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正经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浅塘横轻舟
掀开被子,床单,她以为出现什么虫蛇鼠蚂之类的,却落了空。
转念一想,顾舒乐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碰那些骇人的东西。
大约是多心了。
蓬松柔软的枕头勾起丝丝睡意,她不由伸手去摸,不曾想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江九黎缩回手,一粒血珠冒了出来。
灯光下,一枚绣花针跳动着金属光泽,直挺挺地立在枕头中央,似她唇角微扬的笑容,冰冷而阴沉。
江九黎将绣花针拔除,若不是方才的触碰,粗枝大叶仰面一躺,流的血恐怕不止这么一点。
伤到脸倒无大碍,插入脑袋,不死也痴傻了,她眸光变深,仿佛打了一个寒颤。
“顾舒乐,你竟然这样狠毒的心。”
吸着指尖的血,舌头告诉她是腥甜的。
汪汪汪——
外头小二黑又在咬谁
尖尖的锋利的牙齿,撕咬顾舒乐那双**或者纤纤素手,痛不痛
江九黎脑里面许多念头翻转回旋,只是按兵不动,和衣躺床上,睡着了。
睁眼时,已是墨色深深。
四下没了声响,宅院里的人都歇息了。
一想,心中无趣得很,不如陪顾舒乐玩一玩。
于是,起身摸到厨房,板案上搁了半截剩余的腊肠,江九黎拿了,到小二黑窝前。
汪汪汪——
“不听话的家伙,给你送食物来了。”
她低声笑着,连小二黑也识时务,远远嗅到肉香,就扑在地上,摇着尾巴,乞讨手中的美味。
“别着急,我们换个地方吃。”
小二黑是只白色小犬,浑身干净整洁,细细的绳子拴着,江九黎将它颈部套的项圈一松,诱它来到顾舒乐的窗前。
因是夏日,窗户是开着的。
晃了晃那半截腊肠,小二黑早就垂涎三尺,她冷笑一声,把腊肠往顾舒乐床上一丢,小二黑果然跳了进去。
达到目的,江九黎便转身回到房间,慢慢宽衣,补回笼觉。
即便伤不了顾舒乐,一条狗衔肉到她床上吃,也足以让她恶心倒胃口。
 
018:心一横,又除一刺
连着几日,顾宅里安静如斯。
顾成彰照例去铺子上忙生意,舅妈则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医院跑。
没有顾舒乐,也没有小二黑,江九黎便有些愧疚,立在墙根底下盯着那座干净的小狗窝。
“小二黑呢”江九黎问喜儿。
喜儿带着闲闲的讥讽,“我们大小姐都住院了,你却关心一条狗的死活,和狗一般不通人情世故,养不熟!”
“喜儿姐姐,怎么行动就咬人呢。”
江九黎微微一笑,“你们大小姐又不愿我去探望她,我不关心狗关心你么你明日断两条腿儿我保证对你嘘寒问暖。”
“你!”喜儿叉腰,尖声叫唤,“我看,那狗就是你放的!”
江九黎看上去十分无辜,“你可别冤我,我知道你们不满什么,这院子里除了你们大小姐,就属小二黑最稀罕了,瞧瞧,拿狗撒气,遭报应了吧。”
喜儿柳眉倒竖,“呸,一条狗也配踩在我头上。”
原来舅舅的爱护早已让小二黑成了众矢之的。
江九黎眼角一瞄,睇见顾成彰正打这处来,忙反唇相讥:“世道如此,依我看,喜儿姐姐倒不如做一条狗,让我对着你行礼作揖,叫你一声姑奶奶,前来相好的公狗定要排到胡同口去!”
喜儿气得将袖子一卷,一掌就掴了过去,落江九黎的脸上。
江九黎就势摔倒,心一横,咬破嘴唇,血顺嘴角流下。
这一幕恰巧掐在顾成彰进门的瞬间。
“喜儿!你作什么”顾成彰怒喝。
喜儿吓得抖了起来,两只眼睛含着泪水,“老爷,江九黎,不是不是,九黎小姐她……”
“岂有此理。”顾成彰无心听喜儿的说辞,“顾家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撒野!”
“老爷,不是这样的。”
“罚三个月……”
一语未了,顾成彰发现江九黎嘴角的血,更为恼怒,“你、给我滚出去!”
“舅舅,喜儿姐姐不是故意的,您就饶了她吧。”江九黎抚着面上的指痕。
“竟然下这样狠的毒手!”顾成彰丢下几个大洋,火冒三丈,“目中无人的东西,自己滚。”
喜儿见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拾起大洋往医院去,求大小姐为她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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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挂着傻笑,蠢笨如猪
江九黎到了医院,是气势恢宏的洋大楼,大门口停满了载客洋汽车。
因是租界,人力车夫想做生意,必须服从洋人的管理,套一件中不中,西不西的马褂,国人戏称囚服。
江九黎本来不肯坐黄包车的,能省就省,但见人力车夫的生意都叫洋车夫抢了去,便有了方才从车上跳下来崴到脚的连锁反应。
她一瘸一拐地迈进,向号房里问明了顾舒乐住的病房,是顶好的套间。
并不像其他等级的病房,有着冰冷惨白的墙壁,而是随顾舒乐的喜怒哀乐进行布置。
赏心悦目的鲜花、调节心情的浅色窗帘、体贴入微的看护。
顾舒乐将枕头叠得高高的,伤腿架上去,看到江九黎进来,脸色一变。
不耐烦道:“谁允许你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来自然就来了。”江九黎笑容可掬。
“你分明是炫耀!”顾舒乐微有恼色,眼珠子转悠,“好啊,你既然来了,剥橘子给本小姐吃。”
“喜儿,我发现你了。”江九黎冲着窗帘说。
话落,只见喜儿一把拉开窗帘,脸气得近乎扭曲,“大小姐,就是她!她害我被老爷赶出宅子,你要替我作主啊!”
江九黎没有回应,端着看戏的姿态。
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朝套间走来。
好似有某种预感,江九黎立马识趣地拿了一个橘子,剥好皮,送顾舒乐嘴边,“妹妹,吃点吧。”
见来人,她又欢欢喜喜地叫了一声,“舅妈。”
何氏点点头,虽听了女儿指控江九黎的千百条罪状,但面对如此和谐的画面,只得伸出那涂满了蔻丹手指甲,尖尖的,指着喜儿撒气。
“该死的小蹄子,咋咋呼呼的!活该你倒霉!”
“妈,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顾舒乐使力推开江九黎。
橘子滚落地上
020:示弱,不是痴傻
何氏挑眉一笑,道:“好看那就送你了。”
送一双旧鞋,是欺负她痴傻。
江九黎强忍倒胃感,欣喜若狂道:“谢谢舅妈!谢谢妹妹!”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不足为惧。
何氏端着居高临下的架子,扶了一下发髻,“不客气,你舅舅说你明日入学,舒乐还有许多旧衣服,你统统拿去穿吧。”
果然这一出示弱的把戏,正合何氏母女心意。
顾舒乐见江九黎态度恭顺,心中的怀疑早抛至九霄云外,在医院专人伺候,有吃有喝,更不用去学校,越发得意洋洋。
“喂,江九黎,给我倒痰盂去。”
江九黎盯着痰盂,里边黄色的液体令她作呕。看来与顾舒乐和谐相处的想法是天大的笑话。
“好。”她故作轻松,伸手端痰盂。
顾舒乐一肚子坏心眼,这就歪了身子,猛地推了她一把。江九黎卒不及防,手中痰盂一滑,咚的一下掉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液体脱离了容器,空气里顿时充斥着潮湿而刺鼻的味道。
江九黎也没能幸免。
正值夏日,穿得单薄,濡湿的衣服紧紧贴着身子,勾勒出婀娜的曲线。
她脸上笼了一层灰雾,目光微闪,难堪。只觉心下血气上涌,堵着嗓子,透不过气。
“哈哈哈哈。”顾舒乐幸灾乐祸,“姐姐,怎么这样不小心,竟成了落汤鸡。”
何氏不咸不淡地嗔怪着女儿,掩唇笑道:“九黎,快些回去换衣服罢。”
多么慈悲的心肠,明明身旁就是盥洗室,却不让她用。
偏要用,互相恶心,看谁玩死谁!
于是,江九黎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乡野丫头,惊慌失措地哭道:“这可怎么办,湿漉漉的如何回去。”
哭声愈加拔高,短短几秒,引来一堆看客堵了门。
此时,看护一面清理狼藉,一面道:“哟,姑娘,进盥洗室洗洗罢!”
一经旁人插手,事情的性质就大为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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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万分危急,无名氏的出现
胡同套胡同,从一条出来又进另一条。
这条光线极暗,几家烟囱里冒出青烟,接着是热油噼里啪啦炸锅的微响。
仿佛无形地催促江九黎加快脚步。
偏在这时,一团蓬松的影子蹿过来,迸射出两团绿幽幽的光,她唬了一跳,登时觉得浑身毛骨悚然。
正欲仓惶逃跑,却听咪呜的一声,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只小黑猫。
准备伸手掏绢子擦汗,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霎时间,乌泱泱的人群如潮水涌入胡同,四周弥漫着诡谲的气息。
众人逃命似的。
江九黎被迎面撞倒,险些碾成了脚下泥,见情形不对,慌忙扭身躲开。
掸了掸灰尘,她气急败坏道:“跑什么,让鬼追了不成”
“姑娘,不逃命就真要做抢下鬼了!”一位中年男子高声道。
江九黎拽住男子的衣袖,“大哥,前方发生什么了”
“出人命了!”说完,一把甩开她消失在路的尽头。
大清早撞上这档子事儿,方才的黑猫,竟是个不祥的预兆。
想着,人已经走到了事发地点。
墙边斜歪着一个穿黑色长衫的男子,汩汩热血从发丝间流出,涂在墙上,猩红一片。
她走也不是,停住也不是,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寒意来袭,脊背仿佛缠绕了条冰冷的蛇。
只见那人濒临死亡,伸手想要抓住一线生机,微弱的呼救声:“救命……救命……”
江九黎七想八想,还是疾步上前,“我送你去医院!”
话落,砰砰砰又是一阵枪声,男子递来沾满鲜血的双手将她一推,留下遗言,“快走!”
几乎是同时,有人将她一拽而起,迅速逃离了巷子。江九黎一头水雾,到了大街上,还惊魂未定,双眼充血,急促地呼吸着,连站立的力气都用尽了。
腿一软,挨着墙根滑到了地上,自然也生出几分空闲时间打量救命恩人。
像个儒雅的教书先生。
“你是女子学校的学生”恩人声音低沉,带着独特的口音
022:无名氏,原来有名字
惊险过后,回归正题,上课迟到了!
江九黎飞跑进学校,找寻到教室,教书先生已经打开课本妙语连珠。
“对不起,先生,我睡过头了。”她站在门口,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教书先生转向她,目光交汇,江九黎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这不正是方才那个恩人么
教书先生自然也认出了她,并没有为难,只点点头示意她进来。“新同学请自我介绍。”
“我叫江九黎,颖川人,请大家多多关照。”
“是北洋军阀江督军府上”不知是谁接过话头。
江九黎面无表情,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不是。”
一语未完,激起室内一阵窃窃私语。
“好了,九黎同学与宋莺音同桌。”教书先生像不怒自威的帝王,轻而易举地掌控了乱七八糟的声音。
朝空座走去,宋莺音是个娇俏的女学生,笑起来现出浅浅的梨涡,是对江九黎笑的。
一时受宠若惊,江九黎喜欢她的同桌。
“我觉得你是个大人物。”宋莺音盯着讲台,凑近她,悄声说道。
江九黎狐疑,问道:“什么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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