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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厍建玉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还没分别,就刮目相看了。”

    “别嘻嘻哈哈,我跟你说正事呢。”

    “我听着呢,我洗耳恭听夫人教诲。”

    “别唉声叹气,愁眉苦脸了。月光县怎么了月光县难道不是**的天下难道是法外之地不成”

    “你停一下,这话我怎么听得这么耳熟”

    “是吗”华莉停顿了一下,接着问:“谁跟你说过吗”

    “是啊,好像有人跟我说过。”

    “你是不是约会什么人了是什么人跟你说过了”

    我猛然想起了高迎春,我记得她说过类似的话。于是,我老老实实地说:“我记得高迎春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类似的话你怎么不汇报”

    “不是跟你说过吗还是我打电话请你过去,跟同学们一起吃饭的呢,你忘了”

    “别紧张,高迎春都跟我说了。”

    “我没紧张啊。”

    “我告诉你,除了高迎春外,你不要跟别的女性单独会面。尤其在月光县,千万要注意,千万不要有什么花花肠子。那地方环境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县委书记这个官却是非常引人注意的,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弄得满城风雨,也很快会刮到我们省里来。到那时,你就被动了,彻底被动、有口说不清了。”

    “向唐僧同志学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你怎么老没正经啊”

    “我很正经啊。”

    “瞧你这个样子,哪像个县委书记啊”

    “嘿嘿。”

    “笑个鬼。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放心好了。”

    夜色中,省城呈现出难得的宁静。

    我深有感触地说:“这是一个科学昌明且日新月异的时代,这个时代真好啊。即便远在天涯,也可以通过手机、电脑实现视频通话,实时传输和交流,还可以通过飞机、高铁、船舶、汽车等现代化交通工具实现快速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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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想想古代,我们的古人活的真不容易啊。你看王维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李白的‘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白居易的‘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王勃的‘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我说:“还有王昌龄的‘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许浑的‘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孟浩然的‘日暮征帆何处泊,天涯一望断人肠’。离情别意很浓,伤感之风很盛,有一种不知道何时能相见的漂泊感。你我要是生活在古代,那是多么悲伤的事啊。”

    “是啊。不过,你还说漏了关键的一个人的关键的话。”

    “谁”

    “你猜猜。”

    “我猜不着,你是不是提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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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途中遇险
    开往月光县的长途公共汽车行驶在弯弯曲曲的柏油马路上,我眼望窗外不时变换的景物,思考着即将开始的工作。

    “千万不能蛮撞,要冷静,要冷静。”我不停地告诫着自己。

    中途汽车出了点小故障,耽搁了半个多小时,继续前行。

    午后十二点多钟,汽车在一处小镇上的一家小餐馆停了下来,我和乘客们一道在大厅吃饭,司机被小餐馆老板领到里面的小包间吃饭。

    结帐时,有些乘客叫嚷着菜不好吃,价钱贵。老板娘只是一脸的陪笑,说欢迎下次再来,下次包你满意。

    上车时,车上多了几个新面孔,都是年轻男子。

    汽车接着赶路,乘客大都打起了盹。

    今晚就可以赶到月光县了,我放松下来,昨晚几乎一宿没睡,感到十分疲倦,慢慢闭上了眼睛,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叫喊声把我惊醒。

    “哎,起来,都起来,把钱掏出来。”两个男子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刀子,逐一拍打着乘客。

    我大吃一惊,肩膀被拍得生疼。这不是中午上车的几个人中的两个人吗环顾车内,一些人露出惊恐的表情,极不情愿地掏腰包;一些人露出愤怒的表情,迟迟不动。

    明火执仗,明火执仗!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我感到愤怒,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我又对单枪匹马赴任感到有些后悔,随后又恢复了镇静。

    我意识到,真正考验我,一个县委书记的时刻到了。而此时的我,此时的县委书记,除了这一车素不相识的乘客和一副三十多岁的身体外,几乎一无所有。

    “快点,快点,再不快点老子就不客气了。”一个稍胖的歹徒,用刀抵着一个年轻乘客的喉管,威逼着他。

    年轻男乘客慢慢举起了手,其沉着镇静的样子让我有些吃惊:“我给还不行吗”

    稍胖的歹徒放下刀子,年轻男乘客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钱包,递向歹徒。

    正在歹徒接钱包的一刹那,这年轻男乘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歹徒的手,将胳膊扭到歹徒的背后,夺下刀子,对着歹徒的脖子,向着司机喊道:“快,把车开到附近的派出所去!”

    正喊着,一个歹徒从座位上站起来,持刀直向年轻男乘客背后捅去,锋利的刀子深深地扎进了年轻男乘客的身体。

    年轻男乘客用最后的力气,将刀子向稍胖的歹徒刺去,刀子刺中了稍胖歹徒的肩膀。

    这位英勇的男乘客后背血流如注,慢慢倒下去了。

    “不准拍照,不准用手机,谁用就要谁的命。”歹徒举着带血的刀子叫嚷着,他的左手臂上有一条刀痕。

    车厢里骚动起来,一下子又忽啦站起来几个歹徒,歹徒总共有五人,都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

    “快掏钱,不掏把你们都杀光。”歹徒们举着刀子吼叫着,挨个要钱。

    乘客纷纷掏着钱,有些女乘客还摘下了项链、耳环、手镯。

    我,一个年轻的县委书记陷入了极度愤怒与悲伤之中。冲上去吧,不仅不能保护全车乘客,使乘客免遭洗劫。而且也不能保护自己,还有可能一去不回,创造省委派出的第五任县委书记上任的最短记录。不冲上去吧,又失去一个**县委书记的职责,神圣的职责。

    一些乘客知道清晨送行的一幕,以奇怪地,甚至有些失望、有些哀求、有些愤怒、有些鄙夷、有些无奈、有些伤感、有些期待地目光望着我。

    真正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凛然正气充满了我的胸膛。在刀子的威逼下,我无所畏惧地站了起来,厉声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我缓缓地,然而更是坚定地向车前方走去,前面车门旁边的窗户正敞开着。

    “你他妈的是什么人你想找死!”一个歹徒用刀直逼着我,拦住了我前行的脚步。

    “我是本省月光县委书记常小刚,放下刀子,跟我到县公安局去,争取从宽处理。”我依然严厉地说。

    “哈哈,县委书记坐这个破车你他妈的神经病!”歹徒们狂笑起来。

    “司机师傅,把车开到就近的派出所去。”我没理会歹徒的淫笑,向着司机高喊道。

    仿佛这一切司空见惯,仿佛与他无关,仿佛保命要紧,在刀子的威逼下,司机依然像没事一样,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子。

    “你他妈的找死,让老子给你留个纪念。”一歹徒举刀恶狠狠地从我的左臂划下去。

    血流了出来,我感到钻心的疼痛。

    我忍痛大喊:“司机师傅,把车开到派出所去,听到了没有!”

    “少跟他啰嗦,送他回老家!”一个歹徒叫嚣着,另一个稍胖的歹徒一手捂着刚才被年轻男乘客刺伤而流着血的肩膀,一手举刀向我胸前刺来。

    乘客中发出了尖叫声,有几个女乘客哭了起来。

    我强有力的手捏住了歹徒的手腕,歹徒的刀子在我胸前乱晃。

    “注意后面!”有乘客惊叫。

    我猛回头,看见背后的歹徒举刀向我刺来。

    “慢!”千钧一发之际,我使出平生所有的力气大喊一声,这声音似乎比三国时期燕人张翼德的声音还要“声如巨雷”,还要震慑人心。

    趁歹徒迟疑的当儿,我抬起受伤的左手臂,指向窗外:“你们看!”

    歹徒不知是计,忙向左窗外望去。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脚踏上车门边那位英勇的男乘客空出的座位,飞身跃向窗外。再犹豫我就会被剁成肉酱,既救不了乘客,也救不了自己。

    汽车依然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苍天眷恋我,不让我这么离去。

    我落在一个比较松软的土坡上,沉重地“哼”了一声,然后顺着惯性滚下坡去。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大概是小村庄上的几个人围住了我。

    我全身是血、是泥、是草,加

    之刚才从车上跳下来用力过猛,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既软弱无力又疼痛无比。

    我强忍着疼痛,想找手机报警,可手机找不到,可能是跳车时从口袋甩出去了。

    我问围住我的村民:“你们谁有手机”

    都摇头。

    “这附近有没有电话”

    又是摇头。

    “这是什么地方”

    “青湖村。”一个村民答。

    “归哪里管”

    “六峰山镇。”

    “六峰山镇归哪里管”

    “月光县。”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感到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忙问:“派出所在哪”

    “在前面镇上。”村民回答。

    “有多远”

    “十几里。”一个皮肤黝黑,看上去挺纯朴的中年农民说。

    “你们这里有车吗”

    “有。”

    “能否帮忙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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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抓捕歹徒
    派出所恢复了宁静,副所长程华国将我带到所长办公室,给我倒了茶,并拿了干净的衣服让我换上。

    歹徒狠毒,刀子从我的左肩膀一直划到肘关节下方,接近左手腕,肘关节的骨头好像划伤了,血流了不少,医生给我清洗、消炎、包扎后,用纱布套在我的脖子上,将胳膊吊在胸前。

    我的手臂在抽搐,好像有无数个小虫在里面蛰我。我咬紧牙关,汗水打湿了刚换的衣服。

    “常书记,要不要休息一下”程华国副所长问。

    “不,谢谢。”我摆了摆右手。

    所长办公桌玻璃下面有全县各单位电话号码表。我拨通了县委办公室的电话,找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王庭,接电话的人说在开紧急常委会。我问研究什么事,回答说是干部人事问题。

    这太过份了,愤怒之情涌上心头。

    大概是他们得到了我今天到任的消息,就赶紧开会,想抢在我到达之前提拔任用一批干部,卖个人情,从而给我的工作带来阻力。

    我正想让代理县委书记、县长马志取消常委会,转而一想,不妥。人家这么急着开会,你让他停止开会,这不明摆着给他难堪吗人还没到,关系就搞僵了,以后怎么共事

    我沉思了一会儿,猛然想起了釜底抽薪之计,禁不住有些得意。

    我再次拨通了县委办公室的电话,找县委副书记、县政法委书记赵程大,接电话的人说在开紧急会议,不能叫。我说我是省委的,有急事找。

    接电话的人不敢怠慢,马上叫了赵程大副书记。我开门见山地告诉他,我是月光县新任县委书记常小刚,向他简单讲了一下遇到歹徒、让六峰山镇和派出所追捕的情况。

    然后,我毅然决然地说:“人命关天,刻不容缓,请你立即和分管公安的副县长、县公安局长文胜天同志一道,马上调集力量,沿途追捕歹徒,一个也不能让他跑掉。同时,组织一个调查组,调查这些歹徒的所作所为,将他们绳之以法。”

    “您能不能跟马县长说一下,我们正在开常委会,研究干部任免问题。”赵书记说。

    我答应跟县长说,我又请他把宣传部长桂学平同志叫过来接电话。

    我对桂学平部长说:“请你立即和分管卫生、民政的副县长一道,组织卫生战线的同志去抢救伤员,组织民政战线的同志去慰问乘客,组织本部门的同志去深入一线采访,作好跟踪报道。”

    我要桂部长去把王庭主任叫来。

    我对王庭主任说:“我是新任县委书记常小刚,我已到月光县,请立即停止开会,安排好我工作和休息的地方,然后,在县委等着我。”

    “您在哪要不要我派车去接您”王主任有些焦急地问。

    “不用。我马上就到县委。”我回答。

    “您是不是跟马县长说一下”王主任说。

    “可以,你请马县长来接个电话吧。”我说。

    我料定县委紧急常委会开不下去了,该给马县长一个台阶下了。马县长接电话后,我从容不迫地说:“我是常小刚,我在来月光县的路上遇到歹徒,受了伤。我已要求县委有关领导同志组织力量抓捕歹徒,人命关天,时间紧迫,我来不及跟您商量,请您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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