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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近半年以来的种种经历,杨行本已经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早就不是那个只知道斗鸡走狗,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又因为家中的变故,使得这个年轻的纨绔子弟迅速的成长了。

    “母亲,你,你这又是何苦儿子有儿子的选择,难道阿娘不该站在儿子的背后支持儿子吗”

    杨母的哭声没有停止,仍旧咬牙狠心回应道:“阿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哪个做娘的能忍心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步一步滑到悬崖边上,万劫不复儿啊,你悬崖勒马吧!”

    “短视,目光短浅!难道离开神武军就是离开悬崖了吗”

    杨行本有怒气却无处发泄,只得闷声的反问着。

    “阿娘只知道不和姓秦的搅在一起,你就能留在长安,留在阿娘的身边,而且还有北军的将军做!”

    杨行本心道果然如此,如果不是杨福来过,以母亲的见识也绝对不知道还有什么北军的将军可做。不对,北军长安城的驻军除了北衙三军就是只剩下了空架子的十六卫军,什么时候听说过有个北军呢

    原来是阿娘在胡诌,竟险些被蒙骗了,杨行本立时心下了然。

    “阿娘竟在胡说,长安什么时候有过北军了别再为难儿子了,儿子必须去见卢三!”

    说罢,杨行本指着那家老下令。

    “去开门,将卢将军请进来!”

    家老看向杨母想动却不敢动。

    “如何就不怕刀剑无眼吗”

    随着怒喝一声,横刀自刀鞘霍然而出,寒光凛冽,晃的人心里发慌。别看杨行本在母亲面前和小鸡一般的温顺,但在下人和仆役面前却仍旧和以往一般,还是那个混世小魔王。

    家老何曾见过刀子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差点吓的尿了裤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着:“小郎君杀了老奴吧,老奴左右都不是人了……”

    杨行本气的将横刀狠狠扔了出去,正插在了那家老面前,刀身由于余劲未消,还兀自的晃动着。他不再和母亲争执,而是亲自走向大门,打算去见卢杞,然后与之一同返回军中。

    谁知才走了十步不到,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你踏出这个门去,我就死给你看!”

    杨母竟将杨行本扔出去的横刀握在手中,架在脖颈之上,歇斯底里的威胁着他。而他又何曾遭遇过家人这等明晃晃裸的以命相威胁,一时间心乱如麻,头大如斗,几欲爆炸。

    “阿娘何必苦苦相逼,孩儿不违母命就是,但总得给同僚和使君以交代,不是吗”

    话到最后,杨行本的声音逐渐平静,却已经有些发冷了。

    杨母只关心儿子不会离开自己,只要不再一头扎进姓秦那竖子挖下的烂泥坑里,便做什么都不会反对。

    “当真”

    杨行本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竟不回答母亲,径自走向了大门。

    打开府中大门,卢杞果然立在大门之外。见到卢杞面色古怪,语气疏远,杨行本马上就意识到,这厮对自己已经产生了误解,他本想解释明白,可话到嘴边竟又气馁的咽了回去。

    卢杞难道真的是误会了吗如果他不是误会,自己又怎么忍心附逆母亲的命令,跟着他返回军营呢

    杨卢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的愣怔了好一阵,竟谁都不抢先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卢杞先叹了一口气。

    “真希望不是我猜对了!”

    杨家的宅院不大,院墙不高,门户不深,杨行本母子二人在庭院中的一番争吵,有八成都落在了卢杞的耳朵里,是以就算杨行本不解释,他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使君有命,允许酌情行事,杨二你说说,我该如何做”

    “这,这,是啊,该,该如何……”

    就在杨行本张口结舌的当口,卢杞陡而厉声喝骂:“你这竖子,忘恩负义,难道就这样背叛了使君吗”

    杨行本大惊失色,“我何曾要背叛使君了你,你莫要血口喷人!”

    也许是因为刚刚对母亲的许诺,杨行本的底气很不足,声音也很小。话音还未落,却见卢杞上前一步,揪着杨行本的衣服领子对着右脸就是狠狠一拳,打的他眼冒金星。

    而卢杞挥拳之后,在与杨行本近距离接触的一刹那,又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背叛使君,赶紧和我厮打,自有妙计!”

    杨行本刚刚被打蒙了,现在又见卢杞这么说,想也不想就跟着配合,三分真七分假的演起戏来

    “姓卢的,老子忍你很久了,必以为老子是怕你!”




第二百八十六章:天子擂战鼓
    卢杞的建议秦晋觉得未尝不可以一试,而且杨行本与杨国忠的亲族关系在此时不加以利用,也实在是可惜。

    “就怕杨二他真的倒向了杨国忠那老贼,到时候咱们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阴恻恻的声音自卢杞口中吐了出来,秦晋却不以为然,且不说杨行本就本心而言对杨国忠其人是厌恶的,就算杨行本真的投奔了杨国忠,对神武军而言也不过是失去了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隐患而已。

    “你也过于心疑了,难道对自己的兄弟还信不过吗”

    秦晋看着卢杞,这个年轻人与裴敬等人的气场完全不同,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令人生寒的气息,这也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仿佛就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一般。

    却听卢杞冷冷的答道:

    “杨二我倒信得过,一时半会量他也生不出异心,但他的老娘却是个鼠目寸光的老妪,今夜如果不是这老妪从中作梗,杨二也就不会有如此举止了!”

    秦晋顿了顿,如果杨行本的老娘的立场如此坚定的话,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杨行本这个人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却极为孝顺,如果他的老娘胡搅蛮缠,恐怕还真是个麻烦事。

    思忖了一阵,秦晋回到公案之后,提笔疾书,片刻功夫就写成了一封书信。

    “派个可靠的人,将这封信送给杨二,告诉他们阅后立即烧毁!”

    卢杞从秦晋手中接过了刚刚封好口的书信,躬身应诺而去。

    这一夜,秦晋连眼皮都没闭一下,卢杞走后便陆续有军中的校尉旅率到帅堂来应卯。

    天亮以后就是大军开拔之时,这些人自然要及早做好出征的准备,只是相对于秦晋的充满期待而言,多数人心中都有些沮丧。因为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是临危受命而出征的,但就算是大败了皇甫恪平定了蒲津之乱,也难有返回长安的机会,虽然冯翊与长安同在关中,又紧紧相邻,但后者是帝国的中枢,前者紧紧是一个看起来颇为重要的上郡而已,相比之下,又与流放何异

    只是秦晋在神武军中威望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有了他的积极倡导,一众军将们虽然有些沮丧,但也紧紧是沮丧而已,说实话,他们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有着一种杀敌立功封侯的渴望,只是有些人尚不自知。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帅堂上聚集的校尉旅率越来越多,军营中已经有鼓声渐次响起,咚咚的战鼓敲的每个人都是精神一震,那仅有的一点沮丧似乎也一扫而空了。

    “各归各部,点名完毕,陆续开出禁苑!”

    秦晋的命令一个接着一个的下达,神武军众将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虽然天色仍旧一片黑暗,但距离太阳初升已经越来越近。

    “天子敕令到……请秦使君……”

    在军中将士阵阵的号子声中,突然有宦官尖利的嗓音响起。

    竟是天子的敕令到了,秦晋大觉奇怪,天子在这个时刻有敕令送达,不知又所为何事呢

    “秦使君,天子有敕,天亮之后,将会亲率百官壮行!”

    秦晋大为惊讶,之前天子虽然表示过会为神武军壮行,但此后一直没有动静,他以为天子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想不到竟是真的,但如此仓促还是令人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天子当真要亲率百官为大军壮行,一早有司官员就会提前安排好各项事宜,又岂能等到这最后一刻才仓促下敕呢

    但天子的话就是说一不二,秦晋领命谢恩,那传达敕命的宦官才又换上了一副笑面孔,很是客气的说道:“恭喜使君了,如此排场,就算哥舒老相公率师东去之时,也没有呢!”

    秦晋拱手回了一礼,天子给的这种体面,有时候是一种可堪利用的资本,但有时候却未必是一件好事,但他在瞬间里脑子转了不下几十个念头,也没想出天子的这道敕命对他和神武军有什么不利的影响,得出的结论恰恰相反,对它们还颇为有利。

    如此一来,麾下将士们的士气必然得到极大的提升,另一方面也是向朝野上下释放了一个清晰的信号,打破了神武军是受贬外出的谣言。换言之,就是天子在这最后时刻,亲自站出来为秦晋清扫了近来甚嚣尘上的谣言。

    想到这些,秦晋不禁摇头笑笑。人还真是有些贱,被天子和大臣们猜忌排挤习惯了,今日陡获支持竟然还觉得别扭,有些不至信了。

    尽管秦晋对天子的真实想法还是不甚了了,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天子是十分重视这次出征的。

    神武军众将听说天子将率百官亲自来为他们壮行,一时间欢声雷动,战鼓咚咚敲的也是震撼云霄。

    秦晋的猜想果然没错,天色刚刚鱼肚泛白之时,大批的羽林卫禁军便陆续开到了禁苑之中,紧接着出现的就是上百个骑马的宦官,最后一众甲士簇拥着的,就是天子了。让秦晋大吃一惊的是,老迈的天子竟然一身戎装,精神矍铄抖擞,所有人看了都不禁为之一叹。

    天子这是老当益壮吗竟然在天色蒙蒙亮时,亲自于战马之上来为大军壮行,其诚意可见一斑。

    跟在天子身后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阴云蔽天日
    神武军开拔,大唐天子李隆基也终于忍不住从战马上跌了下来,若非一旁护持的宦官手疾眼快,就一头栽倒于地上了。

    “快,护驾,护驾!”

    宦官早就吓的魂不附体,如果天子出了意外,他们这些侍奉在身边的人一个都活不了。但李隆基却又用力将那些扶住他的宦官推开,沉声斥道:“慌什么慌朕不过是一时大意而已,都各归各位!”

    几句话就将那些晃了手脚的宦官们训斥的不再大呼小叫,李隆基原地稳定了一下心神,继而又重新跨上了战马。今日既然亲自到禁苑为神武军壮行,就要有始有终,骑马而来亦要骑马而回。否则这些异常之处,落在群臣的口舌之中,还不知要如何传播呢。

    李隆基做了四十余年的天子,最是了解这些流言蜚语,他虽然贵为天子,可以决定任何人的生死,但对这留言却是无可奈何。他对这些流言蜚语也经过了一个从紧密控制,到耐心疏导的过程。随着年龄渐长以后,他才明白,人心最是难于控制的,而流言往往就是摧垮人心的无形之剑。

    令他沮丧的是,这无形之剑他从没有一刻能真实的掌握于手中,因此不得不时时打起了精神,小心应对。今日,他骑马而来,又亲自为神武军擂鼓壮声威,不仅仅是要向世人展示自己对军队的信重,更有一点他不便明言的理由,那就是向朝野上下证明,他身为大唐天子不但牢牢的控制着军队,而且身体也硬朗到可以骑马擂鼓。

    警示那些心怀不轨的权贵臣子们,切不要做那些非分之想,否则等着他们的一定不会是好结果。

    就在李隆基下令摆驾回宫之后,一骑信史疾驰而至。

    “军报,军报!”

    听到军报二字,李隆基的身子不由得猛烈的摇晃了两下,一种不详的预感突然而生。

    “呈上来!”

    裹着汗渍的油布包被打开,里面的羊皮纸也被轻轻的展开。李隆基看着上面略显潦草的字迹,虽然极力的克制着表情变化,但眉头仍旧不自禁的紧锁了起来。

    是潼关的急报。安禄山叛军的前锋已经杀到了潼关,就在昨天晚上,两军刚刚在潼关外经历了一场厮杀,双方各有损失。

    虽然哥舒翰在军报中写明了击退叛军的攻势,但李隆基并非对兵事一瞧不通,他知道随着前锋的到来,叛军的攻势必然就会像海浪一样,一浪猛过一浪。

    这时,杨国忠和鱼朝恩已经紧紧的跟在了天子的身后,他们同样也紧张的看着天子手中的军报,一面又判断着天子的表情,究竟军报中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然而,从天子渐渐拧紧的眉头上,从天子渐渐凝重的面色上,两个人都隐隐觉得,一定不会是好消息。

    就在两个人各自揣测之时,李隆基陡然将手中的军报高高擎起。

    “潼关捷报,哥舒翰大败安贼叛军,斩首上万!”

    继而又专门又宦官尖着嗓子,将李隆基的话一遍便复述着,以使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大唐万岁,皇帝万岁!”

    这封捷报宣布的可谓是正当其时,禁苑中百官将士们刚刚被调动起来的情绪更加高涨了。

    李隆基满意的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回宫!”

    ……

    秦晋离开了禁苑,神武军以不疾不徐的速度绕过了北城,向东开进。 裴敬和卢杞聚在他的左右,卢杞的脸上仍旧是一副阴冷的表情,而裴敬却在兴奋中又有些烦闷。他的烦闷全是因杨行本的突然背叛而起。此时,杨行本倒向了杨国忠的消息已经在神武军中小范围的传播开了,裴敬作为军中仅次于秦晋的二号人物,自然是先于很多人知道的。

    “使君,杨二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卢杞罕有的冷哼道:“误会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误会,看看这,就是那厮的杰作。”与此同时,他将右手指向了自己的面部,只见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被人狠狠的揍过。

    秦晋与卢杞的密议,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除此之外,就算裴敬都浑然不知。秦晋深知做这种类似于间谍的工作,保密是头等大事,但为了杨行本的行事安全,对此事进行全方位的保密,也是很有必要的。

    “好了,过去的事,再争执也没有意义,不如好好研究一下,到冯翊以后,咱们该如何处置!”

    裴敬轻叹一声,便不去想杨行本倒戈一事,他此前曾往冯翊派出去了数百游骑,现在陆续有人返回,也带回来了关于冯翊的第一手消息。

    “皇甫恪对冯翊志在必得,据说已经兵临城下了,咱们最好在他有所动作以前,赶到冯翊城下。”

    卢杞却道:“皇甫恪不是个莽撞的人,应该知道冯翊城高池深,不是轻易能够拿下的,就这么大摇大摆的陈兵城下,难道就不怕被援兵朝发夕至对它们里外夹击吗”

    卢杞的质疑也不无道理,秦晋放慢了马速,战马毕竟是动物,不能做长时间的高速前进,为了保证它的持续体力,有必要将马的速度降到足够低,以最大限度的节省马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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