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妖

    秦风苦笑道：“关照我自然关照你们，可是归根结底人还是靠自己，你们可以把我当成榜样，但是学的是什么呢是自强自立，勇于担当，这才收获了别人的尊重。自强自立很累，很辛苦，可是人不自强，依附在别人身上，还有什么尊严呢”

    “三哥教训的是，我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你这番话。”秦二牛点点头说道。

    秦风叹了口气，说道：“有时间我跟你们三个好好聚聚，推心置腹谈一谈。长相处难就难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私心。兄弟之间，只有互惠互利，互相帮助，关系才能处长久。如果哪一个成了别人的负担和麻烦，关系是很难维系下去的。”

    “嗯，我知道了，我开好我的车，给你当个忠实的马弁。如果我干得好，你要提拔我，我也不想永远只是个司机，我也想当官，干大事。”秦二牛很直接地说道。

    秦风笑了，有这个雄心壮志很好，但是听其言还要观其行，真正做到才算数。如果只是说说，那也只当是过个嘴瘾了。

    来到市委，秦风和耿静忠并肩走上台阶，坐电梯上楼，来到万泉梁办公室门口。万泉梁外间的办公室门敞开着，秘书坐在办公桌后整理文件，耿静忠敲了敲门，笑了笑问道：“白秘书，万书记在吗”

    “在，不过里面有人，赵市长刚过来了，正在跟万书记谈工作，你们坐这里等一会吧。”白秘书起身给秦风和耿静忠让座，然后给两人各泡了一杯茶。

    端着茶杯，秦风和耿静忠对视一眼，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耿局，秦局，昨晚的案子我们已经接到汇报了。我本不该说，不过还是要多句嘴，这么大的案子居然是公安局一个副局长干的，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种家丑必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决不能流传到社会上去，你自己要拿出个解决问题的章程，不然追责下来，还是你们两个局长承担责任。”白秘书说道。

    听话听音，白秘书的态度代表了一部分万书记的意思，市委也认为这是家丑，不想担责，最后皮球还是要踢到耿静忠和秦风这里，承担领导的过失责任。

    “这个请市委放心，我们已经想好了，这个案子绝不宣传，而且要下达命令，禁止任何人泄露出去，私下也不许议论。”耿静忠解释道：“舆论导向必须抓在我们自己手里。如果这事流传出去，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定会借机攻击政府，我们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白秘书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人言可畏，政府有时候也会被舆论绑架，做出许多违心的事。现在社会上就有一群白眼狼，明明享受着政府




第2051章 马后炮
    秦风和耿静忠端着茶杯进了万泉梁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后，秦风摸出烟盒想抽一根烟，但看到墙面上一张禁止吸烟的牌子。万泉梁不抽烟，所以也很反感别人抽烟，尤其在他的办公室，更讨厌烟鬼们吞云吐雾，所以干脆在办公室挂了一块禁烟的牌子。识相的烟鬼到了他这里，就是再大的烟瘾也都得忍着，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滚蛋了。

    “想抽烟是吧，今天给你破个例，允许你抽。”万泉梁很体贴地说道：“我都听说了，昨晚你立了大功，今天表扬你一下。”

    秦风笑道：“万书记，你要是在我这里开了这个口子，以后禁止吸烟这块牌子恐怕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了，我能抽，别人就能抽，如果只给我这个照顾，那其他人肯定会有意见。”

    “谁爱有意见有意见，我才不在乎呢，我的地盘我自己做主，还能让人把我绑架了，笑话！”万泉梁十分霸气地说道。

    秦风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递给耿静忠。耿静忠原本早就把烟戒了，可是在秦风这个烟鬼的带动下又复吸了。也是现在工作压力大，人没点减压的东西扛不住。他讪讪地笑了笑，从秦风手里接过烟，让秦风帮他点燃，美美抽了一口。

    “也给我一支，我可不想抽你们的二手烟。”万泉梁伸出手说道。

    秦风也给万泉梁一根，帮他点燃后说道：“万书记，情况你都知道了，我和耿局是来请示市委的指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内部出了这么大的内鬼，你们是要开展自查自纠了，看看像杨树林这样的害群之马还藏着多少。如果我们的公职人员都是杨树林这样，那距离亡国亡党就为时不远了。”万泉梁十分严肃地说道。

    耿静忠道：“恐怕不光我们公安局要自查自纠，从市委开始自上而下都要自查自纠。那些群众反应强烈，带病提拔的都要查一查。现在真的是人心大坏，很多人被权力冲昏了头脑，膨胀起来以后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正经事不干，全干的是王八蛋才干的坏事。人为了自己贪污都可以理解，可是用权力作恶就无法容忍了，造成的后果太严重，根本就没办法收拾这个残局。就像杨树林父子，谁能想到他们会感触这种蠢事，要钱不要命了吗。就是这样的干部还满腹牢骚，怪上级部门不提拔重用他们，这样的干部能用吗”

    万泉梁没好气地反驳道：“马后炮，杨树林是你手下的干部，我就不相信你早没发现他的问题，这样的干部为什么你早不调查，要出了事才说这种话。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得罪人，可是当领导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拿着工资还贪污，正事不干，净是些邪门歪道的勾当，这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耿静忠被骂得狗血喷头，可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万泉梁说的没错，他确实对下面很多干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是他们干活，干部队伍里一团和气。他的初衷当然是好的，可是人如果不约束，就很容易自甘堕落，你惯着他就是纵容他，犯了错不受惩戒人就会继续侥幸心理，以为自己可以例外。可是这世界是有规律的，只要是错误，早晚会爆发，而且是灾难性的。这个时候再后悔，就没有丝毫意义了。

    “万书记，我



第2052章 站稳脚跟
    秦风刚走到车门口，耿静忠忽然想起来什么，叫住秦风问道:“小秦，那个梁爽有没有找过你。杨树林出了这么大的事，必然牵连到她。前几天我们已经跟她明确交代过了，主动交代和被查出来是两码事，可她到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动静，看来还是抱有侥幸心理。”

    “她这阵子没找过我，不知道有没有找过李政委。这几天我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时间和精力去管她的事。如果她不主动交代，那就等着调查吧。”秦风也很无奈，要让一个人主动认错是很难很难的。

    耿静忠道:“那就这样吧，我们也帮不到她。这几天京城那边应该会派人下来坐镇调查，你派专人做好他们的接待工作。其它的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派来的人如果是冲着我们来的，那后面的工作就很难有进展了。”

    “耿局，你是想让我和中央那边的人先联络一下”秦风问道，这件事耿局已经提起过几次了，言下之意是希望秦风通过私人关系跟中央有关领导通通气，毕竟秦风是上面看好的年轻干部，不会坐视不理。

    耿静忠笑了笑，说道:“这个主动权在你，只是我觉得有了上方的旨意，下面的人会忌惮一些。我不知道谁能帮上忙，但是也不希望有人捣乱，甚至从中作梗。”

    “行吧，回头我给卓秘书打电话联络一下，自从上次从京城回来，我还真没跟他们联络过。”秦风说道。

    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经常走动的，不走动关系就会逐渐疏远，这都是人之常情。虽然秦风做过朱副总的贴身保镖，获得了他的赏识，可是两人相差太远，不可能经常往来，秦风也很难直接联系到朱副总，只能通过他的秘书保持联络。可是秦风不是善于经营关系的人，没什么事就很少跟别人联络，这样很多关系就会逐渐疏远。这些秦风都知道，可是他实在不是这块料。

    耿静忠道:“重要的关系还是要经营的，不维护好几个人，等到遇到事情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有多难，落阱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几乎没有。哎，人活着，就有很多迫不得已。”

    秦风笑笑，没说话，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对秦二牛说道:“走，回分局。”

    秦二牛应了一声，发动车往光华分局开去。坐在车里，秦风心里沉思，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捋顺，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疏漏，同时反省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这是个好习惯，从中学时代开始，秦风就经常自我反思，这个习惯保持了几十年，因此秦风才一直在进步。

    手机响了，秦风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南华的陌生号码，接通后问道:“喂，你好，哪位”

    “秦局长，我是辛华，做翡翠珠宝生意的，我跟你当面报过案，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电话里传来那天晚上遇到那个珠宝商人的声音，秦风猛然想起来，他的翡翠珠宝店被盗的案子到现在负责侦破的派出所所长龚晓跃都还没向自己汇报。已经过去几天了，这么简单的一个盗窃案难道还没搞定吗

    秦风说道:“哦，你好辛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向你表达谢意的，我的案子已经侦破了，那两个盗匪已经抓捕归案，丢



第2053章 双刃剑
    从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里，秦风知道这段时间的争斗起到了作用，局里的人都开始怕自己，但背后肯定没什么好话，骂自己是酷吏的必然不在少数。秦风空降到光华分局，损害了不少人的利益，所以他是很遭人恨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扮演的就是这个角色，得罪人的事都让自己干了。

    回到办公室，秦风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一早起来啥都没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他进里面的休息室，把身上已经有了异味的衣服换下来，穿上崭新的警服。换好衣服，秦风从休息室出来，抓起办公桌上的红色座机，拨通了政委李长山办公室的座机，叫李长山和叶问天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过了一会儿，李长山带着叶问天和龚晓跃来了。三个人见秦风精神不错，神色比较温和，心里就稍微放心了许多。其实大家都捏着一把汗，局里出了这样的败类，上面肯定是要给主管领导一点颜色看看的，那些反对派也会趁机攻击。可是从秦风的表现来看，似乎安然无恙，已经涉险过关了。

    “秦局，区委和市委你都去过了吗”李长山小心翼翼问道。

    秦风道:“我先去找了耿局，然后跟他一起去市委见了万书记，被万书记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骂归骂，领导还是很爱护我们的，没有太难为我们，只是让我们回来整顿，开展自查自纠，把每个干部都过一遍筛子。有责加冕，有问题的自己主动交代，可以从轻处罚，企图隐瞒不报，死不悔改的，那对不起，一定要严惩不贷。从杨树林身上，我们一定要吸取教训，如果不及时整治，后果有多么严重。”

    听了秦风的话，李长山和叶问天对视一眼，暗自点点头，有了市委的支持，很多事就好办了。既然自查自纠是市委万书记的意思，那就势在必行。光华分局也到了不严加整治就要乱套的地步，像杨树林这样的人还有不少，该清理出去的就得清理。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必须及时召开一次党组会议，统一意见，从今天开始就要自查自纠，鼓励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也可以互相揭发。我倒要看看，谁屁股底下的屎最多。”李长山说道。

    叶问天说道:“李政委，互相揭发恐怕不太好吧，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了”

    “矫枉过正矫枉必须过正，等起到了威慑作用，我们再往回拉也不迟。人这个东西，不好好管教是不行的。不仅下面的人，包括我们自己也必须有人监督，有人警醒，不然同样容易犯错误。所以我提议，在我们局首先要实行同级监督制度，不能都做好好先生。我们要告诉同志们，不要怕得罪人，要敢于得罪人。这一点，首先要从我和秦局长身上身体力行，我们两人互相监督。”李长山正色说道。

    这个意见秦风完全赞同，立刻支持道:“我同意，实行同级监督势在必行，一个人没有人监督是很容易犯错误的。尤其是我们这些手握权力的干部，很容易膨胀，不知道自己是谁，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人人都要让着自己。其实剥下这身警服，我们算什么还不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从人



第2054章 原则问题
    “几位都是什么态度我是局长，是应该担责，但你们都是党组成员，遇到大事你们也有责任。都说说吧，宣传还是不宣传”秦风见几个人沉默，心里就有些来火，遇到事不肯担责，这个习惯不能惯。

    李长山想了想，说道:“还是不宣传了，这个时候沉默是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维持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们两个的意见呢”秦风看着叶问天和龚晓跃问道。

    龚晓跃道:“我们和李政委的意见一样，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出于这个考虑，我们派出所破了珠宝店失窃案才没有大肆宣扬。在别人看来，我们破案是应该的，邀功是不应该的，所以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最重要，我们不要主动宣传。等过了这阵子，一切都步入正规，我们在适当宣传还是必要的。舆论这个东西平时看起来不重要，到了紧要关头其实挺致命的，舆论导向会让很多人明确方向。如果导向都错了，怎么可能有一个正确的结果。”

    “嗯，说得有理，舆论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东西，这回我终于领教到什么叫人言可畏。一个人做事做得再好，如果得不到舆论支持，就会寸步难行，甚至被孤立。哎，好人难做，坏人倒容易很多。好人做一百件好事都是应该的，做一件错事就会被口水淹死。坏人呢不做好事，偶尔做一件好事，倒有人永远记得。”秦风苦笑道。

    叶问天也会心地笑道:“秦局真是个通彻的人，看来以后你要做坏人了，千万不要让人觉得你是个好人。每遇到大事，你出面一次就可以了，平时最好是消失，大家都不知道你的存在，那就是做领导的最高境界了。”

    哈哈哈，秦风忍不住开怀大笑，李长山也笑了，这个话虽然糙，但是理却很正。绝大部分人，并不会通过现象看本质，而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点点利益。所以很多人容易上当受骗，两三句甜言蜜语就可以收买，真是骗死人不偿命啊。

    “如果你们能理解，那我宁愿做一个酷吏，被人骂无所谓，关键时刻我说几句公道话，做几件公道事，自然就有人拥护。一个老好人，根本就当不好领导。”秦风笑道。

    李长山道:“这个道理我们自然明白，你就做恶人吧，人人都怕你，最后还是要找你主持公道，你的作用就达到了。”

    “那好人谁来做”秦风反问道。

    李长山道:“好人自然我来做，责任都由你来背，我做好好先生，最后把皮球都踢到你这里，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我相信大部分人还是利益为重，谁保护了自己的利益，谁就是英明。”

    “利益李政委，贪污腐化的受益者我可是不保护的，谁贪腐就整谁，这个原则不能变。”秦风正色道。

    李长山道:“这是自然，我是说广大干警的根本利益，而不是用权力去变现利益，这个我也是不答应的。在原则问题上，我们谁都不能有私心，这个很重要。是人都有私心，但私心再大也有条红线，那就是基本原则，谁敢碰这条基本原则，那就是跟党和人民过不去。”

    “嗯，很好，这点我们是一致的。”秦风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宣传了。通知宣传处，给辛华打电话，就说锦旗可以送，但不能宣传，因为现在是敏感时期，沉默是金，相信他会理解的。”

    叶问天点点头，说道:“我这就给 宣传处打电话，让他们去办。外部宣传就算了，内部还是要宣传一下的，要不会寒了办案民警的心，



第2055章 私心杂念
    秦风突然意识到，丐帮的来头这么大，自然有权贵撑腰。有了权贵撑腰，丐帮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所以案子破了，龚晓跃反而为难了，根本就不敢邀功，是因为他现在正在琢磨，是上报还是不上报，是办还是不办。他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自然不敢得罪区长。如果要得罪，他宁愿得罪局长秦风，也不会去得罪区长苏玉亮。

    人哪，首先是考虑自己，什么公德，职责这都是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才考虑的。这也就难怪，辛华这个家伙为什么要给秦风送锦旗，而不去给龚晓跃送，他心里很清楚怎么回事，这其实是在绑架秦风，因为他知道，要想结案还得靠秦风。所谓追回了一部分财物，那就是说还有一部分是追不回来了。追不回来这部分谁去追呢，无非是秦风了。作为商人，辛华自然也是不愿意吃亏的，可是这话又没办法明说，所以只能用这一招了。

    人生处处是陷阱，每个人做任何事肯定是为了自己，不会是为了别人，一个人如果不学会保护自己，被人坑死那也只能怪自己。

    看着龚晓跃，秦风冷笑起来，过了一会才说道:“龚所长，你害怕了是吧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要想挖个坑让我往里面跳，那你就找错人了。虽然很多事情我没办法去调查清楚，但是我也知道保护自己，你以为你比我聪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