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创始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古董儿
关于金陵城中的一切,朱元璋都掌握的清清楚楚。他并非只有一双眼睛,一双耳朵。
几日的功夫,宛若翻天覆地一般。而今,街面上已经撤销了对于王小十的通缉,他又可以走上街头,去享受阳光。
阳光总是美好的,非但可以给予万物生机,更能够驱散人心底的阴霾。
王小十走着,又走回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王府。见到府门敞开,他竟哭了。哭的很难受,也很痛快。他从未想过,家是如此的美好。府上的丫鬟、佣人,都是他的亲人。而左慈更是他的亲人。
“王爷!”左慈也哭了。“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你知道我还会回来”
左慈道:“从您走后,咱这府门就未关过,日夜都有人看守,就等您回来!”
“我犯的是死罪,险些就回不来了。”他知道,朱元璋最终还是念着自己的一份情。
左慈悄声道:“王爷,请到里边说话。”
到了自己家中,才能放心开口。“王爷您有所不知啊!通缉您的事情,都是胡相爷做的,并非陛下的本意。”
“这怎么说这么大的事情,胡惟庸一个人就能做主”
“偏偏胡惟庸就能做主。”左慈道:“这朝堂的事情,王爷您还不如卑职清楚。”他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中书省左丞相,本就有独断之权,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呈报给陛下知道。”
“可我好歹算是一个国公,堂堂王爷啊!”
“是啊!”左慈道:“可当日,陛下去往紫金山上祈福,不在京中。而胡惟庸明里是要通缉王爷您,将您抓回京城审问。可暗地里却下了格杀令,意在取王爷的性命。”
“是陛下回京之后,知道了一切,这才命人撤去了对王爷您的追捕,恢复您的身份。”
这的确是太巧了些,王小十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
左慈又道:“听闻,是宫中的皇后娘娘突染恶疾,宫中太医无一能手,陛下这才去往紫金山上为皇后祈福。”
“皇后病了”
“是啊!”左慈道:“而今太子堪堪成年,国事都由陛下撑着。而今皇后病重,陛下也无心管理国事,岂非便是将大权都落在了胡惟庸的手里”
皇后病重,病的突然。而胡惟庸正好趁着此时大权独揽。
但王小十同样清楚,若胡惟庸忍耐的住还好,否则他非要倒霉不可。这时候朱元璋心里可是乱的很,谁越是折腾的欢,便越是在自掘坟墓。
朱元璋若狠下心来,又岂会在乎一个胡惟庸
“皇后病重,我该进宫去看一看才对!”
左慈拦住他。“王爷,而今皇后娘娘神志不清,水米不进,根本认不得人。更何况,刚刚发生了这些事情,您还是晚些请旨进宫的好。”
虽然朱元璋撤销了对王小十的通缉,可他毕竟曾私放过战俘,也的确是犯了重罪。
“难道我就这么干坐着”
“所谓一动不如一静,王爷您还是耐心些的好。王爷您且在府中安坐。京城中若有什么动静,卑职一定会禀报给您的。”
王小十只能如此。他好似在府中面壁思过,从未迈出过大门一步。按照左慈的话说,王小十该表现出一种知错的态度,才能让朱元璋消气。
而这些日子来,街面上消息纷飞,好似金陵城中的百姓都已知道皇后娘娘病重的事情。
当初朱元璋远征鄱阳湖,是马秀英主持应天府中的一切事物,因而百姓们也都知道这位当初的大帅夫人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而今,这位奇女子却是遭了难。
朝廷中已经发下了檄文,若有能人医治皇后娘娘的病情,赏万金,良田千倾。
可即便如此,民间的大夫却从未对此心动。因为这是为皇后娘娘治病,若医治得当,自然是高官厚禄。可若是稍有闪失,便是抄家灭门之祸。
因此谁也不敢贸然进宫诊病。
数日的功夫,消息传遍了八府,却仍旧无人敢行其事。最后,朱元璋想到一个人。刘伯温!
他不得不想到刘伯温。纵观朝野,或也唯有刘伯温一人才能想到办法。虽然这些年,刘伯温也同样被病体所困,可常言道:能医难自医。说不准他对皇后娘娘的病情能有几分缓解。
所以,刘伯温被请进了宫去。他的老腿一步三颤,还是朱元璋特许他坐步撵入宫为皇后娘娘医治。
听说刘伯温进宫去问皇后瞧病,王小十也坐不住了,嚷着要进宫。左慈虽劝说了几通,却也阻拦不住,只好安排了车辇,送王小十入宫。
…………
照比从前,朱元璋又老了几分。王小十若紧瞪双目,好似能看出他鬓角到底新添了几根银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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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尽忠(2)
刘伯温的身子本来就不好,自打进宫为马皇后诊过病,没两日的功夫便一命呜呼。等王小十知道了消息,刘伯温已经被拉到城外安葬去了。
这阵噩耗,在王小十心底宛若晴天霹雳。当初的点点滴滴似在眼前。他与刘伯温两次北上,在元兵与白莲教的压迫之下死里逃生,其情谊已远非旁人可比。
而今刘伯温死了,就死在金陵城中。而那日宫门外的匆匆一瞥,却已经成了诀别。
“刘先生!刘先生葬在何处可将尸首运回老家了”
左慈道:“没有。刘伯温之子将其尸首运送出了城外,葬于栖霞山上。那日,城中百官除宋濂等几人与刘伯温交好之外,其他人无一相送。倒是皇后娘娘弥留之际听闻了此事,命人送去了香烛、纸钱。”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或早或晚,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王小十知道了。无论刘伯温已经走出了多远,他都要去送他,一直送到他魂归故里。
王小十独自一人,上到了栖霞山上。
“日出紫金,日落栖霞。”是因为紫金山在金陵城东,而栖霞山在金陵城西。当王小十踏上栖霞山的时候,刚好是日光西下,在山林间洒下了一片金黄。刺眼的金黄,刺的王小十紧闭起了眼,却仍有点点湿润自眼角滑下。
山上,林疏之处,是刘伯温埋骨之所。离此十余丈的地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茅草屋,那是其子为刘伯温守灵之处。
就在此刻,就在眼下,刘伯温之子正在为父亲焚烧纸钱。刘伯温家小都在浙东老家,金陵城中只有其子一人。
王小十默然过去,抓起一捧纸钱,撒在乌盆之中,被火焰化为飞灰,撒在林中。
“王将军!”刘伯温之子认得他,磕头向其回礼。这是白事的规矩,主人家中要为前来祭奠的亲朋叩头行礼。
“起来。”王小十搀扶他起来。“你父亲可有什么遗言”
他道:“父亲没有遗言。他只吩咐过我,要我将怹安葬栖霞山上,好能时刻望着金陵城中的一切。”
刘伯温致死也不忘朝局,不忘金陵城。这也让王小十想起了那日刘伯温说的话,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刘伯温当日道:“为人臣者,需当尽忠。我刘伯温如今不过一副残躯,已经没什么可眷恋的了。”他的确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但王小十没想到他会如此快的撒手人寰,令人来不及再与他畅聊一番。
王小十又抓起了一把纸钱,撒在了刘伯温的坟冢上,默然转身离去。他又下了山,又回到了金陵城中。
金陵城依旧,城中的人依旧。除了王小十,好似谁也未曾因一代贤臣的死而伤感。
他就这样走在城中,瞧尽城中百态,瞧尽百姓之姿。
突然间,是一阵响声,鞭炮的声响,噼里啪啦,一刻钟的时间不绝。此时并非年节,也无国喜值得庆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鞭炮声呢
王小十被这鞭炮声所吸引,而来到了一处大宅院前。此处离着王小十的住处尚远,却也算是一片“富贵区”,朝中大员多居住在这一片中。
王小十不知这是哪一位大员的府邸,却牢牢记住了这个位置。
这时候,这家人的府门大开,从其中走出十几名家仆,将门前的闲人驱散,也将王小十赶到了路对面。
而后便见得,从宅院中出来许多人,有人文质彬彬,也有人一身尚武之气,想必是朝中文武大员,只不过都未穿着官府。可即便他们穿着着官服,王小十也不认得他们。
世间之人,多以服饰观人、识人。而王小十偏偏就不。他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
他这双眼睛只看出,这些人眉宇之间都带着笑意,好似逢了什么大喜事。
究竟是什么大喜事呢
“呸!”一口老痰,吐在了这达官贵人的脚下,险些吐在他们的脚面上。“什么东西!”这是一个老丈,穿着很普通,还拄着一根木棍。
“老东西,你活的不耐烦了!竟敢冲撞我们老爷!”当下便有恶仆来寻这老丈的麻烦。但老人家身板挺的笔直,浑然不惧。
他就在王小十身边,王小十也当然不会看着。几下的功夫,便将这些恶仆打发了。
门前的几位官老爷见了,也跟随呵斥。“大胆,竟敢袭击朝廷命官,就不怕被送交法办吗”
这话或许吓的了旁人,却吓不住王小十。
“慢!”终于,这处宅院的主人发话了。“看这老丈不过年老之人,本官不与计较。倒是你这光头的小子是何人,也来管这闲事”
王小十道:“你这官真是白做了,竟连我都不认识!”
“哈哈……”他大笑。“莫非你要告诉我,你是王小十吧!哈哈……”
旁人也道:“真是可笑。他王小十回来了,连这金陵城中的秃头也跟着多了起来。为什么呢因为冒充王小十,能够吃香的喝辣的!”
“但你小子却太不长眼了!王小十前脚被胡相爷通缉,而今又闭门思过,你现在才剔了颗光头,只怕是晚了些吧!”
不理会这些人的大笑,王小十就这么离开了。带着那位吐痰的老丈。
小小的酒铺,桌面上也满布着油渍,是老丈带他到这里来的。
“老丈,我看您也是读书知理的人,怎么会那样做呢”王小十问。
“老头子我是恨他们啊!”老头子道:“我本是督察员官员,而今却是一介平民。可老头子我就是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今刘大
第三百五十四章 尽忠(3)
“陛下口谕,宣义国公即刻进宫,不得耽搁!”宫中侍卫是来传旨的。
左慈道:“王爷,您快接旨啊!”
“是啊,快接旨啊!”涂节巴不得王小十就此进宫,好放过自己。
“臣王小十领旨。”王小十领旨进宫,但他却不会放过涂节,将其一道带进了宫去。
在车辇上,王小十换过了衣服。换过了一身袍服,应数于他的朝冠、朝服。他还是第一次穿在身上。
王小十回到京城也有些时日了,却从未闲下来过。况且这冠服赶制不易,到今天他才真正穿到身上。今日也是他们君臣第一次商议正事。
“臣王小十,参见陛下。”王小十道:“陛下,臣为您带来一人。御史中丞涂节!”
朱元璋道:“这事情朕已经知道了。”挥手让侍卫都下去,只余王小十一人,与朱元璋隔案对视。“小十,刘伯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已经知道了。金陵城中流言纷纷,该当详查。”
“你先看一看这个!”朱元璋扔给他一本奏章。“这是前次刘伯温为皇后诊病时,偷放在皇后枕边的,你看一看。”
细看之下,王小十越发惊诧。原来如今的这一切,都已被刘伯温写在了奏章上面。关于刘伯温的死,他也早已预料到了!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胡惟庸!”朱元璋道:“而今胡惟庸权势滔天,若非如此,朕又岂能动他”
原来,这些都是刘伯温的算计。他早知自己寿数不长,便设下了这一计。而代价,便是自己的命!
胡惟庸而今可算是权势滔天,在朝堂上多有门生,党羽遍布。这都是当初朱元璋信赖、倚重的结果。而今,胡惟庸尾大不掉,且此人懂得隐忍,一心要等到朱元璋作古之时,好得一大权独揽。
因为这人不犯丁点错误,不落丝毫口实,就连朱元璋也无法轻易杀之,或是取代。
刘伯温看出了这一点,也看出胡惟庸日后必是祸害。可现在若杀胡惟庸却还差一个借口。如此,刘伯温舍弃了自己,为胡惟庸埋下了这个圈套。而今的金陵城中,百姓都认为是胡惟庸害死了刘伯温,如此便是他的罪证!
“为什么”王小十仍旧在问,在质问皇帝朱元璋。“为什么就一定要刘伯温去死呢”
“刘伯温不死,朕如何除去大明这颗隐患!”
“我不信!”
“你不懂!”朱元璋也跟着吼了起来。“朕乃天子,天下一人,可朕不是想做什么就能什么的。罢免宰相,关乎的是朝局,关乎的是天下,岂会是朕一人所能说了算的!你不在朝堂,不懂朝堂之事,不懂朕之无奈!”
“我是不懂。可我知道刘伯温是什么人!”
朱元璋道:“刘伯温,他的门生杨宪经他举荐,出任扬州知府,在任期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在中书省期间,更是欺上瞒下,一手遮天。若不将刘伯温撤职查办,如何堵百官和天下人之口而今刘伯温死了,却留下了后世的清誉。而朕呢不过留着满天下的骂名而已!”
王小十真的不懂。无论朱元璋说什么他也不会懂的。人,本就是不会换位思考的动物。
“有个人还要见你!”朱元璋也沉下了气。而这时候,从殿内走出了一人。
“纪纲”王小十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纪纲。“怎么会是你”
纪纲跪下道:“还请小十哥见谅。我奉陛下之命,在民间追查锦衣卫中的北元奸细。前番相见不好言明,还请小十哥不要怪罪!”
“呵呵……”原来自己就是个傻子。“那么方孝孺的事情你也知道”
“没错。这都在朕的心中!”朱元璋道:“当年,纪纲他们在大都遇袭,朕便觉得锦衣卫中有蒙元奸细。所以派纪纲假意辞官,暗中查访。而方孝孺也是朕派去漠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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