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炼诸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燚万无量
……
上期开出的七百两花王刚取走!
花王,字花之王!
字花的奖金每期除固定奖额外,还设有浮动红利,今次固定奖金加上红利是七百两,在历次字花奖金中,这一数字并不多见,有资格称得上一声“花王”了。
“这就是我方才来时偶然听见的,对照王利的这张已兑奖的字花,他应该是本期的中奖者无误,若是怀疑,之后可去赌档察验。”
烈非错一言论断,随即转头望着周泰:“你们方才说,王利与你们不同,并不住在异象司内,那么你们可知他家住何处,从他家到异象司往返一次要多久”
“这小人知道,王头住在西边外城,从那儿到异象司,寻常走路要一个时辰多,若是跑的话,至少也要半个时辰。”常林抢着道。
“那就是了,此刻刚至未时,远远不到酉时放班的时刻,依照赌档之人的话,奖金刚被取走不久,若说王利取走奖金后,直奔家门将奖金藏了起来,以他普通人的脚力,是很难及时赶回异象司的,况且异象司新立,一众人等并未赴任,根本无公务需要外出奔走。”
烈非错忽而转头望着西方,抬手一指,流风簌簌,高仰的指尖仿佛越过围墙,指向长街的一处,那处不过百步之隔的赌档。
“于公务时间,稍稍摸鱼打诨,偷溜出府,去不远的赌档兑奖也就罢了,但若对完奖后还回去西边外城的居所,将奖金放好,如此长时间无故游荡在外,我不认为身为衙役的王利有此等明知故犯的胆量……”烈非错分析着,一旁三人耳闻此言,纷纷点头认同。
“……既然如此,王利平日又不似你们,于这异象司中有暂居之处,那他兑奖而来的七百两银子应该随身搜藏才是。”
言语一顿,视线引向王利的尸体。
“但你们看他,身上有七百两么”
七百两就是七十斤,自然不可能是活生生的银子,只能是银票,但此刻王利身上已翻遍了,没有银票。
烈非错没有吐尽,但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了,本该随身的七百两不见了,王利被杀了。
这七百两就是凶手下手的动机。
“这是为财而起的劫杀。”
烈非错下结论道,他借由手头掌握的信息,判断已经可以下此结论了。
“烈公子,你
00137 三人的动机
“综合这几点,那杀人凶手……舍你们其谁”
雷霆一锤落,铿锵断凶顽!
烈非错一语成谶,周泰三人面面相窥,个个神情急迫,却想不出任何反驳之言。
“发生凶案本因报官,但我们异象司本就是官署,更由圣上钦定,探查发现天地间大小巨细靡遗一切异象怪诞……眼前这起凶案凶手不明、凶器不明,也算是一大异事,倒不如由我们异象司自己处理。”
烈非错为接下去的行为找了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视线一凛,锁定周泰三人:“不讳言,目前锁定你们三人已是我的极限,若要进一步缩小范围,就必须有更多的信息……”
顿了顿,视线落在周泰身上:“……周泰,就从你开始吧,说说,你今天一天都干了些什么,什么时候干的。”
镇南王世子突然将矛头指向周泰,因为周泰是他发现尸体后,第一个见到的人。
“这……”周泰神情呆愣,甚至流露一丝慌乱,因为烈非错第一点他的名,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身为仆从,如果没有任务你们应该是不会离开异象司的吧周泰你今日一整天都呆在府内不曾外出么”见周泰神情呆愣嗫嚅,烈非错引导提问。
“没错,这几日留守府中时,除非有采办任务,不然我们是不会外出的。”平复心中激浪狂潮,周泰回忆道。
“那你今日见过王利么”
“小人见过。”
“何时何地见的”
“是辰时刚过一刻左右……在小人负责的花圃中见的。”
“你负责的花圃”
“对,小人是一名圃匠,府上的花圃是小人负责打理的。”顿了顿,周泰指着常林、方德:“常林本是渔户,现今负责打理府上的鱼塘,而方德是一名厨子,负责众人的膳食。”
烈非错重新打量另外两人,十数息后:“那其余五人呢,他们分别负责什么”
“其余五人是张集、罗刚、赵成军、杨帆、李固,张集和李固负责菜园,赵成军、杨帆负责打扫后院的书房、卧室等,罗刚负责清扫前面的正堂。”周泰如数家珍,他显然对这一切很熟悉。
“你们这八人就负责六块区域么”
“是的,现今各位大老爷还没赴任,王头说了,等过些日子还要请些端茶倒水,做细活的仆妇奴婢来,那样就齐全了……”言语间,不住望向血泊中的王利,语气悲凉。
烈非错静静听着,随后又问了另外两人,他们今日也见过王利,时间与周泰相近,都是辰时刚至的那会儿。
镇南王世子陷入思考,久久不做回应,周泰三人不知何故,呆立在旁。
夏日炎风,簌簌猎猎,四周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三人的呼吸渐渐混杂沉郁。
“说说你们三人的财务情况吧”烈非错突然爆出这么一句。
三人皆一愣,随即醒悟过来,王利是因为那七百两被害的,这是一桩劫杀。
周泰、方德的视线下意识向常林瞟去,神情怪异。
“你们……你们看我干什么”常林颇为慌乱。
“你,你之前说过,你来异象司之前赌输了一大笔钱,那些债主正拼了命向你追债。”方德思忖了一会儿,吐露道。
“对,你确实这么说过,当时我也听到了,哦,还有赵成军和李固。”周泰补充道。
同时两人指控,应该不会有假。
常林神情更为慌乱:“是,我是欠了一笔赌债,但……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说我杀了王头啊”
“你欠了多少赌债”烈非错投向常林的视线渐渐锐利。
“这……我欠了三十万钱。”常林嗫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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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38 尔等该杀
周泰、方德、常林……三人皆承认对巨额钱财的渴求,他们都有动机杀人劫财。
所以,单从动机这一方面,无法判断谁是凶手。
镇南王世子眼神越见锐利,不断扫视着他们,三人神情惶恐,忐忑不安。
若非以现场的情况,可以判断王利并非死于两人、甚至两人以上合谋,单以三人的神情判断他们联手作案,也未必绝无可能。
脑海中翻涌着过往追剧,目前来说,想要从动机判断谁是凶手无法做到。
“暂时来说,你们三人依旧都有可能是凶手……这样吧,先搜身吧。”
“搜身”周泰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不应该么”烈非错斜睨了他一眼,如此周泰方才醒觉。
没错,当然该搜身。
烈非错异象司大老爷身份在前,炁修武力在侧,三人岂敢反抗,安安静静接受搜身。
只可惜,烈非错并未从他们身上搜到什么。
“既然如此……去你们的役房看看。”
烈非错一声令下,三人不敢言语,周泰带路,另外两人尾随其后。
镇南王世子跟着周泰慢步而行,视线左右环顾,将两边花腾草瑞一一收入眼中。
异象司地域广阔,内中花草众多,品类繁杂,大有目不暇接之感。
“你们这几日一直都住在役房,一次都不曾返家么”烈非错边欣赏着花草,边问道。
“莫说返家了,除了必要的采办,我们连府门都不曾出过。”领路的周泰步下不停,微微侧身,神情恭敬地禀道。
“是啊,我们原本常年住在外城,内城的风景已经很久不曾见到了,本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看看,谁知这都入来五天了,愣是连府门都没机会踏出。”跟随其后的方德补充道。
他言语间,视线不撇及周泰、常林两人……不,不是不撇及,那是故意避开。
三人同僚情分,方才却为了脱身,彼此爆黑料,此刻三人之间的气氛自然怪异凝滞。
役房在异象司的西北,偌大一个院子,内中四间大屋并排,其中三间都上了锁,只有一间开着。
来到门前,周泰欲为烈非错开门,却被烈非错一把喝阻:“不,我来开。”
顿了顿,转向三人:“你们不必与我一同进入,留在外面互相监视,谁有异动,即刻回报我。”
三人领命,不敢再动。
“嘎吱”烈非错推开大门。
就如三人所说的,他们居住的是一间大通铺,此刻入眼的这间役房,内部极其简陋,一张连床不断的大通铺,占据了东侧整个墙面。
现今是仲夏五月,天气炎热,通铺上铺着清凉草席,这些草席明显是低次货,边角毛毛糙糙,修剪不齐。
东边是通铺,而西边空地有一张长桌,桌边围聚着六把长凳。
这样的长凳,普通成年男子大约能座两人,若是身材矮小,三人也可。
除此之外,房中还有几只夜壶和夜香桶。
烈非错凝视着这两物,神情尴尬……不,不是尴尬,是挣扎。
——这里面……要不要检查呢
——凶手不会把抢来的银票塞这里面吧
——也没准,万一就塞这里面了呢
镇南王世子神情挣扎更甚,此刻这间房内散出淡淡尘土瀣味,这股味道令素来养尊处优……即便前世也不曾太过沆瀣的飞炼少爷有些不习惯。
但飞炼少爷更确信,和那两物相比,此刻这股味道绝对算得上“国色天香”。
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天上的喜鹊叫喳喳,地上的新人要成家……这里自然没人成家,不过喜鹊的喳喳声算是将飞炼少爷惊醒,迫使他不再神游物外,面对眼前的问题。
到底查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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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39 异样的询问
对周泰三人役房的搜查,以一段夜壶明志结尾,周泰险些身首分离,但仅仅是因为脏乱差,烈非错并没有找到什么。
“役房已检查完毕,现在去看看你们三人做活的地方吧。”烈非错发令道。
身为圃匠的周泰负责异象司的花圃,而常林渔户出生,如今负责府内的鱼塘,方德是厨子,灶房是他的地盘。
于三人居住的通铺中没有找到线索,那就必须将搜查扩大,三人做活之地自然成为首选。
见烈非错如此说,周泰就要为他带路,谁知……
“但现在,有件事需要先做。”
言毕,烈非错无视三人的愕然,令他们三人背后相对,成“品”字形站立,三者背部之间相距两步,且三人皆低着头,视线受阻,只能看到自己的脚,见不到身侧情景。
“现在你们保持我要求的动作,不得动弹,不得抬头,我来问你们,你们三人之前皆承认,于辰时之初见过王利,那你们可曾听王利提及过,他中了七百两字花,今日欲兑奖之事,假设王利性格多口,曾经向你们某人提过中奖之事,那么他就不太可能只对此人说,对旁人却三缄其口,所以你切记如实回答,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不许抬头,不许说话,如果有,就点一下头,若是没有,就别做任何动作。”
若王利并未将领奖之事透露,那说明他是在兑奖得银,且回到异象司后,被凶手察觉他身怀巨款,因此动了杀机,那凶手准备的时间相对仓促。
但若王利是个口松之人,今日辰时见到三人时,已向他们透露兑奖之事,那凶手便有更多时间谋划准备。
之前在王利身上搜出字花票据,按常理来说,凶手在抢了银票后,若是将这张字花票据一同取走,便能隐藏更多信息。
但事实上凶手并未如此做,这有两种可能。
第一,凶手之前不知王利身有巨款,以及巨款的来历,直到在院中偶然见到王利把玩银票,杀机骤发,杀人夺财,之后凶手匆忙逃走,没顾得上搜王利的身,遗落了那张字花。
第二,赌档之人知晓是王利中了大奖,若王利死讯传出,赌档之人一回报,银子来源自然揭晓,因此凶手虽然知晓七百两来历,却在杀了王利后故意留下字花单据,这样便可伪装成凶手事先不知此事,杀人劫财之举只是临时起意。
之前最初发现字花时,三人皆表现的不知此事,但烈非错无法排除有人故意说谎。
说谎未必就是凶手,也有可能只是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不想增加自己的嫌疑。
因此,烈非错此刻以这种形式询问他们,他向他们坦露王利要么三人皆说,要么全都三缄其口,这才合情理。
如此情况下,又让他们在难见旁人举动之下表态。
若三人中有人早听王利提及,而此人也不是凶手,只是之前故作不知撇清嫌疑的话,那在此刻无法洞察旁人举动的情况下,唯有实话实说最能摆脱嫌疑。
因为烈非错已给出暗示,要么全说,要么全不说。
如果他对你说了,就很有可能对别人也说,这样的话我此刻问你,你若说谎,别人却坦白承认,那你的嫌疑便会骤然增加。
王利与他们共事不过五日,此前彼此并不相识,若是堤防,就该全都堤防,若是不防,那便谁都不防。
簌簌簌簌簌簌
炎风习习,抚过一旁嫩叶新枝,引动枝叶颤颤,别奏聆歌。
烈非错视线投注三人,足足守了一盏茶,没有任何人点头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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