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不在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安平猫
所以说对于男女关系要找到一种“普世”的正确的态度是很难的,更不要说小三这种事情了。
所以我拿不准应该具体表现出来什么态度:恼怒、气愤惊讶、羞愧木然、无动于衷
这些恐怕都不符合我的人设。
所以我只是向后靠了靠,仰了仰脖子,换了个姿势以更加严肃的态度面对高老师。
我脑袋微抬,目光从眼底看向高老师,明确地传递出抗拒的意图来。
高老师显然对于这种类型的谈话经验并不丰富,一时之间把握不准自己的态度,她应该从头到尾用一种统一的态度——我觉得应该采取冷漠来和我谈话,毕竟她不太适应中途切换变脸:这大概是因为脸皮不够厚。
所以她一开始从我对未来的打算开启话题,是一个很糟糕的选择了。因为她做不到马上从辅导员/师姐的立场,一下子切换到正妻的妹妹的亲戚立场来威压“小三”的弟弟。
虽然我已经对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清楚了,但是到了现在,还是要演出一个初次惊闻这种事情的弟弟的合格表现。
“你说的这件事情,有证据吗”我当然地反问道。
正所谓捉贼捉脏,捉奸捉双,你们如果获得了足够的证据,还需要和我谈吗直接当事人开会岂不简单从“弟弟”这边做迂回的操作,这是为了什么
果然我的问话让高老师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这是很清楚的事情。”她说道。
“有多清楚有照片吗有录像吗有口供和悔过书吗”我一边咬手指一边问道,在高老师看来,似乎是一边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一边试图以“否认事实”的心态进行负隅顽抗。
“我是你的辅导员,我会对你说假话吗”高老师口不择言地说道。
“你这个时候想起来是我的辅导员了”我站起身来,转过身去看向门和窗户,因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好背过身去,板着脸不断地进行深呼吸,因为作为观众的话,面对这种场景简直想笑场。
高老师大概以为我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我们也不想是这样。”她也站起身来,就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对我说道,“这件事情我姐姐是反复确认过的,你应该相信,他们夫妻两生活在一起,想要发现这种事情的细节还是很容易地。”
“够了!”我转过神来,用调整好的心碎但是努力维持着不崩溃的表情,以一种不耐烦的态度面对着她说道,“那你和我说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
高欣老师被我这句反问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你……可以和你姐姐说一下……让她……”
“你为什么不和你姐姐说一下,让她干脆离婚算了。”我冷哼了一声,“所以,对高教授来说,维持一个婚姻的形式还很重要吗”
高欣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停了半天才有弱气地问道,“所以你是支持你姐姐的吗”
我几乎要忍不住翻白眼了,“整件事情关我什么事情是我让我姐姐勾引你姐夫的吗是我想抱他的大腿”
我看高欣明显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是她弟弟,不是她爸爸,我有什么资格去说:‘你,马上和这个男人分手!’”
“你是她的亲人,当然可以这样说。”
“我是可以说,说是可以说,但是为什么是一个外人来教我怎么说”我重新坐下来,彻底倒在沙发上,以一种不怎么正经的态度从下向上地打量着站着的高老师,“再说,为什么是你来和我说这件事情,你姐夫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样维护他。”
“我是为了我姐姐。”高老师有些受不了我的目光,也重新坐下来。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由当事人来处理吗当事人不发声,妹妹什么的急吼吼的,”我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想的”
高老师大概万万想不到话题居然转移到了这个方向来。
“当事人出面会很尴尬吧!”她找了这样一个理由。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我反而觉得如果是高教授出面的话,她所站的道德制高点肯定更高,更加居高临下,因为她是受害者。
“所以呢”高老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恼怒了。
我倒不是质疑你有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不过在整件事情里面你到底是以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的。换句话说,是高教授授权你来和我谈这件事情的吗她本人是怎么想的委托你出面又是出于什么考虑
我不是多疑,不过我和高教授也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下周我们还要开一个会来着,她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也没有给过我任何暗示——今天你和我说这件事情,我就要忍不住想,当事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高老师露出不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来,“态度还用想吗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当然是想让你去劝你的姐姐,和我姐夫分手啊!不要闹得太难看!”
第89章 感情的无产者
刚才的表演并不是临时起意的产物,我并不是一时冲动就得罪高老师。其实我反复思考过,正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无论我和高老师关系有多好,我姐姐和她姐姐之间的关系始终是横在我们之间的一根刺。
她们以前似乎是打定主意想要迂回,我假装不知道,于是双方虚与委蛇的时候建立起来的关系不过是沙滩上的大厦。
因此,按照广泛流传的坏男孩才有女朋友的说法,当然要打破这种虚假的和谐人际关系,以激烈的手段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平凡的相处产生不了激情的火花。
当然,我倒不是真的想要泡她,这样的做法也有另外一种划清界限的作用。我其实就是要先挑明:我不吃这一套。她那种精密的——不靠谱的打算,一挑明就破了产,因此她便不能用道德优势来压我屈服,不能让我屈服地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两边不是人的事情了——因为我说过了,感情的事情必须当事人自己解决。
我深刻地认识到,甚至说是熟悉,高家姐妹这类人的面子观念多么重——因为我家有类似的家庭背景。公务员和老师结合的家庭,简直是坚固的中产阶级思想的堡垒——亲戚们的家事,他们简直是自取其辱地主动去调解。
但是这类家庭如果真的把遮羞布都扯掉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我所熟悉的我爹和我妈事迹为证,但是在这之前,表面上的体面还是要的。
换句话说,就算高教授下定决心和自己的丈夫撕破脸,要和我姐姐和她丈夫彪悍地战斗,因为我这种提前声明,推卸责任,划清界限的做法,她也不会迁怒到我身上来——至少表面上不会,不过就算是想迁怒,她也做不了什么。
说实话,就我的认知,这个世界上战斗力最强大的乃是不要脸的老娘们和老爷们,正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但凡要保留一点点体面的,都做不出来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来。
所以,仅仅凭高敏和高欣不敢光明正大直截了当地和我姐姐以及我直接说这件事情,就知道这两位其实没有什么杀伤力。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见识浅薄,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也许有更高明的手段,比抓奸和当街殴打小三产生的伤害更加实际和凶残。
我从学校里面出来,不想回家——我怕高老师来敲我家的门。
一时之间我无所事事,下意识地就上了公交车,朝着火车站的方向去了。
虽然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三年的时光,还在这里有了房子,但是一离开学校,我还是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缺乏归属感——离开了学校似乎就无处可去——除了流浪。现在暂时不能回我的小屋子,这种感觉就更深了。
现在我倒是挺能理解那些师兄师姐们,租房子考研的不算,有些人即便是毕业找到了工作,也要尽量住在距离学校近的地方。但是同级的同学们也一年年毕业了,学弟学妹也一年年换了,几年之后重游校园,根本找不到熟悉的人,不知道到时候他们的心情又是怎么样的。
而大学的老师又不是义务教育阶段和高中阶段的老师那样和学生朝夕相处的,导师也许类似,不过老板的称呼多少有些缺乏亲密感。
于是,也许母校真的抽象成了一个符号了,这个符号标记着你的一段青春。
让我现在就来回忆这段时光,记忆中最深刻的除了老崔和金书记的爱情故事之外,还有地就是高老师和高教授。
这大概是因为太近了的缘故。
说起来,我的大学生涯,这几个月过得最充实,脱离了平凡的轨道,但是这一切的起因,似乎是从我外婆跳楼开始的。所以,现在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段时光。
我坐在车上,胡思乱想,望着车窗外发呆,不知不觉就到了我姐姐住的地方附近。
我下了车,踟蹰于街道上,感觉确实像是走投无路,无处可去一样。
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若干年以前,同样是周五晚上,我陪着老白坐在花花住的楼前面的篮球场旁边,穷极无聊地聊天,等着花花回来从蓝球场边上经过,我
第90章 一顿火锅
我垂头丧气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是真的垂头丧气,我以前觉得一切尽在掌握,我知道好多秘密,还隐藏得很好。
但是,到了现在才发觉,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的力量只能用物质的力量来摧毁。
具体到这件事情上,我固然可以站在道德的立场上,痛骂王兴林勾引我姐,行成舆论压力,但是根本没有什么用——我不可能去向别人宣传这件事情。所以最实际的还是一边用钢管敲他的头一边痛骂他“王八蛋,勾引我姐”!这才是武器的批判的行动;他有一辆车,用来给我姐献殷勤,我起码要有一辆更好的车,这就叫做物质的力量只能用物质的力量来摧毁,宝马当然胜过马自达,凯迪拉克或者玛莎拉蒂的物质的力量当然更厉害。
有时候,身为全知的读者或者观众,觉得自己比主角和演员都高明,甚至比作者高明,但是囿于读者和观众的身份,却不能施加一丝一毫的聪明才智到小说或者戏剧情节中去,何等地郁闷,煎熬难耐!
所以同人小说的作者最是闷骚,当然,历史穿越类的作者也不遑多让。
知道许多秘密,结果全部用不上,这种无力感——简直是在催促我去写一部意识流的小说。
让它淡淡的来,让它好好的去。
我不明所以地来,垂头丧气地去。
回家郁闷地睡了一觉,醒来就接受我姐姐地再次刺激,她打电话问我起床没有,顺便再次确认让我到她那里去吃晚饭。
这顿让我胃疼地晚饭是在一家火锅店吃的。
说实话,两个人吃火锅有点浪费,我姐姐看上去兴致很高,胃口也不错。我则因为她的兴致和胃口,自己的这两样和她刚刚相反。
虽然吃火锅本来就是一件很拖沓的事情,不过吃了十几分钟,姐姐也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便问我,“怎么了上班很辛苦吗吃火锅都没兴致”
她倒是没有说“我们不去了”这种有钱人的任性的话,不过我的心情不好和工作实在不相干,虽然这工作也并不让人快乐就是了。
“工作是有一点辛苦,但我兴致不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因为什么因为工作内容还是因为人际关系”姐姐摆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架势,想要开导我。
“都不是,纯粹是我自己一开始自视过高,现实的落差太大,所以有点自寻烦恼。”我回答道,“没事的。”
姐姐笑起来,“你能够意识到自己自视过高,那说明你其实一点也不自视过高。”
你确定你明白我说的是我在哪方面自视过高我对于这个回答实在有些无语,“变态心理学的老师讲过类似的话:凡是自我意识到自己有问题,觉得自己有精神病的,都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哈哈哈,”姐姐哈哈大笑起来,顺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她说道,“我对你有信心,只要给你时间,你肯定能够适应任何工作,并且能够做好。”
能做一个好的打工者,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觉得你的前途无可限量,在任何领域都一定能有很好的发展,不切实际的忧虑完全不必要。”
“谢谢,不过你不是因为我是你弟弟才这样说的吧”
“我对于你的品质很了解,你自己有时候都没有觉得,或者说是没有察觉到。”姐姐颇为认真严肃地盯着我说道,“你其实很有责任心,虽然有时候做事情会推脱,但是真正干事情还是会耐着性子把事情做好的。这一点很难得。”
“听起来似乎像是某种强迫症。”我随口说道,“推无可推的时候能怎么办呢怎么也要做得过去啊!”
“别小看这一点。”姐姐继续严肃地说道,“我干了这么几个月的管理工作,现在的感觉是能做到这种程度,有这种品质的人还是很少的。其实你的这个性子是遗传的爸爸妈妈的,在做事情态度认真这点上,我还没有见过比得上我们爸爸的。”
“是吗”
“爸爸说过这是爷爷培养的,他说和爷爷比起来,他还差一点。”
“我从叔叔们身上可没有感觉的。”
“这你就错了,二叔姑且不说,大姑、三叔做事情也是一板一眼;
第91章 亲姐妹?
连续好几天都没有遇见高老师,但是我时时有被人凝视的感觉。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过敏,但是一想到我在某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我就做不到刻意去寻找和高老师偶然相遇的机会——譬如去她办公室楼下。
好在工作可以麻痹人,但是也不能麻痹许久,因为紧接着一场验收会,高教授又要出席——我们不可避免地又要碰面。
说起来,在这个时候,我还真有点害怕和高教授见面。
这种感觉,就好像小学生或者初中生,欺负了同年级或者比自己高一两个年级的女生之后,和她正在上高中的姐姐不期而遇。
在校园里面,因为辅导员不上课,所以像是我们本科生同级别的选手——起码差距不大,但和教授一对比,就好像初一学生和高三学生的对比一样,不在一个层级上。
因此,见到验收会上的高教授的时候,我虽然表情尽量平静,但是心中始终有些惴惴,唯一能够给自己打气的方式,就是告诫自己要把现实当作是一场戏剧,自己要表演得足够精彩,不能够怂得让戏剧失去了张力。
要硬撑住,哪怕像小马哥一样被人用枪指着头。
实际上,拼得一身剐,外部的武力胁迫根本不算什么,真正强大的是控制人内心行事观念的意识形态:就好比说基于社会关于老师的意识形态,虽然我敢于在特定情况下打高老师的屁股,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向高老师动手,更不要说高教授,哪怕不在学校里。
也许毕业几年之后,这种道德强迫才会变弱,或者被空置不用以至于感受不到,但是实际上它也许一直潜伏在我的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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