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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因顾惜朝




七十七、只要你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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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秀在厨房烧好了水,又拿了茶壶来沏了茶,用托盘盛着,亲自端到了桂大奶奶的屋里头去,那位穿着大氅兜帽的人,赫然是上一次来找过桂大奶奶,桂大奶奶却不在家里的那位似乎宫里头的姑姑,这一次金秀见到此人,越发确定这一位,的确是宫里头的姑姑,因为她的穿戴,和自己个在宫里头见到那些年长的宫女们被称之为“姑姑”的,一模一样。

    她虽然盘膝坐在炕上,但背部却还是挺得笔直,好像是青松一般,气势逼人,随便眼睛一扫,就透露出寒光,这又和宫里头的那些姑姑们不太一样,宫里头的姑姑们,人前都很是谦和,不会露出如此锋芒来,可这位却是不同,原本是和桂大奶奶说话,可见到金秀进来,顿时停下话语,紧闭嘴唇,看着金秀,金秀有些紧张,福了福,忙上前将茶碗什么的放下,又给两人斟茶,斟茶的时候那位姑姑微微皱了一下眉,却也没说什么,桂大奶奶今个似乎也拘谨了不少,脸上堆着笑容,“您瞧瞧,这丫头,可还算成吗?”

    这话说的是什么呀,金秀不免有些奇怪,听着桂大奶奶的口气,倒是把自己个好像是当做商品展示出去一样。拿姑姑看了看退在一旁的金秀,拿起茶碗来,随即又放下,显然这茶还是挺烫的,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大褶子错不了,可这还不够精细,也是难为你了,在这地方,能调教一个还算不错的出来。”

    这话有一些挑剔,不过金秀也没敢搭腔,人家都觉得你不算太好,若是贸然开口,又会被觉得是没有礼数,所以金秀也不敢露出什么素日里头她那善于交际的腔调出来,只是垂着手站立,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身子挺拔,将托盘放在手上,听着上头有什么吩咐。

    “这个丫头是我的亲侄女,”桂大奶奶笑吟吟的说道,她的脸上可是很难得的露出恭维的神色,这是不寻常的,须知金秀今日早间在纳兰家听戏的时候,见到桂大奶奶也是不假颜色,不会对于谁太过于露出什么温和的笑容,但对于这位姑姑,桂大奶奶似乎有些恭维,又有些谄媚。“您给瞧瞧,瞧瞧有没有出息。”

    似乎这一位严肃挑剔又威严的姑姑,还能看出来自己个有没有出息似得,金秀心里头暗暗腹诽,但也只敢是暗暗腹诽,因为那位姑姑利剑般的眼神朝着金秀扫视过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金秀,“容貌倒也算是端正。”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茶水半点没滴出来,就连嘴唇上都没有一点点茶水的痕迹,若是这时候有人在半空之中望下来,一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位姑姑端起茶碗的时候,茶碗之中的水一片平静,甚至在喝水的瞬间,也是半点涟漪都没有起来。

    她给金秀下了一个定语,恩,那就是长得还不错,至于其余的嘛,她就没有那么简单的评价就够了,“走几步,”她冷漠严肃的吩咐道,“行个礼,给我瞧瞧。”

    请安原是大炎朝军礼中的一项,见于《大炎会典》。当时国各指挥使司、各卫所都有这个礼节,称为“屈一膝”。大玄朝的前身玄州卫也如此,到了大玄朝,在护军和前朝遗留下来的军制——绿营中仍然沿袭旧习。本来,兵士见到上级军官应该下跪,但因为身上有盔甲,只屈一膝或半膝,久之,不穿盔甲时也以屈一膝为礼,并和叩首、打恭一样,含有问候请安的意思。在护军人家和部分官宦人家,晚辈见长辈,平辈中幼见长,奴仆见主人至亲友相见,都行这个礼,所以屈一膝又叫请安。

    听到这位姑姑这样说,金秀把手里头的托盘放下,理了理衣袖,慢慢上前,上身挺直,两腿并拢,右足略后引,两膝前屈,星半蹲姿势,同时左手在下,右手在上相叠搭在两膝盖上,约一呼一吸时间,复原礼成。

    嘴里头还喊着:“给姑姑请安。”

    金秀施礼时,长衣下摆拂地,拖襟四开,缓而且深,显出徐缓宁静不着急的样子,务必要显露出高雅的气质。

    那姑姑点点头,还算满意,“不错,行礼行的不错,”她对着桂大奶奶说道,“算是你用心了。”

    “这丫头脑子太机灵,其余的事儿办不好,倒是这个请安问好,还算是不错,”桂大奶奶笑道,“您老也多指点指点,得了你的指点,比她自己个在家里瞎鼓捣,要强!”

    那姑姑“嗯”了一声,点点头,让金秀站起来,“你来一个肃礼。”

    肃礼和请安差不多,但还有区别,最大的区别就是不弯腰,先端正姿势,慢慢地一直下跌到底,再慢慢起来,恢复立正的姿势。也是要求不弯腰,不低头,两肩平稳,腰板笔直。

    这就没有那么顺畅了,于是姑姑又指点了一二,金秀做的腰酸背痛,好些时候过去了,这位姑姑才满意,“起来吧,也难为你了,到底不是宫里头教训出来的,也不是大户人家,能练到这样,可比一般的姑娘要强多了。”

    这话似乎也不是什么好话,桂大奶奶笑道:“谁还能入你的眼?别说是外头的姑娘家了,宫里头的,都没有几个在您看来是做得好罢!”

    姑姑不接话,只是看着金秀,“听说,你昨个进宫了?”

    这当然就是桂大奶奶说出去了,金秀有些惊奇,却是不知道桂大奶奶和这位姑姑关系如此紧密,还把自己个入宫的事儿说给她听,“是,陪着索绰伦太太入宫去了,还见了舒妃娘娘。”

    “舒妃……你去过翊坤宫吗?就在永寿宫后头。”

    “是,去过,那边似乎没人住着,”金秀回道:“寻常走动的人也是不多。”

    姑姑点点头,“下次你就不必如此了,不是宫里头的人,不要入宫,宫里头规矩多,什么时候不小心,犯了事儿,可不是家里头那么好说话,能够平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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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只要你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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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可是真心实意的忠告了,金秀入宫两次,就已经生出了极多的波澜来,她甚至自己还不知道的一点,那就是金秀已经上了令皇贵妃的黑名单,如今眼下令皇贵妃最恨的人,除了这个两次都让自己个颜面尽失的死丫头之外,只怕是再也没有旁人了。

    金秀两次入宫,都是惊险无比,尤其是第二次,第一次还算是自己个幕后黑手,没有和皇贵妃直接起冲突,可第二次,显然皇贵妃知道了自己又入宫了,这一点很正常,皇贵妃经营宫中多年,不可能一点耳目爪牙都没有,自己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儿,但是没想到被发现的如此之快,自己个在紫禁城之中上演了一出“末路狂花”。

    若不是自己个想到顺贞门哪里必然是如同鬼门关一样的难闯,特意叫马佳氏宫女寻了福康安来,只怕还真的是难以出去,上次可能也就是被教训,这一次若是出不去,死了的话,都有可能的。

    这位姑姑说的话,可真是至理箴言,金秀忙点头,“是,我听姑姑的。”

    指点了一二,那姑姑也就不理会金秀,今日不是为了金秀出来的,“桂儿,”姑姑喊着桂大奶奶的名儿,“我这次出来,是告诉你一声,以后我只怕是难来你这了。”

    “这话儿是怎么说的?”桂大奶奶剥了几个松子,将松子仁放在了那姑姑面前,听到这话,大吃一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在宫里头当差了,在宫里头当差心烦的很,”姑姑冷冰冰的说道,“见到那些人的样子,都觉得恶心,你还不知道吗?宫里头的人素来都是如此,捧红踩黑的,算不得什么,如今我也没有别的指望,于是就只能是出去得了。”

    “出去?”桂大奶奶奇道,“难道您要出来养老了?”

    “不出去养老,家里头没什么亲近的人,就算是侄儿家里头,也不好打扰,我入宫这么多年,家里头差不多都断了联系,红口白脸的住家里头,也不合适,我要去园子里当差。”

    园子?所谓的园子,应该就是散布在西郊那些富丽堂皇,兼具皇家气派和山水秀美的皇家园林吧?果然,桂大奶奶就开口了,“哟,西郊那边,如今可冷的很啊,您这是要什么时候去啊?”

    “总是要等开春了再去吧,横竖如今那边也没差事儿,”姑姑说道,“到了西郊,日后进城就没有那么方便了,所以我先和你说一声。”

    “可那位……”桂大奶奶刚要问什么,突然想到了金秀还在这里,于是忙打住了,“大妞,你出去吧,”桂大奶奶威严的说道,“这里不要你伺候了。”

    金秀还说想听一听新鲜事儿呢,可这会子却又被敢出来了,可惜了,八卦都没的听,于是她惋惜的退了出来,等到她出去,桂大奶奶继续问:“容姐,您不在宫里头,十二阿哥怎么办?您不照顾了吗?”

    “我在宫里头也照顾不上,宫规森严,他那地方我不好随便过去,如今我还是翊坤宫的人,”显然这一位,就是伺候在继后南氏跟前的姑姑,“我若是时常过去,只怕有人心里头不舒坦,就要再生出许多事端来,反而不美,还不如先去园子里头当差,那边不比宫里头规矩多些,日后到了夏天,若是有机会,见面。”

    桂大奶奶点点头,不再言语,姑姑问道:“你倒是还惦记着宫里头。”

    “我惦记宫里头做什么?哪里也原不是我的家,”桂大奶奶冷笑一声,“你难道还不知?我巴不得宫里头的那些人……算了,横竖这宫里头的人和我没什么干系,我就是和您容姐还有些交情罢了,其余的人,我犯不着关心着他们!只是可惜了娘娘!她老人家,昔日到底是对着我有恩的。”

    “罢了,”那姑姑默默,“你说的极是,这紫禁城里头,暗无天日,就算是尊贵如主子娘娘,也折在了里头。故此我也叫你的侄女儿不必再进去。”

    “她还要选秀,如何进不去?只怕还是要进去一趟的,”桂大奶奶摇摇头,“只不过我瞧着她的主意大,不愿意入宫,这也是好的,宫里,不是那么好呆的。”

    且不说两个人说话,金秀出了桂大奶奶的门,先来瞧过玉芬,时候尚早,富祥还在呼呼大睡,玉芬却已经起了,抱着金顺在吃奶,金秀问:“奶奶,今个早上外头没有卖吃的,就把昨个的菜热一热端上来,就着饽饽吃了?”

    玉芬点点头,又见到金秀身上还是穿着旧衣裳,“今个可是正月初一了,等会吃了早饭,就赶紧着换了新衣裳来,”玉芬笑道,“有什么花儿,也戴起来,今个是好日子,咱们该穿好衣裳,喜庆些!”

    金秀答应了下来,又回屋叫醒了二妞,在厨房收拾好饭菜,出了来,众人吃了早饭,富祥打了个哈欠,“年初一,我就不在家了,”他对着玉芬笑道,“几位同僚那里约我吃酒说话呢。”

    “怎么年初一就出去了?”玉芬忙叫金秀端了东西出来,“正月里头,去人家家里空着手可不成,”她让金秀拿东西出来,“不拘什么,总是要带些去的。”

    这一次金秀出宫可就没有上次那样大包小包了,舒妃什么都来不及赏赐,甚至可能她以后再也不会赏赐金秀什么了,毕竟金秀这一次为了自保,为了能够顺利出宫,在寿康门外,对着舒妃说了一些狠话,这些不中听的话儿,舒妃肯定是会记在心上的,日后只怕是真的“记不得”金秀了。

    这一次没赏赐,但是上次入宫的赏赐还有,还有洗三,众人送来的东西,金秀找了一罐茶叶出来,倒了几钱,用油纸包了,递给富祥,富祥还有些不高兴,觉得这随礼太简慢了。

    “这可是好茶叶!”金秀笑道,“还是芳哥儿送来的,他统共就送了这么一罐,说是什么庐山紫峰,金贵的很,阿玛若是觉得简慢,只怕是咱们家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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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只要你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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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茶叶说是两江总督衙门的官儿进京,送给宁老爷的,出自江西庐山,芳哥儿统共就一罐,都送给咱们了,”当然,金秀十分不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礼物,在元家看来,这一罐金贵无比的茶叶,还不如给元家送半扇猪肉来的更实惠些,当然了,主人家不能选择客人送什么,故此纳兰信芳献宝般的送了茶叶来,金秀也只能是捏着鼻子收下,还要感谢纳兰信芳,“今个泡了茶给姑爸的客人,客人也说好,您出去应酬,和同僚们喝茶,这个是最好的,哪里还比这个更好?难不成,外头再叫一桌子酒菜去吗?今个是年初一,也没有开门的呀。”

    ≈ep;≈ep;富祥听到这茶叶不错,也就罢了,忙把油纸包放在了怀里,还压了压,玉芬笑道,“别有了些铜钱就不心疼!咱们家可没有叫酒菜的家底!如今富裕些了,也要预备着别的事儿,”她最担心家里头的开支了,“开春了,家里头什么吃用都还要准备呢,这个小子,”她朝着怀里的金顺努了努嘴,“可还要嚼用不少。”

    ≈ep;≈ep;“是了,如今家里头宽裕了些,奶奶的吃食可要好些,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您如今都要喂奶呢,”金秀笑道,“若是奶水不好,苦的可是弟弟。”她转过脸来,对着富祥眨眨眼,“阿玛也要努力当差,努力拿俸禄回家才好,如今家里又添了一口人,奶奶坐了月子以后也不能多干活,还要照看弟弟呢。”

    ≈ep;≈ep;玉芬抿嘴微笑,富祥有些无奈,摇摇头,“也就只能如此了,可怜的我呀,”他伸了伸懒腰,“如今有了老小子,肩膀上的胆子,可就更重了!”

    ≈ep;≈ep;二妞咯吱笑了起来,“还有我,还有我,阿玛我要好吃的!糖葫芦,还要好看的衣裳!”

    ≈ep;≈ep;“好好好,”富祥慈爱的摸了摸二妞的头,“都买,都买!”

    ≈ep;≈ep;一家子其乐融融,富祥穿好了靴子,临出门前,突然想到了什么,“年初一,怎么你姑爸还有客人呢?”

    ≈ep;≈ep;“宫里头来的姑姑,”金秀悄声说道,“我刚从纳兰家回来的时候,她就在门口等着了。”

    ≈ep;≈ep;富祥和玉芬无声的交换了一下神色,这时候桂大奶奶毫不客气的推门进来,“冷极了外头!”她大呼小叫,“二妞赶紧着去烧水,等会我要喝芝麻糊,没有滚烫的水,那可是不成!你还在屋里头?”桂大奶奶不满的瞪着富祥,眼珠子好像是金鱼眼睛一样鼓鼓的,“爷们家的,怎么成日混在家里头!一点出息都没有!”

    ≈ep;≈ep;富祥忙赔笑,“姐姐,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约好了,和几位同僚吃酒呢,不呆在家里,不呆在家里!”

    ≈ep;≈ep;桂大奶奶冷哼一声,这才不言语,只是对着金秀说道,“大妞,你出来,容姑姑要走了,你送一送!好生说话,想好了说,”她似乎话里头有别的意思,“别乱嚼舌头!”

    ≈ep;≈ep;富祥忙出去了,就连招呼也没打,双手缩在袖子里,一溜烟的出门去了,金秀答应了下来,到了桂大奶奶屋里,果然那容姑姑起身了,穿好了青色的大氅,站在地上,大氅顺滑的半点褶皱都没有,好像是一面镜子笔直笔直的,她见到了金秀进来,微微点了点头,“出去吧,桂儿,”容姑姑对着桂大奶奶说道,她一直都很严肃,但这个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日后再来看你。”

    ≈ep;≈ep;“你若是不方便,却也不必特意来了,”桂大奶奶有些唏嘘,“咱们年纪都大了,就算是见面也没什么可说的,说来说去都是以前的事儿,说多了烦心。”

    ≈ep;≈ep;桂大奶奶如此不客气,容姑姑皱眉一下,却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金秀忙跟在后头,出了家门,这时候外头人多起来了,小巷子里头也有不少小孩子在追赶打闹。

    ≈ep;≈ep;容姑姑走在前头,一直不说话,走到了巷子口的时候,才发问了,“你见过舒妃了?你觉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ep;≈ep;金秀干笑,“舒妃娘娘是主子,我如何敢说她是怎么样的人?”

    ≈ep;≈ep;“主子?”容姑姑语气平静,“宫里头只有三个,才算是主子,万岁爷老佛爷和皇后,其余的都不算什么主子,实际上和你外头正经人家算起来,没有谁比谁更高贵的。”

    ≈ep;≈ep;“要你说就说,你可知道,如果在宫中,你若是说的话,没人愿意听,那么你这个人,也是没用的。”

    ≈ep;≈ep;可我又不入宫,金秀暗暗腹诽,容姑姑瞥了金秀一眼,似乎看穿了金秀的想法,“在外头也是一样,若是想要人人敬重,那么自己说的话,就要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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