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燚万无量
——嗯飞炼他的意思是……啊!
方承轩眼神先是迷茫,随即却倏然炸亮。
——对啊!那些话能测出旋儿当时不在现场,那反其道而行之,便也能测出当时谁在现场。
“最后一击时旋儿不在当场,所以她听我那番炎流独大的言语,并无反驳,那么假使当时燕云楼中有一定数量当时在场之人,难道确实身临其境的他们,听不出我言语中的问题么,若是听出了,即便个别人选惧于镇南王府不敢出声顶撞,难道所有人皆如此。”
此前燕云楼中有近半数人不敢直撄其锋,言语收敛,但另外半数却依旧直言不讳,语锋诛心,假设当时目睹九曲园之事者有一定数量,那敢于直言的那半数中,至少能有几个听出烈非错言语中的问题,以他们对烈非错的敌视,只要察觉到了,便定会点明。
烈非错淡淡地分析着,此刻他身边贺喜人潮已退,只余倚红偎翠与方承轩三人,但那侃侃而谈的言语间,百丈开阔之暖香阁,那霓虹宫灯,那彩条千绪,那流风淡淡……仿佛一切都围绕着他,臣服于他。
“但那时你并不清楚众人中是否真的无当日亲眼目睹之人,或者人数极少,难有反应,若当时情况相反,真的有人出言指错,那你试探旋儿的举动岂非功亏一篑”
“即便如此也无碍,我当时的目的只在试探,既试探旋儿是否真是我判断的出言指点之人,也试探当时的燕云楼是否有一定人数的九曲园之事亲眼见证者,若当时有人出言指错,便说明我的第二层试探,结果为‘是’,那样的话,我便会另行布置,再设他局。”
烈非错言语间轻松惬意,探囊取物般轻易。
若方承轩未经历不久前燕云楼中那一幕,他一定会嗤之以鼻。
“另行布置,再设他局,哪有那么容易”
但此刻他不做此想,他相信烈非错必能兑现己言。
所以,这一刻他并未嗤之以鼻,而是……
骂之在心!
——他奶奶的,精的都快成妖了!
视线偷偷扫过烈非错,这一刻,那张尚显稚嫩的面容,于他心中不住巍峨扩大,堪论峰岳。
——如此谋力,这天下间还有事能难倒他么
——从经往后,这小子怕是无灾无劫了吧
心生此念,下一瞬,方承轩面色一寒。
灾劫……来了!
……
“灾劫……那个淫贼,会有什么劫难”
花海风遥,吹奏点点大自然妙曲,旋儿的声音自花摇影曳间破出,显得有些突兀。
“气到糊涂的傻丫头……两个问题,他是什么人他在哪儿”
玲珑千絮的声音继而幻现,相比之旋儿的破影而出,她之声音却与花海风曳合流,难分彼此。
他是什么人
他在哪儿
那个淫贼的灾劫与这个两个问题有关
旋儿的声音再度沉默,十数息后……
“啊!小姐,我明白了!”
……
灾劫来了,镇南王世子,姜门飞炼的灾劫!
暖香阁众人目视入口处,有些人认出了,有些人感受到了,有些人……惧怕了。
烈非错并未惧怕,但他之神情也失之淡然。
“陆总管,真是巧啊。”烈非错对着暖香阁入口处,那队军姿整齐之人马的为首者说道。
没错,那人是陆川,镇南王府家将,同时也是镇南王府东院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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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1 无功再返
“此前我离开燕云楼后的同行者,此刻方胖子,倚红偎翠皆在……那么,陈复呢”
陈复呢!
一言划开惊容,一问奏响讶色,陆川铁血军容间隐着的那一抹得意之色,倏然一怔。
陈复!
对,还有陈复!
回报的信息中,他应该是与自家世子同行的,此刻倚红偎翠,方承轩这三名燕云楼中的在场者列列陈齐,却唯独不见陈复。
一股难以言明的窒堵涌上陆川心头,陆川一时间记不起这种感觉何时品尝过,只觉无比熟悉。
熟悉的还有自家世子这一刻的神情,那淡漠自信,丝毫不受众卫围困所扰神情。
呼呼呼
叮铃铃铃
一阵炎风透入,风铃受力轻颤,摇曳动声。
倏然,记忆翻涌,陆川记起何时品尝过同样的窒堵感觉了。
就在三日前,在九曲园,当靖浪府派遣的柳唯一众,自他眼皮底下接走烈非错时,他便品味过同样的窒堵。
恍惚间,镇南王府陆大总管眼神飘忽。
下一瞬,暖香阁入口处的那番变动勾扯着他的视线。
原本将入口围堵的水泄不通的王府侍卫们人墙,倏然散开一个缺口,一道熟悉的端雅身姿,率领两行娉婷俏丽的婢女,鱼贯而入。
这道身姿陆川印象深刻,就在三日前,这道身姿自他手上抢走了烈非错,令他灰头土脸,无功而返。
今日,这道身姿又出现了。
靖浪府柳唯,她为何会来
心起此念,但下一瞬,答案已浮现眼前。
比起三日前,柳唯那一行俏丽娇蕊的身侧,多了一道高瘦身影并行。
那么陈复呢
答案很简单,陈复去了靖浪府,去给烈非错搬救兵了。
“燕云楼中,单单与陆升的冲突,已可预见其沸沸扬扬的后续,更何况之后还有旋儿那桩事,此两事叠加,消息迅速传回府中的这一结果……”
烈非错言语依旧淡然自若,稍稍一顿,转头凝视陆川,嘴角似笑非笑:“……其实不难预见。”
确实不难预见,因此出燕云楼,拜托方承轩做戏做全套,去七巧轩购买裱框后,烈非错对陈复另有托付。
去靖浪府搬救兵!
烈非错如愿了,陈复领着柳唯一众救兵到来,她们是来接自家少爷回府的。
自家飞炼少爷,回靖浪府。
陆川不由一阵泄气,当日面对柳唯一众他不敢阻拦,今日出行前,王爷同样不曾吩咐过可以无视靖浪府,因此今日他同样拦不住。
烈非错招呼倚红偎翠,来到柳唯一众面前。
“柳姐姐,又麻烦你了。”飞炼少爷颇为乖巧的说道,此时此刻,柳唯是最不能得罪的。
相较于三日前,此刻柳唯雪肤微寒,美眸隐怒,划过倚红偎翠两女的视线,仿佛还洇开几丝嫉妒。
但她依旧没有说什么,她是长佑轩四婢中最大方得体的,她是来接自家飞炼少爷的,无论少爷做了什么。
暖香阁中满堂静谧,所有人皆注视着这边,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柳唯上前一步,对着陆川伏身一欠:“见过陆总管,飞炼少年出府太久,老祖宗心中思念,特命婢子来接少爷。”
柳唯很清楚当下该说些什么,她一开口就提到了“老祖宗”“接回去”,提到了陆川绝对无法对抗的那把尚方宝剑。
一言交代,柳唯随即反身,带领一众美婢,为烈非错开道伴行。
陆川心有万般不甘,掌端万般无奈,目送自家世子爷越行越远,将至出口。
倏然,陆川眉峰一凝。
“世子爷难道打算就这么一直躲在老太君羽下”
铁血生涯,军人风骨,终究还是忍不了这第二次的铩羽而归,声量高扬的质问,或许是那最后一丝尊严,最后一份尽忠职守的坚持,即便这从某种程度上,已是对靖浪府的一种冒犯。
在场众人的心中皆“咯噔”一下,直觉有可能要发生什么了。
00092 童女雪仇,弥天再错
“贪财鬼,当初那个威胁要断尽你腿的家伙,今日我已让他自食品尝了。”
今日暖香阁中,即便是方承轩那等亲近好友,也觉得烈非错对刁绝下手过于狠辣,事有异常。
确实有异常,因为镇南王世子与镇西王府桓放之间的仇怨,并非今日才启。
四年前,镇南王府意外救了一名昏倒路边,奄奄一息的九岁女童,回府问医后,竟发现那仅仅九岁的女童,曾遭受非人虐辱,身上大大小小百余处伤,手足具断,下身更是严重撕裂。
烈非错生母镇南王妃怜惜女童孤苦无依,容她在王府足足养伤半年,才渐渐恢复,其后王妃便收留女童在王府,因其年幼,便令其在烈非错身边当个伴读逗乐。
小丫头精灵古怪,贪财锱铢,为当时失意的烈非错带来不少快乐。
只不过,对于当初那一身非人之伤,任镇南王妃如何引导巧诱,小丫头却是只言片语都不肯透露,只是一味的下跪认错。
见她如此,生性善良的王妃便不再逼问。
然而,清醒时一字不肯吐露,但在睡梦中,那今生最为梦魇的一夜,却早已刻入骨髓,永世难忘。
当烈非错从小丫头假寐梦呓中了解到个大概后,她终于向烈非错坦白。
那年桓放不过十二岁,但他已能对一名九岁的女童做出那般非人行径,而在那场非人梦魇中,刁绝一直扮演着帮凶的角色。
“世子,先是娘,再是爹,还有弟弟,老天爷对贪财鬼一直很小气,如今贪财鬼能拥有眼前小小幸福就已经很满足了,若是让世子与王妃因为我而对上那个恶魔,那老天爷一定会觉得我太过贪心了……所以,贪财鬼在此求世子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那一刻,纤细孱弱的幼小身体双膝跪地,噙着泪水的面颊,强撑着不让眼中那一份屈辱随泪珠而下,颤抖的下颌,勉力做出一副幸福的笑容,只求能留住眼前小小的幸福,只求残酷的命运莫将这小小一点美景夺走。
那一刻,烈非错没有再说什么,他明白贪财鬼那时的顾虑是正确的,那时的他若要为贪财鬼出头报仇,唯有依靠父母,依靠背后那座镇南王府。
烈非错沉默了,同时也在心底发下誓愿。
——好,这就是到此为止……直到未来某一日,我有能力,亲自为你报仇!
时光荏苒,流年飞逝。
这一日……到了!
“即便自诩于你过命交情的方承轩他们,恐怕也万万想不到,你会对一名伴读婢女抱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意识层面,那独特的女声响起。
“贪财鬼于烈非错是不同的,曾经最为孤单,最受排挤的那段岁月,幸亏有这一份近在咫尺的关心,才能支撑下来。”烈非错心声激荡,意海起伏。
“所以,即便没有今日倚红偎翠之事为借口,炁门已开的你,不日也会找上桓放,一践当年誓约。”
“借口……对桓放,我从来不需要任何借口,会帮倚红偎翠,那是因为她们确实受我连累,而刁绝之事,只不过是让桓放没有回避的余地。”
“回避,以那桓放的心性,面对你这汲汲追赶欲撼动他炁者顶峰之位的后浪,他会选择回避么”
“桓放不会回避烈非错,但镇西王府会回避镇南王府,这些年南北二府在天意庇护下日渐扩张,东西二府洞察天机,每每选择退避,因此镇西王府极有可能压制桓放,让他暂放炁者顶峰之争。”
“大璟炁者双鼎立,近在咫尺的桓放若不争,难道还等远在天边的那个来争不成”
“远在天边的那个立场更为尴尬,但他背后并非沉寂隐忍的镇西王,因此若将他换到咫尺来,与他起争的可能性倒是更大。”烈非错语露叹息。
“不过无论如何,相争对你来说都是必然,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十年炁真。”
“十年炁真……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因为每多赚一日,我便多一分觉得……活着真好。”
心海沉浮
00093 觊吾姿容
昨夜风雨未还休,今朝烟蒙起尘流。
身系宗斗尚惊惧,何苦再添纵横忧。
“一炁斗量尚未确认,这又来了个纵横榜,烈家小儿着实害人不浅。”
烨京西南别苑中的那簇柳叶后,剪花纸窗之上的烛火再见明灭。
“一百三十六,如此排名应是纵横榜中垫底末流。”
“末流,哼!近十年来,除了狂妄自大的玉丫头,尚无第二人以不足二十之龄入榜……本以为不过一条死足的咸鱼,不想竟暗藏诸般潜能,一鸣尚嫌不够,短短三日又来一鸣。”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弄清那第一鸣,究竟是虚是实。”
“第一鸣,一炁斗量么自九曲园后,烈家小子害怕责罚,一直躲藏于靖浪府中,大哥应也知晓,那靖浪府地气特殊,当年列灼年轻时就曾经为借助那里地气而长居久住,一炁斗量体质修炼之时,其引动的炁力流本容易察觉,但靖浪府的特殊地气却令观察困难重重。”
“实在是巧,世人甫对他做出一炁斗量的猜测,他便因惧怕躲入地气特殊的靖浪府。”
“嗯……,大哥的意思是,这是一个故意设的局”
“现阶段便如此判断尚嫌太早,或许这真的只是巧合……虽然种种迹象皆指向一炁斗量,但从古至今,这等体质实在凤毛麟角,即便他姓烈,即便他是神农一脉,若是纵观古今,其实概率依旧不高。”
“只不过从时间上逆推,烈家最为接近那种可能性……即便依旧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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