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纪元

    没有人阻拦李昂到处乱逛的举动，但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友好地跟李昂打个招呼。

    尽管和每个矮人只是互相问候一两句，也浪费了不少时间，铁须回来的时候，李昂才刚刚看完存放粮食的仓库——如果在空地上乱堆起来也可以算作仓库的话。

    和地表人类的战争相比起来，蛮锤部落的战争准备，在李昂眼中可谓是简陋到了极点。

    武器、铠甲、火药、食物、清水，以及运输用的手推车，仅从后勤储备的物资种类来看，就比大多数人类军队少了数倍。

    即使考虑到地底世界资源贫瘠，这样的准备程度，也太过随意了点。

    不过，李昂自己对这方面懂的也不多，很难提出几个有效的建议。

    看完几处储备物资的“仓库”，铁须拉着李昂来到一个巨大的桌子前。

    桌上用泥土和石块拼出了一个简陋的沙盘，简略地标记着以柯莱温城为中心，方圆两百公里内的地形。

    矮人的艺术水准实在是不敢恭维，李昂看了半天，也只看出几块石头堆在一起，是代表一座山，土堆中挖个小坑，就代表盆地。

    至于上面插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羽毛、鳞片、骨头，李昂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李昂指着沙盘上方的一团羽毛问道，从沙盘的比例来看，那里应该是柯莱温城北部不到一百公里的荒野，在李昂的记忆中，那片荒野上只有数量稀少的蛇虫，什么有价值的资源都没有。

    “一个穴居人部落，一根羽毛代表五百人口。”铁须对自己部落的情报能力十分自豪，指着沙盘上各种奇形怪状的标识物，炫耀道:“这些都是这一年来，猎人队不惜代价探索出来的。当然，这里边也有你的功劳，比如这个沼泽巨魔部落的情报，就是你带回来的。”

    李昂看着铁须指向的一块鼠类生物的头骨，实在没办法把那东西和沼泽巨魔联系到一起。

    研究了半天，李昂放弃了从沙盘上各种奇形怪状的标识物中理清头绪的想法，问道:“有什么是我该知道的吗”

    “我们计划五天后出发，走这条路线，直接强攻。路上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可以避开大多数不必要的战斗。”铁须伸长了拐棍，在沙盘上画出一条近乎笔直的路线。

    “强攻”李昂有些无语，从各种情报来看，柯莱温城的卓尔们，显然并不知道灰矮人正在策划着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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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23 仪式
    为了这场蓄谋已久的战争，蛮锤部落出动了整整五千战士。

    对于人口不足一万的灰矮人部落来说，这意味着除了未成年的孩子，和年暮的老人以外，几乎所有的壮年全部拿上武器，加入到军队之中——无论男女。

    事实上，在矮人的观念里，从来没有像人类一样，不让女性上战场的说法。这个有着泰坦血脉传承的种族，无论男性还是女性，成年之后都是合格的战士。

    在灰矮人的军队踏上征途的时候，柯莱温城中，正在进行着一场盛大的仪式。

    城市的正中央，是一栋十分不起眼的建筑，仅仅只有一层，占地也仅有不足一百平米，外表上看去，和人类世界贫民窟中，最底层贱民居住的破旧草屋没什么区别。

    这栋看似不起眼的建筑，却是柯莱温城的核心，黑暗神殿。

    和永恒龙殿、命运神殿一样，永生黑暗之主的神殿，从来都不追求奢侈、豪华的外观。

    即使是深渊魔铁堆砌的建筑，在漫长的时间中也会腐朽。只有能经历时光的考验，才配得上三大跨位面主神的神殿，至于材质如何，是否珍贵，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神殿中并没有神官主持，连个守门的卫士都没有。

    除了献祭的时间之外，没有任何人会进入黑暗神殿之中，哪怕是卓尔大主母也不行，在卓尔族的教典中，任何非献祭者进入神殿，意味着亵渎，哪怕事实上永生黑暗之主并不会在意。

    祭品十分珍贵，即使卓尔是这片土地唯一的主宰，也不是经常能够开启祭坛的。

    但是无论在过去的一年中，是否有献祭举行，每年的重生之月，都是卓尔们举行盛大的祭典，祭拜永生黑暗之主的日子。

    以伊尼德位面对卓尔族的解读来说，柯莱温城的这一支卓尔，完全违背了卓尔族的信仰。

    少数卓尔会信仰来自地狱或者深渊的邪恶神灵，无论是魔鬼还是恶魔，以大多数位面智慧生命的标准来看，都是邪恶的。

    大多数卓尔部族的信仰则是和灰矮人一样，信仰自己的先祖，用通行的说法来说，这种信仰叫做先祖崇拜。

    但柯莱温城的这一支卓尔，信奉的却是永生黑暗之主。

    尽管名字看起来很邪恶，但事实上，这位根本不需要信仰，只需要祭品的跨位面主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立主神。

    三位跨位面主神从不发展宗教，但却拥有自己的信徒，数量还不少。

    这样的事情，在各大位面，总是经常发生的事情。

    永生黑暗之主从来不会回应信徒的祈祷，更不会给信徒赐福，若是不献上祭品，就什么都别想得到。

    但漫长的岁月以来，柯莱温城的卓尔，却始终将永生黑暗之主视为唯一的神灵，在卓尔主母眼里，献祭本身，就是神恩。

    祭祀仪式，与卓尔族传统的邪神崇拜仪式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大主母是仪式上唯一允许穿着盛装的主持者，一身旧时代宫廷风格的礼服造型华丽而优雅，色调却是阴冷，妖异的红黑两色。

    一百多位卓尔主母们赤身**，依照地位高下排列，口中吟唱着赞美神主的诗篇。

    诗篇的内容十分血腥，充斥着血祭、杀戮、瘟疫以及灾厄之类的词汇。

    但主母们的声音，却充满着魅惑，仿佛在邀请情郎共舞，却又带着一丝隐晦的暗示。

    主母们口中的咏叹调愈发高亢，一队队魔化半人马卫兵，押着整整一千名来自不同种族的少男少女，闯进仪式广场中央。

    少男少女们双手被绑在身后，脸上带着恐慌的神色，似乎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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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24 战争
    李昂并没有直接参与到正面战场上去，而是在不远处的小山上，远远遥望着这一场战争。

    以黑钢为首，十二个山岭巨人挥舞着几十米长的图腾柱，冲在战场的最前沿。

    长达几十米，重量以“吨”来计算的图腾柱，在山岭巨人手中，却和普通的长棍没什么区别，挥舞起来毫不费力。

    奴隶军们仓促之间勉强构筑起的防线，根本无法抵挡全副武装的山岭巨人，哪怕是力量最为强悍的半人马督军，山岭巨人一棍子下去，也要丢掉半条命，再补上几棍子，也就死透了。

    十二个山岭巨人，仿佛十二支利刃，刺入柯莱温城这块肥厚的“油脂”中，奴隶军即使竭力阻拦，也几乎连延缓山岭巨人的步伐都做不到。

    五千灰矮人分成十对，跟在山岭巨人身后，不断撕开奴隶军的阵线。

    几乎绝大多数奴隶军都无法对山岭巨人造成有效的伤害，攻击的重点也放在了山岭巨人身后的矮人战士身上。

    在山岭巨人的长棍横扫，和灰矮人战士的攻击一下，不同种族组成的杂牌奴隶军成片地倒下，但时不时也有少数灰矮人不小心脱离了大部队的保护，被敌人围杀。

    刺耳的警报声，在山岭巨人和灰矮人战士杀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响起，但柯莱温城的主母们反应似乎太慢了些。

    冲的最快的黑钢，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柯莱温城那低矮石墙的时候，城头上才亮起了大片魔法的光芒。

    成百上千个照明术，瞬间将战场照得如同地表上的白昼一般，站在高处，一眼扫过去，就能将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卓尔控制奴隶们的手段极为可怕，哪怕是在一边倒的屠杀之下，试图逃离战场的奴隶军也只是少数。

    绝大多数的奴隶种族，哪怕不是战士的老弱妇孺，也都拿起简陋的武器，拼死抵抗着灰矮人的攻势，死战不退。

    能够控制灵魂的精神魔法，和擅长折磨**的黑暗魔法，在卓尔的手中被发挥到了极致，任何一个被卓尔控制的奴隶，哪怕是死，也不敢违背卓尔的命令。

    卓尔主母登上城墙，发出照明术的瞬间，黑钢就立刻反应过来，从背上解下掷矛，大吼一声，用力投掷出去。

    没有经过大量的练习，黑钢掷矛的准度精确不到哪里去，掷矛飞到一公里之外，早已偏出上百米的距离。

    不过灰矮人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在工匠们高超的手艺之下，掷矛上挂载了足足几十公斤的黑火药。

    不需要点火，掷矛高速飞行产生的高温，足以将火药引燃。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柯莱温城墙的一角，爆起一团黑色的蘑菇云。

    城头上一阵混乱，被主母们聚起的庞大魔法元素险些暴乱起来。

    处于爆炸位置附近的十几名主母，魔法咒语的吟唱险些被中断，迟滞了整整半分钟，才将紊乱的魔力重新理清。

    “李昂小友，该你出手了。”铁须的声音将李昂的注意力从正面战场上拉回来，回头看过去，老头子萝卜般粗壮的手指，正指向柯莱温城的另一侧。

    在那个方向上的奴隶种族，早已被正面的山岭巨人，和灰矮人大军吸引过去。

    李昂点点头，招招手，一个纵身，便窜进黑暗之中。

    在李昂的身后，跟着二十多名进化出类似黑暗视觉，能够自由在黑暗中行动的矮人猎人。

    在另一个方向上，同样有一支猎人队伍，从黑暗中潜行过去。

    这个时候，速度最快的一支矮人部队，已经跟在黑钢身后，接近到城外不足五百米的距离。

    城头上，卓尔主母们的魔法，也终于准备就绪。

    一团团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矮人的脚下燃烧起来。

    和普通的火焰不同，这种黑色火焰并不炽热，接触上去，反而有些冰凉的感觉。

    在炎热的重生之月，这种冰凉，却没有给矮人任何



章25 爆发
    黑暗之中，李昂带着蛮锤部落最精锐的一批猎手，绕了一个大圈子，高速向着柯莱温城前进。

    这些灰矮人猎手的力量并不是最强的，但每一个，都是在黑暗中潜行的好手，换句话说，这些家伙是矮人这个种族中十分罕见的刺客和杀手。

    尽管这些猎手，只有在地底世界的黑暗环境下，才拥有充当杀手的资本，但这也已经足够了。

    部落中最珍贵的一批破魔金属，按照李昂和每一个矮人猎手的习惯，打造成短剑、刺刀、匕首、弓箭、以及钢弩。

    这些特殊材料打造出的武器，对于魔法护盾有着极为可怕的克制能力，可以无视所有六级以下的护盾，并且对于七级、八级的魔法护盾也有极强的穿透效果。

    而且，在这些武器上，全部抹上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哪怕只是擦破一点油皮，对大多数种族来说也是致命的。

    在任何一种矮人看来，用毒，是卑鄙无耻的手段。但，这就是战争，无所不用其极，只看胜负成败。

    蛮锤部落在这次的偷袭行动中下了重注，倾尽整个部落库存打造出的破魔武器，李昂这支队伍就装备了一半。

    另一半，则由另一个方向潜入柯莱温城的猎手队伍携带。

    不能说胜负的赌注全部压在两支猎手队伍身上，战争的主力依然是山岭巨人和正面战场上的五千战士。

    但这两支猎手队伍所负担的任务，却一点也不轻松。

    路程已然行进过半，李昂调动起积存已久的进化点，开始生成新的能力。

    储存的进化点早已超过五十，在某种未知力量的控制之下，这些进化点不断投入血脉深处。

    原本如同完美星空一般的血脉，突然出现了大片的空白。

    随着一个个进化点不断填补进空白之中，血脉深处的那片黑暗星空，重新回到了原先那般没有一丝瑕疵的完美。

    或许瑕疵依然存在，但至少，以李昂的能力和见识看来，血脉显化出的这片星空，尽管黑暗而冰冷，但却完美无缺。

    整个过程在李昂的感知之中十分漫长，实际仅仅只过去了不足一分钟的时间，甚至没有影响到李昂的高速移动。

    随着新能力的出现，李昂的身体内部，也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表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皮肤之下，出现了一个个片状的骨质颗粒，每块骨片仅仅只有米粒大小，薄如蝉翼。

    每块骨片之间，有着一段不短的距离，以某种极为复杂的结构，镶嵌在肌肉表层，像是给肌肉装上了一层不算严实的骨质铠甲。

    并不是全身的肌肉上，都附着着这层特殊的骨片，仅仅只覆盖了四肢、后腰、以及脊椎两侧的肌肉。

    李昂有一种感觉，似乎在这种骨片的特殊结构之下，肌肉的爆发力量，有了极为恐怖的增幅，而代价则是体力消耗的速度大幅度增加。

    简而言之，在激活骨片的状态下，李昂的战力能够成倍增长，但持久性则相应地大幅度降低。

    好在，这种状态是可控的。

    骨片与肌肉之间，有着极为微小的间隙，在这种状态下，能力处于未激活状态。

    只有控制着骨片，紧密的贴附在肌肉上，才会真正激活这个新生的特殊能力。

    在这一刻，新能力的属性，伴随着一阵特殊的精神波动，传入李昂的意识之中。

    和之前每一次得到新的能力时一样，这股特殊的精神波动不知从何而来，似乎自然而然就出现在李昂意识之中，却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格斗域四阶能力，爆发。

    以李昂现有的实力，这个能力，可以让李昂在短时间内，拥有媲美十四到十六级之间斗气的力量、速度以及敏捷。

    但，也仅仅只是属性。

    在经过充分休息，体力充沛的状态下，最多可以维持五分钟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