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特警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蔡松岸看了看河谷中法军东倒西歪的惨状,便放松下来,笑着坐到粗大的树根上,啃了两块饼,喝了一囊水,然后就靠着大树,休息了一会儿。
蔡松坡坐到他旁边,轻轻拍拍他的胳膊,“今日一战,你居功至伟。”
蔡松岸微微摇头,“这都亏了大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不过是跟着跑个腿而已,算不得什么。”
“你我兄弟,不必这般客套。”蔡松坡豪爽地说,“回头我会如实将战况报告给少帅,是你的功劳,你不必相让。”
蔡松岸也就不再谦虚,笑着答道:“好,那我就领了大哥的心意。”
他是聪明人,此时已经明白了蔡松坡的意思。
虽然他这次的功劳甚大,但若论首功,仍然应该是蔡松坡。如果没有前期的周密部署,他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把法军全部带进伏击圈,打了这么一场漂亮仗。伴随军功的一向是重赏,蔡松坡已经受到卢兆麟的重用,而他才刚刚过来,尚无寸功可言,此时将首功算在他头上,必然对他将来的仕途有很大好处。
蔡松坡与他虽然只是族兄弟,不过两房乃是同一个曾祖父传下来的血脉,因此还算是关系比较亲近的隔房堂兄弟。他们的家族并不是名门望族,一直是隐于乡野,耕读传家。如今他们两兄弟算是族中最有出息的,自然要守望相助。
自古道:“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既然做兄长的有此好意,他也就不再推辞。反正他们是在一条船上,荣辱与共。他以后紧紧跟随兄长做事,不遗余力地辅佐他,也就对得起兄长的一番心意了。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蔡松岸就起身对着河谷,用流利的法语向下面喊话,“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法军士兵早已撑不住了,这时听到只要投降就可以不死,立刻毫不犹豫地扔下武器,高声叫着,“我们投降。”
西洋人在全世界到处占领别人的国土,成为自己的殖民地。他们在该国作威作福,一旦被抓,立即就会有使领馆人员出面强硬交涉,逼迫该地官府放人。所以,他们丝毫不担心自己被俘后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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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少帅遇刺(1)
卢兆麟到达春城后,居住在滇池边一个美丽的庄园里。
这是卢昊苍在此地经营的别院,名叫卢园。它占地甚广,前后都是花园,亭台楼阁点缀其中,随处可见水光山色,景色优美。
卢兆麟陆续在园子中设宴,款待了云南提督、春城知府、附近几地的总兵等等重要的文官武将,之后又陆续接见了一些名门望族的耆老和大儒名士、社会贤达,然后就是年轻一辈的各界翘楚,以及留洋归来的真假精英。
这些人或者是多年的老江湖,一个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或者是血气方刚的青年,一个个壮怀激烈,奋发有为。卢兆麟虽然年轻,面对他们却成熟稳重,不怒自威,说话行事滴水不漏,懂得的知识极广,几乎可称得上学贯中西,与所有人都能侃侃而谈,游刃有余,令人啧啧称奇,纷纷夸赞卢昊苍后继有人,实乃西南之幸。
等到蔡松坡押解法军俘虏到达春城后,卢兆麟便在园中举行了一个盛大的中西合譬式酒会,将之前见过的所有人及其家眷都邀请过来,一是庆祝这次中方军队的胜利,二是谴责法方对春城的无理侵略,三是公开声明对西南三省所有铁路、公路的修筑权和水上航路的拥有权。除此之外,当然是让各界人士济济一堂,为他们提供一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以便彼此认识,互相联络感情。
一时间,政治家、军官、富商巨贾、文化斗士、科学家、艺术家齐聚名园,既可以欣赏戏曲,也可以听一听西洋音乐,可以坐着品茶,也可以参加舞会。东西方文化的碰撞与融合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众人大开眼界。年轻人趋之若鹜,当然也有不少老人暗叹“伤风败俗”,满脸的不以为然。
卢兆麟忙得不可开交。
他对激进的改革派表示,“我支持民主,但是民主不等于无政府主义。既然宣扬民主,首先就要坚持以民主的方式来达成目的。现在,国家满目疮痍,平稳过度才是最佳方式。”
接着他又要安抚守旧的保皇派,“陛下仍然在紫禁城中稳坐,我的岳父便是深受皇上器重的牧博韬牧大人。陛下一直锐意进取,革故鼎新,因而被囚瀛台,受尽磨难。如今脱困回归,依然初心不改,坚持革新,推动民主进程。我们当然要体察圣意,支持皇上。”
对于崇洋派的媚外态度,他毫不客气,“我们是中国人,绝不会让自己的祖国再经受外来侵略者的侮辱!犯我强汉,虽远必诛!”
至于文化人与艺术家、大儒名士,他都很尊重。哪怕对方言谈间对他不谙四书五经君子六艺有些轻视,他也装作没有察觉,依然谈笑风生,敬酒敬茶,诚挚地欢迎他们进入西南三省的官办学堂,教书育人。
在他四处走动的时候,有不少年轻女性或含蓄或露骨地向他表示出倾慕。有的恪守三从四德,站在远处行注目礼,眼波盈盈,似有千言万语。有的已经受到摩登的新潮流影响,勇敢地上前自我介绍,对他大加赞扬。
也有一些来宾主动提起自己的女儿、侄女、外甥女、孙女、外孙女、侄孙女等等,表示愿意嫁给他作姨太太。
卢兆麟一到春城,他的大致资料已经被有心人摸得清清楚楚,且很快地流传开来。四川总督嫡长子,留学西洋,学成归来,文武双全,才华横溢,如今已经婚配,妻子是名臣牧博韬的嫡长女,家世显赫,名门千金。虽说这桩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二人婚前几乎没见过面,但婚后却琴瑟和鸣,感情和睦。卢兆麟对牧氏极其敬重,家事尽托其手,即使牧氏已有身孕,他仍然连一个通房都没有,更别说公开纳进门姨太太了,据说只要一有空闲,他便陪伴在妻子左右,洁身自好得让男人称赞,让女人钦慕。
虽说卢兆麟一直摆出“不好美色,一心只爱贤妻”的姿态,但总有些人认为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不过是没遇上绝色美女,又或者是妻族太过显赫,为事业前程计,男人不免有些惧内,其实内心肯定是有想法的。于是,总有人明里暗里地表示要送他青楼名妓或家养美婢做通房,或是将家里的亲戚嫁给他做姨太太,让他在春城悄悄安一个家,以后过来公干时也有人侍候。不少商人都有这个各地置屋买妾“两头大”的习俗,而没有携妻上任的官员也会这么办,都已经成了约定俗成、心照不宣的“美事”。
这种事情,卢兆麟一向是非常明确地谢绝,连婉拒都没有,就是怕有人装着听不懂。当然,他的措辞之间还是很客气,非常感谢对方的关怀,但自己爱妻心切,委实不愿纳妾收通房,让身怀六甲的妻子伤心。
遇到有大胆的留洋归来的知识女性主动过来邀请他跳舞,他也会很有绅士风度地陪着跳上一曲,但也仅此而已。在舞场上,他更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引来无数女子的目光,而他却视而不见,之后便迅速离开,留下碎了一地的芳心。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类似的麻烦,他离开舞池远远的,很快来到军官们聚集的地方。
第89章 少帅遇刺(2)
卢兆麟躺在地上缓了一口气,对周围此起彼伏的喊叫着充耳不闻。
他深深地呼吸着,静静地感觉着身体状况,发现自己并没有受重伤,只是被子弹击中左肩和右小腿,左手也被子弹擦伤。左肩头是贯穿伤,并无大碍。小腿上的伤口里却有子弹卡在骨头与肌肉之间,有些麻烦。不过,他自己就是外科医生,完全可以动手术把子弹取出来,所以也不要紧。
喘了两口气,他缓缓起身,靠在奔过来搀扶的蔡松坡身上,看了看周围的情况,便抬起右手,示意大家保持肃静。
看到他虽然身上有血迹,但脸色如常,似乎并没有生命危险,所有人都不再慌乱,都停止了动作,安静地看着他。
卢兆麟面带微笑,气沉丹田,声音听上去很温和,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今天谢谢各位贵客的光临,虽然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但是在下并没有大碍,请大家不必担心。这个意外的发生,责任全都在我,让诸位扫兴了,非常抱歉。今天的酒会就到此结束,请大家有序离开,注意安全。”说完,他招手叫来总管,命他派人送客,务必要注意大门外的马车、汽车等等的离开顺序,避免抢道、逆行、碰撞、踩踏等事故发生。
总管答应一声,立刻去安排了。
卢兆麟这才看向蔡松坡,笑道:“松坡,今天多亏你了。”顺便也向其他军官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恙。
蔡松坡看着他身上那套石青色唐装上缓缓晕染开的血迹,神情沉肃,低声问道:“少帅,你的伤……”
卢兆麟淡淡地说:“没事,都是小伤。扶我回房,我把子弹取出来,就没事了。”
蔡松坡听说要取子弹,深觉不是小事,乃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于是劝道:“少帅,还是去西洋人开的诊所吧。你腿上有伤,不宜行走,我让人弄个担架来。”
他还没说完,总管安排的四个健仆已经抬了一块门板来,上面铺着厚厚的锦被,还有一个软软的靠枕。
卢兆麟不再坚持,被蔡松坡扶着躺上门板,却拒绝去西洋诊所,而是命令健仆将自己送回卧房。
蔡松坡无奈,只得和几个年轻军官一起,护送着卢兆麟回房。
卢兆麟还不忘关照,“把那个刺客看好了,别让他死了,也别虐待他,等会儿我要亲自审他。”
有军官答应着,过去将刺客捆得严严实实,拖去关到没人的房间里,并严加看管。本来他们群情激奋,想着要好好揍那小子一顿,但卢兆麟吩咐后,他们怕下手过重,把人打死,于是强行忍住,没有动他,只是拖动间动作粗鲁,让他吃点苦头,却要不了他的命。
花园与卢兆麟所住的东园很有一段距离,幸好四个健仆孔武有力,又是在大公子面前,自然是出尽了全力,脚下行走如风,手臂却始终平稳如山,并没让卢兆麟感觉颠簸,很快就到了他住的园子。
园里百花齐放,亭台楼阁秀丽妩媚,高高的假山嶙峋多姿,潺潺流水曲折蜿蜒,孔雀拖着斑斓的长尾走来走去,绿树间有彩羽小鸟飞来飞来,发出清脆而欢快的鸣叫,实是美仑美奂,仅次于给卢昊苍保留的正院。
进入了卢兆麟居住的正房,他本想让所有人都退出,就可以去空间的医院里治疗,可是人们太关心他,都不肯离开。这些人均是他的心腹,他自然不能寒了众人的心,于是只得叫自己的勤务兵王贵去书房拿药箱。
这个勤务兵是卢家的家生子,被精选出来,跟在卢兆麟身边。他很忠心,又聪明能干
第90章 少帅遇刺(3)
卢兆麟刚刚受伤,总管就在百忙之中派人去吩咐厨房做一锅补气养血的人参乌鸡汤,这时便送了上来。卢兆麟喝了一碗,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他微笑着夸了总管一番,然后才摆摆手,让总管和王贵都出去,表示自己要休息了。
他从来不要人守夜的规矩这两人都知道,于是一起走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王贵守在廊下,只要卢兆麟在房里高声招呼一下,他就能听到,但一些比较轻微的动静他就不清楚了。这是最好的距离,他能尽到勤务兵的责任,却不会干扰到卢兆麟的日常生活。
等人都走光了,屋子里恢复了宁静,卢兆麟才心念一动,进入了随身空间。
胖胖的“空间之灵”小杜漓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时见他进来,立刻浮到空中,如流星般高速冲进他怀里,两只小胖手搂住他的脖子,哭着问:“父亲,父亲,你被坏人打伤了,疼不疼”
卢兆麟用完好的右手抱住他,亲了亲他的小胖脸,温柔地笑着说:“别哭,父亲没事,小伤而已,只有一点点疼,很快就会好的。”
从小杜漓刚刚诞生开始,卢兆麟就把他当儿子一般疼爱,从来不觉得他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智能,是依附于自己才能够生存的物品。在他的宠溺纵容与珍惜爱护之下,杜漓的智商飞速提升,打心底里视卢兆麟为亲生父亲,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他身上,喜怒哀乐越来越明显,又会像真正的孩子一般撒娇耍赖,开心了就笑,伤心了就哭,已经俨然是一个可以独立存在的智慧生命了。
卢兆麟看到孩子的飞速成长,心里也是非常高兴。此刻见他因为自己受伤而如此难过,不由得很是心疼,难免想尽办法哄劝,终于让小胖孩破啼为笑。
杜漓开心起来,这才想到了别的事情,“父亲受伤的事情,燕伯伯也知道啦。”
卢兆麟“哦”了一声,连忙通过两人的空间接通了牧博明,笑着说:“让你担心了。我只受了点轻伤,不碍事的。”他随即将刺客出现以及自己做手术取子弹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牧博明沉着脸,认真地听着,双眼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和身体,同时还注意着杜漓传过来的即时扫描数据,直到确认他确实伤得不重,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敢于在这种场合刺杀西南三省土皇帝的继承人,多半是反对清廷、倡导民主的革命志士,牧博明很想大骂一通那不知好歹的贼子,却无法昩着良心抨击他们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从中立的角度来说,他们这次行动其实是成功的,确定的目标非常有价值,选择的时机也很准确,如果不是卢兆麟开了挂,而是换本尊来的话,肯定会被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击中要害,当场毙命。
牧博明憋闷了半天,长长叹了口气,“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卢兆麟轻松地说:“至于那个刺客,虽然当时情形有些惊险,不过我到底没有伤筋动骨。刺杀失败后,他也没有挟持人质,试图逃跑,更没有向其他人开枪,可见他并不是滥伤无辜之人,目标自始至终都只对准我一个。所以,我对他没什么恨意,更没有杀心,反而有些好奇。我打算查清他的底细,看他是哪方面的人。如果真是反清志士,我想把他拉拢过来,跟着我们干,一样能推动民主进程,最终实现共和,比他们到处刺杀清廷高官,白白送命要强得多。另外,龙陵县的地震有些蹊跷,震级不高,却连震五天,很奇怪,我想去看看。”
“行,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牧博明毫不犹豫地支持他,同时没忘了连声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否则我就什么都不顾了,直接飞去你那里。”
“好好好,你就放心吧,千万别冲动。”卢兆麟赶
第91章 意外连连(1)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徐伯荪才被押解过来。他身穿枣红色长袍马褂,料子剪裁都极佳,充分表明了他富裕家族大少爷的身份。头上的假辫子已经去掉,露出剪得很有水平的乌黑短发,看上去文质彬彬,清癯的脸上满是书卷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刺客。
卢兆麟坐在红木太师椅里,对着另一边的椅子做了个手势,“徐先生,请坐。”
徐伯荪脸如寒霜,神情间满是视死如归。看着卢兆麟的客套动作,他冷冷一笑,洒脱地一撩长袍下摆,无所畏惧地坐到椅子里。
卢兆麟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徐先生写过一首出塞曲,卢某曾经拜读过,‘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豪迈悲壮,慷慨任侠,实是一首好诗。”
徐伯荪听他把自己写过的诗都一字不错地念了出来,便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必定已经暴露。他凛然不惧,冷声道:“今日既落入尔等清奴汉贼之手,有死而已,不必多言。”
卢兆麟轻轻摇了摇头,“‘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徐先生乃义士,即使这次要刺杀的是卢某,卢某也仍然敬佩你的孤勇。徐先生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卢某都有所耳闻,对徐先生也是神交已久。惜乎之前徐先生远赴东瀛,让卢某想要结交而不成。如今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卢某只是有一事不解,之前据卢某了解,徐先生深恨满清,立志要杀的也都是满臣。卢某父子均是汉官,且并未有过欺压百姓之举,反而一直在谋划,收复我中华权益,将胡虏都赶出中国去。无论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在我们这里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吃了大亏。至于满清朝廷,我父亲早已不受其节制。西南自成一体,渐复汉人衣冠。徐先生一心颠覆满清,仇洋灭教,与我卢氏父子推行的渐进式民主政策并不冲突,为何此次突然来到春城,刺杀于我我卢某人死了,于尔何益与尔之光复会何益于西南何益于中国何益”说到后来,他的神色变得肃穆,目光也渐渐锐利,最后几个问句更是直指人心,振聋发聩。
徐伯荪的意志无比坚定,并没有被他的严厉态度所压制,反而唇角轻抿,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汉官你卢氏祖上随清军入关,因战功而获封一等伯,传承五代而除。那些战功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屠杀汉人来的吗那不是汉奸是什么再说,你们卢氏早在八十年前就被清朝皇帝下旨全家抬入镶白旗,赐满姓卢佳氏。你们出旗了吗并没有。至今你们依然是旗人,还是上三旗的金贵人。你们比满人狗官更可恨!虽万死亦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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