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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凤归梦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怀行

    江山更迭,岁月常驻。人的一生太短,悲欢离合不过一瞬。

    杨清一的曲调很是柔和,并不似对方那般激荡,好像乍一听有些软绵绵的,可是却充满了力量。

    其实人生来就没有什么意义,若非要追求,那也不过就是好好地活着。一个人的意志改变不了任何,但是古往今来,依旧会有那些明知不可而为之的人,别人看着愚钝,只当他是飞蛾扑火。可是这只蛾子,却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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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田妃派人过来,说是希望皇上能过去一趟。”王承恩轻轻道。

    “田妃”朱由检紧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松,下意识的拒绝被他硬生生止住了。田秀英向来躲着他,不想见他。更何况,他早已经派人告诉了她,他的计划。这个时候忽然找他,应该是有挺重要的事情

    “好,朕去一趟。”

    朱由检一个人静静走着,王承恩在他身后轻轻跟着,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月光很暗,隐没在黑夜之中,像是一个泫然欲泣的女子,眼泪虽然没有落下来,却更让人心疼。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听田秀英那所谓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心中那种激动兴奋混着疼痛苦涩的复杂味道,已经不能让他在再那个案头再坐着了。

    还不如出来走走。

    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可是在她的事情上,他却一而




第八章 无限事,不言中1
    杨爱。

    她叫杨爱。

    柳隐……杨爱……

    竟然真的是她。

    那个被陈寅恪先生以“独立之精神”称赞的秦淮八艳之首——河东君柳如是。本名杨爱,幼即聪颖好学,只是家贫,自小便被掠卖,又改名为柳隐。

    这个时候的她,还不是柳如是,只是跟着柳姑娘的柳隐。

    杨清一心中微动,其实她一来南京就知道明末清初最出名的就是那秦淮八艳。可是她也算过,这个时候的秦淮八艳,大约都只不过九岁十岁的样子,况且她们尚未出名,寻找起来更是不易。

    更别说平等地结交了。

    眼前这个弹曲极有天赋、倔强哀伤的少女,竟然就是以后的柳如是

    谢文看着白敛的神情,觉得有些奇怪。很明显,白敛似乎对这个柳隐有着说不出的情绪,可偏偏她又什么也不说,只是这么静静看着。他脑子里不断搜索着关于这个“柳隐”的一切信息,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他可以确认,抛开柳姑娘不谈,这个柳隐的确是个无名小卒。可是白敛连柳姑娘是谁都不知,又怎会认识这个柳隐

    难道她们是故交

    然而更奇怪的是柳隐自己。

    她不明白这个漂亮姐姐,为什么在听说了她的名字之后会有这样的神情她从素来记忆力极佳,也从未失忆过,自然可以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位姐姐。

    “姐姐,你怎么了”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在自己想不出个答案以后,终于还是自己问出了口。

    杨清一被她清脆的声音拉回了神,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柔声问道:“你跟着这位柳姑娘多久了她待你如何你可有卖身契在她手中”

    “我跟着我家主子也有个一年两载的了,已经是最长……”

    “小心!”柳隐话未说完,便听见一直沉默着的谢文一声惊呼。下一刻,她便被杨清一迅速揽入怀中,只听“嗖”的一声,柳隐也被抱着往反方向倒去。她再挣扎着睁开眼,却见到她们刚才站的地方,一支冷箭插在船板上,泛着噬人的银光。

    杨清一脸色煞白,刚才一瞬间,抱住柳隐躲到一边,是她的本能。在一个年幼者面前,她不能慌,必须镇定。

    她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无比,跟谢文一个对视。

    “你们快躲进船舱里!”谢文喊道,神情焦急无比。

    “……那你自己小心。”杨清一没有多说,知道不善武的自己留在外边,对于谢文来说只是一种负担,拉着柳隐就要往里头钻。

    “白敛!”

    “砰!”

    杨清一堪堪转头,才发现一只直直对着她的冷箭紧急之下被谢文用一边的竹竿打到了她脚下。

    这是什么人,为何似乎要置她于死地

    她来不及多想,掀开竹帘,就抱着柳隐钻了进去。

    谢文冷眼一眯,望着两次射箭的方向。他看不清什么,只能够判断那边有一个射箭手正对着这里。

    虽然只射了两箭,却都极为惊险。若是射中,必中要害。

    没有留一点余地。

    对方很谨慎,距离很远,本着少而准的原则,将矛头对准了白敛。

    然而当她进入了船舱以后,对方却悄无声息,再无半点动静了。

    谢文弯下腰,拔起地上的两支箭,放在手中细细端详。箭很普通,并不是用什么名贵的金属而造,在哪里似乎都能够买得到。

    他伸手摸了摸箭头,指尖轻轻摩挲,指尖却很快被染红。

    眼底很快染上一抹阴鸷。

     



第八章 无限事,不言中2
    “皇上,田妃派人过来,说是希望皇上能过去一趟。”王承恩轻轻道。

    “田妃”朱由检紧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松,下意识的拒绝被他硬生生止住了。田秀英向来躲着他,不想见他。更何况,他早已经派人告诉了她,他的计划。这个时候忽然找他,应该是有挺重要的事情

    “好,朕去一趟。”

    朱由检一个人静静走着,王承恩在他身后轻轻跟着,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月光很暗,隐没在黑夜之中,像是一个泫然欲泣的女子,眼泪虽然没有落下来,却更让人心疼。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听田秀英那所谓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心中那种激动兴奋混着疼痛苦涩的复杂味道,已经不能让他在再那个案头再坐着了。

    还不如出来走走。

    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可是在她的事情上,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最大的赌注。

    他心中微微叹气,却忽然觉得身后的王承恩的脚步慢了下来,不再和他一致。他微微皱眉,停下脚步。“怎么了”

    话才刚刚问出口,他便一下子明白过来王承恩慢下脚步的原因。因为他也听见了……琵琶声。

    一阵一阵的,隐隐约约,像极了今夜的月亮,忍着泪咬着唇,眼睛却那样清楚地流露出她心中倾诉的渴望。

    “皇上,您听,这乐声……似乎是田妃那里的……”

    朱由检被惊醒,抬起头才发现,田秀英的宫殿已然已经到了。他没有说一句,只是大步朝着里头去了。宫殿空荡荡的,没见到一个宫人,似乎是受过特意吩咐,没有一个出来迎驾。偌大的宫殿漆黑一片,唯有一处发出幽幽的光亮。

    朱由检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那里。

    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看不见五官,只瞧见长发瀑布一般地垂下来,盈盈地落在腰间。淡紫色的流苏裙在光线下更显得温柔,然而朱由检却感受到了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凄凉。

    他心口一窒,低声对王承恩吩咐道:“你就在这里守着门,没有允许,不许进来。”

    话落,朱由检便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宫殿。光线照亮了他明黄色的衣衫,整个人都显得尊贵无比,却与这里的气氛极为融洽。

    琵琶声依旧继续着,那女子也没有发出一字。他直直经过女子身边,坐到了上位,眯着眼看着殿中的那个绝色女子。

    低眉信手续续弹,轻拢慢捻抹复挑。

    琵琶声并不凄美,曲调反而是上扬的。嘈嘈切切,纯粹的琵琶声,反而有种意在言外的空灵。朱由检常年浸染乐声,自然听着出她弹的是《霓裳羽衣曲》。

    他不得不承认,纵然他见过无数美女无数才女,田秀英依然是最绝色的那一个。她经常素面朝天,却依然将整个后宫都比得哑然失色。她很喜欢在花园里弹琴唱歌,他虽然很少见过,却常常听人提起。这样的绝色容颜,这样的动人乐声,难怪让每一个见过那场景的人,脸上都有着那样的憧憬与迷离。

    这时,她的曲子又变了,是《六幺》。不似方才沉重的恢弘,更多是柔情似水,像是每一个和她一样的江南女子,却又平添几分洒脱。

    朱由检舔了舔嘴唇,拿起一边的茶杯,刚举起些就发现里头装的不是茶水,而是酒。他一愣,却依然还是喝了下去。

    酒精让他整个人的血液都流动了起来,



第八章 无限事,不言中3
    “皇上……皇上还是遣老奴回家吧!”魏忠贤哭了一通,从肩膀道膝盖一直颤抖着。“不管是对先皇还是对皇上,老奴都一直忠心耿耿……老奴也知道,老奴蒙先帝宠信,荣耀逾常就是因为这样,那些污蔑老奴的人才始终不绝……可是事已至此,老奴也不愿万岁爷为了老奴为难,与朝臣动怒!所以,所以万岁爷还是遣老奴回家吧!”

    魏忠贤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乍一听上去任是谁都要感动。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用自己的苦劳功劳换来了应得的荣耀后,却招致了朝臣妒忌。老臣为了不让皇上为难,甘愿自请归去,让位贤人。

    别人听了,还道是皇上多么地苛待这位老臣呢。

    崇祯微微一笑,眼里却流露着关心。“厂公怎么说出这番话倒说的像是朕不明事理了。你给朕说说,究竟是谁让你受委屈了朕绝不会姑息。”

    崇祯的回答正中魏忠贤之意,是他预料之中的。他做出一副悲戚状,将早就背好的答案搬了出来。“皇上,前几日,那陆澄源、钱元悫,还有史躬盛,都纷纷上疏弹劾老奴。老奴若是真的犯了什么错,就是皇上让老奴立刻去死,老奴也绝对不会有半点不从。可是他们的奏疏,却分明是无中生有!他们诬谤老臣,惑乱圣听,然而句句皆空,无中生有,举不出一桩一件的事来!”

    魏忠贤恰到好处地抹了抹泪,又道:“老奴一切都是先皇所赐,先皇驾崩,老奴也一直谨小慎微,唯恐被人说道,可是终究还是难逃过。皇上天子英纵,老奴年纪也大了,也自知帮不了皇上什么。皇上不如就趁着这次机会,准了老奴吧。”

    崇祯听着他长篇大论的虚伪之词,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相反,他微微勾起了嘴角,不慌不忙地看着魏忠贤的表演。

    一边的徐应元将崇祯这一点小动作收入眼底。他跟了皇上这么久,最是了解皇上的脾性。皇上这不怀好意、还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分明就像是一个顽劣的孩童,看着被捉弄的人一步一步掉入了他布置好的恶作剧里,不免有些得意。

    虽然已经是皇帝,可是终究还是个少年啊。

    徐应元心中微酸,轻叹一声,收回了目光。

    那边魏忠贤依然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皇上,老奴回家不要紧,相反倒是落得个无官一身轻松。可是老奴心中却始终牵挂着皇上啊!皇上,陆、钱、史三人,老奴与他们无冤无仇,可是却要这样污蔑老奴。这分明是借着皇上的天威,满足他们自己的龌龊心思!自古以来,朝臣结党乃是大忌,这三人如此行为,皇上不可不察!若是皇上身边有奸人作祟,老奴如何安心地离开”

    崇祯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恶心。

    这个魏忠贤,倒是能无赖无耻至此。

    若说朝臣结党,他魏忠贤还不是第一大党

    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提起朝臣结党。他若是真的查起来,你魏忠贤才是第一个不能放过的人。

    不过……他心里其实很舒服的,因为他再也不用忍受这个死人妖了。

    “朕何事说要批准厂公回家了”崇祯反问道,“不过厂公倒是提醒了朕。结党之事,朕自会严查。”

    闻言,魏忠贤的心微微放下去了一些。听崇祯这话的意思,似乎还是向着他的

    然而下一瞬,他便立刻推翻了自己冒出来的这个猜想。崇祯略显冷酷的声音再次传到他的耳边:“只不过,公公刚才说陆、钱、史三人之词皆为诽谤诬陷,举不出一桩一件来,是为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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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无限事,不言中4
    徐应元念完一罪,顿了顿,看向了崇祯。

    崇祯嘴角轻勾,看着面无血色的魏忠贤,温柔地问道:“厂公,钱嘉征说的可对”

    魏忠贤心里头已经将崇祯骂了个遍,然而更多的却是混乱。崇祯这一问,他该如何答

    “皇上……”

    崇祯又笑了笑,朝着徐应元道:“继续念。”

    “曰蔑后。皇亲张国纪未罹不赦之条,先帝令忠贤宣皇后,灭旨不传,致皇后于御前面折逆奸,遂遭罗织,欲置之死,赖先帝神明,祗膺薄衍,不然皇亲危则中宫危矣。”

    “厂公,他说的可对”

    徐应元又继续念道:“曰弄兵。祖宗朝不闻内操,忠贤外胁臣工,内逼宫闱,操刃禁中,深可寒心。”

    “厂公”

    ……

    钱嘉征上疏弹劾魏忠贤十罪,曰并帝,曰蔑后,曰弄兵,曰无二祖列宗,曰克削藩封,曰无圣,曰滥爵,曰邀边功,曰伤民脂膏,曰亵名器。

    徐应元每念一罪便是一顿,崇祯便也每问魏忠贤是否如是。魏忠贤依旧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伏乞皇上独断于心,敕下法司,将魏忠贤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愤,以彰正始之法。臣子仰答涓埃,使后世读史者谓,圣主当阳,有敢言之士,万死何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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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田妃派人过来,说是希望皇上能过去一趟。”王承恩轻轻道。

    “田妃”朱由检紧握着毛笔的手微微一松,下意识的拒绝被他硬生生止住了。田秀英向来躲着他,不想见他。更何况,他早已经派人告诉了她,他的计划。这个时候忽然找他,应该是有挺重要的事情

    “好,朕去一趟。”

    朱由检一个人静静走着,王承恩在他身后轻轻跟着,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月光很暗,隐没在黑夜之中,像是一个泫然欲泣的女子,眼泪虽然没有落下来,却更让人心疼。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听田秀英那所谓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心中那种激动兴奋混着疼痛苦涩的复杂味道,已经不能让他在再那个案头再坐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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