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特警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很好。你这样做,就竖起了文明与民主的标杆。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那就是独裁。”牧博明抚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别生气了。你救了你爹的命,已经挽回了局面,不要为他们愚蠢的行为打乱我们的节奏。”
“嗯。”卢兆麟点了点头,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他已经三天两夜没合眼了,虽然每天都在喝灵泉,吃灵果,身体上没太大问题,但心理上的疲惫却依然严重,因此脾气有些暴躁。不过他的意志很坚定,精神力很强大,被牧博明温言细语地一安抚,就立刻恢复了理智。
“我已经派人去云南,以进步青年的身份加入《云南》杂志社,以后逐步收编他们。”卢兆麟躺到窗边的美人榻上,“我们自己也需要舆论的喉舌,所以我找人组建了一个班子,创办一份杂志和一份报纸。杂志为月刊,暂定名《衣香鬓影》,走时尚风,介绍中西方的衣食住行和文化娱乐。报纸每天出版,名字就叫《旗帜》,属于官方,走严肃路线,介绍新政策、新律法、新思路、新发展,引导舆论,让大家看到前进的正确方向。”
“很好。”牧博明也兴奋起来,一边给他揉按太阳穴一边说,“各地民众如有冤情,也可以给报纸投稿申诉,这也是一个了解民意的渠道。”
“嗯。”卢兆麟抬眼看了看他,“你是归国学者,在报纸和杂志上都做个专栏吧。”
牧博明略一沉吟,便答应了,“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定把这件事做好。”
卢兆麟笑了,抬手握住他的手,疲倦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牧博明转头看了看床上正在输液的卢昊苍,从衣袋里拿出钢笔,在纸上划拉着,琢磨着为新办报纸杂志的创刊号撰写的文章。他打算在报纸上用本名,以著名归国学才的身份写严肃文章,在杂志上用笔名,杜撰一个时尚专家的身份,介绍一些西方文化,从哲学思想到西餐礼仪,从领带的打法到女式衣裙和化妆品的搭配。
第84章 动荡年代(1)
说着话,卢兆麟小心翼翼地喂卢昊苍喝了半杯水,里面掺了半滴灵泉,让卢昊苍感觉沉重虚弱的身体轻松了一些,心情也更好了,“行啊,就按你的思路去做吧。”反正有他在,无论是谁居心叵测,都翻不起大浪。
他去京城期间,卢兆麟做了许多事,看起来似乎都不是什么大事,却很重要。危房整改,道路修整,疏浚河道,建自来水厂,疏通下水道,立起路灯,修建中西医综合医院和疫病防治所,免费给小孩子种牛痘,防治天花,将孤寡老人与孤儿们放在一起生活,重新组成家庭,等等,还在百忙中派人在市井中和餐饮娱乐场所谈论各种摩登话题,引导女性不再缠足,抨击“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谬论,鼓励女性走出家门,读书、做事、奋斗、自由恋爱。种种事情繁杂琐碎,主要是耗费精力,花钱并不多,小部分由总督府支付,大部分向富贵人家募捐,效果很不错。一时人心所向,交口称赞。
卢昊苍对这个半道上突然冒出来的大儿子越来越喜欢,如今还救了他的性命,不眠不休地照顾他,硬生生把他从阎王殿里拉回来,更让他满心喜爱,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他。
满府的人都说大少爷孝顺,卢老爷子和卢老夫人更是逢人就夸,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疼大孙子才好,连心爱的大儿子都靠后站了。
卢昊苍在家里养病,除了诸葛显外,几乎不见人。直到卢兆麟率军前往云南,他才每日去衙门坐半天,处理重要公务,然后就回来歇息。
从四川到云南,主要走陆路,骑马或乘坐马车,当然也可以步行。途中充满危险,毒瘴、猛兽、致人死命的花草树木、塌方、泥石流、恶劣天气、陡峭狭窄的通道等等。卢兆麟率领第一军一师三团、特别中队和凤凰学校军官团,背着野战背包,徒步走上了这条充满艰险的道路。
他们每个人都配了好马,但卢兆麟却要求全体步行,负重越野。没有人反对,也毫无怨言。长途拉练本就是他们的训练科目,虽说前往云南是为了与洋人开战,但训练不能停,是所有军官的共识。
特别中队在最前面,卢兆麟和军官团在中间,然后是马队,三团在最后,浩浩荡荡地南下。
牧博明出城相送,回来后继续工作。他在京城时向国外定购的各种机器正陆续运到已经建好的工厂中,他要检测、验收,然后改造,再安装成生产枪支和子弹的流水线。
蓉城的古城墙非常壮观,可以媲美京城和西京的古城墙,牧博明和牧博文都强烈建议不要拆除,而是在城墙之外修建外城,规划出工业区、农业区、娱乐区、住宅区,将内城平民迁往外城,然后再重新修整内城,拆除危房,拓宽街道,打造成一个花园城市。这样一来,地价必定大涨,财政也会增加很多收入。
卢昊苍同意了这个提议,并按照卢兆麟的意见,建立起官方部门建设局,由这个机构专门负责蓉城内外的建设事宜。
他们圈定了外城范围后,首先建设工业区,冶炼厂、兵工厂、电厂、煤厂、机械厂都是官办,纺织厂、服装厂、食品厂、五金加工厂、火柴厂等等是民办。这时的工业区几乎就是一个大工地,从早到晚都热火朝天。
牧博明是所有官办工厂的总工程师,大半个工业区都是他的地盘,厂长只做管理工作,技术方面都要按他的指示办。这些日子以来,他整天都泡在这里,忙得连轴转,连军校的事情都没有精力去管。
这天,他正在厂房里指导工人们安装机器,就听到门口有人高声道:“牧总工,电话,总督府来的。”
他放下手里的大号扳手,走出大门,只见红日西沉,青色的暮霭升腾,已经是傍晚了。快步走回办公室,他拿起电话,“喂,我是牧博明。”
那边传来恭敬的声音,“牧三爷,卢大人请您来总督府一趟,有事相商。”
“好。”牧博明放下电话,吩咐助手安排工人们下班,便换下工作服,骑马离去。
卢昊苍的身体尚未恢复元气,不过已经有了走动的力气,只是不能长时间伏案操劳。等牧博明过来,他已经在外院书房等着了。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很好,瞧上去便知道这段时间调养得不错。
牧博明笑着上前行礼,“姐夫,身体好些了吧”
“好多了。”卢昊苍抬手示意他坐,“工厂里的事怎么样了”
“还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安装好,我计划用三天时间试车,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正式
第85章 动荡年代(2)
十天后,“逆党”施华及其同党六人在菜市口被斩首弃市。
另有十九名同党分别被判处十年以上监禁,他们与其他重刑犯一起,被送到偏僻的深山去服苦役,或挖矿,或采石,或晒盐,若是没有外来营救,基本没可能越狱潜逃。
施华确实是位巾帼英雄,临刑前毫无惧色,高呼“打倒皇帝”、“消灭满清走狗”、“打倒卢昊苍”、“共和万岁”、“民主万岁”等口号。观刑的群众大声叫好,与之前斩杀的巨寇大盗大吼“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反应是一样的。
牧博明没去刑场,听那些趁着休息日去看热闹的工人说过后,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些人为信仰而死,也算求仁得仁。”
与他通过空间“说话”的卢兆麟也是感慨万端,“他们有理想,有抱负,只是使用的手段太过简单粗暴。即使是朝廷任命的各地总督,也并不全都是坏的,譬如卢昊苍,早就与朝廷貌合神离,而且痛恨洋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者。这样的官应该受到支持和保护,可他们完全没有区别地一律暗杀,那就是错误的行动。既然是错误,就必须有人承担责任,付出代价。”
“我明白。现在是施华他们,接下来就是徐锡麟和秋瑾了。今年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同盟会、光复会之类的组织发动起义,均以失败而告终。还会死很多有志之士,但我们不能阻止他们,希望他们能按照原本的历史去行动。”牧博明轻叹一声,“我认为卢昊苍做得对,只是忍不住感慨一下罢了。”
“这是历史的必然,无所谓对错。我们救回我爹,当然也没错。”卢兆麟笑道,“你写篇特约评论员文章吧,登在《旗帜》头条,阐明施华及其同党谋害总督大人的危害,再从律法方面分析对他们量刑的缘由,引导舆论和老百姓的思路,别让那些太过激进的报刊杂志蛊惑人心。”
“行,我这就想想,要怎么写才好。”牧博明从没干过写稿子的活,就没往这方面想,不过,只要一经提醒,便明白了应该怎么做。
卢兆麟结束“通话”,抬头看向暮色中的群山,眼里满是笑意。
炊事员已经做好饭菜,主要是山里挖出的根茎类植物,类似土豆、芋头、山药等等,加上林子里采的蘑菇和猎到的野猪肉,一起混在大铁锅里煮熟,既美味又顶饿。大家或蹲或站,都吃得眉开眼笑。
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他们经历了暴雨、冰雹、泥石流、塌方飞石、山体滑坡等等艰难险阻,终于走出四川,进入云南境内。
他们装备精良,人强马壮,没有山贼悍匪敢冒头,都躲得远远的,闭寨不出,让他们想练手都找不到人。除了因天灾而绕路或停顿外,一直颇为顺利。
申弘毅站在他旁边,一边大口扒饭一边遗憾地道:“到现在也没见那些贼寇出没,真是没趣。”
卢兆麟转头看了他一眼,“过年前你们不是拉过一次网,抓过一批,杀过一批,招安了一批,已经清剿得差不多了。这才多久,怎么可能又冒出那么多山贼我爹治下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也还称得上风调雨顺,杀贪官也是毫不留情,也从来不征苛捐杂税,应该没那么多官逼|民反的事吧”
军官团的几个年轻人也在周围站着,这时都笑起来,“是啊,老大说得没错。卢大人是好官,西南三省的百姓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要好过多了。”
卢昊苍是把西南三省当成自己的国度来经营的,自然不可能刮地三尺,虽然说不上是清如水、明如镜的青天大老爷,却也算得上爱民如子。当年他接替父亲,成为西南三省总督,曾经下狠手整治过吏治,无论文官武将,凡是尸位素餐者均遭贬斥,贪渎害民者或杀或关或流放,连卢老爷子的心腹下属姻亲故旧都没能幸免,使得西南官场谈虎色变,都称他为“官屠”,与“人屠”袁世凯和“财屠”张之洞并称“三屠”,名闻遐迩。
他一向不屑压榨老百姓那三瓜两枣,收税弄钱的目标从来都是唯利是图的大商贾、为富不仁的大地主、穷得只剩下金银宝石的大土司。对于那些与富商地主勾结、欺压穷苦百姓的官吏,他总会不留情面地收拾。久而久之,西南各地官员都摸清了他的脉,明白了该从哪里弄钱,仍然坚持骚扰百姓的脑残官吏就少多了。在百姓眼中,他是个大大的好官,对卢氏父子统治西南非常拥戴。
昔日那些占山为王的匪寇大多是哥老会的公口山堂,因理念不同而肆虐乡里,劫掠行商,欺男霸女,高利盘剥,敲诈勒索,贩卖烟土,拐卖人口,逼良为娼,可谓罪大恶极。卢兆麟出动军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严厉打击,抓的抓,杀的杀,很快就让那些袍哥大
第86章 获胜(1)
在本源世界的历史中,从1983年12月到1885年4月,清军与法军大战数场。前期在越南北部,后期扩展到中国东南沿海。史称中法战争,也称清法战争。
这是晚清时期惟一一场中国战胜外国侵略者的战争。
初期,清军在陆海战中皆惨败,导致由恭亲王奕?为领班的军机处被全面撤换。后期,台湾和杭州湾防卫成功,清军名将冯子材率部大败法军于镇南关,重创法军司令尼格里,给法军造成惨重伤亡,导致法兰西费里政权垮台。
两国重启和谈,李鸿章在清军获胜之际,与法兰西签订《中法新约》,清廷不败而败,法兰西不胜而胜。受此战影响,光绪皇帝下旨于台湾建省,欲大力发展现代化防务并推行新政,并积极筹建北洋水师,可惜被慈禧太后为首的顽固势力阻挠,功败垂成。
虽然清政府懦弱,将胜利变成了败局,但这场战争也使号称“世界第二”的法兰西在国际上的声誉一落千丈,而中国的国际地位却有所提高。英国外交大臣就曾经说过,“中国的任何胜利,都会对欧洲造成严重后果。”
此战后,清政府又被迫与法兰西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使法兰西得到更多权益。中国西南门户洞开,法方以印度为基地,逐步侵占广西、广州湾,并将势力伸进云南,想要使这些省区变成法兰西的势力范围。
不过,从上次中法大战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法兰西再没有与中国开过战,只是偶尔威胁一下,却更多地考虑以经济手段进行侵略与掠夺,譬如修筑铁路。
不过,这次法兰西方面实在是损失过大,而卢昊苍却视若无睹,完全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朝廷也史无前例地没有立刻妥协,奴颜媚骨,而是装聋作哑,不肯压着卢昊苍向法兰西低头。于是法方忍无可忍,指使驻越法军向云南进逼,给当地官府施加压力。
因为卢昊苍的做派比当年的冯子材、刘铭传等人还要强硬,而且权力更大,法兰西人并不敢直接针对他,只是想要像以前那样,先吓住当地小官吏,逼得他们慌乱甚至逃跑,便可占据一些地盘,实施蚕食政策,也有了与卢昊苍谈判的资本。
法兰西人并不想打仗,此次明火执仗地闯进国门,主要是为了宣示武力,威胁官府妥协,好逼迫清廷割地赔款。他们带着武器,长驱直入,分明就没把中国人放在眼里。
蔡松坡恨极,根据侦察兵的回报,立刻调兵遣将,在他们的预定前进路线上埋伏。“御敌于国门之外”已不可能,但他绝不会让法兰西军队深入云南腹地,使无辜百姓被戕害。
洋人作战并没有什么战术,无非是仗着枪炮之利,先用炮火远距离几轮覆盖,炸得清军死伤大半,然后再发起冲锋。这种战术在平原是能够收到很大效果的,可在热带雨林密布的崇山峻岭间却很难凑效,弄不好还有可能引起森林大火,先把他们给烤了。况且山路崎岖难行,无法拉着沉重的大炮走,因此他们只带了刀枪,没带火炮。
蔡松坡将战场选在远离村镇的荒山野岭中,即使打得再激烈,也不会误伤平民百姓。
他报告给四川总督卢昊苍的官方电文是说与法国|军队“狭路相逢”,对方先无理挑衅,他率领的军队才被迫还击。实际上,他早就率军在山里埋伏,静待法兰西侵略者自投罗网。
给法兰西军队带路的当地山民实际上就是蒙自县知县蔡松岸。他是蔡松坡的族弟,曾在岭南一所洋人创办的书院学习,会说英语和法语。虽学有所成,他却与族兄一样报国无门。蔡松坡被卢兆麟诚邀到四川并委以重任后,就写信把蔡松岸也叫到蓉城,向卢兆麟举荐。卢昊苍与卢兆麟父子都救贤若渴,自然欣然接纳。将他放到蒙自来,就是因为即将向法兰西动手,所以要他过来顶住,把原来那个软骨头知县换掉。蔡松岸与蔡松坡一样,也是爱国志士,对卢昊苍打算与法方正面开战的行动激励得热血沸腾,到任后自然是处处顶在前头,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
他到蒙自不久,境外的法兰西人并不知道他的相貌,因此他伪装成当地山民,冒充法兰西铁路公司技术人员的下仆,为了几块银元就愿意为法兰西军队带路,法方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
蔡松岸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将受过教育的书卷气完全收敛起来,穿着当地人的民族服装,在法兰西人面前始终点头哈腰,卑躬屈膝,基本没与他们正面对视,让法兰西人对他根本产生不了警惕心。他小心翼翼地故意用结结巴巴且错误百出的法语奉承着法方军官,不着痕迹地将他们带进了
第87章 获胜(2)
这些土著山民恨死了洋人,听到有官军来打洋人,立刻带着自制的强弓和毒箭,主动前去投军,不顾危险地积极参加战斗。他们大部分是神箭手,箭矢上的毒也非常霸道,只要中了箭的法军官兵,无论是射中哪里,都是见血封喉,无一幸免,死者七窍流血,神情痛苦,看得旁边的法军士兵心胆俱寒。
现在正是从冷兵器时代到热武器时代的转型期,东西方的不少小规模战斗大都如此,简单而粗暴。骄傲自大的法兰西人遇到神秘诡异的西南土著,有此惨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时,蔡松岸已经从湍急的河水里游到岸边。他不顾疲劳,绕道上山,气喘吁吁地与蔡松坡会合。
这里的海拔有一千三百多米,虽然不算很高,但是在密林里爬山,需要相当强的体力。蔡松岸本质上是书生,到达蒙自后政务繁杂,东奔西跑,这才算是锻炼出来,但是这一趟先与法军斗智斗通,长途跋涉,中途又伪装失足落水,在湍急的旋涡中已经耗尽了体力,勉强坚持着登上山来,已是筋疲力尽。
蔡松坡看他脸色惨白,气喘如牛,立刻不由分说地让他坐下休息,先喝点水,吃点东西,等缓过劲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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