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引之曾相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季嬅
太皇太后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转瞬即逝,才道:“阿如,替我送送他俩吧。”
等出了永寿殿的大门,楚烜问道:“嬷嬷,上次灵鸢留的药方又不管用了”这才一个月,怕是太祖母的病情又加重了。
杨嬷嬷张了张嘴,但又释然道:“五皇子,药方还管用,您就放心吧。”
楚烜眼神犀利的盯着杨嬷嬷,知她有所隐瞒,心照不宣道:“那就好。”等楚烜离开,杨嬷嬷稍松口气,心中隐隐不安,怕是没有瞒过五皇子吧。
见楚烜谈完话朝她走过来,楚烔打趣道:“五哥,五嫂忙什么呢,不会在忙着绣嫁衣吧。”
楚烜瞪了她一眼,也不等她,转身往前走,“要是还想救你的情郎,就闭嘴。”
论起娶苏灵鸢一事,谈何容易,苏老国公虽缴了兵权,但手中还有兵符,南楚皇子谁想娶苏灵鸢,在他父皇眼中便是觊觎苏家军。他倒是想娶,也不惧怕他父皇,但他父皇又怎会同意,这丫头,明知这一茬还偏要提。
此时的东宫早已被禁军重重包围,楚烜不耐烦的将怀中的文书掏出扔给禁军右候卫首领。
那首领仔细看完文书后,摆手让守门禁军打开东宫大门,随后恭敬的将文书递给楚烜,还未等楚烜伸手去接,楚烔气喘吁吁的从远方走来,隔着老远喊道:“五哥,你等等我。”
楚烜也不理她,对右候卫首领点点头,示意让她跟进去,随后径自进入东宫。
东宫本是一国太子的宫殿,然南楚这一任皇帝并未立太子。当年,立太子一事闹的正烈时,恰逢秦欢被送至南楚为质子,皇帝楚勘力排众议将秦欢安置在了东宫,一方面是对北秦皇子的尊重,另一方面却是他表明态度,不立太子,让一众想要拥护太子的大臣死心。
东宫书房内,秦欢一手捧着书,一手端着白玉茶盏,不时小饮一口。
“你这日子倒是过的逍遥。”楚烜径自坐下,随手倒了杯茶,轻啜一口,“确实不错,上好的君山银针。”
秦欢打趣道:“谁让我跟堂堂南楚五皇子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自然是可以逍遥自在的。”说着脸从书前移开,凑近楚烜,悠悠道:“一切有你不是吗”
楚烜嫌弃的摇摇头,“本皇子只跟灵鸢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你是谁”
早已多见不怪的秦欢还是有些恶寒,“你能放在心里不提吗”
楚烜笑笑,站起身来,在桌案上轻敲三下,道:“你也可以的,呐。”示意他向门口看。
找了好几间房才找到这儿的楚烔,有些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见到秦欢无恙,高兴道:“秦欢哥哥,你没事就好。”
楚烜见她进来,转身离开,只听背后秦欢起身行礼道:“多谢长乐公主关心。”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跨门而出。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进入东宫那一刻她不是就做好准备了吗但听到秦欢如此疏远的语气,楚烔还是有些难过,“秦欢哥哥,既然你无事,这东宫如今也被封了,烔儿好不容易进来的,可以多待会儿吗”楚烔满含期待的看着秦欢。
秦欢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冷冷道:“长乐公主,在下如今是囚犯,不便留客,长青,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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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查案(2)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一弯新月悄然升起。楚烜处理好公务,如往常一般,天黑后,从老地方翻进护国公府,使着轻功溜进灵鸢阁。
刚靠近灵鸢阁,暗二便从暗处跳了出来,将今日的情况汇报给楚烜,自昨日他们在灵鸢阁附近与暗探交过手之后,这些人便再没出现过。
暗二汇报完后闪身离开,楚烜正想从房顶上下去,房间内突然传来主仆的对话,让他甚是感兴趣,索性坐在房顶上赏月。
听完言冬的描述,苏灵鸢思索了一番,蘸着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下一,随即道:“第一点,按你所说,秦欢是北秦皇子,与这四人并无关系,但并不排除他受人指使,这便是杀人动机。第二点,宫门关闭是在亥时,而这四人均死于子时,若是秦欢武功高强不排除他杀完人后回到东宫的可能。第三点,你说秦欢昨夜杀完人后,禁军及时赶到,将他捉拿归案,这一点却是漏洞,禁军来的太过及时。”
“小姐,是因为帝都接连三天夜里发生命案,死的还都是朝廷命官,因此皇上下令将禁军分散在各处保护帝都百姓,以安抚民心。而国子监里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学生,因而是重点保护对象。”言冬将她听到的消息如实告知苏灵鸢。
言夏听了也按耐不住好奇心,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讲出来,“小姐,死的这位国子监学生是皇后同族之人,据说天资聪颖,非常的勤奋好学,昨晚凶手正要杀他之时,他正在挑灯夜读,因而发出了惨叫声,这才将附近的禁卫军吸引过来。”
听到这里,楚烜从房顶上站起来拍了拍手,悄无声息地从窗口进去。
这禁卫军到来之前,秦欢都有逃走的时间,为何他会等着被捉,这同样也是一疑点。
今日的楚烜身着一身玄色衣袍,只用一白玉簪将头发束起,双手环胸靠在窗户口,眼中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帝都贵公子的气质一览无遗,轻笑道:“鸢儿若是对这件案子感兴趣,不妨随我一起去查案如何”
想到这件案子被交给楚烜,苏灵鸢心中咯噔一下,但不动声色道:“没兴趣。”
早知他会如此回答的楚烜粲然一笑,道:“若是人在清醒状态下,不知何故,仿佛置身幻境,醒来后不记得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为何”这也不过是他听到苏灵鸢有条不紊的分析案件后,随口一问罢了。
“想必是佛灵花吧,这种花有香但无味,常人闻后便会出现你说的那种症状,只是这花及其难得。”苏灵鸢解释道。
苏灵鸢说完就有些后悔,她如今是个失忆之人,又是怎会记得佛灵花,但为了佛灵花她可以再无耻些,“楚烜,你能带我去昨夜案发现场吗”
楚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不露声色道:“好,不过现在才戌时三刻,时候还早,我还没吃晚饭,等吃完再去。”
楚烜不知何时坐在了苏灵鸢的对面,正好她也没用晚饭,今日下午她与苏灵弈一起赏荷,还摘了不少荷花,商量好酿荷花酒,就回来的晚了些,“言冬,你去吩咐厨房多做些菜吧。”
言夏跟随言冬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两人,苏灵鸢随手在书架上翻出一本医术,饶有兴致的读了起来,楚烜一手撑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苏灵鸢无奈,将书放下,走到书架前翻出一本话本子扔给他。
楚烜将书放置一旁,缓缓说道:“你房间内的书我都看过,种类虽杂,但有些确是孤本,很是难得。”
苏灵鸢对此倒是诧异,灵鸢阁一楼跟二楼加起来的书很多,楚烜怎有空全部翻阅,正当她疑惑时,楚烜那低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这些年你不在时,隔三差五我就会来灵鸢阁,这些书就是那时翻完的。”说完,楚烜站起身来,走到苏灵鸢的床前,径直躺了下去。
苏灵鸢本想说让他想睡回自己的府邸睡,但楚烜一开口,她只张了张嘴不再言语,他说:“苏灵鸢,你知道吗每次我来灵鸢阁你都不在,即使躺在你的床上闻着独属于你的药香,我也睡不着,只好翻你放在房间里的那些书,却也不知何时将书翻了个遍,可是你仍旧不在,苏灵鸢,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
望着楚烜的侧颜,苏灵鸢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咚咚’,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沉寂,“进来吧”,苏灵鸢叹了口气默默地坐下吃饭。她时刻提醒自己,她是周灵,不是苏灵鸢,楚烜喜欢的是苏灵鸢而不是她周灵。
“小姐,按着您的吩咐多加了几道菜。”言春与言秋端着小菜推门而入,说完才注意到五皇子在她家小姐的床榻上坐着,心中暗骂言夏与言冬不告知她们,两人连忙行礼,“五皇子。”
楚烜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哈欠,这才起身去吃饭,“不错,这几样菜都是我爱吃的。”看了眼桌上的小菜,他接过言秋手中的米饭吃起来。言秋翻了个白眼,这几样都是她家小姐爱吃的菜,但也不敢戳破他。
言春与言秋摆好饭菜正想退出去,苏灵鸢淡淡的扫了她俩一眼,“不用下楼,等我与五皇子用完饭,你俩收拾好了再回去。”两人刚迈出的脚步瞬时停在了半空,互相看了两眼,只好转过身站在苏灵鸢身后。
苏灵鸢与楚烜两人一言不发的用完了晚饭,言春与言秋早已意识到了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碗筷立即退了出去。苏灵鸢吃的有些渴便倒了杯茶,还未端起就被楚烜抢了过去,“多谢鸢儿。”这人面目含笑,实在叫人可恨。但还未等苏灵鸢端起第二杯茶解渴时,便被楚烜抱着悄无声息地出了灵鸢阁。
楚烜一个纵身便到了灵鸢阁的房顶上,正在树上啃馒头的暗一与暗二见此哀怨更深,他家主子有美酒佳肴,美人在怀,而他俩只有冷馒头,还是暗二方才从厨房偷来的,顿时心中无语泪千行。
苏灵鸢白了他一眼,这人至于如此记仇,一口茶都不让她喝,“如今是亥时,你先陪我赏会儿月,我便带你去。”
如此,苏灵鸢索性寻个绝佳位置坐下,望着满天繁星与那一轮孤月,大义凌然道:“楚烜,身为南楚皇子,你忒记仇也不好。”尤其是记她一弱女子的仇。
楚烜摇摇头坐在她身边,好笑道:“我只记你的仇。”一句话堵的苏灵鸢风中凌乱,这还是楚烜吗,那几日他们乘船回云城,楚烜堪称毒舌界鼻祖,这样的他去哪了,莫非是改变了策略不成。
“夏日夜空的繁星都差不多,而月亮阴晴圆缺不定,但一共就那几样,咱改日赏月也不错
第七章 查案(3)
楚烜白了他一眼,目光锐利,冷然道:“昨日调戏人家姑娘时,你怎么不着急,如今先闭嘴。”
秦欢自知理亏,索性闭嘴不言,又重新坐回了桌子上,无聊的打着哈欠。
苏灵鸢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你的剑能借我一观吗”
秦欢见自己有用,顿时傲娇起来,得意道:“这把无尘剑乃是我母妃相赠,她老人家说得是她未来儿媳才能看。”秦欢暗自想着这剑终于派上了用场,也不枉费他特意带过来。
楚烜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对此嗤之以鼻,风轻云淡道:“去年的十月十八,你让张御史家的小姐看过,同样是去年的三月初三,你让陈尚书家的小姐看过,这位不仅看了,而且还摸了,前年的……”
“停,停,停。”秦欢急忙打断楚烜,跳下桌子飞到他身旁,双手放在楚烜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我知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五皇子啊,作为交心朋友,你用来坑我就不好了吧。”说完抹了把虚无的泪,将头转过去,把手中的剑递给苏灵鸢,满脸的不舍,哽咽道:“拿去。”
苏灵鸢接过无尘剑,对着秦欢摇了摇头,今日下午言冬与她讲此案件时,便说秦欢绝不可能是凶手,当时她还有些疑惑,为何言冬如此笃定,如今见了本人那点疑惑早已随着她对秦欢的深刻印象烟消云散,这等心性之人怎会给自己惹麻烦从而去杀人。
还未等她拔剑,秦欢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剑柄,认真道:“弟妹,你小心点,这把剑,她们只是看过剑鞘,从未见过剑刃,你是第一个。”话外之意便是让苏灵鸢要格外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
楚烜一脚将他踹了过去,伸手接过剑,将其拔了出来递给苏灵鸢,随后语气轻淡道:“第一个见过你剑刃的是楚烔,你去娶吧,她必定会欢喜的嫁给你,如此一来,凭借父皇对她的宠爱,你这条小命也定会保住,我也就不用在这儿辛辛苦苦的查案。”
秦欢闻言,笑的一脸谄媚,“辛苦五皇子了,等您为小的破了案,小的必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来世小的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不用你来世再报,你现在去娶楚烔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若不是他与案情有关,楚烜定是不会理他的,且这次查完案后,一个月都不会让他再踏进五皇子府一步,这人实在是令人心烦。
秦欢见自己遭楚烜嫌弃,便想去投靠苏灵鸢,还未等他迈出步子,苏灵鸢果断闪身至楚烜身后,留下秦欢一人默默地退回原地,再次无聊的坐在那张桌子上。
楚烜盯着那把剑端详了片刻,苏灵鸢见他眉心微沉,径自说道:“这是把好剑,要想仿造,怕是不易。”
楚烜点了点头,仿造这把剑不仅耗力还耗时,若从时间上推算,这起案件背后的阴谋,起码是一年前便策划好的,但秦欢在南楚怎会有仇人,并且想要这般置他于死地,细细想来,这起案件便更加的扑朔迷离。
这起案件共有四人被杀,他离开南楚至昨晚回到府内共五天时间,他是五日前收到消息离开的云城,称病不上朝是他离开后的第二日,而当晚便有一人被杀,之后三天接连三人被杀,而最后一人被杀便是昨晚他回来之后。今日皇上召见,他在帝都的消息已是走漏,若是今晚没有人被杀,那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些,而更让他担忧的便是他身边有细作存在,将他的行踪透漏了出去。
苏灵鸢见楚烜沉思,微眯了眯双眼,一手撩起袖子,一手在桌上划道:“第一,便是这把剑;第二,武功高强的真正杀人凶手;第三,佛灵花;第四,便是东宫的人需要留意了;这第五,便是你私出宫闱,只这一条,你这罪名可不小了。”
这最后一句话她是故意对秦欢说的,想必他也明白,纵使他是别国皇子,可这毕竟是南楚皇宫,岂是他随意进出的地方。
“这倒不难,凭着他秦欢这十年来在南楚皇宫积攒的人际关系,想要改个出宫记录怕是小事一桩吧”楚烜反问道,这点倒是秦欢的长处,想必他会发挥的很好。
秦欢点点头,道:“至于东宫里的人来源很明显,大多是宫中各位主子送的,但真正能接触到我的也就那几个,有关此事的宫女、太监,在我发现纸条后,已被海青捉拿关在东宫了。”
正经不过一瞬的秦欢,快速跳下桌子,一把夺过楚烜手中的剑,转头对他道:“五皇子,这件事就拜托您了,小的先回去坐牢了。”
说完便从窗口悄无声息地出了屋子,运着轻功向皇宫方向而去。他出来有好一会儿了,得赶在五更前回到东宫,否则他这畏罪潜逃的罪名便是坐实了。
死的这位学生因是皇后娘娘家族之人,待遇自是好些,单人住一个房间,如今人被杀了,这院子自然也被官府给查封了,这才稍显安静,现在秦欢一走,这院子更加安静,一声虫鸣,一点风吹草动,苏灵鸢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见时辰也不早了,楚烜将火折子熄灭,清理好痕迹。折腾了一夜,他是习武之人一夜不睡不会太累,但苏灵鸢怕是会受不住,
楚烜轻声对苏灵鸢道:“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苏灵鸢早已过了瞌睡的劲儿,反正已折腾了这么久,何不再折腾会儿,忙完回府后也可以补个好觉,不再为这些事烦忧,遂反问道:“不用,咱们来个夜探京兆衙门怎么样”
楚烜也正有此意,不知那些证物都销毁了没有,白日里他还有事,夜探来的更方便些。于是两人匆匆忙忙的赶往西边的京兆衙门,这一夜可谓是逛了大半个帝都,两人就差东边的皇宫还未逛了。
等两人赶到京兆衙门时,四更天已过,楚烜抱着苏灵鸢轻而易举的避开守卫,在放置证物的房间见到了那盆佛灵花。
苏灵鸢见它安然无恙便放心了,想必是常人不知它的真正用处,故而才没有被人拿走,她也不着急将佛灵花抱出来,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能仿制那把剑的人,两人见房间内也没有其他重要物证,趁机离去。
出了京兆衙门两人商定一番后,楚烜将暗处的高秦唤了出来,令他保护苏灵鸢,并将办案文书一并给了他,而他得尽快得到那人的消息,遂两人兵分两路进行。
楚烜一走,苏灵鸢便让高秦拿着文书随她一起去京兆衙门,这次是光明正大的进去。
彼时的京兆衙门还未开门,听到有人敲门,开门的一中年男子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骂骂咧咧道:“哪个龟孙子打扰老子好梦,就不能等着府衙开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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