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杳杳伊人
今天是他爹的忌日,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得等他回来。
“太太,老爷回来了!”
只见沈奎喝得烂醉如泥,被几个家丁抬进来,嘴里还嘀咕着“美人,别走”,嘴角更是带着一丝满足的笑。
老太太用拐杖在地上敲了三下,指着沈奎道:“孽子,真是个孽子啊!”
沈珞婉走上前道:“爹,你怎么喝成这样,今天可是咱家的大日子。”
醉意朦胧的沈奎动了一下道:“啥大日子,别……别搅了爷的兴致!”
沈珞婉无奈地看向青瓷,青瓷道:“娘,要不先让大哥回去吧,他这样去了也不好。”
老太太深深叹了口气,对家丁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畜牲抬进屋去别让他在这儿丢祖宗的脸!”
家丁们见老太太发了话,齐心协力把沈奎抬了进去,沈奎一路还沉浸在温柔乡里。
随即,老太太道:“走吧!”
天色阴霾,看来又有一场大雨。
沈家人浩浩荡荡地朝城外走去,伴着哀哀戚戚,或真或假的哭声,张管家一路撒着纸钱,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今天是老太爷的忌日。看这阵势,不愧是大户人家。咦,怎么不见沈奎今天可是他爹的忌日啊”那人左右张望着,似乎在找人。
旁边一人拍了他一下:“他不会来了,昨儿我在玉堂春碰见他了,醉得不省人事,怕还有些时候才下得了床。”
前一人摸着下巴道:“要说沈老太爷也算是个大善人,怎么就养了这样没心没肺的儿子呢”
“谁说不是啊沈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谁敢说他半句不是现今世道变了,羊也能养出狼来了。”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见人群中一个身影,立刻拉了另一人,躲进人群去了。
那身影嘴角带着一丝阴笑,随着人群隐去。
山路陡峭,马车颠簸。人在里面颠得慌。萧柟见老太太脸色不好,上前问道:“娘,您可是觉得不适”
040 坟前立誓
萧柟环视一周,沈家的一众人脸上都是淡漠的表情,显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原尾,只除了她。
老太太面色如霜,从方才她的表现已可看出她对那女人的憎恶,此刻却平静地带领众人跪倒在老太爷坟前,磕头,焚纸,上香……刚才的一切宛如一粒石子落入水中,开始还有微微的波澜,慢慢归复平静,最后再寻不到半点踪迹。
“他爹,奎儿又娶了填房了,儿媳妇很孝顺,是个好女人。”老太太说着,又拜了下去,“他爹,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柟儿早日为沈家开枝散叶吧!”
老太太拜完,对萧柟温和地道:“柟儿,你过来。”
萧柟跪到她身旁,老太太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道:“今日,你在老太爷面前起个誓,今生今世,一定要为沈家生个儿子。”
那双期盼的目光直要将她困住,不知已这样盼望了多少年,又失望了多少次。
萧柟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前又是夏玉和的那张脸,与沈奎的脸重叠在一处,她想起初见夏玉和时砰然心跳的感觉,她还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还不知爱是何种滋味,可今日,她向来敬重的婆婆,她当作母亲一样的人,竟逼着她立下这样的誓言——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生下孩子。
她觉得身心都冰住了,很想自己就此消失,以逃开这样的命运,可是命运偏就这样残忍,此刻,她恨自己是沈家的媳妇。
“说话呀!”老太太的声音如一道闪电将她惊醒。她直起身子,看着这个疼自己如亲生女儿的女人,终开不了口。
老太太的眼睛毒狼般盯着她,好像只要她不说出那番话,她就随时准备吞了她,萧柟明白自己此刻不得不这样做。
于是,她直起身子,对着那个冰冷的墓碑,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艰涩地开口:“儿媳萧氏,今日在爹面前起誓,今生今世,一定为沈家生下男丁。”
老太太终于笑了笑,而后又盯住她:“还有呢”
萧柟一字一顿道:“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说完,她深深闭上了眼,只觉心中闷闷地痛,很想大哭一场,而此刻的情形却又不容许她哭出来。
老太太仿佛疯了一般,抱着墓碑大笑:“老爷,你听见了吗你听见了吗”
众人吓坏了,连忙赶上来:“老太太……”
祭拜完老太爷,老太太领着众人出来,管家却苦着一张脸,时下天色已经摸黑,马车轮子却坏了,几位女眷都是娇生惯养的,走不了远路,老太太腿脚又不便,于是,便只能在一家客栈歇息下来。
萧柟觉得屋里闷,就出来走走,却见一个小女孩哭着走了过来,想是无人愿帮助她,一见到萧柟,她就两眼发光,冲过来用她稚嫩的小手拽住萧柟不放:“姐姐,你救救我娘吧!”
萧柟温柔笑了笑:“别哭,你娘怎么了”
小女孩抹着泪道:“我娘生病了,没有钱请大夫,她就要死了,求姐姐救救她吧!”
萧柟见她不过六七岁,母亲就生了重病,又这样懂事,便同她去看她母亲。
“在哪儿啊”
“就在前面。”
小女孩在前面引着路,这路越来越偏僻,连灯都没有,寒风阵阵拂过人的脸颊,像被人凭空打了一巴掌。
萧柟越发觉得不对,立住不动了,小女孩也没了方才伤心的表情,对她催促道:“姐姐,快走呀!”
萧柟一步步往后退着,终于转身跑去,却迎头被人敲了一棍,晕了过去。
小女孩走到那人面前,摊出手来:“给我娘治病的钱呢”
那人摸摸口袋,丢给她一袋钱,黑暗中只看得见他白白的牙齿,带着瘆人的笑道:“小丫头片子,别看了,快回家去吧,拿着钱给你娘治病。”
小女孩又瞟了眼萧柟,似乎有点不放心:“你打算把她怎么样”
那人笑道:“这就用不着你管了,你还是操心你娘的病吧!”
那人扛起萧柟就走。
小女孩看着那身影,掂量着手里的钱,飞快地跑走了。
老太太一夜睡得不安稳。
天一早,她就叫来采薇,问道:“你们太太呢”
谁知采薇还没开口,就先哭了出来,老太太不耐烦了,怒吼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041 妈呀,保佑你女儿
“姑娘醒醒啊!”
遥远的梦中,有个声音在唤着她。那人是谁呢她看不见自己,只觉得身子飘飘然,似是游离在了另一个世界。
“唉,这姑娘也是遭了罪了,霍妈妈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啊,这姑娘细皮嫩肉的,看着都心疼。”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着,秀儿觉得熟悉,可又不能确切地说出她的名字。
以前的李婆婆,现在的李妈拿热毛巾给她敷在额头上,她身上的伤也被处理过了,只是至今未醒,李妈一边忙着照顾她,一边又焦心在外的太太。
秀儿突然睁开眼,四处搜寻着太太的踪影,发现只有李妈在,就要下床来,刚一动,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李妈赶忙扶她躺下:“秀儿姑娘,你刚挨了打,伤还没好,好好躺着吧!”
看到李妈,秀儿明白了,原来梦里的那个声音就是来自于李妈。
介于李妈对太太做过的事,秀儿对她从没有过好脸色,就算是她为自己处理了伤口,她也不会感激她。
李妈从她眼中看到了敌意,太太虽不跟她计较,可她还是对之前所做的事怀着愧疚,只希望能帮太太做点什么,赎清自己的罪过。
秀儿瞪着李妈不说话,肚子却咕咕叫了两声,李妈看她一眼,走出房门,不一会儿就端来一碗稀粥,用嘴吹了吹,喂秀儿。秀儿偏过头去,李妈神色一黯,把粥放在旁边:“你吃完好好休息,刚才姑奶奶来看过你了,让人给你看了伤,说你不宜下床走动。”
李妈说完,知道这里容不下她了,默默退出了房间。
秀儿缓缓伸过手去抬那碗粥,手臂上露出浅浅的伤痕,虽然擦过药了,还是一碰就痛。她忍着痛拿起粥,几口喝了下去。
李妈在外看着,总算笑了笑。
沈奎从昨日起睡到晌午,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刚伸了个懒腰,就见青瓷三步两步地进来,开口便道:“哥,你快去找找嫂嫂!”
沈奎懒懒地套上一件外衣,话语里带着酒气:“她又怎么了腿长在她身上,她爱去哪儿去哪儿,我吃饱了撑的去找她”
青瓷见他浑不在意,一把将他拽下床来,沈奎甩开她:“哎哎,干什么呢”
“哥,嫂嫂一夜没回来,怕是出事了,你快带人去找找!”
沈奎听出这话不对,她昨儿就不见了突然,他像被什么惊醒,道了声“坏了”就赶紧往外走,一出门来就叫人把司机叫来,风风火火地开着车走了。
他昨日喝醉了说了些胡话,那小子不会当真了吧
这样想着,他不觉一惊,对司机吼道:“你给老子开快点儿,晚了就要出人命了!”
司机连道着“是是”,一踩油门,车子火急火燎地开了去。
郊外。
李德全坐在一张桌子前,吹了吹冒着烟的枪口,看着被吓傻了的萧柟,很是得意。
他叫了声“换一个”,一个小厮急忙谄媚地把一个苹果顶在了萧柟头上,萧柟被缚在对面的一棵树上,双眼被一块黑布蒙着,全然不知对面那个混蛋是谁。
令人心惊的枪声又响了。
她只觉头顶发麻,子弹好似擦着她的头皮过去了,那人迟迟不肯杀她,却故意地这样吓她,明显是要玩够了再弄死她,她不能坐以待毙。
待那边又在吹枪时,她冲他吼道:“有种咱们就比试比试,别在那儿装孙子吓唬人。”
那人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侧着头问身边的小厮:“她说什么”
那小厮弯着腰在他耳边道:“大哥,那丫头说要跟你比试呢。”
李德全听完哈哈大笑,小厮也跟着笑起来,李德全跷着二郎腿指着萧柟又干笑了两声:“就她还想跟我比试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她。”
“那是,大哥这枪法,那堪称神枪手啊!”
萧柟不屑地道:“就你那两下子也敢称神枪手,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李德全火了,竟然有人敢这么瞧不起他。他走到萧柟面前,冲小厮使个眼色,小厮拿掉了蒙住她眼睛的布条。
萧柟看清了来人,一双细眼睛,给人的感觉就不像什么好人,嘴唇微微向上翘着,像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萧柟没有见过他,难道又是柳泉的人
他要是想杀自己,又何必费这么大周章
042 杀心
李家大院的门关着,沈奎下车,二话不说朝天开了一枪,冲里面吼道:“有喘气儿的给老子滚出来!”
出来开门的是个小厮,显然认得沈奎,一见面就赔着笑脸弯身道:“沈局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沈奎用枪口抵住小厮的胸口往里走,小厮举起双手不敢有什么举动:“沈局长,别冲动啊,小心枪走火。”
进了院子,沈奎见里面没有李德全,猛推他一把,将他掀翻在地,把枪口对准了他。
小厮见他来真的,有些害怕了:“沈局长,您这是做什么兄弟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啊”
沈奎上前踩住他的胸口,将枪对准他的太阳穴。
“说,李德全呢”
小厮见他红了眼,怕他真开枪,颤声道:“在……在郊外的林子里。”
“他没事儿去郊外做什么我媳妇呢”
小厮笑了,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沈奎朝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小厮见他动了真格的,心里早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这小子装什么糊涂,不就是他亲口说让大哥杀了那个女人的吗
“也在那里,赶得快的话还能看见尸首。”
沈奎骂了句娘,又重重踢了他一脚,坐上警车马不停蹄地赶往郊外。
那臭婆娘可千万别死了!
连输了两局,萧柟抹了把汗,将外衣随手一扔,李德全贼溜溜地盯着她。
萧柟瞟了他一眼,冲小厮道:“拿酒来!”
小厮看向李德全,李德全道:“给她拿去!”
小厮抱了一坛酒来,萧柟扯下塞子,举起坛子就喝,喝完将坛子一扔,重拿起了那支枪。
李德全满脸的不屑,今天也真是撞了邪了,他居然也一枪没打中。
他一边欣赏着萧柟水蛇一样柔软的腰肢,一边玩着手里的枪。
满世界都在转,萧柟甩了一下头,只觉得头晕不已,接着,连身子都不是她自己的了。她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即将倒下的时候,她感觉被人从后面紧紧搂住,那人还恬不知耻地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
“放……开我”她试着让自己清醒几分,可是根本没用,她的身子软得就像棉花一样,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美人儿,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哥哥会疼你的。”
“你……卑鄙!”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彻底倒了下去。
李德全瞟见小厮还在那儿,作出要打他的手势,那小厮知趣地带着手下跑远了。
李德全看着怀里的美人,吞了吞口水。
岂料,萧柟突然睁开了眼睛,冲着他的眼睛撒了一把粉末,李德全松了手,鬼吼鬼叫地捂着眼睛,萧柟拾起一根木棍,狠狠敲了过去,李德全晃了两下,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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