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五味酒
谁料御医还没来,李隆基突然痛叫了一声,又猛的从榻上直起了身子。
“发兵,发兵,收复东都,将那个杂胡儿千刀万剐……”
李隆基的神情似乎还陷在一种恍惚的状态里,口中含混不清的絮叨着,一双手紧紧攥着,因为用力已经显的有几分发白。半晌后,他似乎回转过神,发现几位大臣都团聚在身侧,紧张而又关注的望着他,便惊诧道:
“朕没事,都到这里作甚”
杨国忠泪眼惺忪,此刻的心情真是倏忽之间天堂地狱,“圣人刚刚晕厥过去,臣,臣担心……”
话才说了一半,竟又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李隆基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晕厥过去,但从诸位的表现上揣测,也意识到杨国忠所言不假。只是,他的脑子里现在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朕要出兵,要讨贼,要收复东都,都说一说,朕几时可达成所愿”
殿中突然静的鸦雀无声,就连刚刚还呜呜咽咽的杨国忠也立时止住了哭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朕用你们是为了嚎丧的吗”
李隆基的语调转而凄厉,言语也异乎寻常的刻薄,不过这句话的不满和火气显然都是冲着杨国忠而去的。
“臣,臣心忧圣人安危,实在,实在情难自禁,请圣人恕罪!”
若是平时,李隆基没准会对他宽慰几句,但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买杨国忠这几句话的帐。
“你是有罪,罪不容恕,朕本可以把你们杨氏一门都撵回老家去,但念在你多年勤勉的份上,又给了你一次机会,若再把握不住,也别怪朕无情了!”
杨国忠哪里还敢再接话,这等刻薄言语都说了出来,这在一向以胸襟宽广自诩的李隆基身上,可是极为罕见的。
这时,李隆基似乎转换了发泄的目标,将目光又扫向了已经退回座榻上的高仙芝。
“高卿,你说,此时出兵,有几成胜算”
秦晋心道要坏,高仙芝向来不善虚与委蛇,只怕是说了实话要触怒天子。
果如秦晋所料,高仙芝正色答道:
“启禀圣人,以目下长安新军与潼关哥舒相公所领之兵的战力之和,只怕也就是三四成。”
哗啦一声,李隆基抓起一只未及推落在地的玉碗狠狠摔了出去,正好砸在不远处的铜炉之上,玉碗顿时就碎成了千片万片。
高仙芝仍旧长身正坐,丝毫不为天子的雷霆震怒所动。
摔罢玉碗之后,李隆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萎顿了下来,口中低语着:
“朕要知道,几日出兵,可复洛阳”
在场三人,高仙芝、杨国忠、秦晋均默然不语,这等问题,他们谁都无法回答天子。
现在的安禄山势头正盛,携燕辽铁骑,横扫河北、都畿两道,坐拥东都洛阳,向南直逼两淮财赋重地,俨然已经取了大唐半壁江山。
安禄山在信中的态度看似轻挑,然则言语却极尽轻挑之能事,要与李隆基划潼关一
第一百五十九章:演武分高下
世人都知道,李隆基最宠爱的皇贵妃就是他从自己的十八子那里抢来的。比起卫宣公征纳其父的小妾,强抢儿子的聘妻,这位大唐天子则要更过分,更令人发指。
杨玉环是寿王李瑁明媒正娶的王妃,而且两个人也已经过了五年的恩爱生活。结果,身为人父的李隆基却对儿媳一见倾心,茶饭不思,想尽办法,终是得偿所愿。
而寿王李瑁亦是李隆基遇见杨玉环之前最宠幸的武惠妃所出之子。当年,武惠妃病逝之时,这位风流天子也曾伤心不已。只不知道,今时今日,武惠妃若泉下有知,又会作何感想
大唐天子李隆基的这一段风流韵事,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出于为尊者讳的缘故,世人也对此讳莫如深。而今,安禄山以颇为隐晦的四言古诗来暗讽这位自诩古今第一的天子,对他而言实在是无以复加的羞辱和嘲讽。
秦晋没有见过安禄山如何在李隆基面前奴颜婢膝,也许李隆基由始至终都在当安禄山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的粗鄙蠢蛋,但就是这个被他瞧不起的粗鄙之人,几乎葬送了他一生的功业。秦晋也不知道李隆基而今心中作何感想,但从他不断抽搐的脸部肌肉,也可以想见,这位老迈天子心中的反差与愤怒。
“安禄山,安禄山……朕,朕要……”
一句话没等说完,李隆基便猛的向后倒下,整个人顿时就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座榻之上。
殿内的人都慌了手脚,几名内侍宦官围着李隆基团团转,不知该如何下手。
被李隆基推倒的杨国忠这时刚爬起来,见到天子突然闭气晕厥,也六神无主。
“快!传御医!”
还是高仙芝沉着冷静,大声疾呼着传御医。
杨国忠立刻便如梦方醒一般,也跟着呼喊了起来。
“传御医,传御医!快去传御医!”
与旁人不同,杨国忠的功业富贵全都寄托在晕厥的古稀天子身上,如果此刻李隆基真的龙御归天,他的下场便也可想而知了。∧ding∧dian∧小∧说,..o∽ s=&“arn:2p 0 2p 0&“>srp p=&“/aasrp&“>s_;/srp>/>
太子李亨继位之后,第一个要处置的人,一定是杨国忠。且不说杨国忠在位时,以诸多卑鄙手段,打压太子,陷害太子。单单就是为朝廷局面败坏寻找一个合适的负责之人,也非宰相之首杨国忠莫属。
呼喊的同时,大颗大颗的眼泪从杨国忠的眼睛里夺眶而出,他在哭天子的晕厥,也在哭自己未知的命运。
谁料御医还没来,李隆基突然痛叫了一声,又猛的从榻上直起了身子。
“发兵,发兵,收复东都,将那个杂胡儿千刀万剐……”
李隆基的神情似乎还陷在一种恍惚的状态里,口中含混不清的絮叨着,一双手紧紧攥着,因为用力已经显的有几分发白。半晌后,他似乎回转过神,发现几位大臣都团聚在身侧,紧张而又关注的望着他,便惊诧道:
“朕没事,都到这里作甚”
杨国忠泪眼惺忪,此刻的心情真是倏忽之间天堂地狱,“圣人刚刚晕厥过去,臣,臣担心……”
话才说了一半,竟又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李隆基并不知道自己刚刚晕厥过去,但从诸位的表现上揣测,也意识到杨国忠所言不假。只是,他的脑子里现在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朕要出兵,要讨贼,要收复东都,都说一说,朕几时可达成所愿”
殿中突然静的鸦雀无声,就连刚刚还呜呜咽咽的杨国忠也立时止住了哭声。
“怎么都不说话了朕用你们是为了嚎丧的吗”
李隆基的语调转而凄厉,言语也异乎寻常的刻薄,不过这句话的不满和火气显然都是冲着杨国忠而去的。
“臣,臣心忧圣人安危,实在,实在情难自禁,请圣人恕罪!”
若是平时,李隆基没准会对他宽慰几句,但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买杨国忠这几句话的帐。
“你是有罪,罪不容恕,朕本可以把你们杨氏一门都撵回老家去,但念在你多年勤勉的份上,又给了你一次机会,若再把握不住,也别怪朕无情了!”
杨国忠哪里还敢再接话,这等刻薄言语都说了出来,这在一向以胸襟宽广自诩的李隆基身上,可是极为罕见的。
这时,李隆基似乎转换了发泄的目标,将目光又扫向了已经退回座榻上的高仙芝。
“高卿,你说,此时出兵,有几成胜算”
秦晋心道要坏,高仙芝向来不善虚与委蛇,只怕是说了实话要触怒天子。
果如秦晋所料,高仙芝正色答道:
“启禀圣人,以目下长安新军与潼关哥舒相公所领之兵的战力之和,只怕也就是三四成。”
哗啦一声,李隆基抓起一只未及推落在地的玉碗狠狠摔了出去,正好砸在不远处的铜炉之上,玉碗顿时就碎成了千片万片。
高仙芝仍旧长身正坐,丝毫不为天子的雷霆震怒所动。
摔罢玉碗之后,李隆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都萎顿了下来,口中低语着:
“朕要知道,几日出兵,可复洛阳”
在场三人,高仙芝、杨国忠、秦晋均默然不语,这等问题,他们谁都无法回答天子。
现在的安禄山势头正盛,携燕辽铁骑,横扫河北、都畿两道,坐拥东都洛阳,向南直逼两淮财赋重
第一百六十章:疑虑重重生
一箩筐火药重重的顿在地上。
裴敬累的满身是汗,嘟囔道:“中郎将难道也想炼丹要这些不当吃,不当用的东西,又有何用”
此时,火药还是炼丹产生的副产品,在世人的认知里,也仅此而已。
不过等到秦晋试验这些火药的燃烧程度时,却大失所望,这种黑灰一样的东西烧起来比草木灰也强不到哪里去,甚至连火药都不能算。
秦晋摇了摇头,用当世产出的火药做引药的想法看来是不现实的,说不得只能凭借前一世的记忆,对现世火药做加工改良了。
好在他以前作为一名尚算痴迷的军事爱好者,还记得火药的配比成分,将几样东西一一列出单子,然后让裴敬带着人去一一采购。
就在等待的当口,陈千里却一副火急火燎模样匆匆而来。
陈千里依旧甩着一身肥肉,见了秦晋也不寒暄便道:
“坏消息,杨国忠又打算暗中针对神武军了!”
其实针对神武军就等于是针对秦晋,陈千里之所以没有像往常一样送信,如此急急的赶过来,想必问题当很是严重。
“神武军和右领军卫井水不犯河水,杨国忠也不是一手遮天的宰相之首了,又能奈我何”
秦晋反问了一句,陈千里却冷然道:“天子下令各卫新军演武,今日他来见陈玄礼,提及此事,似乎要拉陈玄礼订立攻守同盟,大有排挤掉神武军的意思。”
听到陈千里如此说,秦晋反而第一个想到了高仙芝。
“杨国忠有没有提及高大夫”
陈千里一跺脚,“都什么时候了,君还想着别人那高仙芝可与君仇深似海,切不可忽视啊!”
秦晋点头称是,却也没想到,陈千里居然反应这么大。陈千里一向行事保守,性子也沉稳,但像眼下这般急而做色,却是少之又少。
“坏事当在演武一事上,只怪陈玄礼将我支了出去,没听到他们密谋的细节。但仍有只言片语落在耳中,似乎杨国忠说了几个‘死’字,事涉安危,君要千万小心!”
秦晋也甚感诧异,难不成杨国忠还打算在演武中将自己刺杀了不成想了一阵,他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试问在大庭广众之下刺杀一名中郎将,能否成功且不说,就是将来追究责任,只怕也能顺藤摸瓜,摸到始作俑者的头上去。
李隆基虽然宠信杨国忠,但也是有底线的,若让他发现杨国忠如此胡作非为,又岂能轻饶了此人
又千叮万嘱了一番,陈千里才急如星火的离开。
龙武军新军的编练,陈玄礼将绝大部分的庶务都交给了陈千里,陈千里能到神武军中来,也是见缝插针,才挤出了一点时间。
看着陈千里肥硕的背影,秦晋总觉得有种陌生之感,不过数月功夫而已,陈千里虽然还如以往一般对他关切备至,但就秦晋的内心而言,此陈千里与新安时的那个陈千里已经大不相同。
秦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他与陈千里正在沿着两条不同的路越走越远。
呼的一阵热风刮过,带起了一片黄土扬尘,秦晋的思绪被打乱。
“卢杞何在”
“回中郎将,卢校尉在校场上训练马术呢!”
“去把他叫过来!”
随从甲士领命而去。
过了半晌功夫,满身尘土的卢杞来到秦晋的中军帐。
“骑兵练的如何了”
卢杞在与高仙芝随从马队的交锋中吃了亏,脸上挂不住,是以在那以后便一直领着麾下的五百骑兵拼死训练。
“都一天一夜了,让你的人都撤回去,好好休息一夜,养足了精神再训练。”
卢杞只抿着嘴,似乎不想遵从秦晋的命令。
时间一长,秦晋对这些世家子弟的性子也算多有了解。比如这个卢杞,平时话语不多,却极是要强,凡事不肯落于人后,更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世事哪有一蹴而就的你这么拼命最终只能累垮了那些骑兵,除此之外,什么都得不到!我命令你,现在就领着你的人回去睡觉,睡不满十二个时辰不准返回校场!”
卢杞迟疑着没有回应,秦晋的声调陡然提高。
“如何,想抗命吗”
卢杞这才拱手应诺。
“不敢!”
“那还不去”
秦晋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怒意,卢杞终于大踏步而去。
他本不想干涉军中的训练,但卢杞太过执着,训练起来不要命,此前就因为过于敢拼而出了人命,如果今日再稍有放松,只怕还得闹出人命。
虽然军中训练,出了人命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这种无谓的损失,却是秦晋不愿意看到的。
要强,有上进心是好事,但凡事过犹不及,只知道一味的蛮干狠干,就不好了。
干涉过了卢杞的训练,秦晋又只身骑马出了禁苑,直入长安城,他要到军器监去寻郑显礼。
陈千里关于杨国忠的示警,他还要从另一个人那里得到详细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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