲的只有无尽的拖累,所以她选择放手。”

    “她也得确需要那些钱,所以她选择了那笔钱,然后再把刘劲的文件盗走,这样刘劲就会彻底恨她,虽然这种恨很痛苦,但是痛苦过后,刘劲就会真正的放开她,自由的飞翔,这是她唯一可以还给刘劲的。”

    张慕点点头:“飞雪说的很有道理,我估计事实的真相也接近如此,可是我一直觉得有一个问题,既然安心决定要对刘劲隐瞒一切,那为什么最后要选择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还要留一封遗书,她肯定知道这一切会对刘劲伤害有多大的”

    单飞雪看着张慕道:“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很难猜的,她们经常会做自相矛盾的事,结果往往导致行为结果与初衷完全相反。”

    &



132、《一见钟情》
    刘劲看着童年,眼中也开始流泪,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磨烂的空药盒,用打火机点燃了,火苗慢慢上蹿,已经灼到了他的手指,而他恍若未觉,把药盒放到墓基上,让其慢慢燃成灰烬。

    他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轻轻道:“我曾经以为与你在灵魂相爱,在灵魂相知,以为已经心灵相通,即使什么都不说,也能彼此了解,但事实上,一切都只是因为太在乎彼此的一厢情愿。”

    “我以为我们都已彻底的了解对方,但实际却是我不知你,你不知我,那些了解,只是些日常的琐碎,一丝丝的风吹浪打都可以把我们分隔到两个世界,而你们都不知道,原来我们的爱情竟是如此脆弱。”

    他慢慢的回想着与安心曾经渡过的每一点一滴:“我们在最好的年纪里一见钟情,以为从此一往情深,事实却是南柯一梦,你已经离去,我却化不了蝶,一切都成了遗憾,一切都成了死灰。”

    “四年前你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有关你的东西,如此的决绝,而今天躺在这里,除了遗书,依然什么都没有留下,可是留不留下又有什么,我们已经只是路人,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留封遗书呢。”

    童年和其他两人都没有说话,单飞雪和童年都已经开始流泪,而张慕同样心情沉重。

    刘劲开始念一首诗。

    “他们彼此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这样的确是美丽的但变幻无常更为美丽

    他们素未谋面所以他们确定彼此并无任何瓜葛

    但是从街道、楼梯、大堂传来的话语……

    他们也许擦肩而过一百万次了吧……

    我想问他是否记得在旋转门面对面那一刹那

    或是在人群中喃喃道出的“对不起”

    或是在电话的另一端道出的“打错了”

    但是我早知道答案

    是的他们并不记得

    他们会很诧异原来缘分已经戏弄他们很多年

    时机尚未成熟变成他们的命运

    缘分将他们推近

    分离阻挡他们的去路

    忍住笑声然后闪到一旁

    有一些迹象和信号存在即使他们尚无法解读

    也许在三年前或者就在上个星期二

    有某片叶子飘舞于肩与肩之间

    有东西掉了又捡了起来

    天晓得,也许是那个消失于童年灌木丛中的球

    还有事前已被触摸层层覆盖的门把和门铃

    检查完毕后并排放置的手提箱

    有一晚,也许同样的梦到了早晨变得模糊。

    每个开始毕竟都只是续篇

    而充满情节的书本

    总是从一半开始看起…”

    他终于开始哽咽,开始流泪,他弯下腰,靠近墓碑,用手指临慕着墓碑上齐遇的名字,另一只手却紧紧抓着墓碑顶,指关节都已经发白。

    “这首《一见钟情》是波兰女作家新波丝卡的诗,是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给我念的,我今天最后一次在墓前念这首诗,我把你埋葬下去,也把一见钟情埋葬下去,把我整个的青春都埋葬下去。”他喃喃自语,不知是说给张慕他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张慕和童年都想要去劝阻,但是又觉得现在劝阻,实在不是一个很合适的举动,就让他把心里的一切都发泄完吧。

    刘劲深吸了一口气,娓娓说道:“安心是草原省呼伦贝尔人,她说她的家乡是个大大的草原,那里有个小小的部落,叫昆恩族,但她父母却不是部落的蒙人,而是当年知青下乡的汉人,安心出生在部落里,是由部队的巫医接生的。”

    “安心出生的时候是脚先出来的,部落巫医认为很不祥,他认定安心一生克父、克母、克夫、孤独终老,而且会给部族带来灾祸,当时就想把她扔到草原上喂狼,可是安心的父母坚决不同意,才勉强把安心留了下来。”

    “可是老巫医的话却似乎应念了,安心的父亲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因为意外而过世,除了她母亲,所有人都认定安心是个不祥,所以没有人再愿意与她接触,她整个的童年都十分的孤独,经常受到欺负。”

    “幸好安心的母亲却是一个善良而坚强的人,她一直教导安心要积极向善,她从小教他诵读佛经,所以安心并没有因为被孤立而变得暴戾和极端,反而更加的善良,更加的单纯。”

    “安心十九生日前夕,她在网上发了一个贴子,说草原上有一种花,花名叫“下弦”,花瓣呈月牙形,颜色为白色微微泛黄,这种花雌雄双株伴生,只在每年农历八月下弦月第七天时开放,只开一个晚上,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就会枯萎。”

    “她说这种花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如果在这种花的边上入梦,在梦中就可以听到雌雄两朵花遥相呼应,绵绵倾诉,所以这种花另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轻歌花,而那一天刚好是她的生日,所以她想找一个人一起到草原上寻找轻歌花,陪她度过一个最特别最有意义的生日。”

    “当时没有人理这个贴子,因为安心所提供的地址,几乎就在国境线边上,根本不通火车,连最近的国道线都隔了几十公里,更何况这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样一种反植物学又反物理学的花呢”

    “所以跟贴的人虽然不少,但大部分人都是质疑的,认为这就是一个忽悠贴,还有的要求安心提供照片,提供三围,提供轻歌花照片,以证明这是真的,但是安心没有回应,所以大家更加认定这只是一个闹剧。”

    “可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召唤,我却对这个贴子深信不已,那时候的我一直都渴望离开家,去独自



133、三个破绽
    张慕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刘劲注视着远方:“这封遗书有三个大的破绽,首先一个是称呼,现在大家都知道安心是齐遇,齐遇就是安心,可是有一个事情是别人不知道的,齐遇是安心,那么刘劲也该有另外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叫静默。”

    “我给安心写东西和说话用称呼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用齐遇这个名字,而只会用安心,而安心也不会喊我刘劲,而是喊我静默,或者默,而她署名的时候也,只会用安心这个名字,但这封遗书上,喊我的时候用刘劲,署名却是齐遇。”

    张慕却觉得这个证据未免有点弱:“也许是她怕别是看到遗书的时候,不知道静默是谁吧,如果他们把信转交给静默,我怎么知道交给谁,更何况,隔了四年,人的想法会变得”

    刘劲道:“不,她完全可以套一个信封,信封上写上刘劲的名字,让你转交给我,这样的一封信完全破坏了整体的感觉,你不知道她是个追求完美主义的人,所以她绝对不会写成这样一封信。”

    张慕道:“那你看看是不是她的笔迹。”

    刘劲哼了一声:“她的笔迹,却未必是她的真意愿,想要逼死一个人,方法多得是。”

    “第二个破绽是,童年曾经说过,当年安心在最后阶段一直在跟某个人接触,可是她在遗书中却只字篇语没有提到这个事情,既然她要向我解释,就必定会跟我解释清楚,既然不能解释,就说明有人在刻意隐瞒真相。”

    “第三个破绽,也是最大的破绽,安心把资料卖给了她根本不可能联系到的人,后来又在这里的医院找到了一份护士的工作,原来以为安心是某个人指派过来当间谍的,可是现在安心的关系已经明确了,她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可以很清楚了,这个幕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潜藏的黑手在推动这一切,他们的目的就是eng,安心只是因为她母亲的病情被恰好利用了。”

    “我们无意中找到了安心,而这个信息又被这个黑手知道了,他怕安心会把一切的事实真相,尤其是当年安心接触的人说出去,所以就把她灭口了。”

    “安心确实情绪低落,有自杀倾向,这些人肯定利用了安心的这个心态,再以我的安全和前途为威胁,诱逼着安心自杀,安心也知道以这些人根本不是我可以抗衡的,所以就为了我去自杀,但是最终还是在遗书中以这样一种方式极隐晦的提醒我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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