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创始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小古董儿
果然,被吹嘘了一通,吕珍之子不再过分思索是在何处见过的陆远。“你们怎么才将粮草送到,是不是路上偷懒了”
陆远恭敬的低头、弯腰。“不敢瞒将军。这一路上都不太平。有人扮作咱们弟兄的模样,杀人放火、抢劫粮草。我们也经历了一场大战,人人带伤。若不是路过几支队伍的兄弟帮忙,我们押送的粮草也被贼人劫去。”
陆远让过身子向后一指。“您瞧,我们这是许多支队伍拼凑而成,不然也敌不过那些贼人。”如此一来,将这两千多人的身份都做出了一个解释,想来对方也不会怀疑。
却听吕珍之子道:“这么说你们之间互不统属。那么另外几位统领呢”
“战死了。”
“全都战死了”
陆远早就防备着他的询问。“也不是都战死了。还有两位百夫长,他们受了伤,正在车上休养。”
“带我去瞧瞧!”他脚下一磕马腹,马儿信步走了过去。
就见牛车上堆满着成袋的粮食,而中间却留出了空隙躺着两个人。他们从上到下,却都被布条包裹着,脸上看不见容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两人就是王小十与纪纲。也多亏了王小十早有准备,不然必会被对方认了出来。
虽然王小十没有想到吕珍之子会亲自过来查看,但他与纪纲曾经在隆平府待过数月,每每抛头露面,难免不会被有心人记下相貌,认了出来。如此,他们装作是伤重的“病号”,身上缠满了绷带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伤的很重啊!让军营里的医官看一下。”
陆远道:“不敢烦劳将军,我们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了。只需要将军赐些刀伤药就好。”这不是胡说,他们的确需要刀伤药。锦衣卫中,大半军士都受了伤,全靠绷带包扎着。若不及时上药,只怕伤口会进一步恶化。
“应该的,放人进去,清点粮饷。”看着这些辆大车,让人的心中都是一定。“如此,粮草还可支撑两日,足够拿下宜兴了!”省去了后顾之忧,他便可安心对宜兴城用兵。殊不知,他这才是叫“引狼入室”!
吕珍的大营中,戒备森严。一进了营门就有人指引着,否则他们还真就如无头的苍蝇般的乱闯。
王小十与纪纲靠在车上,何等的逍遥自在。可他却宁愿在此时起身,好好看一看这吕珍大营中的阵势,好从其中看出丁点的颓废之势。他猜想,无论吕珍如何的遮掩,他必然已是外强中干。军心只怕也已不稳。
进了大营,一行人被分开。王小十等,被安排地方驻扎。而陆远等少数人,则是被带领着随同清点粮草数目。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推脱不得,免得被人识破出来。
好在,陆远这家伙机灵,什么事都能应付自如。
这批粮草送来,真可谓是血中送碳,竟连吕珍这位主帅都被惊动了。他看过粮草之后,当即发下将领。今晚三更时分,再次发起对宜兴的进攻。他竟连今夜都不肯放过!
这也是吕珍的聪明之处。最初,他是分兵两拨,昼夜交替进攻。常遇春则是昼夜忙于应付。
而就近几日,吕珍部的攻势稍有停歇,每日只是白天进攻,夜晚便歇。甚至于,白天的进攻有时持续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他就是要造成这样的假象,造成一种兵力疲怠的假象。
按照吕珍的猜想,今日一整天都不发动攻击,让常遇春部平白忧心。到了晚间,趁对方疲惫之际再举全军之力,当一举可下宜兴。
而且,他心中还有着一分计较。
送粮草来的这队军士实在是可疑的很。他们人数众多,虽然解释的十分合理,却仍旧破绽重重。这也许就是王小十小看了吕珍之处!
吕珍心中已决定,命这两千人作为攻城的“梯头”。到时候,若这些人抗命,就立斩不赦。若是他们真的上了战场,则表示这些人却是己方的运粮士兵,他们说的话也的确是真。
不得不说,吕珍算是将王小十的锦衣卫研究透了,情知他们惯于施展“釜底抽薪
第一百四十二章 捋虎须(3)
“吃吧。吃饱了才有办法。”王小十道。终归,是要走一步看一步了。若真的事无他法,王小十宁愿带人和吕珍拼了,也不愿意去帮着吕珍攻打宜兴。
吃饭的时间很短,只给了他们一刻钟的功夫。一刻钟后,吕珍大营内擂鼓聚将,准备开始对宜兴的进攻。
王小十这一行人也出了营帐。营帐外,锦衣卫的人越聚越多。人多了,自然就免不了交谈。
“什么叫做‘梯头’啊”问话的是一个年轻人。他真的很年轻,就如同方孝孺刚刚跟着王小十出来时的那样。
王小十被簇拥在人群中间,以免被人认出来。这倒是让他听到了这年轻人的话。“你连梯头都不知道,是怎么进的锦衣卫”
身旁,纪纲见了解释道:“小十哥,他是当初横涧山上的人。他父亲死在了集庆之战,而后他长大了,也投身到了军中。我见他识几个字,就挑他进了锦衣卫。”
而后,锦衣卫鲜有大战,就更加轮不到他这个小孩子出马,如此他当然不懂得什么叫做“梯头”。
实际上,王小十对这个“梯头”也知之甚少,却大致已经猜到。
他揽过了这个小孩子肩。“你看那宜兴的城墙高大,吕珍若想攻进去,一来需要以圆木撞击城门,二来则是要在城墙上搭起云梯,军士攀爬而上。而梯头就是负责冲在最上边,吸引城头的大半火力。”
“梯头”,也就是所谓的敢死队。以自身为炮灰,吸引城投的箭矢、滚木攻击,为后续的进攻队伍冲出一条路。一场战斗下来,担任梯头的军士几乎无一生还,军中也会发放数倍的饷银,以供家中妻小安度余生。
小孩子终于懂了什么叫“梯头”。可王小十却后悔告诉给他了。让他就这么糊里糊涂下去不好吗自己又何必将话都说清楚呢
“众将听令!”说话的就是吕珍。“先入城头者,赏银百两。能斩常遇春头颅者,赏银千两。若有生擒常遇春,连升三级!”
常遇春的勇武,在各方义军之中广为传颂,普通军士大半已对这千两的白银不抱任何希望了。他们只盼着,能够幸运的率先攻上城头,也好不枉连月来的辛苦厮杀。
却是吕珍之子,乃至营中的一众将官,各个摩拳擦掌。他们虽知不敌常遇春,可战场之中哪是单凭武艺的地方只怕无论做何种手段,他们也要将常遇春留在宜兴。
“准备!”战鼓催促的越来越急。
“小十,快想想办法啊!”
王小十尴尬的想要摇摇头,可脖子就好像梗住了一样。“难道,我的元末之行就要这样结束了吗”他不甘心。千难、万难都已经闯过来了,怎么就会葬送到吕珍这个“废物”身上
人群散开,许多双眼睛都放在了王小十一行人身上。陆远作为这一行人的“统领”走在最前。按规矩,每次进攻发动之前,都要为担任梯头的军士敬一碗酒。两千多人在将台之前排开。这是他们离着吕珍最近的一次!
“小十,现在是好机会。干掉吕珍父子,也好过我们无辜惨死在自己人手里。”花云道。
“也罢!”王小十道:“听我将领,生擒吕珍!”只有活捉吕珍,他们这一行人才有活路。这是王小十在元末所赌的最大一局。也是他目前所面临的最大抉择。好在,他身边还带着两千号弟兄,还不算是绝境。
两千人,每人手中都捧着酒碗。一口酒饮下,甘烈而炙热,就像男儿的血,就像是体内的热血被引动。
王小十将酒碗扔在地面上,摔的粉碎。“杀!”一声高喊。吕珍部的人,还以为他是在为临行前鼓舞士气。殊不知,这是王小十发出的信号。两千多人,没有接到任何指示,没有私下里的商议,就在接到了这一声信号后悍然拔出了腰间的刀锋。
两千人同时拔刀,其情何等壮观火光映着刀锋,好似平地掀起了一层层的浪花,耀眼又灿烂,却并不足以掩盖其中的杀机。
吕珍虽在徐帅手下屡战屡败,却终究不是寻常之人。见状,不露惊恐之色,反倒是嘴角得意的笑了!
“生擒吕珍!”
“得令!”花云身子一个拔高,人已经越过了众人头顶。他踩着锦衣卫同伴的肩膀,快步朝着吕珍而去。手里,锦衣卫的腰刀被投掷而出,直射向了吕珍。人还未到,攻势却已经到了吕珍的面前。
“父帅小心!”半路里,吕珍之子冲出,手中长枪横扫,将腰刀磕碰而飞。正巧,花云也到了,一手接过了腰刀,与吕珍之子战在一处。
王小十手中也已提着刀。但他身在人群中间,还不曾寻得动手的机会。
忽而,他的左臂一紧。本能的想要挥刀刺过去,却发现拉住自己的是那个孩子。那个半大的孩子。
“你怕吗”
“不怕!我跟着纪统领一路杀了过来,当然不怕!”小小的年纪却道:“就算是去当梯头我也不怕。只求小十哥,我死之后能够照顾我母亲,年节时给她送去些吃的、喝的。”
这孩子的父亲战死集庆,是死在了元廷的手里。而这个孩子,今日又跟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定计宜兴(1)
“疼……小十哥……真疼啊……”但这孩子没有哭。“娘、娘……”也不知他是疼的叫“娘”,还是在告诉王小十要照顾自己的娘。
“噗……”长枪被吕珍之子抽回,霍长卿的手自然抓不住,反倒是被长枪划出了血。可手掌上的伤即便再重,却也抵不过他胸口的伤势。黑漆漆的伤口血流如注,同时流走的还有这孩子的生机。
“小十哥……”
“小十哥在!”这孩子的手不断的抓,像是要摸清楚王小十在哪。他手上的血都摸在了王小十的身上,好像画了一副足够悲壮的画卷。
这时候,可不是胸怀悲切的时候。吕珍之子虎视眈眈,长枪再一次刺了过来。王小十不知如何来了大力气,竟一把抓住了枪杆。吕珍之子用力抽出,王小十则是将枪杆夹在腋下,整条胳膊的力气去抢夺。而他的右手,刀锋顺着枪杆划过。若是吕珍之子再不弃枪,手掌都会被王小十的一刀削下。
吕珍之子三番两次的用力,却仍旧无法将枪身夺下。这时的王小十不知哪里来了如此大的力气,竟连他这久经沙场的悍将也为之粲然。
无奈,吕珍之子只得弃了长枪,转而抽出了腰间的宝刀劈砍王小十。
王小十就像是着了魔怔一样,仍旧死死的攥着枪杆,竟不知闪躲,也不知抵挡吕珍的攻击。眼瞧着这一刀就要结果了王小十的性命,吕珍之子眼底爆发出的是强烈的杀戮。
这一刀砍下,王小十仍旧不知抵挡。他仍旧执念于那孩子的死,以及这杆杀人的“凶枪”。
“小心!”脑后忽然传来一声提醒,不知道王小十究竟听见了没有。发出声音这人,手中长刀翻卷,拦在了吕珍之子身前。至少暂时之间,王小十脱离了凶险。
若他能够抬头瞧上一眼,当大惊出声。这人不是旁人,却是蓝玉。在年前他曾见过的蓝玉,就在朱元璋帅府的酒宴上。
蓝玉怎么会在这王小十已来不及问了。总归,这是自己人,是自己和锦衣卫全体将士的救星。
单是有蓝玉这些人相助,还不足以扭转战局。花云肉眼可见之处,大片火光之后,火焰的长龙蜿蜒。那是不知多少人,不知点了多少支火把,才形成的景象。
“大家坚持一下,火雷一响,徐帅马上就到!”这个“马上”可能是一瞬间,或是一刻钟的时间,或是一个、半个的时辰。只怕连徐帅自己都说不好,他只要求一个“快”字。这至少,是给他们的一点希望。
王小十不会追究这么多。不会去追究“马上”究竟是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他只呆呆的抱着那孩子的尸体,抱着那杆杀人的枪。王小十这条命,是这孩子护下来的,他就要护住这孩子的身体。尽管这身体已经没了丁点的生机。
终于,徐帅到啦。徐帅的大队人马到了。在人数上,徐帅的人马并不占据优势,却仍旧吓的吕珍七窍都冒了烟。他屡次都败在了徐达的手中,这就如同是一颗魔种,深深的埋在他的心底。在他与徐达交手,甚至是听到徐达的名字后,他都会平白弱了几分气势。
“是徐达!放箭、准备迎敌……”他慌的话都乱了。
不知怎么的,吕珍的视线被一处吸引。那里,吕珍之子正在力敌两人。其中一个就是花云,另外一个则是蓝玉。这二人合力战他,吕珍之子怎么敌的过正好赶上徐达的大军攻击营寨,他一个慌了神,不注意被花云有机可乘,一刀砍在他的肩上。
吕珍之子情急之下闪过半个身子,肩头只是被刀锋擦伤。而另一面,蓝玉的长枪也到了。这下子,吕珍之子没有刚刚的好运气了。长枪呼啸翻转,正刺在他的前心上。
就如同刚刚,吕珍之子刺在霍长卿那孩子的胸前一样。只不过吕珍之子力大,比那孩子力大的多。长枪插在他的身上,蓝玉竟拔不出。索性,就让这长枪陪着他而眠,也恰如马革裹尸一般。
或许是父子血脉相连,在儿子遇到危险的那一刻,吕珍心头像是有所感应,扭头瞧了过来。当看到花云的刀擦着儿子肩膀而过时,吕珍的心头颤了几颤,幸好不过是擦破了些皮。
可当下一瞬间,看见长枪刺在儿子的胸前,吕珍以为自己眼花。他是多么希望是自己的眼花了可世间的事就是如此的残酷。或者,这乱世中就是如此的残酷。
亲父子又如何,一军统帅又如何,还不是对至亲之人的生死而无可奈何
吕珍的一口老血喷出,身子也萎靡了下去。一瞬间,他像是老了许多岁,已不具昨日的雄心壮志。与儿子身死想必,强攻宜兴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好在,这个笑话就要结束了……
“徐达……”吕珍又一次喷出一口血。其帅帐下的将官也顾忌不得他,各自带领着麾下兵将,从四方突围而去。“徐达!你要了我的命啊……”
的确是要了命!非是这一家、一姓之命,而是无数死伤将士,和他们亲族老小的命。平民、贵胄,谁的命不是一条命呢
徐达来了。身为主帅,自不会轻易涉险,他是在大局平定后,这才将帅帐迁进了吕珍的大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定计宜兴(2)
王小十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发呆。好容易,蓝玉和纪纲才趁着王小十睡熟的功夫将那孩子的尸体换了下去。纪纲命人以棺椁成殓,准备随大军一道送还应天府,让他也算是落叶归根。此行锦衣卫中,只有这孩子才落了个全尸,能够魂归故里。
当然,其余众将士们都不曾多言。这是那孩子应得的。他们父子,都为了朱元璋的大业而死。
每日里三副汤药,医官丝毫不敢大意。直到一连数日之后,王小十才安定下来,只是每日呆坐,也不理人。
又过数日之后,王小十目光中有了神采,虽不见笑容,却在花云等人的追问下,说了几句令人安心的话。也算是让他们这些心系着他的人稍安。
王小十脸上不见笑容,说明他的心还没有放下,心还没有平静。这几日来,他脑中并不是空无一物。回想这一路,他的笑似乎越来越少了。看的多,见惯了这世道的悲惨,他如何还能似从前那般的笑或许,最能感受到这一切的就是小羽那丫头了。她是最初了解王小十的人,也深深为他那自信的笑所着迷。
“王将军,今日的药好了!”老医官进来。世人如此,多认为年老的大夫更能治疗顽疾。所以,军中虽苦,这老医官年纪大了、身体弱,却仍旧要跟随大军征伐、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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