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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界那些事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凉拌腰花

    项司雨撇撇嘴,生活所迫,不得不接待这样的“贵客”,便上前去点点头,满脸写着敷衍:“待客,不过只有清茶和凉茶了。”

    绿衣侠士说:“清茶就行,来两碗。”

    “好,二位仙长请就座。”

    项司雨给二客拿了两个白瓷碗倒茶。绿衣侠士打量着项司雨,又与紫衣剑仙对视一眼。眼神交流后,那名紫衣的剑仙对项司雨道:“在下萧思学,蜀山紫霄剑派修士,敢问姑娘名讳”

    项司雨皱眉,这两个剑仙干嘛无故跟她搭讪是不是冲着天证来的项司雨赶忙说:“我叫项司雨。二位仙长有何赐教”

    萧思学说:“我平生习剑,对名剑略知一二。想借姑娘囊中所藏之剑观阅一番,不知姑娘可愿成全”

    项司雨拒绝:“不过是把普通的匕首,怕入不了仙长的眼。”

    萧思学受项司雨莫名敌意,倒也不挂心,只道:“是我冒犯。”

    项司雨刚转身要走,只觉布兜里重量一轻,回过神时,天证已到绿衣侠士手里。项司雨大惊,绿衣侠士打量着天证所化的匕首,说:“看得这么重,好像也不是什么宝贝。”

    “你!”

    绿衣侠士说:“你什么贵店就是这样待客的”

    项司雨一时气结,找不到反驳的道理,只得另开火力:“那是我姐姐的遗物,把它还给我!”

    “噢,难怪了。失礼了。”说完,绿衣侠士把天证扔还给项司雨。项司雨狼狈地接住,暗暗冷哼一声,才回到茶摊边。她把茶棚梁上悬下的灯点亮,拿出书来,一边看书,一边祈求二客赶紧喝完离开。

    按理,到这个点,是该打烊了,可茶摊的规矩就是这样,只要还有客人,就不能收摊回家。两名客人喝茶喝的格外慢,似乎是在等什么人。项司雨看着书,佯作镇静,心里越来越紧张。可转念一想,她也不应该紧张,她要紧张了,岂不是做贼心虚,惹人注目

    那绿衣侠士忽而招呼项司雨:“姑娘,不妨过来同坐。反正你也无心看书不是”

    “恩我才没有!”

    绿衣侠士说:“还狡辩。从你拿出书到现在,过了两刻了,你只翻了一页。看你气态,也是个读书知礼的人,一本游记,不该这么晦涩难懂吧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今日我心情好,可以指点你一二。”

    “……”项司雨又是气结,她道,“谢谢,不劳烦仙长,我自己看得懂。”于是赌气般的翻了一页,坐在茶摊后盯书,仿佛要把书页盯出一个洞。

    只听绿衣侠士说:“我风靖远行走六界一百余年,还是头一次见像姑娘这般反感仙家的人界人。通常来说,反感我们的,要么是妖魔邪怪,要么是心怀暗鬼。”

    好烦,这个人好烦。项司雨有意识板着脸,免得翻出白眼来。“仙长误会了,我并不讨厌仙长。可我一介女子,虽然出来抛头露面,但也谨记男女不同席的教诲,不敢逾越!”

    “不敢逾越”四字,项司雨咬的特别重,那语气就像骂风靖远是个登徒子。

    萧思学暗笑着点头,也帮腔道:“姑娘说得正是,师弟,你就别再难为了。”

    风靖远传音给萧思学:“你帮谁的”

    萧思学也传音回来:“难得看你在口舌上吃亏。”

    风靖远轻咳两声,说:“项姑娘,方才是风靖远冒犯,我们只是有一事,想请姑娘指教。”

    “有事说吧,指教不敢。”项司雨语气镇定,可心里却在打鼓,也合计好了问及天证时如何搪塞。

    “我们正在找寻一个朋友。”风靖远道,“他叫苍夜。”

    项司雨见不是问天证的,心里一松:“不认识。”

    萧思学说:“姑娘可能不知他的名讳,但此人确与姑娘朝夕相处过。”

    项司雨说:“我并没有成亲,几年来也都是独自一人,不曾与什么人朝夕相处。”

    风靖远道:“姑娘或许不知。苍夜修行于九嶷山中,朝饮竹露,夜宿花林,是以身上有一股花竹灵香。这灵香微弱,只有修行人才察觉得到。依姑娘身上残留的余香,此人约在一月前,还与姑娘有过接触。”

    “一月前”

    风靖远道:“姑娘可是想起什么”

    项司雨说:“一月前,我在宣城,救了一位红衣侠士,把他送到了医馆。可他第二日就消失了,我也不知他去哪儿了。”

    萧思学关切说:“他的伤势严重吗”

    项司雨说:“失血过多,晕倒过去。”

    风靖远问:“他消失后,姑娘可有寻他踪迹”

    项司雨不禁冷哼。虽说项司雨把苍夜送去了医馆,可她只要一想起苍夜帮助那群妖仙逼迫天证,就记起仇来。“没有,他也是仙人,不需要我过多担心,真有什么事儿,我也只能祈求他福大命大了。”

    天色已完全黯淡,月亮却还没升起,天地间唯有这小茶摊屋梁下的一盏孤灯。却忽而自天边落下一道白光,白光散去后,一个白发碧衣的娃娃脸少年向项司雨三人的方向走来,娃娃脸少年正要作揖行礼,可一见项司雨,目光一滞。项司雨一见此人,竟惊慌起来。来者正是当日在茶馆给项司雨介绍仙界诸派门的云靖。

    风靖远见项司雨、云靖神情,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云靖作揖:“回风师叔,我与项姑娘两月前在一家乡野客店结识,不过萍水之交。敢问风师叔为何事赐教于项姑娘”

    风靖远失笑:“我难道是个无端为难小姑娘的人吗不过问几个问题罢了。”

    云靖忙答:“云靖并非此意。只是项姑娘弱质女流,就算与仙界之事相关,也不会知道多少。”

    萧思学说:“云师侄说得是,你把这位姑娘吓得不轻。”

    风靖远失笑着,站起身来,向项司雨作揖赔礼。“是风靖远言语莽撞,吓着姑娘了,还请姑娘恕罪。”

    项司雨见风靖远给自己道歉,便本着“人让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原则,向风靖远福身,以示不敢受礼。礼毕后,项司雨也给云靖也倒了碗茶,端给了云靖。云靖颔首:“多谢姑娘赐茶。”

    “你客气了。”项司雨对云靖态度就好了很多。




第六章 洛阳禁谈




第七章 利弊权衡
    萧继平和纪如雪用清水咒给项司雨清理了身上腥臭的紫红血迹,又将项司雨送回茶摊。项司雨再次谢过,便道别了。茶摊老板见项司雨回来,问:“你真认识修仙滴”

    项司雨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被救过几次而已,不算认识吧。”

    茶摊老板说:“你刚刚不是跟两个兵痞子走了怎么是修仙滴把你送回来了”

    “噢噢噢!刚刚死里逃生,差点忘了。”项司雨对茶摊老板说,“老板,我必须得辞职,今天就得离开洛阳。”

    茶摊老板很鄙夷地说:“认识了修仙滴,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做不来麻雀的活了。”

    “不是,老板,你听我说完便明白了。”项司雨说,“方才发生了一些事,那两个修仙者与京城的一位权贵结下了仇怨,他们未必敢找修仙者报复,但一定会找我来报复。我必须得走,不然还可能连累老板您。”

    茶摊老板一怔,问:“真滴”

    “我骗您干嘛这是好笑的事吗”

    茶摊老板赶紧去把顾客赶走。顾客不禁叫骂起来,项司雨便和茶摊老板一起赔笑脸。待顾客走干净了,两人手忙脚乱的收摊。收摊后,茶摊老板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了项司雨。项司雨赶忙推过,说:“不不不,我一个月工钱就一两,这太多了。”

    茶摊老板说:“你逃难,拿起吧!这五两银子够你到安全地方。”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项司雨说,“多出来的四两就当是我借的,我要能够回到洛阳,一定把这四两银子还给您!”

    “哎,说么子傻话。”茶摊老板说,“其实你在这一个月,我赚得比平常多好多了,就当我给你的提成。拿起银子赶紧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好!谢谢老板!”

    萧继平和纪如雪回到洛阳柳府,向柳府主人柳恪、风靖远、以及云靖的师叔、碧灵宫执剑长老上官逸回禀,将赫连灼灼虐杀女子制造尸人之事禀报了。上官逸见纪如雪负伤,忙让她去养伤了,剩下的便就此事论起来。

    制作尸人,是一桩上古往事。上古神魔大战时,魔界为充兵源,掳走了一批人类男丁。制作尸兵的魔师们,先将男子们用极为残酷的方式虐杀,然后将死者身上最强壮的部位切下,再将切下的部位接缝起来,丢进血池,利用怨气和术阵炼制,七七四十九天后便可炼出一具尸兵。尸兵力大无穷,无痛无情,正是战场上最佳的士兵。如今赫连灼灼所做,与魔界当年所做如出一辙。只不过赫连灼灼是为制造一具天下至美的女人躯体,所以掳走项司雨,要取她的双眼。当年,人界因魔类制作尸兵,又无力抵抗,伤亡惨重,险些到了灭族的境地。直至今日,这份阴影还烙刻在人族的骨血里。

    上官逸气态温文儒雅,如今却破口大骂:“真是丧心病狂!幼子不知事,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柳恪说:“这下好了,我们有足够的筹码和皇帝谈判了。能够将黄河沿岸的居民迁移走,也能腾出手来解决黄河水患。”

    风靖远说:“万一司空亨打算将赫连灼灼作为弃子呢”

    柳恪说:“虎毒不食子,皇帝不至于。”

    风靖远笑着摇头:“未必啊。”

    上官逸赶忙打断:“此事再议。萧师侄说还有件要事,是何事”

    萧继平说:“我和师姐还救下了一名姑娘,那姑娘很奇怪,身上有一股花竹灵香。”

    “她是不是姓项”风靖远问。

    萧继平点头说:“是啊,项司雨。”

    “恩,昨天刚认识她,她也搅合进这件事了”风靖远说。

    萧继平说:“她就是被赫连灼灼拐去的女子。”

    云靖赶忙询问:“她怎么样了”

    萧继平摇头说:“没事儿!师姐为救她受了伤,她倒是毫发无损,就是有点受惊了,我看她说话都有点木木的。”

    云靖松了口气,风靖远悠然说:“此女跟仙界还真是有缘。先是相助了天证夫妻,后又认识了苍夜,她身上说不定还会有天证的踪迹和苍泉苍夜师兄弟失踪的线索。还是得掌握了她的行踪,不能让她死了。”

    云靖便主动提议:“柳大人,二位师叔,师妹师弟,我和项姑娘认识得早,交情也不错,便由我去吧。”

    风靖远笑了:“你就算不说,我也要让你去。跟她处久一些,说不定能把那天没说完的话全吐出来。”

    云靖接过任务,向诸人作揖告退。随后前往项司雨打工的茶摊打听消息,可茶摊已经不在那儿了。云靖觉得奇怪,决定先回柳府应领他事。四日后,云靖路过茶摊,见茶摊又摆了出来,再去打听项司雨的消息。茶摊老板一听,说:“真是奇怪嘞,那个女娃子说会有修仙滴来,就真的来了。”

    云靖说:“她人呢”

    茶摊老板说:“说是开罪了一个权贵,怕人家找她报复,赶紧跑了。不过走前说,要是有修仙滴来找她,就提出这封信来。”

    茶摊老板拿出信,云靖赶紧接过,拆开信一看。只见项司雨在信上画了只猫,还写了一行字:长安再见,到时候再给你说书啊。

    云靖见信,不禁轻笑起来。

    云靖回到落脚的柳府复命,并向上官逸说明自己要去长安的想法。其时纪如雪也在。上官逸点点头:“你去吧,洛阳的人手其实有些过多了。”

    “恩,我明日就出发。”

    上官逸说:“你明日要往长安找项姑娘,今晚又得通宵巡视黄河,也太过劳累了。不如你今日先休息,我来找人替你吧。”

    纪如雪



第八章 迎宾客栈




第九章 白府姐弟
    晚饭时分,项司雨到客栈大堂吃饭,只要了清水,一碗米饭和一碟菠菜豆腐。刚刚吃了几口,迎宾客栈小二又端上来一盘红烧鱼。项司雨说:“我没点这个。”

    小二笑着指向项司雨身后:“是那位客官请的。”

    项司雨一转头,只见云靖向她走来。项司雨喜出望外,赶忙招呼:“云仙长,你怎么也在长安洛阳的事处理完了一定很顺利吧”

    云靖坐下,微笑着点头:“是,十分顺利。只是姑娘离开洛阳前,为何不来拜别”

    项司雨吐了吐舌头:“出了点意外,只能赶紧走,怕待久了又有变故。所以没有告别。你怎么在长安”

    云靖说:“西都白氏三夫人寿宴在即,我随同门前来贺寿,不想在此也能遇见项姑娘。项姑娘一路,可曾遇到什么危险”

    项司雨摇头:“没有危险,这一路还蛮平静的,我还新想了几个故事,你帮我听听看。我觉得还不错,但就怕听众不太喜欢这一类故事。”

    云靖说:“实不相瞒,正是为请姑娘多说几段书,才来找姑娘拼桌。姑娘今日有雅兴,那云靖便有耳福了。”

    项司雨从布袋里拿出了一打手稿,又遮着不给云靖看。她整衣襟,正颜色,清嗓子,开始说书:“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今天要说的这桩故事,乃是一桩冤案……”

    项司雨将《大宋提刑官》中的曹墨案改成了评书,修改了部分情节。

    客栈在这个时间点嘈杂人多。一开始,除了云靖,不过邻近的客人闲听了一耳朵,觉得不过尔尔。至听说王四死了,县官吴知县强将此事构陷成王四妻子玉娘与书生曹墨通奸杀人时,才都觉得有些意思,纷纷把椅子往项司雨这边挪了挪。听到曹母为求儿子自公堂刑杖下解脱,割破手腕,制造了血衣,构陷自己的儿子时,诸人已经围着项司雨和云靖的桌子坐成一圈。有的纷纷叹息,有的纷纷痛骂,云靖也露出恻隐之色,大家迫不及待问:“后来呢,难道曹书生就这样冤死了”

    项司雨喝着不知道谁请的茶,笑了笑,继续说:

    提点刑狱司宋慈刚下到这个小县城查狱,查到了曹墨一案。三天之内,如宋慈查不到真凶,曹墨便没命了。宋慈开始调查案件,其间吴知县陪同,意图混淆视听。当大家听到曹母在家里为自己和儿子备了两口棺材时,眼睛都湿润了,心软些的,已经抹眼泪了。在宋慈有理有据的推理、开棺验尸、揭开案件的真相后,痛骂吴知县贪功害命、以鲜血铺就升迁之路,项司雨每说一句宋慈骂吴知县的话,听众都要喝彩鼓掌。最后结局以吴知县遭贬谪为结束,曹墨虽活命,可右臂废了,续不成妙笔丹青了。

    结束时,来往客人已经把项司雨周遭围得水泄不通了。听众们纷纷说:“说书姑娘,这个书不好,那狗官怎么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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