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破烂，你要收吗

    路非非不知该跟沈外公聊什么，做了会儿心理建设，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的话题，但还没有开口，沈外公就开始往她的碗里夹菜。

    一样接一样的夹，全都是在沈外公看来“诗诗”喜欢吃的菜。

    “这个锅包肉刚出锅的，做的还不错，就是有点烫，你待会儿再试试。”

    “白菜炖粉条，这白菜煮的很入味，你尝一尝味道，看看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味儿。”

    “葱煎蛋是那小子炒的，差点儿就给煎糊了，你凑合着吃，觉得不好吃话，我待会儿给你重新做一份，这菜做起来简单。”

    ……

    转眼的功夫，路非非跟前的空碗就被菜给装得满满的。

    听着老爷子在耳边絮叨，路非非的鼻尖胸口倏地一酸，她不由得低下头来，看着满满当当的碗，轻声说：“谢谢。”

    “这说得什么话！”沈外公佯怒地说了一声，然后又跟责怪似的说，“谢什么谢，又不是第一次吃了。以后啊，你每次回来都给你做。”

    “嗯。”

    路非非呼出一口气，笑着朝沈外公点头。

    “来来来，试试味道。”沈外公高兴地招呼道，“好几年没吃过爸做的菜了，看看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六味道。”

    “好。”

    路非非拿起筷子。

    夹起一块白菜放到嘴里，炖得很入味，香味浓厚，也没遮掩掉蔬菜的味道，比她做的味道不一样，但明显好吃多了。

    苏恒也夹起锅包肉吃了口，非常捧场地冲沈外公竖起大拇指，“老爷子，你这手艺，我得好好学学才行。”

    “你差远了。”

    沈外公不屑地苏恒翻了个白眼。

    “那您也得教我，”苏恒嬉皮笑脸地挑眉，冲着坐一旁的路非非说，“我得做给我媳妇儿吃。”

    “哼。”沈外公冷哼一声，继续往路非非碗里夹菜，“以后啊，经常回来，有什么想吃的，爸都做给你吃。这小子就不用带了，聒噪，尽会添乱，看着就烦。”

    被当面这么说，路非非还有些担忧地看了苏恒一眼，没想苏恒一点脾气都没有，笑呵呵地就当没听到似的。

    他冲着沈外公举杯，“老爷子，咱们干一个。”

    在男人嘛，既然会喝点儿酒，还有那




第57章 救赎【07】你不一样
    整个下午的时间，路非非都在陪同沈外公，从书法到字画，再到一些沈外公阅读的书籍，路非非庆幸自己涉猎过一些，不然还真挺难应付过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夜幕降临。

    晚餐由苏恒全权负责，晚上没有喝酒，沈外公全程都在念叨苏恒厨艺不怎么样，但吃起来倒是挺欢快的。

    吃完一碗米饭，后来还添了一点，后来直说要去散步消食，路非非便陪着他在小区里转了会儿，哄得老爷子倒是挺开心的。

    一直到晚上九点，路非非和苏恒见时间不早了，才准备打道回府。

    正在给客厅植物浇水的沈外公听到了，当即偏过头问：“不住几天吗”

    路非非和沈外婆都愣了一下。

    “老爷子，我们打算在安东定居呢，以后常来看二老。”苏恒笑着说，“二老有空了，随时可以去我们那儿看一看。”

    “哼。”

    沈外公傲娇地哼哼，有那么点儿不高兴。

    “没事没事，不用管他，耍小孩儿脾气呢。”沈外婆连忙说，“下次来啊，我把卧室整理一下，你们俩就在这里多住几天。”

    抬手搂着路非非的肩膀，苏恒笑眯眯地应了，“好。”

    路非非用眼角余光斜了他一眼，然后无声地低下头来。

    但，在低头的瞬间，她的视线却朝隔壁侧卧看了眼。

    那是给沈诗诗准备的卧室。

    下午沈外婆带她和苏恒进去过一趟，是看沈诗诗以前那些相册的，还找出沈诗诗年少时画的一些素描画来，据说是沈诗诗的爱好。

    全都放得整齐，保管得妥当。

    卧室一尘不染的，大抵也是每天进去打扫的。

    路非非觉得，这十来年，自那间卧室的主人离世后，至今也没被动过任何物品，算是二老对女儿的怀念吧。

    沈外婆口中的“整理”……忽然让她心头一酸。

    苏恒却明显察觉到她的猜想，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将她搂得紧了些。

    “外婆，我们先走了。”路非非朝沈外婆道。

    “老爷子，我们走了。”

    苏恒也朝沈外公招呼。

    沈外公转过身，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无比清明，他认真地说：“常回来，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

    路非非乖巧地点头。

    再次告辞后，路非非和苏恒终于离开。

    见到门合上，沈外婆站在玄关处，神色忧伤地盯着门半响，最终沉沉地叹了口气。

    她想转身的时候，赫然见到沈外公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负手而立，眼眶有些湿润。

    轻叹一声，沈外婆耐心地同他解释道：“老头子，刚刚那是非非。”

    “我能那么糊涂吗”沈外公转过身往里走，嘴里嘀咕着，“诗诗那丫头，什么时候对文房四宝这么了解了”

    “唉，下次做点非非喜欢吃的。这孩子太懂事了，招人心疼。”

    “我知道。把诗诗的卧室打扫一下，该收拾的都收拾一下。”

    沈外婆站定，朝卧室方向看了眼，忍不住抬手抹了把泪。

    这么多年，有些事，是该让它过去了。

    风很大，路非非缩了缩脖子，将小半张脸藏在围巾里。

    走出小区有一段距离，苏恒一如既往地牵着路非非的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兜里。

    “苏恒。”

    “嗯”

    呼出口凉气，路非非问：“我们俩会分手吗”

    苏恒调笑道：“你现在就想找新欢了”

    路非非认真地看着他，“我说正经的。”

    “那我也说正经的，”苏恒说，“等你提出分手之前，我们俩是不会分手的。”

    “嫂子说，跟你处对象的时间都不长，每次都是女孩儿先提出的分手。”路非非神情黯然，“我挺怕的，怕跟她们一样。”

    苏恒转过身，正面朝向



第58章 救赎【08】好不好啊
    “你先前有说过，交往多久，看我的。”

    路非非将围巾拉下来一点，露出整张被风冻得通红的脸蛋。

    苏恒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是他应付林妍的时候说的，不过，倒也是真心话。

    打睡在墨一那晚开始，他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替别人做出决定。

    路非非仰起头，眼里跟藏了星星似的，闪亮闪亮的，她眨着眼问：“那现在说话还算数吗”

    “当然。”

    苏恒的声音藏在风里，掩去了那几分紧张感。

    “那，”抿了抿唇，路非非认真地说，“如果以后，我真的提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答应得那么爽快”

    苏恒一怔，心里满腹疑惑，又有些酸酸的，他停顿片刻，低声问：“为什么”

    “女孩子是需要挽留的，”路非非说，“苏恒，你一留，我肯定就不走了。但你不留的话，我们俩肯定会就这么断了的。我怕我一冲动，再后悔的时候，你人就没了。”

    苏恒愣怔地看着她。

    他本想这段冲动之下的感情，全权由路非非做主，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有人要走的时候，他从来都是点头，永远不会挽留。

    他尊重对方的决定。

    但路非非说，苏恒，你一留，我肯定就不走了。

    她还说，我怕我一冲动，再后悔的时候，你人就没了。

    见苏恒一直不说话，路非非有些紧张，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小心地问：“苏恒，好不好啊”

    苏恒顿时乐了，唇角洋溢出温暖的笑意，他重重点头，“好。”

    好。

    当然好啊。

    他还有权利把人留下来。

    “不过，”苏恒笑着，暖融融的，他伸出手指在路非非的额头上一点，“你试试看，我给不给你想走的机会。”

    “好呀。”

    路非非也笑了，眼睛笑得弯了起来。

    这冬日夜晚的风，竟是也没有那么冻人了。

    见她的笑颜映在眼底，苏恒忽然说：“路非非，我想背你。”

    “啊，”路非非惊了惊，连忙道，“我自己能走。”

    “那不是一回事儿，”苏恒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想背你。我想背我媳妇儿，还管媳妇儿能不能自己走吗”

    “……”

    诶

    这逻辑让路非非目瞪口呆。

    气温一天天地往下降，最后直接跌落到零度。

    好在昼夜温差大，白天温度尚可，晚上最低温时在暖气房里待着，感觉倒也不明显。

    路非非又接了几单翻译工作，小小地赚了一笔，暂且不用担心最近的生活，于是将更多的时间放在生活上。

    不忙的时候，她会做好晚饭等苏恒回来吃，顺便练一练自己的厨艺，有时候李隽和柴静苑会邀请她去逛街，她有时间了也会欣然前往。每隔几天会买点东西去探望沈家二老，沈外公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有时候会把她当做沈诗诗，她便扮演着沈诗诗的身份，也不戳破，而沈外公清醒的时候会对她冷淡一些，或者说是不知该如何跟她相处，但沈外婆往往会寻找新的话题和事，不会让他们俩陷入尴尬的境地。

    苏恒偶尔会去收破烂、给人送钱，但因为气温下降，很少会允许路非非跟着他一起去，所以路非非闲了就给薛萌的功课做教案，顺手把高中的理综知识给过了一遍，晚上还会将不懂地问题向苏恒请教，看起来比薛萌这种实打实的高中生更像高中生。

    也多亏了她，让苏恒有种时刻都能重新参加高考的错觉。

    “非非姐，这笔迹是苏恒的吧”

    看着理综习题上龙飞凤舞的字迹，薛萌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她一直以来的猜测。

    正在讲题的路非非一顿，看了一眼后，理所当然地说：“对啊。”

    深吸一口气，薛萌又问：“苏恒自己写的，不是你口述”

    路非非问：“他理综比我好，不用我口述的。”

    “怎么可能”薛萌一边期待又一边质疑，“他高中成绩特别烂的，又不听课，高考成绩一塌糊涂呢，也不知道得了几分。”

    “他高考交的白卷。”

    “……”

    “他很聪明，不用花什么时间读书的那种，”路非非有些艳羡，“一个知识点，他过一遍就能融会贯通



第59章 救赎【09】多招人恨
    在路非非的用心补习之下，加上薛萌考前突袭、运气爆棚，最近几次单科考试成绩都不错，数学奇迹般地考了一次全班第一，其余几门也全都进到班内前十，杜阿姨成天高兴得合不拢嘴，今天怎么说都要拉着路非非去她家吃完午饭才让路非非走。

    路非非推辞无果，最后在杜阿姨这里蹭了顿丰盛的午餐。

    下午路非非想出门买点东西，所以给薛萌讲了一个小时的题后，又给了她两张试卷来写，打算晚上回来的时候再带薛萌的试卷回去检查，这样也不浪费时间。

    最近见沈外婆在给沈外公织冬天用的围巾，她看着蠢蠢欲动，跟沈外婆请教了方法，打算没事做的时候给苏恒也织一条。

    现在就是去买织围巾用的材料。

    这两天的最高温也就四五度，路非非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但一出门的时候，还是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冻得一个哆嗦。

    墨一在一楼的店铺里尽职尽责地守着，店铺的门敞开着，他好像感觉不到冷似的，坐在冰冷刺骨的店铺里也是泰然自若，连苏恒给他准备的电热炉都没打开。

    路非非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点了点头，算是回敬路非非了。

    早就习惯他这态度的路非非，朝掌心呵了口气，交代他把电热炉打开、这样会暖和一点，然后就离开了。

    墨一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电热炉，没有动作。

    天气不好，全天都灰蒙蒙的，搅得人心情也不怎么好。

    郑海站在街道上，烦躁地接着电话。

    王明在电话里念念叨叨的邀功，讲述着郑妈住院的各种细节，连丁点儿屁事他都能描绘一通，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儿，他非得折腾得个有十来分钟，郑海耐着性子听完自己想要听的，甭管王明再想说什么，直接给掐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