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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女侯爷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福多多
京门女侯爷
作者:福多多
小时候的平章侯府小世子杜宪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狠起来连他亲舅舅隆裕帝的胡子都敢揪,但是他从不找一个人的麻烦,那就是他家隔壁长乐侯府的世子慕容如玉。旁人问他为何这么护着慕容如玉,杜宪小世子一脸娇羞的说因为慕容世子长的太漂亮了!长大了的平章侯杜宪是个佞臣,据说他魅惑新主,祸国殃民,但是他依然谁都敢招惹,就是不招惹他家隔壁的长乐侯慕容如玉。旁人问他为何对慕容如玉如此特殊,杜宪小侯爷一脸正气的说因为慕容侯爷武功太高!祸国殃民的小侯爷杜宪最近倍感压力山大,因为那个长得好看,武功又高的慕容侯爷看起来总想除掉他这个除了好事,什么都干的奸佞!自古忠奸两对立!!等等!死之前,他可不可以悄悄的告诉隔壁的慕容侯爷,其实他是一个女的?而且暗恋慕容侯爷很久了?何为忠,何为佞



01暗影与阳光
    “不好了。咱们小公子被打了。”安阳侯府门口乱哄哄的,几个小厮簇拥着一个鼻青脸肿,哭的肆雨滂沱的小胖墩一边朝里面走,一边大呼小叫。

    只一瞬的时间,安阳侯府上上下下便知道了他们的小公子在学堂里被人给打惨了。

    “哭哭哭!”安阳侯闻讯而来,看着自己哭的和一个泪人儿一样的孙子,自是心疼的要死,但是问明情况之后就恨铁不成钢了起来,他抬手捏了捏薛宝玉那胖的和藕节一样的胳膊,“白长这么多肉了!居然会被平章侯府那家个和猴子一样瘦的,整日病歪歪的臭小子给打成这样!说出去都丢人!还好意思哭!你一个胳膊都有人家两个粗了!不会甩他老大耳刮子吗”

    “哇!爷爷!杜宪他上来就挠人!”薛宝玉委屈的要死,抬起脸来。“孙儿都没反应过来,他挠完了就踹我,踹完就跑了!孙儿摔倒了,追不上……”

    安阳侯这一眼才瞧见自己孙子那白白嫩嫩好像粉团子一样的脸蛋子上纵横交错了好几道爪子印,和被猫挠了一样!如今被泪水一冲,脸上纵横交错的又是泪痕又是血痕的,真真的叫一个可怜。

    安阳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一看薛宝玉这脸,一个个的都心口疼。

    “那平章侯也太欺负人了!在朝堂上霸道便霸道了,怎的生的孩子都如此的玩劣不堪!”安阳侯夫人恨声骂道,“还有没有规矩了!出身商贾便是出身商贾,那种下流玩意就是顶上侯府的头衔,也是不入流的胚子!”

    有侯爷和侯夫人在,世子夫人自是不能说太多的,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求侯爷给薛宝玉做主。

    安阳侯也是行伍出身的,眼眉一立,“行了,都别哭了!主自是要做的。只是门对门的都是侯府,总不能因为孩子之间打了架了,我这个当爷爷的就上人家门去兴师问罪!那家人不成体统,难道我老薛家百年氏族的礼仪就不要了吗都回去,该干嘛干嘛去。”

    被安阳侯这么一吼,大家这才都噤了声,就连受了莫大委屈的薛宝玉都被吓的憋住了哭声,只敢小声的抽泣。

    “还有你!”安阳侯指着薛宝玉的鼻子说道,“你看看你都成个什么样子了!明儿开始你便早起半个时辰,扎马步,习武,打基础去,你爷爷我是武将,你老子是武将,你一堂堂武将之后被文弱书生家的病秧子猴崽子给打成这鬼样子,说出去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本来都已经在小声抽泣的薛宝玉一听,顿时悲从心底来,又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自己的祖父过于严厉,总之,打从四岁起,薛宝玉的心底就落上了一个名字,如同梦魇一样笼罩着他,那个人便是平章侯府的小世子,与他同岁的杜宪。

    而平章侯府世子杜宪的心底则一直有一道阳光,那就是住在平章侯府隔壁的长乐侯府里的世子慕容如玉。“不好了。咱们小公子被打了。”安阳侯府门口乱哄哄的,几个小厮簇拥着一个鼻青脸肿,哭的肆雨滂沱的小胖墩一边朝里面走,一边大呼小叫。

    只一瞬的时间,安阳侯府上上下下便知道了他们的小公子在学堂里被人给打



02国丧与家丧
    元延十九年冬。

    大雪下了七天,大都内外一片雪白。

    天依然阴霾暗沉,乌鸦鸦云低低的沉在层层宫宇之上。

    承乾殿的前殿里灯火通明,门窗紧闭。地龙烧的旺,让屋子里面有一股子叫人略显的窒息的燥热。

    前殿里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朝中重臣,皆是努力的维持着一个姿势。

    在大殿的中央,落下了一道缂丝画屏,将大殿分割成两部分,缂丝几近透明,跪在前殿的大臣们只要稍稍的抬眼,便能瞥见画屏那半边攒动的人影。

    整个大殿之内,人虽然多,但是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十三岁的薛宝玉混在一众大臣之中,已经在殿里跪了两个多时辰了,他才接任安阳侯的爵位不久,便是身上的朝服都是连夜赶制出来的。他一动都不敢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从四岁开始习武,现在也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大殿里压抑沉闷到了极致,期间已经有四名老臣受不住这样的苦,晕了过去,被人从大殿里面抬了出去。

    皇后坐在床榻边上,在床榻之下跪着几名皇子,领头的便是此番承继皇位呼声最高的大皇子云壑,其他皇子按照年龄大小依次在他的身后跪着。

    “晟儿呢。”床榻上的建元帝被太医施诊完毕,有塞了几片千年老参压在舌下,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眸,颤颤巍巍的问了一句。

    皇后紧抿的唇角略放松了些许,她稍稍的转眸,看向了排在最末的九皇子云晟,随后朝云晟招了招手。

    云晟忙跪行到建元帝的床榻边上,“父皇,儿臣在。”

    形容枯槁的建元帝用浑浊的眼眸最后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立九皇子云晟为太子。”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只是指了一下云晟,手臂便再度重重的落下。

    大皇子云壑的手骤然捏住了自己衣袍的侧角,眸光如电一般瞪向了皇后。

    皇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将目光专注于云晟的身上,“还不赶紧领旨谢恩”皇后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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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她是一个姑娘
    三日之后,建元帝灵柩安置到皇陵之中,而平章侯的灵柩亦由永定门出了大都,入土为安。再过三日,新帝即位为光武帝,改国号鸿嘉元年。

    一个月后,国丧完毕,京城之中缟素褪去,光武帝颁令大赦天下,新旧更迭,朝中老臣更换了一批,原本的皇后,亦是现在的皇太后的母族陈氏一族几乎挤占了朝堂里面最好的位置。

    大半年前,柔然与大梁联军大举入侵,大有直接南下,杀灭大齐,瓜分为二的趋势。大齐举全国之力与之抗衡,武将尽出,死守死战,无奈兵力实在是悬殊太大,且战且败。

    大齐朝成名的武将几乎都折戟沉沙,死在战场上,其中便有长乐侯慕容氏及其子弟,安阳侯薛氏及其子弟。那段时间的京城大都几乎天天挂白,哭声不断。

    后来建元帝御驾亲征,带着几乎满朝的文武一起,用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与柔然及大梁联军死战。横竖都是要亡国了,不如孤注一掷。

    天子守国门,这种背水一战的气势与决心使得大齐上下一心,最终还是止住了联军南下的脚步,并且在成水岭一带打了一个漂亮的阻击战,这场仗便是由陈皇后的兄长如今的镇北王陈良所指挥的。

    不过亦是在那场战役之中,建元帝与平章侯双双身中毒箭。

    虽然最后大齐还是战胜和瓦解了大梁与柔然的联军,不过自己也是元气大伤,建元帝与平章侯返京途中,毒伤复发,双双殒命在京城之中。

    原本朝中平章侯为内阁首辅大臣,如今平章侯杜平湖一死,文臣群龙无首,陈氏借着新皇登基之利,大举换人,排除异己,打压原本与平章侯府交好的文官,牢牢的将朝政把持在手中。而镇北王乃是先帝亲封,手中如今又握有重兵,被挤兑下去的朝臣们即便心有怨怼,如今也着实的拿如日中天的陈氏没有了半点办法。

    杜宪便在这短短的数月之间,见到了人间几乎所有的世态炎凉。

    原本门庭热闹的平章侯府如今已经是门可罗雀了。

    只是在新皇加封他为新平章侯圣旨到了侯府之后,才稀稀落落的有零星几个人前来送上贺帖。

    杜宪回到房中,略显的有点疲惫。

    这一个月来她过得并不好,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父亲一撒手,她才体会到要支撑起一个诺大的侯府每天需要处理多少事务。

    “阿春,老家的信到了没”杜宪抓了桌子上的水杯直接朝嘴里灌了进去,喝完,她一抹嘴问道。

    “主子!您不能喝冷水!外面那么冷的天,你才回来身子都是凉的,还喝这冰凉冰凉的水!”阿春急的跳脚,一个不留神,就没看住她!“您又忘了鬼医说的话了”

    杜宪眨了眨眼睛,这些日子她清减了不少,那双眼睛益发的大。“不就是我天生带着虚亏,不能饮冷,不能受寒,否则很可能将来难以受孕”

    阿春垮下了肩膀,一脸被杜宪打败了的表情,“主子知道还喝!”她一把将杜宪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重新替她续上了一杯暖茶,“主子,老主子已经不在了,你便是这侯府的一切了,今后可要更加的珍惜自己才是。”

    杜宪苦笑了一下,起身在阿春的面前转了一圈,“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子,我今日已经受封为平章侯了,只怕以后便只能以男子的身份活着了,能不能生儿育女与我还有什么关系吗”

    阿春明显的怔了一下,眼底流过了一丝不忍。

    站在她面前的素服少年,因为要去接旨,所以戴了一顶白玉冠,压住了平日里恣意披散的长发。她的眼眉精致,将老主子的风采承继的淋漓尽致,当年的老主子年轻的时候只是微微的一笑,便能笑皱了一池春水,有无双杜郎的美誉。她的身量不算很高,在同龄的少年之中只能是中等偏上的,皆因她并非男儿身,而是一地地道道的姑娘。她风骨初成,一袭素服加身,也能穿出杏花盈袖,满眼花开的



04初见桃花
    即便只有一个字,杜宪还是看了又看才将那布卷随手扔到火盆里烧掉。

    有了老家族长的支持,她便不用一个人那般的艰苦。

    杜家乃是大齐出了名的商贾之家,在南方以丝绸起家,著名的大齐湖丝便是以杜家所产为尊。杜家的侯爵是从杜宪的爷爷辈传下来,只袭三代,与那种世袭罔替的豪门氏族自是没办法比。杜宪的父亲杜平湖幼时便是神童,人也长的丰神俊秀,京城之中素有一见杜郎终身误与无双杜郎之美誉。

    杜宪的母亲便是先帝的胞妹凤仪公主。

    杜平湖身为驸马,也得姐夫建元帝的信任,官越做越大,成为大齐最年轻的内阁首辅之一。

    若不是大梁与柔然联军攻齐,有先帝与杜平湖在,陈家哪里会有今日的风光。

    杜宪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父亲的骤然离世与陈家的强势崛起真真的是将她放在火上烤了。

    她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人家都说当年的无双杜郎杜平湖之所以尚凤仪公主是因为攀附皇亲好平步青云,而杜宪心底明白,父亲是极爱母亲的。

    母亲凤仪公主素来体弱,在皇宫那种诡谲的地方长大,虽为公主之尊,却也吃了不少苦。太医们都说母亲此生子嗣困难,即便是好生将养着寿命也不得长久。母亲知道自己生命不长,嫁给父亲最大的心愿便是替他生下一子将来好承继无双杜郎的风采,之前母亲怀了两胎都不曾保住,父亲一度为了此事都不与母亲同房,不想让她再吃那种苦。可是也架不住母亲的泪水,最终怀了杜宪。母亲心心念念的要一个男孩儿,生产的时候体虚大出血伤了元气,差点死去。

    她睁开眼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孩子是男是女,杜平湖为了怕妻子失望,只能谎称她产下一子,恰巧当时宫里的建元帝也关心亲妹的安危,派人来打听,听说公主生下一子,便直接报了上去。

    建元帝大喜,问也不问,朱笔一挥,就将尚在襁褓之中的杜宪封为平章侯世子。因为就连建元帝都知道自己的妹妹经不起再折腾一次,为了让妹妹放心,直接加封,以示恩宠。

    这样一来,杜宪就悲催的从一个女孩生生的被改成了男孩的身份。

    可惜公主终究是伤了根本,在杜宪二岁的时候撒手人寰,杜平湖伤心欲绝,从那之后便专心政事顺便将杜宪宠了一个无法无天。

    杜平湖的官越做越大,杜宪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她小的时候真真的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背后有当皇帝的舅舅,又有内阁首辅的爹撑腰,京城之中就没有她不敢怼的人。但是杜宪怼天怼地,唯独只一个人,她怼不动,那便是住在她家隔壁的长乐侯府的慕容如玉。

    杜宪四岁的时候爬墙坐在墙头摘长乐侯府的桃花,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慕容如玉。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阳光明媚,在桃花树下的长藤椅上安睡着一名红衣男孩。阳光洒在他莹白如玉的肌肤上蒙上了一层柔润的光,他紧闭的双眸修长秀丽,两排长睫如鸦羽一般。光影交叠之间,微风一过,便吹落了枝头那开至荼蘼的桃花,花瓣如雨,洋洋洒洒的倏然落下,



第5章05要离开也不能这样走
    好在那时候杜宪磕掉的是乳牙,后来又生出了牙齿,不然一辈子一张嘴就缺两颗明晃晃的大门牙,杜宪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将会更加的灰暗一些。

    平章侯世子杜宪因为看慕容如玉看到从墙头掉下来豁了门牙的事情意外的在京城传开了。有不怕死的小伙伴跑她面前来拿这个事情说笑,那时候还存着点羞耻心的杜宪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直接揍了回去。她背后有平章侯府还有皇帝舅舅撑腰,只要不把人打残了,被打的哪一个敢废话半句。况且这一条街上的世家子弟哪一个不是从小就被教养着要守规矩,恪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准则,如杜宪这样的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野崽子一样的小家伙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薛宝玉小朋友就是在那个时候不幸中招,落下心理阴影的。谁叫他别的都不提,只拿这件事情去笑话杜宪,还直接上手想去翻杜宪的嘴唇看她那不关风的门牙。

    不知道女孩子脸皮子薄,说不得的吗动手揍他都是便宜他了,杜宪那时候是也想打掉薛如玉的两颗门牙来着。人家慕容如玉名如玉便真的像玉一样,薛宝玉那厮也配一个玉字

    不过这事情要是搁在现在,杜宪觉得自己的反应也不会有那么大了,她要烦心的事情太多了,谁还会去管那种鸡毛蒜皮的小破事。况且经历这么多年的磨练,杜宪觉得自己的脸皮也快赶上京城城墙拐弯处那么厚了。

    杜宪烧掉了纸条之后便在软榻上摊成了一个大字型。

    这一个多月她真的觉得太累了,一直到现在才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阿夏捧着新做的一套袍子进来,放在了一边的春凳上,“主子,朝服做好了,你可要起来试试”他柔声问道。

    在杜宪九岁的时候趁着杜平湖忙,一个没留神看住她,她便追着慕容如玉出京北上,她平日里在京城横行惯了的,出门虽然知道收敛,但是毕竟年幼,遇到了马贼,好在被慕容如玉发现给及时的救了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从那以后杜平湖便拨了八个人跟在杜宪的身边,春夏秋冬与风花雪月。春夏秋冬四人随身伺候在杜宪的身边,在明处保护她,而风花雪月则是暗卫,在暗处守护她的安全。

    所以杜宪从九岁的时候便知道父亲手中是有一个暗部的。

    春夏秋冬四人之中只有阿春一人为姑娘年纪最长,其他三人皆是少年,他们比杜宪略长了两三岁,都是从小就被暗部培养起来的。

    “不用了,横竖最近我都不会有上朝的机会。”杜宪懒洋洋的扫了一眼那套放在朱漆托盘上的绛紫色绣五彩麒麟侯爷朝服,曼声说道。“如今朝中已经换了天日,咱们这个平章侯府本就是个只传三代的侯府,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陈家还肯将这个侯爵交到我的手上,便是已经稳稳的把持住了朝政,落一个陈家宽宏大量的美名罢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没有实职的闲散侯爷,腆着脸去上朝,也只是落一个笑柄。倒不如继续当我的纨绔。”杜宪说完笑了笑,眼底似乎凝了一团浓的化不开的墨色。她若是安分,陈氏或许会让她平安的当她的闲散侯爷,因为毕竟她爹曾为内阁首辅,手中提拔了不少人,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杜平湖虽然不在了,若是他们能善待杜平湖的儿子也是能安抚不少人的心的。她若不安分,只怕马上就有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大刀砍落下来,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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