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燚万无量
一阵沉默,良久之后。
“对了,想必大哥已得到那三千六百万钱的消息了吧,少年人气血浮躁,贪花好色,今日之后,镇南王世子这番壮举必定传遍烨京。”
“少年人气血浮躁也好,五通祇降天性使然也罢,至少能将之视作一个明显破绽,记录在案。”
“可笑的是,在燕云楼中,烈家小子竟以当日弃谢冰璃之事讥讽旋儿自清。”
“哈哈哈,所以说,男孩毕竟只是男孩,不是男人。”
“作为男人,有些时候即便天仙在侧,反倒不如那些风骚浪荡的野雉媚狐。”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秋不见又隔几许。
这个答案……其实根本就无关紧要。
不是一日,不是三秋,更不是三秋又三秋……三日,自燕云楼之事又过了三日。
靖浪府,长佑轩,正东居。
海棠醉乱嫣红,别匆匆,难测西降梅雨东流空。
落叶影,朝阳曦,渡相重,只盼桃花人面伴香风。
昨夜一阵急雨西来,落下今晨这正东居内一地花叶零星,良辰手持扫帚,打理着一地花叶,双手有活,臻首却频频扭转,略有顾忌的视线不住斜视那道琉璃珠帘,水波莹莹的眸底,仿佛尚氤氲着一丝……嫉妒。
数丈之外,一帘之隔,跳脱大胆的美景正在其中,忠诚地行驶着唤醒飞炼少爷的重任。
又过了三日,自家少爷身上那股诡异的吸引力更为显著,前日轮到良辰入内唤他时,腼腆的少女差点被他异发铺散,邪异俊秀的面容吸引,不自觉的将从不沾腥的香唇送了上去……
“我,我只是好奇,只是想闻一下……”眼前浮现那千钧一发的一瞬,独自一人扫叶的良辰顿时自惊自怪,忙不迭的解释,也不知说给谁听。
慌忙地解释声悠悠荡荡,也不知是否真随风而动,透入那道日光下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
房内,精巧莲步一寸寸接近拔步床,妖娆丰腴的曼妙身姿,越见剧烈的呼吸起伏着那道山峦,跌宕层层浪波。
这一刻,美景万分后悔数十息前,为何自告奋勇抢来这唤起的重任。
前日良辰差点犯禁偷闻,然而再前日,几乎犯禁献吻的却是她,虽然两女皆未向彼此透露,但眉眼间那频频
00094 再添一异
美景感觉自己不行了。
她要死了,羞绝而死。
胸口窒堵,呼吸不畅,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脑中回荡的皆是烈非错番“觊觎姿容,欲行不轨”。
于此刻被抓个现行,相比之下,此前花摇叶落下的那幕闭目待吻,实在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老天爷,降下雷霆劈死我吧,我不活了。
满心绝望的美景心中赌咒,完全丧失求生的勇气……嗯!
下一瞬,绝望中突然生出一丝光芒,美景视线流转,突然定格在某一处。
随即,急智顿生,强剖生路。
“谁……谁觊觎你了,自作多情,我……我只是好奇你的怪样。”
嗫嚅间总算支撑了整句,一双轻颤美眸不敢直视,斜眼侧睨间,视线停留在烈非错的……手指!
对,就是手指!
又过三日的飞炼少爷,那头异发长度又增,此刻奔烈未束地铺散满床,仿佛银河飞瀑泄,乌莹缀红尘。
但三日之后的烈非错,此刻身上的“怪样”,却不止异发一处。
此时此刻,他那修长十指的指甲,每一块皆修剪打理的尖锐至极,十指指尖仿佛山野凶兽般,装上了十只锐利勾锋,定睛看去,十指扬刃,见血封喉。
“明明是个男儿,学我们女儿家般精剪挑剔,这还罢了,竟然还弄成这等怪异形状。”美景越责越顺。
烨京豪门公子修指美甲本不足为奇,甚至有些豪门子弟偏好此道,特聘专擅此技的婢女随身服侍。
但一般豪门子弟即便美甲,也是修剪的方正整齐,干净规角,极少有弄的似烈非错这般锋利如勾的。
言语间,美景眼中浮现一抹嫌弃,又看了烈非错尖锐如勾的指甲,道:“烨京千百豪门子弟,哪有将指甲修剪成这幅模样的,简直不男不女。”
美景刻意贬低道,这幅贬低一半是为报“觊觎”指控之仇,另一半却是故意借此对抗烈非错那种怪异的吸引力。
少年视线斜睨,察觉房间入口处水晶珠帘隐隐颤动,料想自是留在外面的良辰惊闻美景尖叫,欲入却又不敢入,因此暗藏珠帘后窥探内情。
也不点破,烈非错松开美景被扣住的手腕,倏然自床上起身。
霎时间,铺散满床的异发飘逸隽洒,风摇叶舞,乍现出一幕狷狂邪魅,却有几分惫懒的疏邪异图。
美景见到这一幕,那股莫名吸引力再度涌来,心头窒堵再现。
少年并步来到窗前,阳光隔窗簌簌透露,少年将双手移到阳光下,十指如勾锐锋,承接着丝丝阳光,那锋顶尖端晶莹剔透,于房中亮起点点晨星。
“尖锐便不男不女么,大凡天下兵刃,几乎皆有尖头,照你这种说法,天下武修,甚至军伍中岂非大把不男不女之辈”
专注于十指尖勾,仿佛欣赏这一美态的烈非错视线不顾美景,口中淡淡讥讽道。
“那怎能相同,兵刃是兵刃,是能伤敌卫国的。”美景语气加重,长佑轩四大侍女,性如烈火的她本就最为胆大,最敢顶撞。
烈非错眉峰一挑:“怎么,难道在你看来,如今的我不能用这十指锐勾伤敌么”
美景哑口无言,炁力运转之下,刀矢剑戟,拳腿指掌皆能强化,要令十指勾锋伤敌,自然也不难。
“天下万般武道,爪功一途地位举足,修炼爪功者攻敌取命,皆靠一双指爪,难道他们也个个不男不女”
烈非错再行讥讽,但美景闻言,却是双眸一亮。
弃了整理到一半的床铺,美景兴奋地抢到烈非错面前:“飞炼,你……你在修炼爪功”
少年淡淡笑着,乘着笑意打量美景那张满怀期待的脸。
“没有。”
……
……
……
呼呼呼呼呼呼
流风潺潺,四下凝滞。
00095 明月今时有
辞别暮暗月惊枝,暖风徐来夏蝉诗。
昨夜山雨今兮醉,百花香国闹烨师。
月上初天,夏夜暖风徐徐吹拂,今朝人间知昼暖,此夕月下乘我凉。
昨夜阵雨似乎正是老天为洗涤尘暗,雨水涤尽尘劳,令今夜这片初天月空万里清朗,星光无垠,北辰拱月。
如此美丽月色,自是大庇天下雅士俱欢颜。
处处院落,座座凉亭,百万烨京今夜因月而动,寻月而行。
如此月色,人心所向,岂可辜负。
“赏月”
正东居院中,文武之气涓流一身倾城,柔美端静巧妙佐味那透骨满盈之飒爽,炎门靖浪府大小姐炎雨晴,乘着如此醉人月色,香风盎然,英气勃勃。
然此刻凝于那张非凡容颜上的,却是一抹讶异。
“是呀,如此美景,不赏岂不可惜。”烈非错回应的理所当然。
三日前,当烈非错登临纵横榜的消息传回靖浪府后,老祖宗麟太君“君”心大悦,当夜便将靖浪府各房各院唤去,吩咐她们在飞炼少爷留府这段期间,需得好生照料,处处玲珑。
老祖宗更是当面提点炎雨晴,命她主持大局,满足表弟的一切需求。
倚红偎翠是当日同烈非错一同回返的,对于乖乖玄孙花了三千六百万钱买回两名青楼女子之事,老祖宗非但一口答应,更是于旁人面前,未表露过一丝不满。
经过此事,靖浪府一众英雌更为心明,无论飞炼之名声如何一落千丈,无论他那百里传音如何出格过分,在老祖宗麟太君心中,这位独一无二的玄孙,都将越来越重。
他越来越重,被钦定主持“照顾飞炼生活起居”大局的炎雨晴便越来越……烦。
此刻,烦的事情无疑又多一桩。
“已是初天月上,你现在才想起来要赏月”炎雨晴美眸隐愠,肃声质问。
今夕月色撩人,烨京确实有不少闲暇雅士离屋踏廊,对月佳赏,但这些人或者形单影只,不设排场,或者心有计较,早作准备。
靖浪府家大业大,凡事皆有规格,就以赏月为例,便需要选设场地,屏风烛台,桌椅凳几,蔬果茶水……一番张罗下来,往往要一个时辰。
烈非错于此刻月上初天才提,一个时辰张罗下来,月已中天,还赏什么。
“不是现在才想起来,而是……”烈非错越来越招牌般的狂狷笑容浮现,眼瞳中乍分两层神色,初色不怀好意,底色深邃难辨。
“……兴之所至。”
一声“兴之所至”,算是回答炎雨晴的问题。
靖浪府大小姐闻言,美眸怒焰惊掠,但下一瞬,脑海中浮现三日前,老祖宗麟太君当着众人的那番吩咐。
以无上毅力压下怒火,起伏颇烈的酥脯山峦跌宕几波后,渐渐归复平稳。
“地点呢就在你的长佑轩么”
“也无不可。”
“好,我去准备。”
言毕,旋身间一袭香风,却又好似有龙雀锐芒隐藏其中,直欲刺眼前那张狷狂笑脸一个千疮百孔。
随着炎雨晴的离去,整个靖浪府除了老祖宗的老吾老之外,大把躁动起来。
一个时辰的准备功夫,是指人手充足的情况下,若是人手“过分”充足,时间自然能缩短。
为了满足飞炼少爷兴之所至的赏月,被钦定主持大局的炎雨晴不惜从靖浪府其他各房借调人手,以此抢时间。
若是百里传音之前,靖浪府各房得知飞炼要办赏月大会,必定潮涌人来,但如今却是各房正门紧闭,只余侧门供给仆役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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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6 尚方宝……嗯?
“被皇家学院判了停课,府外又有镇南王亲兵十二时辰汲汲待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固锁原地,穷极无聊,所以便将趣味转嫁到折腾晴丫头上了是么”
慕容晏雪半句斥责,半句讥讽。
被皇家学院判了停课!
不错,百里传音已过了六日,如今的镇南王世子,炎门飞炼少爷,处于停课待学的状态。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万圣先师曾经于《论语先进》中,指出他教书育人的各项分类,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千万年岁月匆匆,太古万圣先师的分门之法,如今自然不适用。
但法门不适,单单“分门”此举,却是顺流壮大,蓬勃万千。
皇家学院身为大璟皇室第一学府,内中自然也是分门芸芸,类别千千。
身为大璟皇室宗院,皇家学院中就读的多为王侯贵胄子弟,因此学院对停学的门槛设置极高。
学院为所有科目定下了甲、乙、丙、丁四等,院文规定中,只有所有科目皆得到最末流的丁等,才要接受停学处罚。
九曲园前,镇南王世子尊享烨京第一文残武废,但即便如此的他,也非所有科目皆为丁。
因为皇家学院效仿太古万圣先师,于诸般科目中特设“德行”一科。
此前的镇南王世子,即便其他科目皆惨不忍睹,但在德行方面却有着丙等的评价,甚至在那被退婚的十个月,碍于四六剖分的舆论,他的德行曾经上升到乙过。
千瑞风光,万般霁月,一切止于……百里传音。
居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恶行,德行……
丁,丁!丁!丁!
烨京仿佛飘荡着当日皇家学院中,为烈非错德行一页落下此字的那声铿锵绝震。
于是乎,镇南王世子挣扎求存的最后一道防线……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慕容晏雪一语讥讽,点明烈非错对炎雨晴之为难,立身在侧,同为女儿身的良辰美景闻言,顿时面露愠色,同仇敌忾,为烈非错送风送爽的两扇顿告歇止。
“折腾……倒不如说我特意给表姐创造一个展现她雄才大略,操办玲珑的机会。”
烈非错依旧闭目仰着,大言不惭的语句回应着慕容晏雪的质问。
数息之后,感觉到流风不在,却依然不追究,也不睁眼,探手入怀中一掏,摸出一把精美古朴折扇。
此折扇红木为骨,尾端缀着一块鹅心般的血玉,夜空下彷如另一颗星辰摇动……不过是血红色的赤贯妖星。
嗖嗖——!
一把展开,那股木上幽香随风而动,四周仲夏蝉鸣骤起,仿佛万方来遏,尽显臣服。
“这把折扇……”慕容晏雪美眸凝视,仔细端详。
须臾间,她辨认出扇子真容,神情顿时一怔。
“……这是老祖宗的扇子。”
慕容晏雪非常确认,她曾经在老祖宗麟太君的内室收藏中见过这把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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