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任县委书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厍建玉
第五任县委书记
作者:厍建玉
月光县远离省城,是全省10个贫困县之一。省里一连派了4位精干的县委书记,都任职不到两年就回来了,有的仅干了几个月。无奈之下,省委书记亲点了本故事的主人公,作为第五任县委书记上任,跟着第五任县委书记的脚步,看看月光县到底发生了什么?
1.“遭遇”任命
步伐沉重、心事重重回到家,妻子华莉按捺不住大哭:“省里那么多人,那么多领导眼里的‘红人’不去,干嘛要你去,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上官书记也太缺德了!”
我有些木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对妻子的话毫无反应,对突然‘遭遇’的任命还有些茫然,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我叫常小刚,出生在农村,家乡远离省城,父母书读得少,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有个朴素的愿望,就是希望我多读书,读好书,好好学习,上重点学校,进重点大学,在城里找一份好工作,娶一个城里的媳妇,在城里安家落户,最终跳出农门。我没有辜负他们,很幸运地考上了一所全国重点大学,毕业后分到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办公室,又跟深爱我,我也爱她的大学同学华莉恋了爱,结了婚,添了小孩,在城里安了家。最终跳出了农门,基本上实现了父母的愿望,父母也很为我自豪。
但对于我来说,虽然人在省直机关工作,说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打杂。打扫卫生、端茶倒水、东跑西颠、抄抄写写、记录打稿、上传下达等不一而足。刚开始很有雄心壮志,很想有一番作为,也提了不少自己认为是合理化的建议,无奈机关的一些事情总也说不清道不明,不干事少干事的人总是有理,自己提的建议也没什么采纳。人心隔肚皮,总不能事事如意。时间一长,棱角也磨的差不多了,锐气也就渐渐消退了。我自恃清高,不想高攀“权贵”,找后台,弄个一官半职,然后昂首向前,一路升迁。闲暇下来,就写文章聊以自慰。因文章时常见诸报端,被人看中,几经波折后,调入省委政策研究室,跟领导写材料,搞调查研究,熬资格,混日子,没想到还混了一个副处长。本想躺在铁饭碗里,领导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本本份份,安安稳稳过日子,没料到被省委书记上官云飞同志提名,经省委常委会研究同意后,派我到月光县去担任县委书记。
月光县名字蛮好听,听起来很有诗意和浪漫情怀。县委书记的‘名头’也很有分量,说起来似乎‘炙手可热’,不是一般人能坐上去的。可那里一直是省里最贫穷的县,最复杂最难干最说不清的县,既没有诗意又没有什么浪漫情怀,只有满头雾水和无休止的‘扯皮拉筋’、沟沟坎坎。
那里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楚,云山雾罩的,麻烦事一大推。省里一连派了四位挺精干的县委书记,都任职不到两年就回来了,有的仅干了几个月,轰轰烈烈地下去,灰灰溜溜地回来。县委书记走马灯似地换,工作却很难有起色。和同撩闲扯,都摇头叹气,认为月光县很少有让人满意的地方。在省里,派人到月光县,就被人看成是“发配充军”,只有受排挤、受歧视的人才会派到那里去。所以,当在省妇联工作的妻子一听说我被派到那里去,就满腹委屈,气不打一处来了。
“我去找上官书记,干嘛要你去这个该死的老头子!”妻子边擦眼泪边要出门。
“你疯了,省委已经决定,上官书记又很犟,你能变得了吗再说,你一个小萝卜头,能见到他吗他们能让你见他吗亏得你还在省里工作,连这一点常识都不懂。”我慢慢回过神来,开始回应妻子。
“那我找你们领导,请你们单位领导跟他求情。”
“你真是异想天开,我们单位领导怎么敢去找他说不定人家不仅不去找他,而且还要跟你上堂‘政治课’呢。”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你以为省委常委会的决定是儿戏,可以随时朝令夕改。即便你能‘通天’,也要先到位再调整,哪能这么容易说改就改的。”
“你怎么这么倒霉,这么窝囊!好事靠边站,坏事找上门。”妻嘟嚷道。
“你叫什么大不了干几个月就回来,以前的不都是这样吗怕什么。”我边发牢骚边安慰着妻子。
家里似乎笼罩着一种不祥之气,夜晚浮躁不宁,我和妻都失眠了。
辗转反侧中,我做出了一个决定,上任前先拜访一下省委下派到月光县的前几任县委书记,好好了解一下月光县的情况,以便掌握情况,心中有数,有针对性地开展工作。
茶几上的烟灰缸盛满了烟蒂,客厅里有些乌烟瘴气。
我心绪不宁地坐在省委派出的原月光县首任县委书记家里,想探询一下月光县的情况,弄清他是怎么被人“赶”回来的。
他很激动,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我再次递上一支烟:“不要有什么顾虑,随便扯一下,想哪说哪。我向您保证,您说的话我只能放在心里,决不会说出去。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月光县的情况,我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在那里开展工作。”
“这我相信,我也谢谢你能来找我,让我好好说一下月光县的情况。说老实话,我回来后,很少有人找我谈月光县的情况,一谈就一肚子苦水,一肚子牢骚,我也不想说。”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草拟了一个提纲,我问您答,行不行”
 
第2章 小学校长“敲锣骂街”
首任县委书记接着说:“说来也巧,有一天,我在县政府分管县长曾平安同志的陪同下,随县教育局张文章局长到乡村调研教育工作时,看见一个男子在村湾边敲锣边骂街:‘偷学校玻璃的,我操你们家祖宗八百代’,‘偷桌子凳子的,断子绝孙,’‘狗日的,没良心的东西,再偷我们学校的东西,让狼咬死,让雷劈死。’…….。‘当当’之声在山野村湾回荡,久久不绝。”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问。
“你听我慢慢说,我问张局长是什么人,张局长面带尴尬,一时语塞。我提高了嗓门问是什么人,张局长有些吞吞吐吐,底气明显不足地告诉我,是山坡小学校长郭凯歌同志。校……校长,就……就这个素质!我当时深为惊讶,难道我希望的教育起飞就这样开始!”
“为人师表的校长怎么会这么粗俗呢”我有些奇怪。
“‘喊什么,喊什么!’张局长冲到郭校长而前,吼了几句,将郭校长拉到我面前,介绍了我。校长很沉稳地跟我打着招呼,没有一点慌乱、惊惶的神色,这让我有些不悦。我们一起到了学校,沿着教室外面转悠。我看见窗户要么没玻璃,有玻璃的就是在上面用钻石刀划了一道道印子,纵横交错,十分难看。”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问。
“校长解释说,一些村民盖房子,窗户上的玻璃,有意设计成跟学校一样的尺寸,节假日和夜晚,时常有人来学校偷玻璃,偷回去后直接安装,防不胜防。我们学校条件差,为了不让学生冻着,只好想方设法再安装。可再安装后还是有人偷,不得已,我们只好把好端端的玻璃划上印子。即使这样,还是有人偷。您看这些窗户,有的用薄膜代替,有的用瓦楞纸代替,没偷走的玻璃也是划痕累累……。我沉默不语。”
“怎么会这样”我问。
“校长指着一间教室让我看,我看见设计坐两人的条凳上坐了三四个学生,有些没课桌凳的学生,手拿课本,靠墙站着,老师在一丝不苟地讲课,学生们没有一个埋怨的神色,而是明亮地睁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而冷风,正嗖嗖地刮向教室……。这情景既让我感动,又让我心酸。”
“看来,山村学校的基础教育设施好差啊,与城里真是没法比啊”我说。
“是啊,是啊。”首任县委书记沉浸在回忆中,继续说:“当当当,钟声响了,古老而苍凉的钟声在山野中回荡。下课了。课间操的时间到了,体育教师边吹着口哨边叫喊着,吃力地指挥着学生做操。我问校长,你们的广播喇叭呢校长回答,电线被偷,电送不过来。我心中有些不快,问张局长采取过措施没有”
“张局长怎么说。”
“张局长说,面对这种情况,我们也很着急,很痛心。一方面,我们召开了学生家长会,反复要求家长爱护学校的公物,县委、县政府也曾召开全县乡(镇)负责人、派出所负责人会议,要求确保学生有一个较好的学习环境。县政府还和乡(镇)政府签定了目标责任书。我问效果如何张局长说,刚开始好了一阵,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看来,在山村,教育还没有完全深入人心啊。”我说。
“我问郭校长是怎么想的当时,张局长跟我耳语了一阵。我得知校长大学本科毕业,当他的一些同学纷纷到大城市、到特区、到国外去的时候,他却主动要求到贫困地区从事教育工作。他品行端正,热情高,一门心事从事教书育人的工作,多次受到表彰。可当上校长后,变得越来越‘俗气’,甚至敲锣骂街,让‘人民教师’斯文扫地,真是难以琢磨。”
“校长怎么说”
“校长说,说实话,您是第一个与我近距离交谈的县委书记,不瞒您说,我是怀着满腔热情,并且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后,来到这里的。可来后,还是让我感到失望和痛心。但我没有退却,一方面努力教书育人,一方面走访学生家庭,以期共同给学生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使下一代人能用知识武装起来,有一个有别于他们祖辈父辈的精神风貌。我到这里近十年,一些农民贪图小利的习惯就是改不了,偷玻璃、窗户、课桌凳、砖瓦、电线、电、树……弄得学校防不胜防。我不得不苦想应对之策,有天突发奇想,冒出赌咒骂街的想法。我想,这办法虽然原始、愚昧、落后,但可能管用。于是,我就壮着胆子到周边几个村试骂了一阵,刚骂时,我也是心惊肉跳的,还担心被打。回校后,觉得没气势,正巧有一个老师的孩子在敲锣玩,锣声有时清脆有时沉闷,可传得很远,我就将锣要了过来,开始边敲锣边骂街。”
“原来是这样啊。”
“郭校长憨直地笑了笑,但这笑声充满苦涩。一个在大学里就入党的青年,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一个担负示范带头作用的小学校长,就这样开始了‘打骂’人生,就这样成了山野村湾一道流动的、奇异的风景线……我遥望远山,远山苍莽;我仰望天空,天空茫茫。我心绪难宁,将视线从远山天空中拉回来,问郭校长,村民打了你吗郭校长回答说,一次也没有,有的村民还帮我骂呢。我问校长,上面批评了你吗郭校长说,因为骂街,我挨了不少批评。我也能接受,可就是改不了。我心里急啊,学校丢这丢那,我这个当校长的总得想法子啊,我总不能老想着伸手找上面要啊。可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骂人上……。郭校长望我苦笑着。”
“看来,做好山村的教育工作,难度很大啊。”我说。
“是啊,我问张局长,你们考虑过撤他的职吗张局长说,骂人确实不好,影响
第3章 计生风波
首任县委书记说:“你知道,月光县计划生育是一个老问题、大问题、难问题,省市两级曾对月光县多次通报批评,管计划生育的抬不起头来,谁也不愿去管这个烂摊子。在省里,派人到月光县,被看成是‘发配充军’、挨整受踹。在月光县,派人搞计划生育也被看成是‘发配充军’、挨整受踹。做计划生育工作的人本身有情绪,你叫他们怎么有热情搞好工作想来想去,我提议召开了县委常委会,专门研究计划生育工作,重点是目前需要县委、县政府提供什么帮助,解决什么问题。对计生干部,从政治上关心他们,从工作上支持他们,从生活上帮助他们。县卫生和计生委主任刘章鹏仿佛窝了一肚子的火,憋了一肚子气,一口气谈了目前存在的十几个问题。一是缺钱,基层人员一年到头不分白天黑夜地干,没有一分钱补助,经反复动员引产上环的计生对象很少得到补助。二是基层干部玩弄数字游戏,谎报、漏报、迟报现象严重,全县没有一个准数字。三是一些干部不自律,找门子托关系写条子。将不合法变合法,卫计委顶不住,百姓意见大。四是部分群众思想观念落后,对生两个还依然产生抵触情绪,特别是头两胎是女的,总要想方设法生个男的,超生、多生现象严重……县委常委会听取了汇报后,做出了几点决定。”
我问:“这样做,是不是有起色”
“这是当然的,不过……。”首任县委书记接着说:“偏偏在此时,山寨镇卫生和计生办主任邹萍芳经不住丈夫的死缠硬磨,在计划外生了一个男孩,并大放鞭炮,公开大摆宴席,镇里、县里、市里一些人还大摇大摆地到场喝酒庆贺,你说邪不邪这下全县计生工作一下子乱了套,像溃口似的,难以收拾。我心急如焚,紧急把刘章鹏叫到办公室。刘主任说,邹萍芳计划外生育,县里是知道的。县卫计委和镇里党政负责人一道多次做过她的工作,她也听得进,也不想违规生育。但他的丈夫、公公婆婆坚决要生。怎么做工作,怎么苦口婆心都不管用。还扬言谁让他们家绝后,就跟谁拼命。邹萍芳多次哭着找卫计委,要给准生证,我说计生干部带头知法犯法不对,县里公开开绿灯就更不对。后来,马志县长找我,也让我给准生证,我说什么也不敢给,此例一开,不好收场。马县长没有硬逼我,只是缓缓地跟我讲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我问。
“马县长说,有一次他得了重病,眼看快不行了,转到省城一家大医院,医院称床位紧张将他拒之门外,碰巧邹萍芳的丈夫张长康的舅舅林医生在医院做主治医生,张长康找到林医生。林医生本身技术过硬,人缘又好,很快让县长住了院,并通过医院找了全国最好的医生给县长治病,还日夜守候在县长旁边,硬是把县长救活了。县长十分感激,问林医生有什么要求,林医生挺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要求,张家几代单传,到长康这一代,眼看就要绝后,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再生一个,县长满口答应了。马县长讲完后就对我说,你弄个准生证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我不能不报。我实在很为难,县长就说,他是计划生育第一责任人,出了问题他兜着。他权大势大,您叫我怎么办我只好照办了。您做点好事将我撤了算了,说心里话,我也不想干了。”
我有些好奇地问:“跟你共事的县长就这个态度,真是骑虎难下啊,你怎么办呢”
首任县委书记说:“刘章鹏走后,我想了很久,如果不先处理那个邹萍芳,全县计生工作就会走进死胡同。处理吧,不仅会把马志县长的关系搞僵,而且还牵扯到与市里一些领导的微妙关系,张长康毕竟是市委副书记、市政法委书记王伯年的专职司机,县里方方面面的工作还需要王书记的大力支持,在‘太岁’头上动土,弄不好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来想去,我决心冷处理,就是不管不问,反正有县长顶着,管它呢。可这根本行不通,群众来信像雪片一样地往县里、市里、省里、中央飞,群众来访一拨又一拨,弄得卫计委、信访局苦不堪言。卫计委、信访局恳请我指示,我推说是政府行为,让他们找马县长,可马县长环顾左右而言他,让他们不得要领。上面也催逼县里抓紧处理,而县里,作为县委书记的我优柔寡断,前担心狼后担心虎;作为县长的马志,作为始作俑者的马志又不主动伸头担责,一拖二拖三丢手。犹疑不决中,全县计生工作迅速进入瘫痪状态。一些正直的干部群众忧心如焚,频频向我反映,要求我紧急干预。我再也拖不下去了,强烈的事业心和责任感涌上心头,并有力地支撑着我,我冒着极大的政治风险,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宣布准生证作废,撤销邹萍芳的镇计生办主任职务,开除她的党籍和公职。同时建议市委有关部门对张长康做出相应处理。主意一定,我提议召开了县委常委会,研究如何处理邹萍芳的问题。大概是这件事影响太坏,县长马志又理亏,不好硬顶,就坐着不吭气,其他常委们也不表态。我只好把想法说了一下,好长时间都没人吱声。我反复提请各位常委讨论一下,但都默不作
第4章 黯然离场
我默默站在窗前,窗外高楼大厦窗口的灯光,纵横交错的马路的灯光,以及形形色色、闪闪烁烁的霓虹灯的灯光交相辉映,使这座城市弥漫着一种繁荣和梦幻的景象。
我回到客厅沙发上,首任县委书记接着说:“说老实话,这次三级干部会议,极大地提高了我的威信,极大地提高了我的影响力,我感到政令通行,工作顺手多了。”
我微微一笑:“这就好。”
“可时隔不久,有关对我风言风语的话不断传来。什么不狠抓经济工作,致使全县经济工作停滞不前,各项经济指标全面下滑;什么不认真落实党的民主集中制,独断专行,心狠手辣;什么不谙县情,脱离实际,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什么工作简单粗暴,以势欺人,以权压人;什么不关心干部职工及家属生活,致使他们在工作中产生消极应付情绪;什么不抓思想政治工作,致使全县人民的道德水平和文明程度下降啊等等。”
我说:“是不是风起于青萍之末啊”
“是啊,我确确实实感到处于一种不祥的气氛中。但我问心无愧,仍然保持清醒的头脑,满腔热情地工作着。我清晰地记得我最后一天在月光县的工作,上午,我在柳树乡党委书记柳顺平的陪同下,走访了几家贫困户。柳树乡是一个贫困乡,穷不可怕,就怕不变化。走访结束后,我回到乡政府,和乡班子成员和部分村干部、企业代表座谈,探讨脱贫致富之路。座谈会最后集中三点,一是在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支持下,组织农民外出务工,并详细开列了用工单位的具体要求;二是支持农民兴办小型茶场、畜禽、水产养殖场,木耳、蘑菇、水果种植场,并一一列出来支持的详细名单;三是依托丰富的山水资源,由县招商局牵头,柳树乡配合,迅速启动休闲度假村的对外招商工作,让城里的人来此地休闲度假,感受山清水秀,呼吸新鲜空气。座谈会很务实,没有一点大话、套话。穷则思变,大家反响热烈,情绪饱满,纷纷表态,挽起袖子,卷起裤脚抓紧干,力争早日摆脱贫困,扬眉吐气过日子。正聊到起劲处,突然接到电话,说数百名穆斯林在县机关大院静坐,要求批准其合法,划一块地兴建清真寺,还要求与县委书记当面对话,不见县委书记,绝不离开。民族宗教无小事,我赶紧指示县信访局和县民族宗教事务局派人与代表对话,尽快劝散穆斯林,然后立即往县城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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