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为嚣张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骆冰清
素安无从答起,不敢直视桐阳的眼睛,却不得不说:“你知道,是丁贵嫔的意思,这么多年来,丁贵嫔一直视你为亲生的女儿。再说,函启与你年纪相当,不论从家世还是相貌,都不失为好的选择……”
“可是人品呢大嫂你是知道的,函启寻花问柳,不思进取,整天吃喝玩乐,都是人人尽知的事,你们为什么还要欺骗我为什么把我当做一个棋子,随意取舍为什么要我用终生的幸福孤注一掷”桐阳站起身,未等素安说完话就歇斯底里地对着素安喊了起来。
素安也站了起来,她没想到桐阳敢在她面前如此大声说话,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素安双手稳住桐阳,尽力缓和情绪淡淡地说道:“我们没有欺骗你。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就该明白,你是公主,不是寻常巷陌里的女子,你应该尽到你应该尽的责任。”
桐阳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抬头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素安:“责任我存在的意义难道就是为了去背负一个莫须有的责任难道责任比我的幸福还重要”
素安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她冰冷着脸正视桐阳说道:“作为女子,深宫中的女子,我们又能选得了多少呢,还不是像个玩偶一样任人摆布,幸福不过是骗人的鬼话。所有的一切到最后还不是冷暖自知,苦水自饮。”
素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像是在对桐阳说话,又像是在说自己。
桐阳不再开口,幽幽地看着素安。素安蓦然心疼,却依旧把心一横,转身开始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时忽然停住,但没有回头,高声丢下一句:“你自己掂量着办吧。”素安想让桐阳安安心心嫁出去,如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有时候,人太通明,又何尝不是一件坏事。
七天后,太子在顾山收到了素安从建康寄来的信。此时离桐阳出嫁还有仅仅三天。
太子匆匆拆开信,刚读几行便又急又恼,恨不得把信撕碎,这么大的事情他在之前竟一点都不知道。不知是素安通知他太晚,还是他在顾山时间长了已经很久没有关心那个遥远的皇宫
太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虽说他不喜欢那片你争我斗的地方,但桐阳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看着长大的妹妹,妹妹嫁人,作为哥哥竟毫不知情。
太子看完整封信,不发一言。他一手托着头,一手无奈地放在桌上,思考了很久很久。他心里清楚地很,素安这么晚才给他寄信,无非是想让生米煮成熟饭,因为素安知道,如果提前告诉他,哪怕提前半个月,他也会快马加鞭赶回皇宫阻止这场婚事的。
在太子眼里,函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公子,而桐阳是他自小疼爱的妹妹,他怎能允许桐阳嫁给函启,就算函启也是他的表弟。而现在,一切已经晚了,太子满心懊恼,他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关心一下宫中的事情,明明很久之前贵嫔对桐阳的婚事就略有
那日下午,太子召来章阅儒和徐远陵。在太子眼里,他把阅儒当做老师,而阅儒又长自己二十岁,不论见识方面还是经验方面都比自己强很多。太子很尊敬他,恭恭敬敬走到他面前,鞠了一躬,又叫道:“章先生。”章阅儒自知担待不起,连忙回礼。
太子看着阅儒和远陵,谦和地说道:“九公主三日后大婚,我必须回去。这里的事务还望两位多担当些,你们尽管按着自己的意思招募贤才,编稿一事可等诸事安排妥当年后再议。这一去,正好连着新年,诸多事情,可能赶不回来,到时具体事情我会修书通知你们。新年人人盼着归家,你们也回去和家人团聚团聚,总呆在顾山也会闷坏的。”
阅儒和远陵见太子如此关照他们,不免心头感动。阅儒弯身鞠躬:“臣一定尽职尽责,做好分内之事。”远陵在一旁也肯定地点了点头,示意太子尽管放心。
太子把事情交代完毕,单独留下了徐远陵。
“远陵,还有一些事情,不便与别人说,我在这里交代你一下,你务必帮我做好。”太子看着徐远陵说道。
徐远陵见太子如此器重自己,赶忙说道:“太子尽管吩咐,臣一定尽力。”
太子知道徐远陵的为人,虽未及弱冠,却稳重如成人。太子道:“嗯,交代给你我放心,在这里我与你是最熟的。你上次见过王家两个姐妹,快近过年,只怕我赶不回来,相识一场,我早已当她们是我的好朋友,我略备薄礼,到时候你找个时间帮我表达一下心意就好。还有,多拿些银两过去,就说是给我远房亲戚乔姑娘的,郑苹姑娘自然明白。你务必要让她们收下。一些私事而已,不必让别人知道了。”远陵默默在心里一一记下,太子信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天是一个阴天,天气很不好,昏昏沉沉,布满了阴霾,随时会有一场大雨从天而降。郑语郑苹两姐妹在家中没有出去,乔宛青姑娘在郑苹的劝说下已经住进了王家。那只玉镯宛青也已变卖,卖了一个非常好的价钱,剩下的钱宛青都交给了郑苹的父母,作为在此吃穿的补贴。二老本是执意不收,却经不住宛青的软磨硬施,终于勉强收下。
姐妹俩在屋檐下剥豆荚,五弟义莘知道宛青懂得功夫,硬是要宛青教他,一口一个“姐姐,姐姐”地叫着,逗得郑语郑苹大笑。宛青在一旁边逗义莘玩,边看着用功读书的义呈,这样温暖的日子她已经很久没有拥有了,一种重归的幸福让她悄悄流下了泪水。
天阴了有一个下午,终于在黄昏时大雨倾盆而下,大家一齐躲在屋檐下看雨。雨噼里啪啦地往下落,夹着小雪珠,打在瓦片上格外清脆。远方朦朦一片,只看得烟雨弥漫。
北面的远方是静水庵,郑如和萃萦也站在门前看雨。庵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
“萃萦,你还没有去过我家吧今年过年我会回去一趟,到时候和我一同回去。”郑如目不转睛地看雨,随口和萃萦搭着闲话。
“遇见姐姐真是我的福分,很久没有和家人在一起了。”萃萦说道。
郑如笑笑,又把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呵,对萃萦道:“有些冷,我们进去说话吧。我先过去和师傅要几个芋头,我们去屋里烤着吃好不好”
萃萦开心地直点头:“那我先进去准备准备。”
萃萦升好炉火,只管把火烧得旺旺的。一会儿郑如回来了,手上抱着五个大大的芋头,刚进门萃萦便过来帮忙拿着,郑如顺势关上了门。
“这火烧得可真旺,我们晚上好好吃一顿,我先去烧茶,你看着点。”郑如高兴地对萃萦说道,她自从离开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哎,姐姐去忙,我帮着烤。”萃萦也很兴奋。
天空在密雨的笼罩下很快暗了下来,到了酉时雨总算停下,可是没有一会儿,雪又铺天盖地地下了起来,一片片急速旋下,绵绵不绝,不到一会,屋顶已有了一层雪的痕迹。这样的黑夜万物肃杀,万般寂寥。郑如的小窗口透着黄晕般的灯光,清晰而温暖,不时传来一两声欢快的笑声。
雪就这样密密地下着,万家灯火,在乙巳年末的冬天寂寞地挥洒着自己的恣意。潇洒而孤独。
建康城里亦是雪意正浓时,皇宫少有人走动,偌大的宫殿顿显萧瑟与苍茫。偶尔走过的人更像是天地间的孤鸟,站成寂寞的姿势,所有的一切便荒凉成一个手势。
太子傍晚冒雨抵达了东宫,那时的他浑身湿透,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冰凉,嘴角抛成一道凄美的弧线,看着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熟悉又陌生。东宫更像是一座荒岛,到不了彼岸,也到不了此岸,独自开成一朵奇葩,却根本无人会来欣赏。
新仪宫灯火辉煌,夜晚时太子和素安面对面坐着,一言不发,只听得屋外的风缱绻着大雪嘶嘶怒吼着。
二十二日,桐阳公主的婚事如期举行。
那日的天空依旧阴沉,地上满满一层厚厚的雪,到处白茫茫一片。窗棂上红色的喜字与屋檐下通红的灯笼张满皇宫,宫灯翡翠的玉穗随风来回晃荡。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最诚挚的笑容,玉善宫更是一片喜气洋洋。
寅时末桐阳便一个人悄悄起身了,她披着一件单薄的金色狐裘镶边夹袄站在窗口。那时雪下得不大,皇宫灯火彻夜未熄,照得雪地一片灿黄。桐阳闭上眼睛静静听着风声,亦或是雪落纷纷的声音,就这样不思,不念,不想,直到天明,素安带着一群宫女过来。
第226章 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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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安进来时桐阳已在梳妆镜前安稳地坐好,她看着菱花铜镜前的自己,秀发如瀑,眉细眼明,却无法掩盖一脸的憔悴。
“今天是妹妹大喜的日子,我做大嫂的先送上第一句祝福,祝妹妹与函启表弟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素安站到桐阳的身后,双手扶着桐阳的肩膀,又看着镜子里的桐阳说道。今天的素安打扮得也很漂亮,一身粉色的金丝绣边碎花暗纹长裙,外面系着短短的湖色貂毛披风,看起来素雅而落落大方。
桐阳平淡地嫣然一笑,若一朵白莲花:“谢谢大嫂。”
素安见桐阳很平静,默然地点头,转身吩咐身后的梓珠道:“你安排为公主换衣上妆,仔细些,公主可是今天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子。”
梓珠带着欢悦,欣然从命:“是,娘娘。”说完便让旁边捧着衣服、首饰、胭脂的宫女排成一排,开始为桐阳上妆。
梓珠先用象牙玉梳轻轻为桐阳梳理头发,桐阳任由梓珠梳妆,自己只默默看着铜镜。镜里的女子该是有一种怎样的美丽,一双明亮大大的眼睛,宛若含雪的清湖,澄澈而静美,不掺一丝尘滓;紧锁的?烟眉如刚刚吐春的杨柳,细致婉约;微微上扬的嘴角若一钩弯月,纤微一动,便有暂引樱桃破的细腻;脸上皮肤如玉脂,一层淡淡的红晕笼罩,像极了春日的茶花,轻笼烟纱,美而不艳。
梓珠装扮的手艺极好,不一会儿便给桐阳绾好了一个精巧的百合髻,一支银质嵌绿宝石的镂空荷花碎珠流苏簪轻轻别住,移步生花。素安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满心欢喜,至少这一刻她是以为自己还算没有辜负桐阳,她在心中许愿,希望桐阳嫁进宋家可以平安幸福。
一个时辰后,桐阳披上了大红绣牡丹双凤嫁衣,长长的嫁衣委地,腰间束着与正衣一色的绣边莲花纹锦丝腰带,宽大的衣袖散出阵阵茉莉清雅的香气。
一切都已装扮好,素安与梓珠满意地微笑。桐阳起身向素安微微行礼,半带着恳求道:“大嫂,时候还早,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先在屋子里静一会儿时辰到时,你们再进来。”
素安见基本都已妥当,便同意了,向桐阳点了点头:“好,我们先出去,有什么事情只管叫我们。”
桐阳半引朱唇对素安微微一笑,那份妖娆让素安终生未忘。
东宫里,太子作为桐阳公主的大哥,安排着接见各位尊贵的来客,他本是不喜欢热闹的人,这份责任犹使他闹心。他的心一直隐隐不安,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原由。
“大哥。”太子趁着闲暇时去书房携芳斋略作休息,房外走来两个年轻男子远远唤道。
太子抬头看向房外,原来是他的三弟萧纲和七弟萧绎。萧纲一身深紫色的衣袍,健步如飞;萧绎则着淡青色的衣袍,步调闲适。
太子出门走到他俩身边,十分开心地拍了他们的肩膀:“三弟,七弟,你们也过来了。”
兄弟俩一齐点头,萧绎道:“我们昨天晚上就到了,心里想着大哥,今天一早便过来了。”
太子把他们迎进房里:“走,进去坐坐,好久不见,你们今天可得陪大哥多说说话,我这忙了半天了,好不容易得会空。”
两兄弟“哎”地应诺着,极为兴奋地走进携芳斋里。
太子的随身近侍季林端来新沏的观苹茶,太子指着茶水招呼他的两兄弟:“你们尝尝,这是用冬天腊梅端上的雪水烹调细煮而成的。”
萧纲萧绎端过雪白的茶杯细细轻啜,不停地点头:“果然是好茶,香气溢人,不仅有茶香,更有一份特殊的腊梅香,入口细腻平滑,辛苦与甘甜相融,恰到好处。”
太子笑道:“这次回来正好连着新年,多住些时日。你们可曾带了家眷过来”
萧纲先说道:“这一路颠簸,她们多不适应,我只带了陈妃和大心过来。”
太子道:“大心你的二子吧,只他出生时我见过一面。”
萧纲答道:“是啊是啊,这小子现在已经会说话了,和他母亲比和我还亲。”
刚说完,三个人一起哈哈大笑。太子问萧绎:“世诚,你呢”
萧绎回道:“江陵离建康有段距离,我只带了徐妃过来,她硬是要跟来,说是想太子妃姐姐了,昨天她晕得厉害,这会子还躺在榻上呢。”说罢萧绎自己先无奈地笑了,太子听到说素安也浅淡一笑。
太子又对两兄弟道:“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那就多住些时日。”
萧纲萧绎很大气:“哈哈,大哥,这次我们可是铁了心要住长一点,你赶我们走我们还不走了呢。”
一番话说得太子也大笑。过了会太子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对萧绎道:“世诚,远陵可是徐妃亲弟弟”
萧绎先是一愣,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了,冲太子笑道:“大哥,你知道了啊”
太子指着萧绎笑道:“你小子以为把印章盖到文书最后不起眼的地方我就注意不到了”
萧绎道:“还是瞒不过大哥啊,不过远陵可是真有才华,无关亲戚一事。”
太子点头:“嗯,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现在留在顾山帮助我,宛如我的左膀右臂。”
萧绎道:“大哥不怪罪我就好。”
太子拍着他的肩:“你给我找到这么好的人才,我怎会怪罪你。”
萧绎听到他的大哥这么说,紧紧握住太子搭在他肩上的手,目光坚定而诚挚。萧纲虽然不知道他们俩说的是什么,可太子待人真挚他是一向知道的,他们兄弟情深,他也是深有感触。
屋内三兄弟其乐融融,屋外箫鼓齐鸣,上下一片欢腾与喜庆。此时天已有些明朗,倒不似先前的昏暗阴沉。
素安和梓珠一行人站在玉善宫庭院内迎礼,各个妃嫔姊妹送来的礼品不计其数,什么金玉满堂榴花金杯、花开吉祥富贵牡丹绸缎……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素安端庄地一一接见陆续来往的后宫姐妹,脸上一直洋溢着盈盈笑意。
“吉时快到了,该是催促公主上轿的时候了。”素安附在梓珠的耳边轻声说道。一串串喜庆的鞭炮在庭院里响得震耳欲聋。
梓珠点点头:“哎,奴婢这就过去请公主。”
素安微笑地看着梓珠过去,又转身和刚从东宫过来的龚毓攀谈起来。
龚毓盘着精致的倾髻,一丝不苟地插着几支白玉钗,后面又别着一个用绿玉、玛瑙、翡翠、宝石等各种珠宝镶嵌的梅花状步摇。她一身紫红色的宽袖饰蔷薇长裙,外头披了一件黄色的鹤氅,看上去比平时雍容贵气了许多。
“可真热闹,九妹妹今儿大喜,大家心里头都很高兴,等会宴席上姐姐可得陪我们几位妹妹多喝几杯。”龚毓扬着头对素安说道,旁边正好有几位后宫年轻妃子和公主,个个穿戴一新,花红柳绿,极为整洁艳丽,虽是冬季,但衬得这玉善宫宛如暖春。
素安在鞭炮的轰鸣声里欢喜而爽朗地说道:“那是自然,妹妹们到时候可得有好酒量来陪我这个姐姐。”素安酒量好可是出了名的,尽管太子不是很喜欢她一个女儿家乱喝酒。
龚毓起哄儿似的对边上众姐妹笑道:“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喝不过太子妃娘娘,是吧”
几位年纪不大的公主嚷道:“就是就是,大嫂小看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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