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唐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当年秦风
大将军若是担心家父意见,也大不可不必担心,晚间末将自去向家父请命,相信家父不会阻拦”。
听得堂哥的真诚话语,李破军也是有些纠结,只得说道:“兄长你是郡王世子,岂能以身犯险啊?”
李崇义不像别人,他是王室嫡长子,是可以继承爵位的,就像宇文禅师也一样,可以继承父辈爵位,而房二杜二等人的爵位就得靠自己争取了。当然,李震这个搞情报的英国公世子是个例外,毕竟他不上战场。
李崇义闻言笑了,“大将军以太子之尊,尚且亲上战场,末将不过一藩王世子,又有何尊贵,即便身死疆场,且身下尚有二胞弟,仍可父母膝前尽孝,也无遗憾,还请大将军了了末将心愿”。
“罢了,兄长你既想建功,我也阻拦不得,只要河间王叔没有意见,我也无不可”。看见堂兄执拗,李破军也不愿多说了,当着众将的面,再多拒绝也不好,免得他们有异样心思。
当晚,食堂加餐,每人加肉赐酒,来了一个出征前的狂欢大聚餐,不少心思灵活的将士已经猜到了大概,也是暗自兴奋。
昔日,天色大亮,神策军早早地就整装完毕,甲胄兵器擦拭一新,战马洗的干干净净,每个将士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临近午时,李破军终于出现了,一身甲胄,威武不凡。
已经不需要战前训话,神策军的精神面貌远超呼李破军的想象。
李破军一马当先,全军上了天秀峰。
天秀峰,山巅有一座高大的祠堂,俯视整个护龙山庄,那就是神策军勇烈祠,里面供奉着每一名牺牲的神策军将士。
行至山腰,李破军止步了,情绪也有些低沉,面前一座圆顶的大冢,冢前一个雄骏威武的马雕,扬起右前蹄,抬起左后蹄,做驰奔状,身上的毛发都雕刻得异常清晰,头顶竟有一小撮毛发,李破军知道,那撮毛是金黄色的,当年他还经常揪……
玉顶马已不在了,摸了摸胯下这癞痢卷发的墨麒麟,看着那马雕,李破军竟有一种负罪感……
“大将军,吉时快到了……”。身侧张文瓘低声提醒道,这出征时刻,大将军若是失态可是不好。
李破军回过神来,摇头一笑,上了山巅。
宰杀猪牛羊三牲,热血洒在神策军四营军旗之上。
将张文瓘准备的拗口祭文甩在一边,李破军高举香火。
“神策牺牲的将士们,本将大唐太子李破军,来祭拜你们了,西北蛮夷吐谷浑,犯我天威,洮州羌人,藐视国法,今领兵讨之,将士们在天之灵,也当护佑我军得胜归来,也当护佑我兄弟袍泽平安归来”。
简单的几句话,祭祀仪式便算是完成了,至于什么武圣军神、山神河伯,李破军通通没有祭拜,倒不是搞什么无神论,关键是觉得没必要。
仪式罢了,李破军转身,面对着山下肃穆静立的八千将士,一拔腰间宝剑:“传我号令,全军出征”。
大唐贞观七年二月初三日,在雄壮鸣耳的号角声中,李破军终于踏上平定洮州羌乱、西征吐谷浑的征程。
大雪纷飞,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人的脚踝,走路已是颇为困难,而这草原里多有鼠兔等动物打的小洞,被积雪覆盖着,战马也是有一脚没一脚小心翼翼的走着。
寒风呼啸,直吹的脸颊生疼,苏定方已经在这个恶劣的天气里行军整整一天了
“李总管,天色渐黑,我军疲惫,距离曼头山已不远了,为保万一,还是先寻避风去处暂歇吧”。
苏定方赶上前几步,跟李大亮说道。
李靖将大军分为南北两部,侯君集和李道宗从西南进击,而李靖自己亲率李大亮薛万彻薛万钧苏定方等人从西北进击,为了贯彻分兵突进,全歼吐谷浑的目的,又在中途分兵,李靖亲率薛万彻兄弟俩朝西海方向的库山进攻,而李大亮则率苏定方、契苾何力向更
北的曼头山进攻。
苏定方就是这样被分到了且末道行军总管李大亮的麾下。
眼下天色渐晚,越来越靠近曼头山了,而将士们也是极为疲乏,所以苏定方觉得不能再进军了,再往前走,若是碰上了吐谷浑兵马,以眼下这长途跋涉的疲敝之师,恐怕是有去无回。
李大亮虽然性子刚正,脾气很硬,但并不代表他是个不听劝的人,相反李大亮文武双全,谨慎多谋,听了苏定方的话,也是停下脚步,眯眼看了看远处蒙蒙天色中的山脉,那曼头山虽然在视线中,却是望山跑死马啊。
“契苾将军,你觉得苏将军所言如何?”
李大亮没有立即回话,反而问了这支偏师的另一名副将——突厥铁勒人契苾何力。
契苾何力一怔,没想到李总管竟是问他,微愣一下,也是回道:“眼下状况,士兵疲惫,战马乏力,确实不能再走了”。
见得两名副将都是如此说,而且李大亮本人也是极为谨慎,也是点头吩咐道:“传我将令,寻避风山凹处扎营”。说罢又是喝道:“苏将军领二百斥候巡逻方圆十里,契苾将军负责扎营”。
二人自是应着,苏定方领了二百斥候翻身上马,来到周围十里探查。
刚刚翻过一座山头,苏定方迎着山头凛冽的寒风,眯着眼极目远望,只见得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域,一阵花白,在落日的余晖的映照下,还有几分闪眼。
苏定方眨了眨眼睛,不敢盯着一个地方仔细看,因为据本地向导说,在雪原上如果用眼过度就会被刺得生疼,乃至流泪、红肿,导致视线模糊,严重的甚至会短暂失明。
正在这时,身后一名斥候忽的惊叫一声,手指着山头另一个方向,“将军你看,那?那是什么?”
一世唐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斥候遭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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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0.斥候遭遇战
听见斥候惊呼,苏定方忙是凝目望去,只见得茫茫一片白色的雪原中,似乎有几点别样的色彩在飞快的移动着。
“将军,那是吐谷浑斥候,约有百来人,正在向我们这个方向冲开”。术业有专攻,斥候毕竟是精挑细选的,目力和经验什么的比苏定方这个统兵将领要强。
苏定方一听毫不迟疑,立马持兵喝道:“全体退下山坡,在此埋伏”。说着手一指旁边亲兵,“你速去禀告李总管,发现百余敌军斥候,请求轻骑前来围歼此敌”。亲兵领命从一侧回去了。
苏定方又命令两名斥候队正,“你二人各率本部人马在前方左右两翼,待我厮杀,即来包围这伙敌军”。
两名队正各领本队五伙共计五十人,前去前方山凹两翼埋伏。
只要这百余敌军斥候越过这个山坡,就会发现山坡一侧有些苏定方领着百人,而前方左右各有五十人,如此三方夹击,二百唐军精锐斥候夹击百余吐谷浑斥候,应当是必胜无疑的,何况苏定方已派人前去通知李大亮了,届时只要缠住这群敌军斥候,待得唐军轻骑一来,便可全歼之,达到隐匿偷袭曼头山的军事目的。
说话间,苏定方将地上厚厚的积雪扫开,耳朵贴在冰凉的草地上,已经能够感受得到大地的微微震动,那名经验老到的斥候也是如此一听,便是低声道:“不足五百步”。
苏定方微微点头,安抚着胯下马匹,握紧了长枪。
马蹄声已经依稀听得见了,敌军马上就要越过眼前这个山坡来到跟前了,马蹄哒哒,在风啸雪飘的草原上很容易听见了。
然而就在马蹄声渐近的时候,却是突兀停止了,苏定方手不由自觉的一紧,“他们停下了…”,斥候细声道。
与此同时,山坡另一侧,百余吐谷浑骑兵斥候却是驻马了。
“阿律归,怎么回事?为何不走了?”吐谷浑骑兵队伍中,有一人似乎是领头的。
看见前方领路的人忽的驻马,并且下马在地上俯身看着什么,伸着头耸动着鼻子好像在闻着什么。
忽的,那名叫阿律归的吐谷浑斥候惊叫一声,“这里,在这里,郎中,这里有几粒马粪,而且刚刚拉出来不久,嗯,还是热的”。阿律归指着一旁落了薄薄一层积雪的几粒马粪叫道,还双手碰起闻了闻,竟还是热乎的。
那之前说话的吐谷浑郎中闻言,也是一惊,翻身下马,前去查看。
吐谷浑是鲜卑人所建的国家政权,鲜卑人多次在中原建国(诸如前燕、后燕、西燕等慕容氏诸燕国;北魏西魏代国等拓拔氏诸魏国;南凉秃发氏;西秦乞伏氏等等),学习汉人文化和制度,所以吐谷浑也是学习汉家王朝制定了王、公、仆射(即国相)、将军等官职,郎中就是吐谷浑的中低阶官职,类似于大唐的都尉或许校尉。
苏定方脸色一肃,迎着风,他们似乎能够听见山坡另一侧依稀有人说话。是不是被发现了……苏定方心底暗自猜想。
不行,不能够这样等下去,若是敌军派一个人到山坡顶来一看便看见他们了,他们竟是驻马了,没有一口气冲过这个山坡,伏击看来是不成了。
苏定方当机立断,细声传令道:“全体都有,噤声,随我慢慢上到坡顶”。
百余斥候跟随苏定方小心翼翼的驱动着战马,慢慢上到山坡。
呼啸寒风中,微微一探头,正是看见坡正中间好大一群吐谷浑人,前头几个还下马在地上蹲着说着什么,时不时还左右探望。
苏定方忙是缩过头来,暗道好理会,敌军停在坡中间,自己居高临下冲杀下去,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取下弓箭,张弓搭箭,正欲射杀那下马的为首之人,忽的,身后竟是有一匹战马打了一个响鼻。
好一个苏定方,丝毫不迟疑,在战马打响鼻的一瞬间就知道暴露了,当即探身,略一看便是松开弓弦。
“杀”只一个字,苏定方翻身上马,拍马冲了下去,身后百余唐军相随,一场斥候遭遇战爆发了。
只见得那一支箭矢在寒风飞雪中急射而去,吐谷浑人本就是善岐能射的鲜卑人,怎能听不见弓弦之声,当即大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得那名领军郎中惨叫一声,踉跄倒地。
“郎中…”吐谷浑斥候阿律归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便是见得雪中闪亮的一点枪尖急刺而来,好一个阿律归,不愧是吐谷浑精锐斥候,当即翻身一滚,不仅躲过了这一枪,竟还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砰~”一枪未中,苏定方仅仅瞥了一眼那滚下山坡的阿律归,也不收枪,顺势一挥,那枪头便是拍在了一旁急忙打马的吐谷浑斥候的脑袋上,顿时,红的白的爆裂开来。
上百唐军居高临下,冲杀下来,先是手中长枪刺出,刺刀十余人,而后勒马转身,近战胶着之后,便是挂上长枪,抽出马侧悬挂的横刀,或劈或砍,对付手持弯刀大棒的吐谷浑人,势大力沉,锋利坚韧的横刀自然是占据优势的。
冲杀两个回合过后,唐军已占上风,山坡那侧埋伏的两队人马也是冲了过来,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刺啦一声,手中长枪划破敌军腰间的皮甲,豁开一个大口子,皮肉外翻,鲜血四溅,到这还不是致命伤,苏定方反手一枪,枪尖稳稳的从那手捂伤口的敌军脖颈间掠过,带起一条血线,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再加上寒风雪花中的一条血线,这简直就是一场屠戮艺术。
不多时,这场简单的遭遇战就是到了解围,八九人被围在数十名唐军中间,已经是扔了武器,另有五六人竟是冲破了包围打马向着曼头山的方向疯狂奔去。
“勿要放跑一人”。苏定方大喝一声,拍马追去,身后数十名唐军亦是快速跟上。
将长枪挂在一侧,拿起了弓来,张弓搭箭,一踢夸张宝马,战马尖唳一声,猛的一加速,越来越近了,要看看到了射程,咻的一箭,前方吐谷浑斥候也不愧是能够做斥候的勇士,也是感应到了,一个俯身想要躲过,但却是没想到那箭压根不是射他的。
一箭正中马屁股,战马吃痛,扬起蹄子悲鸣,俯身的吐谷浑斥候一个不慎便被掀下马来。
苏定方咧嘴一笑,喝了一口风,便是瞪眼喝道:“射马”。
身边斥候亦是领命,纷纷取弓,自从有了双边马镫和高桥马鞍,唐军的骑射之术愈加高明,相这样一边飞奔,一边张弓搭箭,搁着以前,那是极为优秀的少数人才能够做到,现在确实作为一个唐军骑兵的基本本领,更别说精锐的斥候了。
毕竟作为侦察兵,每一个斥候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不仅武艺过人,其他的诸如胆识、心智等等都有要求。
也不只是吐谷浑人马困乏还是怎的,竟是跑不过唐军这数十人的追赶,距离越来越近,随着一匹匹战马惨叫,最后一名敌军斥候也是身中三箭,马中五六箭,晃荡倒地。
至此,这场斥候遭遇战,唐军完胜,吐谷浑斥候小队全军覆没。
“沿路收拾一下,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的用积雪覆盖”。苏定方下令道。
这一次他们这支偏师的军事目的就是拿下曼头山,有可能的话攻下曼头城,总之就是要消灭掉曼头山上的敌军,牵扯住曼头城的敌军。
曼头山易守难攻,山口险峻,李靖交代的战术就是能奇袭就奇袭,最好不要强攻,若要奇袭那就肯定不能让人家提前有所防备了。
所以这一路上都是极为隐匿,现在碰上这股子斥候,一定要全力全歼之。
数十唐军得了命令兴奋的下马搜刮着,虽是寥寥几名吐谷浑斥候,财物也定是没多少,但是那身上所穿的皮毛却是可以扒下来,晚上宿营也能暖和点不是。
还有那些弯刀啥的,大唐兵器虽是比这个好,但是好歹算是铁啊,带回去回炉重造也成啊。带不走的没用的东西,再用积雪一盖,甭说在远处,就是站在眼前都不知道这雪底下有着死尸。
马蹄声渐近,苏定方一个激灵,凝目看去,却是自己人,正是李大亮派来的轻骑来了,来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契苾何力。
“苏将军,怎么回事?可有鲜卑人逃走?”
一回到营中,李大亮便是急急问道,若是有人逃走,那么曼头山的敌军得知了已军动向,有所防备,那就为难了。
“请将军放心,敌军斥候小队共计一百零八人,杀敌九十九人,擒获九人,无一逃走”。苏定方早已经统计了人数战果。
“好,且为苏将军记下一功”,李大亮闻言亦是欣喜道。
山凹处,唐军营帐便在这个避风的低凹之地,除却必要的巡逻守卫和斥候之外,其他唐军尽皆多在营帐里歇息了,走了一天,又饿又冷,着实困乏。
中军帐里,点着微弱的灯火,地上铺着皮毛,上面放着地形图,李大亮坐在上首,左右苏定方、契苾何力相对而坐。
一世唐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欲要火烧白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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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欲要火烧白兰王
曼头山,这一座位于西海西北的高山,隔着老远就能够看见那巍峨的雪山,此时的曼头山上是白雪皑皑,到了夏季,这里的冰雪就会化作雪水,供养着西北的明珠——西海。
曼头山并不是一座无法翻阅的高山,这座山中间是有着缺口的,仿佛是人用斧子劈开的一样,山口的那头就是西北草原上为数不多的城池——曼头城。
位于山口有一处隘口,守卫着山口,这里驻扎的士兵一向都比曼头城的要多的,因为曼头山这处隘口就是曼头城的门户,只要隘口不失就足以保证曼头城不失了。
因为从大唐这个方向,唯有从山谷隘口处进去曼头城,因为那茫茫雪山是基本不可能翻越饿,而绕过宽阔的西海,从北面攻打曼头城的话就更是艰难了,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沿途具都是西域诸国。
夜色降临,雪域中寒风呼啸,随着月亮的升起,似乎遥远的地方还有着不知是什么的动物叫声,曼头山隘口里,一处稍平坦的山坡地,密密麻麻的都是吐谷浑人的营帐,从隘口处绵延至更深处,附近几处颇高的山头,上面也是零零散散的营帐。
虽是绵延成片的营帐,但是扎营毫无章法,东一个西一个,乱七八糟的,有此可见,吐谷浑人虽是鲜卑族,受汉化也深,但骨子里仍是草原游牧民族的性子,虽是对汉人的兵法战策什么的非常看重,但也不会一门心思的去学习,并付诸实施。
绕是营帐乱七八糟,但似乎也是有意无意的拱卫着中心,营地中间,有一座颇为高大的营帐,灯火通明,门口竖立着高大的旗帜,在夜风中飒飒作响,两排守卫左右相夹着护卫,甚有威严。
这处营帐就是吐谷浑名王之一的白兰王的营地,吐谷浑每任可汗都大封诸子和亲近王族为名王,就相当于汉家的王爷,而这个白兰王就是吐谷浑势力非常强大的一位名王,传承了数百年,占据了广阔的肥沃土地,拥有数不尽的牛羊和数万奴隶,在吐谷浑可谓是仅次于可汗、天柱王和国相高昌王慕容孝雋的第四号人物。
此时,白兰王正在大怒,用着鲜卑语夹杂着生硬的汉语大骂道:“不可能,阿律归不可能背弃本王的,他是跟随了本王上十年的,他的弓术、他的嗅觉让他成为了白兰部的勇士,他的忠心是经过佛主的认可的”。
白兰王直摆着手摇着头大叫道,说着又是一指下面坐着的一位名王,怒斥道:“忽尔萨,一定是你派去的那个低贱的郎中害了他,否则,他不会天黑了还不回来复命”。
这个忽尔萨也是吐谷浑的名王之一,不过是隶属于白兰部的,势力也很弱小,被白兰王这么指着鼻子呵骂,忽尔萨别提生气了,他根本不敢露出半点不快来。
只得忙是低头认罪道:“大王恕罪,属下不会用人,看错了这个低贱的郎中,竟没看出他会投靠唐狗”。他不敢露出不爽还不说,忽尔萨甚至都不敢求饶顶嘴,只得摆好态度,积极认罪,因为他知道,白兰王性格霸道,根本不会容忍属下有半点炸刺。
“哼,百多勇士,出去转一圈却是一个都没回来,说出去丢我白兰部的人”,白兰王很是恼火,因为上午忽尔萨建议,说唐军已经聚集在鄯州城了,为了营地安全,提前知道唐军动向,最好是派出斥候打探。
这是很合理的,白兰王又不是废物,自然是应允的,然后忽尔萨又说白兰王的亲卫阿律归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很是细心,在白兰部出现纠纷谋杀、财物丢弃、人员失踪等各种案件都是让阿律归去侦破的,阿律归就是汉人口中的神探。
这个要求也不过分,毕竟人尽其用,白兰王自然也是同意了,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一去没回了,阿律归是熟悉草原的,自然是知道夜间不能独自在雪原过夜的,一来天气酷寒,露宿野外根本扛不住,二来夜间多有野狼豺狗等动物出没。
“大王,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被唐狗给杀了?”
等到白兰王怒火稍歇之后,忽尔萨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上挑的粗眉,时不时闪过精光的眼睛,显示这个吐谷浑不太出名的名王也不是纯粹的粗人,至少是一个用脑子想问题的,这也是白兰王颇为器重他的原因。
白兰王一听忽尔萨的话,也是眼中闪过厉色,继而回到座位上,一屁股坐在,打开旁边的羊皮卷,上面勾勒着一些粗略的线条,这是一副地图,当然,比之暗影献给李靖的地图那是天差地别的,这幅地图上只是简单的线条,连山川河流走向都没有。
“不可能,此次我们吐谷浑全线布防,从东到西千里之远,我们曼头山地处西北,远离唐军大营鄯州,要开战也是牛心堆、库山那边最先打起来,现在也没听见那边有什么消息啊”。白兰王蹙着眉头猜度道。
“怎么可能,忽尔萨你别以为你是汉诸葛那样的智谋,汉诸葛那是可以和伟大的檀石槐比肩的人物,你看看我们距离鄯州有多远,纵是用大王的良驹跑过去,也得一天一夜,又这么大的风雪,汉人怎么可能绕远跑到我们这儿来”。
看见白兰王似乎有些看重忽尔萨的意见,帐中有一人也是急忙嗤笑道。
“嗯,言之有理,距离太远,风雪又甚,定然不是唐军,一定是那个低贱的郎中忽悠本王的阿律归逃跑了”。白兰王也是笃定的说道,说着又是咬牙切齿的咒骂着那个没留下名字的斥候郎中。
看着白兰王如此态度,很是看重阿律归的样子,忽尔萨不由得想起了白兰部的一个传闻,顿时后面一紧,浑身一个激灵,毕竟那阿律归真算是眉清目秀了……
曼头山东南二十里外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一个山凹里,地上低凹,成片的营帐就在低凹处,正好可以避风。
“今天苏将军虽然全歼了白兰部斥候,未走漏风声,但是百余斥候,长久未归,白兰王也定是会生疑,两位将军,你们有什么想法?”
中军大帐里,且末道行军总管、凉州都督李大亮看着两名副将,面无表情的问道,也不知其心中所想。
苏定方契苾何力二人对视一眼,契苾何力微微欠身说道:“苏将军先请”。
契苾何力可不是莽夫一个,他来长安之后可就是四处结交贵人,打探消息呢,他一个归附来的铁勒部降将,自然不可能在这位太子亲信的面前托大无礼的。
苏定方也是不客气,一点头之后也是直说道:“李总管,依末将之见,应当立即动兵,奇袭曼头山,此时白兰部不知我等到来,奇袭可出其不意,迟则生变”。
李大亮微微点头,不置可否,又是看向契苾何力,契苾何力也是一脸慎重的点头道:“末将也是如此认为,此时的白兰部定是防守松懈,若是奇袭,说不定可以一举击破”。
听了两名副将的看法,李大亮摩挲着下巴,眼睛微瞌,也是慢慢道:“可曼头山隘口易守难攻,如何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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