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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夜色落下八秒

    原本沉闷的钟声也随之忽然悠扬、洪亮了起来,开始在大雪原上回荡。

    向拒北城扑来的那一道黑潮并没有在




第二十八章 黑夜里的最后一个问题
    初冬过后第十七日,拒北城内一位常观天象,很有经验的老者料定未来十日之内北国都不会再有大雪。

    拒北城内因此乐得一片热闹,城中住民各扫门前雪,不时还会出来串门拜访左邻右舍,浑然不知道昨夜在北城门外爆发的那一场惨烈之战。

    昨晚大雪原上那道黑潮停住地时候。

    从城楼之上飞入黑潮中的李地平,一剑御出四平八稳的夏虫,以及那从空中漫天而落的白色雪人都杀了极多的雪魔。

    生生将那道黑潮杀到只有先前的十分之一!

    之后从天南来的少许修行人以及北国三州的数十位修行人也都杀入了黑潮之中,灵韵境界的修行人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光是那遍地的雪魔尸首以及那淋漓的妖血就让他们有些心寒。

    醒过神来的雪魔们咆哮着继续不畏生死地上前进攻,数量上只剩先前十分之一的它们依旧远远多于此间的修行人。

    最后死于黑潮之中的修行人足有五十多位。

    天南清水州的摘星观死了七位阵师,其中甚至还有周元明这位松堂讲师。

    从北国映州雪中寺来的那七位雪衣僧最后只活下了一位最是年幼,修为尚浅的僧人,连经义堂的一位经座三海僧人都死于魔口。

    拒北城内的守卫军也死了大半,北国的那些独行修行人活着的也所剩无几。

    最后那些杀不尽的雪魔们还是被临天阵阻挡在了拒北城外,终究没能逾越那雷池一步。

    而雪原上最后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在北城门的城楼之上遥遥望去便能看到那个深不见底的雪坑,其范围足足有着十里之远。

    站在坑底向上看,你甚至会觉得这是两个世界。

    许多站在城楼上的修行人都目睹了那个深坑到底是怎么来的,所以问及之时,他们只会摇头苦笑。

    过程有些匪夷所思,但确实是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和一只长着四只眼睛的熊打出来的。

    这一人一熊从大雪原的深处一直打到了拒北城外,余波稍稍沾及便会像那积雪一样裂开。

    甚至到了最后,那一人一熊才是杀掉雪魔最多的存在。

    没有什么飞剑快刀,也没有什么极玄妙的道法。

    只是那一人一熊的两拳碰撞,无数往来而已。

    ......

    ......

    “你这么快就要离开拒北城了吗”

    陈家的小院之中,陈曳看向于蔚然有些奇怪的问道。

    雪原上的那道黑潮才刚刚过去数个时辰,所有修行人都还留在城中,但是于蔚然却是突然来到陈家的小院之中向陈曳告别。

    “就是,先前你答应我的那副画呢”一旁的陈泥也是噘嘴表达着不满。

    于蔚然和陈曳相识之后,来过陈家的小院做客数次,曾经答应过亲手替陈泥画一幅极美的画像,好让她留念。

    于蔚然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昨晚我在城楼上一连画了三笔,之后心中灵感便停住了,因此我想要去北国的其余两州看看,接着画那副图的第四笔。”

    “我没想到这一笔会落的如此快,不过——”

    “既然已经画了,就断然没有停止的道理。”

    “至于陈泥妹妹的那副画像,”于蔚然顿了顿,然后看向一旁的陈泥接着说道:“等我画完那副图之后再替你作画如何”

    “你说话算数吗”陈泥黛眉微皱,有些将信将疑。

    “自然。”于蔚然点了点头。

    陈泥将目光看向了陈曳。

    陈曳轻轻点头示意,陈泥只好不太情愿的答应,噘着嘴说道:“好吧,看在哥哥的份子上就相信你一次。”

    “接下来你要先去幽州还是映州”陈曳接过话问道。

    于蔚然想了想,说道:“我准备先去映州。昨日看到三海僧人讲经后,我突然想去看看那座匿于风雪之中的寺庙。”

    陈曳接着问道:“你不准备先回风雪楼吗”

    “若是让楼里的那些老迂腐看到我还是清弄第一境,想来定然少不了一顿禁闭。”于蔚然摇头说道。

    “还是先不回去了。”

    “对了,你昨夜最后问我的那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于蔚然突然问道。

    陈曳一怔,方才明白于蔚然问的是昨夜他在城楼上向对方问的那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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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事情发展的先后顺序
    小巷之中。

    积雪被扫到墙角根下堆了起来,一条羊肠小道从巷子中最深处蜿蜒而出,那人走出院门的时候便是顺着这条小道走到了大街上。

    之后是北街,泥瓦巷子。

    最后在一座客栈的门前停了下来。

    那人没有多想,便直接走进了客栈之中。

    ......

    ......

    “你说有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徐三看着站在他眼前的陈曳说道,同时神情还有些讶异。

    从魔州来的神秘修行人屠二已经被抓到,大雪原上那道黑潮也已经退去,未来的短暂几天内北国更是不会有大雪。

    徐三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问题会很麻烦。

    “确实很麻烦。”

    “或者说,是很棘手。”

    “和临天阵有关。”

    陈曳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

    徐三端起茶杯正准备喝两口,忽然听到这话,手便僵在了半空。

    临天阵关系着北国的命运,是能够阻拦那道黑潮的最重要手段,倘若临天阵有什么问题,那确实很棘手。

    徐三的面色因此很是凝重。

    他发现陈曳的神情不似开玩笑,忍不住问道:“真的”

    陈曳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的。”

    徐三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你等一下。”

    这件事情有些非同小可,因此他需要再找两个人来。

    ......

    ......

    “什么事情”

    铁马当心推开房门后问道。

    他的双眼平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因为今天没戴着那顶毡帽的缘故,头发也显得有些散乱,他的声音也不像之前那般厚重,应该是受伤了。

    陈曳对此并不感到意外,那晚黑潮袭来的时候,铁马当心和那只熊在大雪原上转战了数十里,双拳碰撞,一直打到黑潮退去才作罢。

    一人一熊因此都受了些伤。

    “和临天阵有关。”徐三沉声说道。

    铁马当心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他稍稍低头穿过了门框,径直走进屋内坐了下来。

    铁马当心视线转向了陈曳,停顿了片刻,问道:“是陈曳发现了什么吗”

    陈曳点头说道:“想到了一个问题。”

    铁马当心不再多问,既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并且还让徐三特地用神识传音将他叫来,那就说明这个问题一定有些棘手。

    扶人客栈不算太近,因此老城主付落来的也是最晚。

    他走进屋内的时候,虽然气息和脸色都和往常一样,但是陈曳注意到付落的那双老眼却是更加浑浊了一些,或者说不像平时那般有神。

    在城楼之上的时候,于蔚然曾经和他说过,这便是神识消耗太多以至于神魂受损的情况。

    修行人以神魂控制神识,老城主在神魂上的造诣也远非寻常修行人可比。

    在那道黑潮袭来的时候,虽然他没有直接出手,但是神魂却是融入到了临天阵之中,以此来稳固阵法,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老城主虽然看似正常,但其实他才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个人。

    他颔首坐下之后,先是端起了那杯徐三替他沏好的茶喝了一口,方才问道:“到底是何事”

    徐三看了一眼陈曳,后者轻轻点头,说道:“昨夜在城楼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和临天阵有关。”

    陈曳说到这的时候,老城主付落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临天阵的阵基是不是就在拒北城的地下”陈曳突然问道。

    铁马当心和徐三都看向了老城主付落。

    他捋着胡须,沉默片刻之后方才说道:“你猜的不错。”

    “临天阵的阵基确实就在拒北城的地下极深处,修行界里有此猜想的人很多,虽然从未有人承认过,不过这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秘密。”

    陈曳又问道:“如果能够控制阵基,是否也就能控制临天阵”

    老城主付落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没人能控制临天阵的阵基。”

    陈曳沉默了一会儿,依然继续坚持着他自己的看法,说道:“我曾经说过,事情的论断总要有所缘由。”

    他说完后,铁马当心、徐三以及老城主付落都沉默了起来。

    之后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不知徐三喝了多少杯茶,沏了多少杯茶。

    总之先



第三十章 第二个修行人
    房间之中还飘着些许茶香,窗外遥遥望去还能看到雪原上那个范围十里之远的雪坑。

    铁马当心低头细细思考了一段时间,还是不明白屠二在那座小院里说的这句话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屠二为了躲避徐三的灵湖之感从而藏在积雪和泥土之下。

    在没有见到屠二之前,他和徐三本就在心中作出了这个论断。

    铁马当心视线扫过徐三和老城主付落,发现他们二人也是紧皱眉头,应当是在思考陈曳那句话的意思。

    “其实屠二说的和我心中想的相差无几。”

    铁马当心放下手中的茶杯之后说道。

    “当时的我也是如此。”陈曳开口说道。

    “不过后来在城楼上的时候,于蔚然对我说过一句话。”

    “先有一点,方有一线,最后才有一圆。”

    “这句话突然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和一件事。”

    “你们还记得王叔吗那个送煤人。”

    铁马当心轻轻点头,说道:“记得,死在了屠二手上。”

    “那王叔为什么会死在屠二手上”陈曳反问。

    徐三不太明白陈曳反问的意思,但还是开口说道:“之前你说过,应该是因为煤。他发现死去的田切有许久都不曾买过煤,上门询问的时候死在了屠二的手上。”

    “所以这样还不够奇怪吗”

    陈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捡到的那只蟋蟀说明当时应该有修行人藏在田切院中的地下,而王叔死去的时间则说明田切应该也死去很久了。”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徐三大哥来拒北城的时间。”

    “他恰恰也是在那天才来到拒北城的。”

    “那么那个修行人为什么要藏在地下”

    “是为了躲避灵湖之感吗不,人都没来又有什么好忌讳的。”

    “之前的论断不过是我们先入为主的观点而已,屠二也正好顺水推舟了一下。”

    “事实上,他应该有别的目的。”

    房间之中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直到桌上的茶开始沸腾之后,徐三、铁马当心和老城主付落方才回过神来。

    “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二个修行人”

    铁马当心的神色十分凝重,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

    那第二个修行人现在在哪

    他是谁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又做了一些什么

    “可是大雪原上那道黑潮袭来的时候,临天阵的生门并没有被破。”

    徐三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

    “如果不是为了生门而来呢”

    说话的是铁马当心,他低敛着双眸,语气也很凝重。

    之前陈曳问的那几个问题,以及现在所提及的这件事,这些结合起来令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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