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市委书记的男秘书
作者:岩波
讲述在官场上,一把手是个处于风口浪尖的位子,下面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对上位者吹毛求疵,给自己制造上位的机会。而女性坐到了这个位子上,则会受到更多的攻击,风言风语的造谣,恶意的中伤。做为女一把手的男秘书,其尴尬的处境,实非只言片语所能表述。平川市副市长孙海潮在升任市长前夕,突然神秘死亡;某公司老板被孙海潮指使人打残,调查此事的女记者被扣留在市检察院,精神失常;市检察长武大维因挪用公款被双规,而他正是女市委书记丁露贞的初恋情人。当此困境,丁露贞临阵换将,请来我(康赛)做为她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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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市委书记的男秘书 1.让不让有疑案的恋人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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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领导的一般都讳莫如深,胸藏锦绣,即使是炮子捻儿的脾气,也能压下三分,以体现涵养;当女领导的往往又多了一层矜持和腼腆,说话前先微微颔首。其实,他们内心里与常人无二,该潜水则潜水,该爆炸便爆炸,你想拦都拦不住
7年的清明节前夕,省纪委有三位同志来到平川市找常务副市长孙海潮谈话,结果,转过天来,一向平稳的平川市上空便惊爆炸雷:孙海潮突然神秘地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不就是明证吗孙海潮如果内心平静,怎么会突然死亡呢他今年刚刚五十,身体矫健,红光满面,从来没听说有什么病
一把手市长上调省里以后,孙海潮主持平川市政府日常工作,距离坐上一把手市长宝座只有一步之遥――明年年初将召开两会,届时孙海潮将作为第一候选人参选,其顺利当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怎么会蓦然间撒手而去是猝死还是自杀抑或他杀消息传来,平川市从机关干部到街头百姓,骤然掀起轩然大波成群结队的上访者涌向市委、市政府,雪片一般的举报信,一起砸向市信访办和其他主管部门。平川上空一时间乌云翻滚
此时此刻的女市委书记丁露贞会有多忙,可想而知她的心情会怎样的不平静,也可想而知但她在百忙之中突然接到知情人密报:检察长武大维办完了赴美签证,而且买好了十天后的飞机票。
武大维是三十年前夺走她的初恋,差一点没要她的命的交颈情人,前不久刚刚有人举报他挪用公款1600万,还没来得及核实事实他便要走,显而易见,武大维想逃。他与孙海潮是连襟,且过从甚密,他是躲是非还是身上有是非装不知道将他放走,还是立马截住他一时间丁露贞辗转反侧,无法定夺。
应该和自己最贴近的人商量一下,因为涉及到旧日情人,她不想和上级领导谈,她感觉那么做不合适;和机关同事、副职谈,更是天方夜谭。因为她不想让上下左右的人们知道她和武大维的历史,那是她人生的疵点、她的失策、她的马失前蹄,更是她人生道路上的第一次失败,那是让她痛心疾首、不堪回顾的一段记忆。而本应与她很贴心的秘书,办公厅一处处长刘志国,恰恰与武大维的案子有牵连。
万般无奈之中,丁露贞想到一个下下策,阵前换将,调离刘志国,重新安排一个秘书。中国古代兵法常说阵前换将乃用兵之大忌,然而,不这么干不行。别说武大维,就连刘志国都是查究对象。此时她想到一个人,是除去武大维以外,她的人生旅程中几乎最信赖的人――她的妹妹丁露洁的前男友,我,鄙人康赛是也。丁露贞先后给我打过两次电话,邀请我去市委办公厅工作,都被我生硬地一口回绝了。我说:高处不胜寒,我适合在下面。而且,我所在的市委党校工资奖金不低,还有寒暑假,人应该知道满足,您另请高明吧谁知,此时的丁露贞已经急得火烧眉毛,到了夜不能寐的程度。撂下电话的转天,她就派办公厅秘书长裴云心亲自来市委党校调我的档案了。
平川市委党校坐落在市郊结合部,在一眼望不到边的一大片绿意森然的白杨、刺槐、法国梧桐的林荫深处。进入树林要走很久,车开六十迈要一刻钟,骑自行车至少一个小时,而步行的话,没有三个小时走不到头。这片树林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这是平川市园林局下属的人工苗圃,是几代园林工人精心培育的森林公园,是平川市民周末最喜欢来游玩的天然氧吧。每当四月份平川地区刮起沙尘暴,飞沙走石天地灰黄的时候,这一片森林就显得出奇地平静和安详,每棵树都把腰杆挺得笔直,很有点兵来将挡水来土囤的沉稳气势和大将风度这条道的入口处恰好有一个公共汽车站,我曾经坐过公交车来市委党校,下了车以后在这条遮天蔽日的深深的林荫道上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汗流浃背是肯定的,但那种呼吸的畅快和心旷神怡的感觉简直让人乐不思蜀。十五年前,我和丁露洁五迷三道、刻骨铭心的初恋的记忆,就刻在路边已然长到快有一抱粗的大白杨树树干上。我被调到市委党校做办公室主任已经五个年头了,在这五年里,我骑着自行车路过那棵大白杨树的时候,时常会忍不住跳下车去抚摸树干上刻的字。那几个字并不出奇,相反,随着大树的变粗,字迹还张牙舞爪地变了形――关键是上面记录了我的青春、我的梦。这样的环境我怎么愿意离开
裴云心是个五十岁的干瘦的中年人,抽烟抽得食指和中指像染过一样焦黄泛黑。他夹着烟表情阴郁地看着我说:康赛,别以为你是诸葛亮,露贞书记也没有这个耐心三顾茅庐,她给你打两次电话已属特例;今天我来党校就是直接调你的档案的,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既然如此,我看你不如心情愉快、高高兴兴地走,免得让大家都不痛快――其实你应该没事偷着乐才对,那露贞书记是个十分挑剔的女人,能让她相中的干部不是万里挑一,也算千里挑一裴云心没跟我讲更多的内情,我估计他也不知道。以丁露贞的办事思路,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可能对不贴心的下属说出什么内幕。她过去就总爱说一句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她硬把我从风平浪静的市委党校调到剑拔弩张的办公厅去,估计就是这个意思。但我能做好她的心腹吗我不敢说。
我来到市委机关找到了丁露贞。她的办公室是个里外间,外间宽大敞亮,像个小会议室,贴着三面墙壁的是黑色羊皮沙发,屋子正中摆着三盆叶片墨绿的君子兰,墙壁上挂着木雕的龙飞凤舞的苏东坡的词念奴娇赤壁怀古,这屋显然是会客用的;而里间就逼仄拥挤,一面墙壁贴墙立着书橱,旁边是一对小沙发,她的主办公桌像个老板台,深褐色,很沉稳很压茬的样子,右手边是副办公桌,上面是一台电脑,此外便没有空间了。丁露贞当然是在里间接待了我。她先递给我一个紫红羊皮封面的工作证,然后给我沏了一杯茶。我不由得打开工作证看了一眼,里面竟然写着我的名字,贴着我的照片,照片上早已盖好了钢印我心中好生纳罕,这是几时办的呢她笑盈盈地看着我说:虽然你不情愿,但我还是把你弄来了,你也别为此想不通天天别扭,心情舒畅是干,别扭也是干;既然如此何必别扭年纪轻轻的闹出癌症就得不偿失了,是不是咱平川市委办公厅共设八个职能处、两个办公室。八个处是秘书一处、秘书二处、秘书三处、信息处、督查处、法规处、行政处、档案室。两个办公室是平川市委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里面包括综合处和业务处;还有平川市综合目标管理考核办公室。这两个办公室属于县局级。而八个处里,最重要的是秘书一处,是直接为我这个一把书记服务的,否则不会排在首位。其他部门,你可以触类旁通,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还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尽情提。
丁露贞现年四十八岁,眼角已见鱼尾纹,两鬓也略见白丝。但她的脸庞和身段依然隐隐露出当年靓丽女人的些许风采。她见我沉默,便嫣然一笑,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我妹新照的,送你吧我接了过来,一道闪电便在倏然间击中了我――我初恋的对象丁露洁,曾经被我深深吻过的团团的脸,弯弯的眼睛,翘翘的鼻尖,这一切依然如故,问题是她的头顶一侧打了补丁,缠了纱布,顺着这一侧的眼角是紫黑的血渍,那血渍沿着脸颊直淌到胸前,白大褂的右前胸被污染了一大片。她的眼神却露着恼怒的凶光,分明想着报复复仇报仇雪恨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至少是捉拿罪犯一类的字眼。我的心跳在无形中加快,我问:露洁现在在哪儿情况怎么样丁露贞说:她现在在家里养伤,已经快好了。丁露洁在中医院工作,是主抓住院护理的副院长。她怎么会被打呢
我不得不问:露洁的伤是怎么回事丁露贞便笑了,这就对了我们家的事你不能不介入。现在平川市看似发生了一连串的惊天大事,实际上我们家的几个人都被撂在火炉上炙烤,你总不能铁石心肠视若无睹吧我说:我一个小兵,势单力薄,能做什么丁露贞道:做你该做的事。我说:那我就先去露洁家看看吧她爱人几时在家我感觉,露洁爱人在场最好,免得撞上,撞上就很尴尬。俗话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咱既然没想偷情,找那麻烦干吗此时丁露贞却说:你现在就去吧,我母亲在露洁家呢。接着在记事本上写了一个地址,将那页纸撕下来递给我。
我揣上纸条,迅速下楼,走出市委大院。我沿着马路边想心事边走了一会儿,看见沃尔玛超市便蹩了进去。我买了两袋大枣、两盒黄金搭档、一束露洁最爱吃的鲜荔枝,结了账便走出超市,立即打的直奔露洁家。露洁的母亲是平川市铁路医院的儿科主任,现在已经退休。她虽然有文化,却偏偏迷信。我和露洁都属羊,但我是冬季十一月份的生日,比露洁小四个月,于是伯母便说我这个羊不如露洁那个羊,冬天的羊没有草吃,还拿着我的生辰八字找人卜了一卦,回头就直言不讳地告诉我:你和露洁不合适,你们分手吧那时我很年轻,找不到驳倒伯母的理由,竟在热恋中与露洁挥泪分手了。这事如果搁在现在,我八十条不分手的理由也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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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市委书记的男秘书 2.顺利成章的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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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绿化搞得不错的居民小区,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露洁家的那栋楼,拎着东西爬上楼去。她家在五楼,当我爬到五楼的时候,伯母正打开了门迎着我――显然,是丁露贞提前给这里打了电话。一见面,伯母就问我:康赛,你和露洁多少年没见了我说:十五年了。我走进屋子,见客厅开间很大,三四十平米的样子,家具挺讲究,液晶电视上方挂着露洁和她爱人、女儿一家三口的合影。此时露洁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头上依然打着补丁,头发蓬乱着,睡眼惺忪的样子。十五年没见,现如今的她腰身粗了差不多一倍,也许是生孩子生的,也许是做副院长养尊处优养的。脸庞苍白自不必说,还有几分臃肿,这使她的那张团团的脸很像发面馒头。她说:来就来呗,花什么钱啊晚上老婆不检查你的口袋啊我说:瞧你说的我老婆是小市民没错,可也没有天天晚上翻我口袋的习惯啊伯母倒了杯热水,示意我将手里的东西搁在茶几上,我点点头。露洁当着伯母就走过来拥抱了我一下,在我脸颊上嘬了一口。我急忙瞥了一眼伯母,她也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我坐在沙发上以后,露洁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说:康赛,这十五年来你是怎么过的我说:还能怎么过,一天一天过呗露洁道:人们都说我沾了姐姐的光,其实,这十五年里,光是关于临床护理的专著我就写了四本,每本都获得了不错的反响,加上我在医院熬了这么多年,提一个副处级的副院长有什么稀奇呢我说:我也没说稀奇啊可能有人觉得你是朝里有人好做官,我却从来没这么想,你的能力我还不清楚吗
十五年前,我和露洁神差鬼使地被单位派往市委党校进修,而且分在一个小组,于是就结识了。当时她是党小组长,我是生活组长,两个人免不了商量些事,最后就导致干柴烈火谁都离不开谁了。在一个周末大家都各自回家的晚上,我们从市里的家中返回党校,我把她拥进了我的宿舍。我这屋应该睡三个人,那两个人都回家了。就在我们吻得天昏地暗就要宽衣解带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我气得呒呒的,打开门一看,是学校总务处长,一个五十多岁的部队转业干部。他指着我的鼻子问:康赛,这回抓典型可抓住了你知不知道学校周末不许留人,而且不许异性同居一室我强词夺理地说:谁说我们同居一室了我们待一会儿就走总务处长说:谁信你的鬼话,现在都夜里十一点多了,你们还会骑自行车回市里吗这时,露洁突然变戏法一样举着一盒烟走过来,不知道她是怎么翻出来的,因为她不爱闻烟味,我抽烟从来都背着她,还把烟盒东藏西藏的。此时,她举着一支烟送到总务处长嘴里,说:领导别生气,我们俩这不快结婚了吗多亏学校给我们提供一个大龄青年自由交往的处所,真该好好感谢学校啊等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到场喝喜酒,你可不能不来啊
谁知总务处长毫不为之所动,他气势汹汹地问:你们是恋人关系而且还要结婚谁给你们作证明那时候宿舍里都安有电话,是那种内线电话,拨电话以前先按零。露洁说:我姐是区委书记,你和她核实好了。说完就把电话打了过去。我猜想那个时间丁露贞早已睡下,尤其是周末,人家两口子正在做好事也未可知。电话打通以后露洁说:姐,是不是我跟康赛的事已经定了可是我们俩在宿舍里被总务处长抓住,非说我们胡搞说完,露洁就把话筒递给了总务处长。结果,丁露贞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也许还数落了总务处长,因为我看到他一个劲儿点头哈腰。
虽说这能争回一点面子,但想在宿舍共圆鸳梦的计划被人识破,因而也就顺理成章地破产了。丁露贞说:你们这一对金童玉女、苦命冤家啊今夜你们俩回来吧,在我家里忍一宿。我和露洁便蹬起自行车又奔丁露贞家。那时丁露贞虽是区委书记,也只是住两室,他们一家三口挤到一间屋里,给我和露洁腾出了一间屋――大姐对我如何,天地良心,日月可鉴最让我难忘,也是难为情的是,大姐拿过来一把暖壶、两个茶杯和一袋红糖,说:你们记着,完事以后一定要沏红糖水喝当时把我和露洁都羞了个大红脸。结果怎样呢自然是我跟露洁牵着手坐了一宿,一动没动,一点动静也没敢整出来试想一下,在人家大姐家里,人家又明明知道你想办事,而且还把热水和红糖都备下了,你还有心思办事吗我不能肯定别人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办,反正我不会办,不仅不会办,而且一丁点心思也没有了。完全彻底地偃旗息鼓,疲软得像个太监。起初,我只体会到大姐的热情和关切,透着知心的那种关切,让你不能不向她靠拢的那种关切;接着,我就体会到大姐乃一高人――想制止你们,但不是出面阻止你们,这种事实际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而是欲擒故纵,看上去在支持你,其实,是让你自己看着办。这么一来,你还办吗
转过天来,大姐悄声问我:康赛,昨夜感觉怎样我妹还配合吗简直让我无地自容。我说:我和露洁牵着手坐了一宿,没敢轻举妄动。谁知丁露贞却说:没出息,没出息,到嘴的鸭子还飞了没出息我简直闹不清这是不是她的心里话。几天以后,露洁告诉我:康赛,我姐表扬你了,说你明事理知进退,是个好苗子,将来有可能的话,她想把你调到她身边去。果不其然,丁露贞在考察我一个做书记的,不论是区级还是市级,无时无刻不在考察干部,这是他们的职业病这是十五年前我就得出的切身体会而那时丁露贞刚刚三十三岁,是平川市最年轻的区级领导
我问露洁头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说:前些天孙海潮手底下的一个人突然找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因此我非常纳闷――他怎么会认识我,竟然知道我是市委书记的妹妹他一嘴酒气,可能刚从酒桌上下来,对我说:丁院长,我们拉来一个人,就在楼下车里,这个人被我们打残了,你们给抢救一下。不落残最好,真落了残也无所谓。钱你们甭操心,需要多少只管开口。但有一条,要保密,不能张扬。我说:这种事必须由公安局委托我们才干,否则就是掩护犯罪,出了问题我们承担不起这个人说:咱们不是有关系吗你是丁露贞的妹妹,我是孙海潮的下属,这还不行吗我说:这也不行,我既不能给我姐惹祸,也不能给自己惹祸这个人便求情,说:丁院长你就帮这个忙吧,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不给我面子,总得给孙海潮面子吧我说:你死了这个心吧,我谁的面子也不给结果这个人抄起桌子上的一个石英保温杯就给了我脑袋一下子,顿时把我打蒙了,他转身就跑掉了。后来医院保卫科为了取证,给我拍了受伤的照片。
我从口袋里掏出丁露贞送给我的照片,问:是这张吗露洁说:这是其中之一,拍了好多呢。医院里上上下下都气坏了,说:这不是胡作吗副市长的人也不能这样啊纷纷要求追究查处这个人,保卫科为这事没少跑公安局。可是,正在查的过程当中,孙海潮突然死了。事情似乎真相大白了,却也突然断线了。我们知道孙海潮不是正常死亡,背后必定隐藏了不为人知的内幕,但他的死却使一些事情变成无头案。他身边很多人为非作歹的事都可以一股脑推到他头上,反正死无对证。我问:那个被打残的人现在在哪里呢露洁说:在我们医院的骨科住院部里,是家属送来的,据说身上有三十多处伤,胳膊和腿全被打断了我坐不住了,站起身说:我赶紧去看看吧。你安心养你的伤,以后遇事多加小心露洁要跟我一起去,被我拦下了。
我一边下楼一边想:做市委书记的妹妹并不全是好事,可能办一些事比旁人方便,但危险也随时存在着。你知道几时有歹徒打上门来露洁脑袋上挨了一下子不是平白无故飞来的横祸吗而打人的人估计从此就销声匿迹了,因为他们得以仰赖的大树倒了,保护伞没有了。但打人总是有原因的吧打完人能白打吗挨打的人干吗为非作歹,然后一逃了之,逃得了吗我来到中医院骨科住院部,见到了挨打的人。这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身边有一个女孩守护着,显然是他的对象,两个人在我问话的时候一直牵着手。而这个年轻人头上、身上都裹着纱布,四肢都打着石膏,只有五官和手掌露在外面,躺在病床上。见我进来,他轻声说了句:你好。这就好,怕就怕连话都不能说。我轻轻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年轻人身边,和他的对象隔床相望。我说:我是市委办公厅的,想问问你为什么挨打,打你的人是谁。他说:你可以去问公安局,我该说的都对公安局说了。再说,我对你不了解,有些话没法说。我说:我之所以问你问题不是查案子,而是因为我的朋友也挨打了,打人的人就是打你的人,因此我很想弄明白。
年轻人突然脸色一变,由原来的安然平静变得暴怒,二目圆睁,像极具攻击性的豹子,呼呼地喘着粗气。身边的女孩对我说:同志,你走吧,受累了。劳你大驾,你走吧我说:我来找你们不是闹着玩的,不是无足轻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是有任务的。年轻人终于开口道:什么任务戕害我们的任务吗我是草民一个,一条小命不值钱,而且已经死过一次,死的威胁已经不可怕了,你有什么阴谋直接说好了,别再画了圈让我跳,我要死就明明白白地死,绝不糊里糊涂地死显然这个年轻人受过太多的折磨,怀揣着满肚子的冤屈,因为无望而连死都置之度外了。老话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谁那么胆大妄为要置别人于死地呢
我必须走近年轻人的心灵,取得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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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市委书记的男秘书 3.年轻人的抵触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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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年轻人,请问你叫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年轻人冷冷地问:你是谁问这个干什么去问公安局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我感觉,年轻人对我有强烈的抵触心理,准确地说是对来自官场的人有强烈的抵触。于是,我有意这么回答他,我说:我叫康赛,原来是市委党校办公室主任,刚刚调到市委办公厅。市委书记丁露贞委托我看望无辜受伤的同志和朋友。因为不仅你挨打了,丁书记的妹妹也挨打了。可能是这些话年轻人听进去了,他说:市委办公厅的刘志国,据说就是丁露贞的秘书,还是个处长,可是,他都干了什么我对你们――年轻人说了半截就打住了,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想说的不过是我对你们信不过之类的话而已,岂有他哉我说:年轻人,我实话告诉你吧,刘志国已经被换掉了,现在也是被审查对象,会不会双规都不好说。我就是接替刘志国的人,他干的是损坏丁书记威信的事,我干的是维护丁书记威信的事,我们是两股道上跑的车,这一点请你相信。到任何时候,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是铁的规律,谁都逃不掉
年轻人似乎已经看出,我和刘志国不是一类人了,于是他说:我叫高松,是平川政法学院下属的经济实体高松公司的经理,主要经营建筑材料。本来我的公司是个创收单位,但被武大维搅和得入不敷出,债台高筑,眼看就黄了。我向学院领导反映,学院领导不敢得罪武大维,还劝我不要多事。我忍无可忍就给丁露贞书记写了一封举报信,谁知被秘书刘志国截留,他给我打来一个电话,问情况是不是属实,我说属实。结果时隔不久,就来了一伙人把我的公司砸了,把我也打个半死。现在我似乎明白了,是刘志国把举报内容透露给武大维了。否则怎么会有人来砸我的公司,还打我呢但武大维是早年政法学院毕业的,虽说是工农兵学员,但他身为检察长不会涉黑和知法犯法,这一点他应该是明白的。于是,事情就显得扑朔迷离,让我挨了冤打还蒙在鼓里
现在我在这个问题上比较清楚,打高松的人是孙海潮手下的,而不是武大维手下的。这一点露洁已经告诉我了。事情复杂就复杂在这儿。这是一些人惯用的障眼法。在舞台上经常会看到一个节目:两个演奏者,我按我的琴弦却由你弹拨,你按你的琴弦却由我弹拨。这叫换手联弹。又比如,我的儿子要安排工作,安排在自己下属的部门就太招眼,我把儿子安排到你的部门;等你的儿子毕业该找工作了,我再把你的儿子安排在我的部门。这叫错位关照。打人难道就不能如此吗我问:武大维是怎么搅和你们的怎么会把一个赢利单位给搅黄了呢高松道:武大维每年从我的账上支走200万,两年下来就是400万,我的公司即使赢利,每年也只是100万,这样,我就拉下了200万的亏空,如果今年我不举报,就还得给他200万。我问:他以什么名目要钱呢高松道:他说是给老家修路。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了,难道老家的路永远修不完吗我又问:他从你这里支钱,有没有凭据高松道:你想想,武大维会这么傻,给我留下凭据吗这事搁你身上,你会给别人留把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