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凰不得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棠鸢听雨
御风表情相当奇怪。
“我家小妹……有这么好心”把北渚口中的叙述和自己记忆中的栖音对比了又对比,他狐疑道,:“你别真的是认错人了,据我所知,神露珠麻姑只给她带下凡一颗……”
奈何北渚却十分肯定:“你可还记得那对东珠”
东珠……
御风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北渚这般肯定,原来是见到了那对东珠,那就没错了,真的是小妹。
想通这一点后,御风的表情已经不能只用古怪二字形容。他沉吟着,目光像把刷子把北渚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扫了个遍,最后落到那张隽雅出尘到惹得万千神女魂牵梦萦的脸上。
手摸着下巴,他道:“莫不是看你长的俊美”
念头一起,拨开云雾见月。
这世间的女子,长至八十老嬷幼至三岁稚童,凡只要是个雌性生物,那便是极看重皮囊的存在!阿音是个女神君,自然逃脱不了这三界定律。
更遑论,北渚在众神女中出了名的香饽饽。
“倒是我错看她。”御风深呼出一口浊气,低笑一声感慨:“阿娘去的早,父神和我舍不得她吃一点苦,以至于这妮子从小就娇惯的不行,做事张扬任性胡来。”
看的出来两兄妹感情很好。
“不过,朱雀氏的公主,本也不需活的小心翼翼,我只愿她一辈子都无忧无虑,没心没肺,最好一辈子都不知晓愁为何物……”
一个实力彪悍的宠女狂魔再加上一个实力不俗的宠妹狂魔,朱雀氏的小公主没被养成一心向恶的神女已经是天地良心。毕竟,这种成长背景搁小公主看过的那些话本子,都是恶毒女配的命。
听着这种明显为虎作伥的话,北渚也明了为何栖音撒起谎来何以这么的脸不红心不跳。
“我还以为遇到这种事,她一定会捂着乾坤袋走的远远。”御风给北渚满上一杯酒,道:“也不怕你笑话,我和你说,我这个妹妹,最怕麻烦,再加上懒……能忙上你一把,我严重怀疑那一日羲和神女的三足金乌是不是从西边拉出来”
他指了指脑袋,严肃脸:“或者就是这儿有水声。”
但也只严肃一瞬,很快就崩掉,哈哈大笑。
即便是觊觎美色搭手救人,那好歹也是“救”不是。身为兄长的御风神君很是欣慰,这么多年,难得看栖音做一件好事!也算的开了眼界。
却完全没想到,自己小妹救人压根儿就不是啥见色起意,更不是什么良心发作……她的出发点相当单纯——“会打架会伺候人的同路人”,有比没有,是个人都会知道怎么选!
娇惯,怕麻烦,懒……
这些个形容倒是很贴切,再加上一个“骗子”就更趋近真相。
北渚想起过往,扬了扬嘴角。
星河变换,遥远的虚空天际落入青年深邃又迷人的茶色瞳孔,如水波微微荡起,一个少女的轮廓逐渐清晰,明眸皓齿,乌发垂垂。
真是是被惯坏了啊,完全吃不得一点苦,还讲究吃食起居。
记忆里,她总是不满撅嘴摇头。
要睡织霞云毯,不吃凡间吃食,只爱用些茶点山果……关键是她挑。
面对那些无理奇怪的要求,他只要敢一皱眉,就会——
“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她扒拉着他的袖子,像一只刚被主人抛弃的奶猫,大大的眼睛湿漉漉,一眨不眨望着你:“你不喜欢阿音了,嫌弃阿音了……”
北渚:“……”
如今想来,可真是……
啼笑皆非。
御风拿冻石杯子与北渚碰杯,等他把酒液饮了个一滴不漏,北渚仍保持那个捏着杯子的动作,再仔细一观察,才发觉这人半低着头一动不动,这
第三十一章 凶兽
“御风神君,大人命你速归行宫,不得乱走。”
正欲动身去探看,就听一个神兵疾速来报。
“发生何事”御风厉声问道,神族样貌本就生的好,御风平日和气看不出厉害,此时板着眉眼目光锐利则生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可怕威压。
到底是凰帝之子……
报信神兵不敢拖沓,三言两语把事情给讲明白——一头凶兽幼年期梼杌竟躲过勾陈大帝设下的重重禁制跑了出来!当下,正在不远处大发雷霆。
地动山摇,皆是由此。
蛮荒凶兽众多,御风来此地虽有数月然真正厉害的却并不曾遇见。战神刑天是个知道分寸的神,那怕不喜太一帝君这个老古董,也决不会让他们这种出来历练的年轻一辈往危机四伏的深处去,是以,他一直被安排在蛮荒的最外围帮忙处理掉那些被漏掉的小怪。
美名其曰保护。
然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不够格,毕竟,想杀凶兽也得要点真本事不是,御风的修为资质,在年轻一代的神族中是拔尖儿,搁刑天眼里则一个刚刚断奶的娃子尔。
这般大的动静,御风第一次见。
他危险眯起眼,腰间的弯月长刀被握紧,北渚和神兵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化作一道清光消失。
神兵傻眼。
他确定自己没说错,刑天大人交代的是让御风殿下回行宫,绝不是去打杀梼杌!
可看这方向……
“坏了。”
御风离去的方位,恰是动荡的中心,毫无疑问,罪魁祸首梼杌就在那里!北渚衣袖一挥亦是干净利落消失原地。
空留报信神兵无措瞪大眼,风中凌乱。
凰帝夫人的陨灭也曾轰动神界,若是他记得不错,便是丧于凶兽梼杌之爪。
莫怪御风会如此执着于蛮荒,怕是早就记恨上了这一片荒芜之地。
地面崩裂,整片空间在发抖,陷入无穷无尽的震荡中,土腥味混着湿气翻涌闻的人胸口发闷,北渚稳住气息,一边闪避横飞的乱石枯枝,一边往中心处追去,远远看去恍如一道流光掠过。
越靠近,北渚速度越是被迫慢下来,也越为梼杌蛮横的力量而震撼。不愧身为上古四大凶兽之一,撼天动地的本领怕是强过许多神界战将不少,他开始明白勾陈大帝为何会把手下战斗力最高的刑天神君安排在此地。
也能理解凰帝夫人怎么会敌不过区区一头凶兽。要知道,在当年,栖音她阿娘凰帝夫人的术法造诣极高,甚至于太一帝君在弟子面前偶有提及都是赞誉有加兼扼腕不停。
可惜,红颜薄命。
可惜,天资早逝。
“那里来的无知神族,给我滚一边去!梼杌是你能对付的了的吗冲上来当点心吗凰帝他老人家英明神武,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蠢货!”
还在远处,便听到一个浑厚暴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北渚落下地面,数丈开外的地方有神族祥光浮动,地面一个猛动,一头巨兽前蹄跃起昂首吼叫,声音雷雷盖过怒吼声震的北渚耳膜一痛。
是梼杌。
它前足高举后足站立,如一座山丘徒然高耸,长牙外凸人面狰狞兽身巨大,壮如虎而身备钢毛。
北渚敏锐的捕捉到空气中有淡淡血腥气浮动,目光下移,注意到这凶物粗大的长尾竟已断!断尾正躺在梼杌一尺开外的地方不断抽动,断面平整,有黑红色血液流出腐蚀掉一小块地皮。
刑天神君挡在凶兽和御风之间,一边怒骂御风的自不量力一边使出各种五颜六色的神通不要力气似的往梼杌身上砸。
梼杌虽凶,但战神之名到底不是浪得虚名,一时之间,一兽一神斗的火热看不出高低。
但神之智,岂是兽可及
第三十二章 花楼
不后悔归不后悔,错还是要认的。
认错有个屁用!刑天神君自嗓子里挤出一声冷哼,直接看向北渚,“你又是谁,如何出现在我蛮荒之地难道不知这是神界禁地当今的年轻神族都如此罔顾神界律法”
一声比一声重。
传说中的迁怒便说的是当下这个场景了。御风眼含歉意去看北渚,北渚却不慌不忙见礼道,“素闻刑天神君焊勇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穷桑北渚,见过神君。”
玄帝司北,北地蛮荒自然在其属地之内,说谁来蛮荒不对,都不能说穷桑高阳氏不对。
哪有站在自家土地上被说成是犯法的道理当然,官方说法是“巡视领地”。
刑天神君看他片刻又是一声冷哼,甩袖转身离开,北渚和御风苦笑跟上。
蛮荒因为一头梼杌闹的不可开交,凡间却一片祥和。天上一日,凡间一月,夏花换了嫩叶,灼日替了娇阳,太匆匆。
离开洛水后,栖音就近抵达了一个凡间小国的都城,此城不大却胜在繁盛,条条石板大道四通八达,正中间一条清水河横穿过去把主城分割,附近有名的店铺酒楼大多都开在河岸两旁,一到入夜时分,河岸两边五光十色,灯火璀璨。
大周国民风开化,女子地位不低,只要能力足够出众,上可拜官封相,下可出海经商,因此街道上随处可见那些世家小姐相携而行,而不是栖音见过的那些话本子里提到的大家闺秀足不出户。
只不过,到底不比平头百姓粗糙,除了随身的伺候丫鬟,她们大多带了幕离隔绝外人视线。
瞧不清面容,但衣衫精美身姿婀娜,行过处香风阵阵,笑声玲玲,不失为一道明丽风景。
“姐姐,那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好冷清。”少女天真无邪的声音在幕离后响起,一手挽着另一个稍大一些的女子的胳膊,另一只手遥遥指向淮水河对面的一栋彩楼。
彩楼装饰华美却寂静无声,像个安静的睡美人躺在水光凌凌侧,在闹市里是格外不合群,也难怪小姑娘会留意到。
“那是花楼。”稍大一点的少女摁下她抬起的手,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注意这才继续轻声细语的解释:“安安,我们可不能随便打听这种地方,若是被爹爹知道了,可是要挨戒尺。”
被唤作安安的小姑娘啊一声,随即捂住嘴,是那种地方!
“花楼!”她放低声音,隐隐有些兴奋:“就是那个会吃人的花楼”
女子点头,随即扯着她离开,眼不见心不烦,妹子还小,可不能出来游玩一趟对这地方来了兴趣。
“花楼”
“卖花的地方”
“会吃人”
目送两个富家小姐走远,早把二人说话声收入耳内的栖音捧着脸陷入思考,花楼这是个什么地方
彩楼牌匾明丽,上书“天仙阁”,字迹温婉行笔柔情不似男子之手笔,门口左右各放两座美人石像,一个抱着琵琶半遮面一个裙摆扬起踮起脚尖在起舞,栖音瞧着越发觉得有些古怪,看布局装点仿佛是做生意的地方,可大门紧闭又不像那么一回事。
此时,她要的几味小食点心被包好,糕点铺伙计热情喊她一声姑娘,满脸笑的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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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凰羽
倒不是刻意偷听,只怪大麻子嗓门响,声音嗡嗡的和一个大喇叭似的,偏生她耳力又好。
另两个一起的小伙伴连连附和大麻子,亦是好言相劝,话里话外的意思大致相同,诸如什么不值当没必要不就是女人上了床都一样一类的话语。
然感情的事情,那里是外人看的明白的。李家公子幽幽叹出一口气,表示不认同。
“竹香她,”他满含感情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不是一般女子,如不是家里不同意,那里会出这般事情”
三个小伙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抖了抖胳膊。
大麻子想了想,道:“你媳妇儿是做的不对,但兄弟啊,你要想,世间的花儿千千万,哪能全部摘回家,你也得给别人留点活路呀……”
“对啊,李大哥。我娘说过了,可不能把外面的接回家,那样容易后院起火,祸及家门!”虎牙少年接过话,表示认可道:“你该听麻哥的话,
“什么麻哥麻哥。”大麻子听到这话不乐意,虎着脸,凶巴巴一巴掌呼他肩膀上,道:“叫王哥。”他生平最恨人家提起他脸上的大麻子好吗!这臭小子没点眼见儿!
那不是口快吗,虎牙少年被打的一歪,揖手连连求饶。
另一个长脸的小伙伴也附和着出言,撇嘴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吗你啊,难不成真鬼迷心窍了,不就是一个妓子……”这话就更加难听了。
李家公子为了一个花姐儿闹的家宅不宁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他们几个知他心里苦闷今日是刻意寻他出来开导。
谁知竟然是个不听劝的闷葫芦!
“你们不懂。”李家公子以一种你们都是局外人,不懂他伤悲的哀哀目光道:“竹香是我心尖尖上的人,那是我的真爱,我怎可弃她不顾”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那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如何舍得
真正的男子汉,那里是这般儿女情长的人。李家公子的几个朋友委实不能理解他的郁闷,劝说的话也没几句入了他的耳。
“上个月,那个桃娘你也说是真爱来着。”虎牙少年戳着盘中的炒豆子,漫不经心道:“现在不也顾不上了。”
“说竹娘呢,扯什么桃娘。”大麻子按住虎牙少年的手,立即插话说道,一个都劝不过来了,两个还得了。
“是竹香。”李家公子认真纠正道,舍不得真爱被喊错名字,接着补充道:“竹苑深深的竹,香远益清的香。”
声音拉长变柔,听在耳里如同一根羽毛轻轻刮过,脉脉含情又缠绵悱恻,不仅在场的三个小伙伴浑身一抖,就连听“无意间”捕捉到的哪一位也觉胳膊发凉。
肉麻!
比那个啥挂蛇神君还酸!
三个小伙伴也吃不消,狠狠咽下好几口菜才压下去胸口翻涌的那股子感觉。
场面一时之间颇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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