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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警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卓牧闲

    韩朝阳很尴尬,急忙道:王教导员,我今天不算办案,我正在休假,我们分局领导只是提了一下,让我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顺便来看看,来做做嫌疑人亲属工作。

    霍学斌都已经上网了,他既是你们要缉捕的在逃人员,一样是我们要抓的嫌疑人。

    王教导员,真麻烦您了。

    谈不上。王教导员摇下车窗,扔掉烟头,又回头道:我们每次去栗头村办事,都会顺便去霍学斌家跟他的父母和老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他们帮着规劝。他们呢每次都说霍学斌没给家打过电话,不知道霍学斌在什么地方,但能看得出来全是在敷衍。我敢断定霍学斌跟家里联系过,并且是经常联系。

    怎么联系的?韩朝阳追问道。

    霍学斌是做工程的,有很多狐朋狗友,并且那些人经常去他家,完全可以给那些人打电话,请那些人帮着捎信儿甚至捎钱。再说现在通讯多发达,想联系不一定打电话,完全可以上网啊,不光能通话还能视频。

    教导员,您最了解情况,您知不知道霍学斌现在躲在哪儿,他家人有没有无意中漏过风?

    我们平时留意过,但他家人全一个德行,满嘴跑火车。霍学斌的父亲霍建良上个月去亲戚家喝喜酒,在酒桌上说霍学斌在新加坡,已经申请到了居留权,说什么过段时间去办护照,全家都去新加坡跟霍学斌团聚。说得有鼻子有眼,搞得像真的似的,新加坡的居留权有那么容易申请吗,我觉得十有**是吹牛,是怕被亲朋好友瞧不起。

    韩朝阳沉吟道:这个真难说,他卷走两千多万,手里有钱,办个投资移民并非没有可能。

    小韩,换作别人有可能,但霍学斌不是别人,他初中都没毕业,就他那样的能移民新加坡?王教导员笑了笑,接着道:而且我们打听到他老婆有一次跟村里几个妇女闲聊时说他在缅甸,还在缅甸开了个饭店,说等孩子再大点就去跟他团聚。

    小钱好奇地问:朝阳,他当时是怎么潜逃的?

    出入境部门有他的出境记录,当时是报了个旅行团潜逃的。从燕阳登机,直飞曼谷,在最后一天自由活动时脱团,没跟团回来,直到现在都没他的入境记录。

    他事先办了护照,人出去很容易,钱是怎么带出去的?

    我们分局的办案民警一致认为他出逃很可能是临时起意,赃款不太可能通过地下钱庄转移到境外,认为赃款可能还在国内。

    这么说他不太可能往家捎钱,而是想方设法把钱往境外转?

    嗯,韩朝阳微微点点头,想想又说道:我们分局经侦大队一直在监控他和他家人的几个银行账户,都快两年了,一无所获,没发现任何异常。

    王教导员喃喃地说:两千多万不是小数字,他会把钱藏在哪儿呢?

    他当时把两千多万全取出来了,说是给工人发工资,说工人只要现金。这在工程上很正常,总承包和银行方面都没起疑心。所以银行方面只有取款记录,没有转账记录,谁也不知道他把钱藏在哪儿,不知道他有没有用他人身份证去银行开户,把赃款存入银行。

    两千多万现金,能装好几箱,说取就让他取?小钱一脸不可思议。

    好像是分三次取出来的,每次都事先预约过。韩朝阳顿了顿,又补充道:当时他父亲也在燕阳,在工地帮着管事。他把工人们的血汗钱卷跑之后,有几个小包工头发现不对劲儿,带着一帮工人围着他父亲要说法,要求子债父还,好像还动了手,最后是我们分局民警把他父亲解救出来的。

    这么说霍建良应该知道赃款在哪儿!

    他一问三不知,声称不知道,说什么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说什么老家有栋三层小楼,谁想要谁来拆。死猪不怕开水烫,并且心脏好像不太好,要是心脏病发作死在局里就麻烦大了,办案民警没办法,只能把他放了。

    王教导员对劝返没任何信心,轻叹道:小韩,他们一家人全不是好东西,我觉得你这一趟也是白跑。




第三百六十章 白跑一趟
    马老师本打算带黄莹去县城转转,黄莹却一个劲儿摇头。

    想到她是在省会城市出生长大的,县城再热闹也没燕阳热闹,发展得再好也没燕阳繁华,马老师干脆带着她回娘家,让韩朝阳的外婆见见她这个外孙媳妇,探望昨天刚回家的大哥马凤军,再顺便去嫁得不远的两个妹妹家看看。

    黄莹真的很喜欢山村的美景,一路上用手机频频拍照。

    又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看什么都好奇,总是问这问那。

    在马老师心目中她就是一个孩子,乐于回答她的任何问题,骑着电动车载着她说说笑笑,真能感受到什么叫天伦之乐。

    妈,村里都没什么人,年轻人全出去了,为什么还盖这么多又大又漂亮的房子,许多都是空着的,平时根本没人住!路过一个正在盖楼房的人家,黄莹又好奇地问。

    马老师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对我们这些农村的人而言,老家的房子是一种归宿。无论在什么地方打拼,只要老房子还在,只要老家还有房子,就像永远有一条退路,有一个寄托。如果在外奋斗多年,老家的房子却没了,就像变成无根的草,灵魂无处寄托。

    这么重要!黄莹喃喃地说。

    马老师笑了笑,接着道:老家的房子也是维系亲情的纽带,人虽然搬城里去了,但亲情是搬不走的。只要老房子还在,有时间就能回来看看,这个家还能团聚得起来,还是完整的。如果房子没了,这个家就散了,亲情就淡了,那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

    难怪我爸每次回老家,都抱怨当年没在老家盖个房子。

    你爸在老家没房子?

    没有,以前困难,我爷爷奶奶又生了好几个,我大伯结婚时还是跟我爷爷奶奶和小叔小姑他们挤在一起住的,我爸都去部队当兵了,老家哪有他的房子。

    现在回去住哪儿?

    住我大伯家,黄莹抬起胳膊指指不远处的一栋二层小洋楼,笑道:我大伯家跟前面这家差不多,楼上楼下七八个房间,还都是套间,就是没装修,没什么家具,显得有点空。

    农村都是这样的。

    前面来了一辆轿车,马老师连忙靠到路边,一脚踩在地上扶着车把感叹道:对一些在外面打拼的人而言,老家的房子可以养老。虽然辛辛苦苦在外面安了家,变成了城里人,但骨子里还是农民,并没有真正习惯城市的生活。人年纪大了就想家,老了之后可以回老家种种菜钓钓鱼喂喂鸡,找儿时的朋友一起喝点小酒打打小牌,生命从这儿开始,也从这里终结,这或许就是老家房子平时没人住,但怎么也要盖起来的原因之一。

    到底是当老师的,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全是道理!

    黄莹噗嗤一笑,禁不住问:妈,朝阳老了会不会想家,会不会回来养老?

    想得真远,你们才多大?马老师忍不住笑了,想想又叹道:时代不一样,跟你们差不多大和比你们小的没这些观念,都喜欢去大城市去热闹的地方工作生活,对家乡或许有感情,但对老家肯定没我们这代人那么看重。

    就在婆媳俩闲聊之时,韩朝阳已赶到霍学斌家所在的粟头村。

    他家在山腰上盖了一栋三层小洋楼,外墙上贴着仿大理石的面砖,铝合金门窗,用了许多罗马柱之类的装饰材料,在楼房不少但外墙没怎么装修的村里格外显眼。

    门口是一片用水泥浇筑的地面,夏收秋收时能晒粮食,平时能当停车场,能停十来辆车,同时能想象到他家几年前可能是村里最有钱的。

    霍学斌的父亲霍建良在家,王教导员刚介绍完,见燕阳的警察又阴魂不散地找上门,他情绪非常激动,借口有事要出去,推着电动车边往村口走边时不时停下来嚷嚷道:祸不及父母,罪不及妻儿,学斌犯法你们找学斌去,三天两头来找我算什么!

    他有心脏病,跟他打交道得小心点。

    韩朝阳不敢对他太严厉,追上来笑道:老霍,你别急,我是来了解点情况,找你随便聊聊的。

    没什么好聊的!霍建良左手一挥,气呼呼地说:我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承认我这个当老子的没教育好儿子,你们可以抓我去坐牢。

    他是他,你是你,再说他是成年人,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未成年人,就像你刚说的‘祸不及父母,罪不及妻儿’,不管他犯过什么事我们也不可能抓你。

    那你来干什么!霍建良停住脚步,指指他家的房子说:要钱是吧,都说一百遍了我没钱!房子要不要,你们把房子拆了吧,贴个封条收走也行,我们正好可以申请低保,全家老小没饭吃没地方住,我就不信政府不管。

    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居然赖上政府了!

    他绝对是知情人,他跟他儿子绝对串通好了,再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不仅问不出什么甚至可能会问出麻烦,万一他心脏病发作倒在地上,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

    韩朝阳只能作罢,回到他家找他儿媳妇。

    事实上霍学斌老婆的第一反应也是想跑,只是动作没她公公快,并且不像她公公一样身患心脏病,被王教导员和小钱拦住门口。

    于雅兰,韩朝阳一把抓住她电动车的龙头,很认真也很诚恳地说:你上过高中,应该明事理,应该懂点法。你爱人卷走的不是公款,而是民工们的血汗钱,人家信任你爱人才跟你爱人干的,结果干到最后一分钱都拿不到,有的等这钱看病,有的家里有小孩子上学,等着这钱交学费和生活费,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你说这钱该不该给人家?

    韩警官,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韩朝阳反问了一句,紧盯着他双眼冷冷地说:于雅兰同志,每个人都要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一样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霍学斌现在是公安机关要缉捕的在逃人员,也就是逃犯,明明知道却说不知道,这就是窝藏包庇,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于雅兰,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王教导员不失时机地说:霍学斌携款潜逃,孩子已经有了一个逃犯爸爸,如果你再因为涉嫌窝藏包庇进去,你让孩子以后怎么抬得起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两千多万不是个小数字,但这个案子说大也不大,韩朝阳接过话茬,循循善诱地规劝道:说到底这终究是经济犯罪,不是杀人放火,只要你爱人能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只要能积极退赃,就能争取宽大处理,估计两三年就能出来,你们一家人就能团聚,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他总这么躲在外面不回来,这个案子就一天不会结,我们会继续追查,会三天两头来找你们。他躲在外面提心吊胆,你们在家里跟着提心吊胆,不光提心吊胆还会被人议论,走到哪儿都会遭人白眼。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好多东西是用钱买不来的,再说你们有手有脚,没了再去赚,何必为了点钱搞成这样!

    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但两千多万有那么容易赚吗?

    于雅兰不为所动,避开韩朝阳的目光,紧盯着远处的一颗小树沉默不语。

    正说着,他家铁门哐一声从里面关上了,应该是霍学斌的母亲关的,老太太显然不想见公安,显然不想让公安进门。

    涉及到一个人乃至一家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那么多钱,这家人的工作不是不太好做,而是非常非常难做,韩朝阳意识到白跑了一趟,暗叹了口气,不动声色掏出警民联系卡:这个你拿着,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王教导员的联系方式估计你也有,好好想想,想通了给我们打电话。



第三百六十一章 磨!
    齐所跟李局的关系够好,李局的面子够大!

    韩朝阳本打算请王教导员吃顿饭,结果饭吃了钱却是人家掏的,说什么欢迎燕阳最帅警察回老家,说什么必须由他们尽地主之谊。

    再客气就显得矫情,韩朝阳没办法,只能留手机号加微信,只能在拜托王教导员他们帮着继续留意的同时,再三强调如果去燕阳出差或去外地办案经过燕阳,一定要给他打电话或发>同小钱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在回来的路上打电话问过,老妈和女友正在小姨家玩,小姨夫和小姨拉着不让走,不光要她俩在那儿吃晚饭,还让韩爸和韩朝阳早点过去。

    现在去有点早,韩朝阳打定主意等星期天加班的老爸下班之后一起去。

    关上门,走进小房间,打电话向领导汇报上午去嫌疑人家的情况。

    小韩,辛苦了,让你这个假都没休好。嫌疑人亲属的工作不好做,这也在意料之中,但不能因为不好做就不做,事实上许多案子之所以能破,不是靠别的,就是靠磨,慢慢磨,坚持不懈的磨!

    冯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反正我家离嫌疑人家不算远,我明天再去一趟。

    小伙子越来越懂事了,一点就透!

    冯局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笑道:小韩,这算公差,如果坐车去记得把车票留着,开车去记得把油票留着,回来之后我给你签字,局里给你报销。

    谢谢冯局。

    执行公务,哪能让你个人掏钱,这是应该的。冯局顿了顿,接着道:这个案子主要是经侦大队在负责,想了解什么情况,或者了解到什么情况,你可以给何义昌同志打电话,你们是老熟人,我就不需要帮你跟他打招呼了。

    好的,有什么情况我直接跟何队联系。

    还有件事有必要跟你通报一下,谈海涛和蔡小方落网了,二人对伙同杨建东开设地下赌场及杀害曹胜凯并抛尸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杀人动机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仅仅是因为口角。曹胜凯觉得杨建东是大老板,谈海涛和蔡小方只是马仔,并仗着跟杨建东是老乡说话做事有点盛气凌人,有些瞧不起谈海涛和蔡小方

    杨建东没撒谎,曹胜凯的死与他确实关系不大。

    韩朝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问道:冯局,赌案查处得怎么样,阻力大不大?

    很顺利,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能有什么阻力?提起这事冯局就很高兴,兴致勃勃地说:杨建东的pos机交易记录就是铁证,对于赌资认定没任何争议。那些大老板刚开始不是很配合,把证据摆到他们面前,跟他们讲清楚法律法规,谁也不敢再不配合了。

    田继明等参赌人员全是有头有脸且财大气粗的大老板,对他们而言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被拘留多丢人,真要是关进拘留所,让他们以后把脸往哪儿搁?

    更重要的是,分局治安大队和长临街派出所掌握确凿证据!

    认定的赌资他们想不上交都不行,谁敢不上交,分局就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今天上午遇到的霍建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什么房子在那儿谁想要谁去拆,田老板他们有家有业且家大业大可不敢这么搞,只能老老实实出血。

    韩朝阳想想又好奇地问:冯局,一共缴获了多少赌资?

    一千六百多万,可以肯定这是我省今年查获的涉案金额最大的赌案,市局昨天还专门通报表扬我们分局。考虑到线索是李凯仪发现的,局里正打算给李凯仪评功评奖。你和小吴发挥的作用也很大,但不宜大张旗鼓宣传,不过我们心里全有数,周局早上开会时跟杜局说了,过几天给你们中山路综合接警平台再配辆车。

    另外你们以后执勤所产生的一些费用,花园街派出所和新园街派出所不好报销的,可以拿到指挥中心报销。毕竟你们事实上同时接受花园街派出所新园街派出所和指挥中心三重领导,指挥中心命令你们出警,所产生的费用当然要从指挥中心走。

    周局总算大方的一次,不过配辆警车和同意报销一点办案经费,相比这一千多万赌资按比例返还给分局的部分,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有车有经费总比没车没经费好,韩朝阳急忙道:谢谢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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