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燚万无量
如此造极之峰,共有五座。
德风沐雨金叶岚,登步玄阶自问高……德风谛院。
红袖添香夜漫漫,柳絮妙舞影蹁跹……红袖书斋。
百步穿杨破敌寇,斧钺激荡灭凶顽……监兵学院。
千岁万年王侯赋,百世十方朱门优……皇家学院。
击楫中流护邦国,纸笔问刀靖八荒……中流砥学。
德风谛院、红袖书斋、监兵学院、皇家学院、中流砥学……这五大学府于大璟万万疆土之上鹤立鸡群,切云冠冕。
五大学府,各司其职。
德风谛院专司培育文书,端德正心,以书证道。
红袖书斋以女子为主,擅长乐舞,添香伴秀。
监兵学院直通军部,战戎响马,舞戈仗射。
皇家学院尊荣豪贵,依附王侯,驾驭天下。
中流砥学尽纳各方人才,文韬武略齐备,尊礼敦道,砥学砥柱。
五大学院中,论家世地位自然皇家学院尊皇无二,但正如《道德经》所言“人之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之厚。”
皇家学院子弟大多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奉养太过,他们因其优秀血脉,或许确实于某些层面大放异彩,但少有能面面俱到,步步周全的,因此真正论综合实力,皇家学院屹立顶峰的时刻并不多。
而红袖书斋多为女子,修炼之道更显偏颇,德风谛院书生盈堂,满腹经纶,却也傻里傻气,监兵学院崇武轻文,同样不做表率。
因此,真正论起大璟第一学府……击楫中流,砥学砥柱,中流砥学。
然而,抛开至高中流砥学不论,其余四学院,女、书、贵、军四项中,若说社稷更为倚重着……监兵学院。
军容,社稷之锐,国之利刃。
大璟有五大学院,更有四王镇国,那镇国四王与五大学院近似,皆于某些领域专擅。
这些年来皇上刻意放任南北二王做大,令烈、谢两姓于军中影响力逐年上升,但即便如此,以底蕴而论,两宗依旧及不上积蓄千年的镇西王桓氏一脉,尤其是在军生这一块。
军生非军,却是军之命脉,军之备血。
代表这一块的大璟监兵学院一脉,自先皇起,便一直由桓氏族人把控,监兵学院烨京本院,乃至各地分院的院长之位,从未自“桓”改姓……直到今日。
“圣旨到!”
今日的烨京传出了两声“圣旨到”,第一声在靖浪府,令镇南王世子逃过一劫,更荣升异象司。
第二声在镇北王府,这一声同样关乎世子,只不过是镇北王世子。
升镇北王世子谢崇军为监兵学院西北凉州分院副院长,定远将军,参同协管西北六军,即日起赶赴西北上任。
皇上对谢家的补偿终于来了,来的如此惊愕,来的如此突兀,来的如此……摄人。
正五品上阶定远将军,单单这一职务倒也没什么,毕竟谢崇军镇北王世子的身份在那儿。
然而,参同协管西北六军,这可就有什么了。
西北凉州是桓氏一族的地盘,西北六军是桓家的班底,虽然非是唯一。
参同协管,这并非分割权利,甚至替换为主将,但至少已将手明晃
00130 何方师徒?
“……对于功勋赫赫南北二府,司马天威他,毫无善心。”
……
……
……
“怎么,师尊不反对徒儿做此论断”
“哈哈,即便是测试,也不用巨细靡遗,处处陷阱,我这师尊自认早已过了初级,徒儿该从高级部分开始了……帝皇权术在于平衡驾驭,驾驭者执鞭掌权,挥舞纵横,对他们来说,既然驾驭,那若将被驾驭者视作同类,那一鞭又如何抽的下呢将被驾驭者视作牲口,甚至操使器物,挥之则来,呼之则去,高高在上,这才是一个驾驭者该有的心态。”
“你说皇帝对南北二府毫无善心,这句话没错,皇帝非但对南北二府无善心,他对东西二府,对靖浪府,对兵机侯府,对满朝文武皆无善心……但同时,皇帝对任何一臣子都有善心,任何皆提防,任何皆相信,这是一名为帝者应有的心态。”
“师尊,这番顾左右而言他,徒儿需要即刻学起来吗……师尊自该知晓,徒儿所言的毫无善意,有其针对性,这些年南北二府的做大,是皇帝有意促成,他促成此事的目的有二。”
“首先,自然是为了帝皇权术千古不变的平衡,在此之前,东西二王势大压南北,尤其是镇西王桓世一脉,即便是当年靖浪府盛极之时,依旧能于军中与靖浪府分庭抗礼,于其他各界更是遥遥争先。”
“因此,皇帝为遏制镇西桓氏一脉,故意促成南北做大,借此平衡。”
“其次,这南北二府是他平衡镇西王一脉的工具,也更是两座卖首之标,两府的日渐做大牵引了四面八方一切嫉妒怨恨的视线,以此为基础,日后一旦朝局生出大动冲突,身为皇帝的他只需巧妙拨弄,便能轻易将矛盾焦点转移到两府之上……严格来说,这也是一种平衡,只不过这番平衡的两端,系的是南北二府与大璟千万豪门。”
帝皇权术,旨在平衡!
“合情合理,丝丝入扣,不错,若将之视作一场测试的话,为师可给乙等。”
“乙等么……看来在师尊心中,徒儿尚有不少提升的空间。”
“有提升空间,说明你还值得继续教授。”
“看来徒儿该为此感谢师尊。”
“确实应该,你这便谢吧。”
“徒儿拜谢师尊……进而请师尊赐教。”
“赐教,你所求何事……嗯,不说,哦哦,这是在考为师么”
“师尊可敢应战”
“哈哈,不必应了,已经战了……异象司。”
“师尊慧眼如炬。”
“探查发现天地间大小巨细靡遗一切异象怪诞,下至蛇鼠分窝,上至云天乱象,不分轩轾,不论轻重……如此开宗明义,乍听之下近乎胡闹儿戏,然而若是结合已掌握的信息,其实脉络早已指明。”
“结合已掌握的信息,嗯……难道说,是那件事!”
“不错……已有一段时间了,虽然短时间内,民间无从知晓,但各国上层应该皆已察觉,此事影响深远,牵扯万千,依为师推测,此刻各国必然已有相应动作。”
“所以师尊的判断,大璟的动作,便是异象司。”
“不合情理么”
“不,合情合理……徒儿一时间竟没想到那处,看来就如师尊所说,徒儿大有提升的空间。”
“难得你这个徒弟会出言认同……既然如此,那你应该明白了吧。”
“是,徒儿明白,那异象司徒儿一定持续观察。”
……
彭彭彭彭彭——!
天阳旷照,烈烈蒸嚣。
烨京西南部,镇西王一脉,桓放之别院中,一声声拼爆震绝八方。
院落中,满地花草残破凌夷,假山碎石鳞次栉比。
一名年约十六,相貌英俊,嘴角却若有若无散出一丝残虐笑意的少年,于这片凌夷残破中灼灼瞠目。
少年战姿凌冽,他面对的是眼前一名锦衣玉平,三十几许的中年男子,男子气态勃勃,战气跌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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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31 司怪象异
午过未正临,日当烈沧冥,虎兕出囚柙,少年天地行。
烨京东部,柳叶长街。
镇南王世子一袭锦衣,手中把玩着那把未开的空扇,慢步而来。
长街宽阔,炎风鼓舞,街上商铺林立,茶肆酒馆连绵毗邻,极为繁华。街面上摊贩陈列,叫卖吆喝声络绎不绝,尤其是那几处生鲜蔬果。
现今天气暑热,食材极易变质,更是在这生活要求颇高的烨京之地,生鲜蔬果几乎是一个时辰一个价钱,情势之凶险逼的摊贩们声嘶力竭,深恐时不我待。
“秋山桃欸!鲜甜多汁的秋山桃欸!”
“北丰梨,一口水嫩北丰梨哦!”
“老头儿米酒,一口就上头,三口倒着走欸!”
“喂喂,你们嗓门也太大了吧!害的大伙都看不见我的赌档了,大家伙来看看哦,生鲜蔬果吃完拉完可就什么都不剩了,有这闲钱不如来碰碰运气哦,本档鸿运当头,上期开出的七百两花王方才刚取走呢!来,来,来,沾沾喜气,沾沾喜气,下一个七百两就是你哟!”
“你胡说什么你,烂赌倾家荡产,误人一世,怎比的上我们卖的这些生鲜蔬果,甘甜可口。”
“误人一世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陈大,你敢说你没在我这儿赌过”
“就是赌过才知道你就是个骗人的东西,大家伙别上当啊,这里是专骗钱的!”
“去你的,自己背运赢不了就说别人骗钱,活该你卖一辈子烂梨!”
“你,你咒我,老子和你拼了!”
“来啊,谁怕谁啊!”
夏日炎炎的一大好处,就是人人火气十足,令长街生机盎然,不惧冷清。
镇南王世子躲避着两拨莫名其妙动起手来的人马,来到偏侧。
若非放弃鲜衣怒马,烈世子如何有缘近距离欣赏这等人间百态,两拨人的莫名打闹成了烈非错眼中的油盐酱醋,佐味着他的生活。
身具足够能力的烈非错没有一丝要劝架的意思,有滋有味地守了一会儿后,少年再度开足。
不一会儿,他来到今日的目的地。
异象司府邸风光壮丽,巍峨神俊……本该是这样的,但现实是……
左手边,肉摊上铿锵一剁,斩下一段丰腴前蹄,菜摊上,摊主握着一把汁液淋漓的绿芹,奋力甩弄,几滴混杂稀泥的深褐色水珠飞溅而来,幸好烈非错眼明手快,侧身避开。
右手边,鸡鸭欢唱,鹅舞风鸣,鲜活鱼儿在水盆中奋力挣扎,浪涛激越,璀璨着即将被送上餐桌前最后的生命。
没错,大璟皇帝司马天威特令新建的官署异象司,那单单看来不失巍峨雄壮的三开大门,正是处于这样一种左卖肉,右鸡鸭,菜汤在身边,鱼腾在眼前,万般市井的混杂环境中。
烈非错一身锦衣玉平,一袭长发缠腰,一任指锋灼灼的形貌,与身边众人大相径庭,引来众人纷纷侧目,却也止于此,无人上前搭话。
少年仰头高看,“异象司”三字印刻牌匾之上,于烈日下灼灼耀目。
单单异象司,只见飞檐斗角,栋宇峥嵘,气派巍峨,但于此鸡鸭闹市中独立,却显得不伦不类。
异象司前众人见到烈非错的形貌,眼中皆有诧异,但随即便收敛,自顾自经营,有些甚至调转枪头,向烈非错叫卖兜售。
烈非错一一谢绝,来到雄壮三开的异象司大门前,扣响门户。
然而,半刻后,并无人应门,烈非错心中一动,发力一推。
嘎吱
门是开着的,少年心中疑惑渐起,踏步而入。
大门后的规格与寻常府衙相似,大堂约有五间房的开阔,但不同于寻常府衙的是,大堂内堂上设置了三把略有高
00132 开门有案
异象司开门大吉,镇南王世子却是开门见红。
一具倒落血泊的身体,明晃晃地呈现在烈非错面前。
烈非错并未即刻上前探视,离火炁力于其体内流转,锐感之力亦展开,将洞察敏锐至极限。
少年又环顾一圈,将四周环境深深印刻入脑,随即向血泊中的身体走去,来到近处,俯身查看。
这具身体……不,已经是尸体了。
这是一名年约四十的男子,身材瘦长,此刻他仰面倒落在地,身下一滩几乎笼罩他整个上半身的巨大血泊,血泊自他脖颈启,将他整个上半身都囊括入去,除此之外四周地面无其他血迹。
此人仰面而亡,在他的脖颈位置,也就是血泊的顶端,一个巨大的切口约有两寸,即便此刻他已身亡,依由丝丝涓流血液渗出。
除此之外,他的右腹、左腿、右胸三处也留有明显的利刃伤口,只是相比起脖子上的两寸伤口要好些。
他身着一身衙役服饰,此刻那三处利刃伤口位置的衣物破损,血迹斑斑,而在衣袖、裤腿、左肩、右肋处也有破损,只是并无血痕。
那滩血迹实在太多了,此刻烈非错低俯在侧,极为刺鼻的血腥味一**涌入,其中还隐隐有一丝腐味。
烈非错未以任何措施阻挡那股他不喜欢的血腥味,他两眼直直的盯着尸体,眼神凝重,却无一丝对尸体的恐惧与抗拒。
这座他今日甫来任职的异象司中,就在不久之前,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烈非错慢慢起身,就在此时,一声惊呼传入耳中。
“你……你是何人!”
惊呼入耳,烈非错寻声望去,只见院落的另一处入口,一名身着府衙仆役服的男子呆呆伫立,男子的视线直直盯着烈非错,神情惊诧。
下一瞬,移动的视线注意到了地上的尸体。
“嗯!那是……王头,啊!王头,您怎么了!”男子大惊失色,忙不迭冲了过来。
他俯身查探,确认了眼前尸体已无呼吸后,男子万分惊恐的蹦了起来,怒指烈非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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