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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王妃:倾城乱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程美

    “好,好……”他侧首看着我,冷笑不语,突然眼中锋芒一掠而过,转向我的二哥:“只是,淮南王殿下未经调遣,擅自离京,这又该当何罪”

    “封地藩王回京之后,未经圣准而擅自离京者,理当问斩!”他身边的一个副将一脸冷漠地开口。

    “那还等什么庞潜,给本王将淮南王殿下即刻缉拿,押赴诏狱!”

    “属下遵命!”

    那个叫庞潜的副将立即翻身下马,步步朝我二哥走来。

    “我看谁敢!”我实在是太过惊骇,什么都来不及想,赶忙翻身下马挡到二哥前面。你不来救我,这倒也罢了;可真正叫我震惊的却是,你居然如此是非不分,连舍命去救我的二哥你都不放过。

    “你当真这样回护他”萧别冷冷直视着我,隐含愠怒,似是不相信。

    “当真!”

    迎着他深不可测的目光,我只觉得全身泛起寒意,却还是挺直了背脊对视过去。

    “筱柔,你让开!”二哥下了马,一把将我拽到了身后。

    “上阳公主,请让开!”那个庞潜不由得皱了眉,手持佩剑,往前靠近一步。

    “不让,淮南王是为了我才离京,摄政王要抓人,就请把我也一起抓起来!”我上前一步,不依不饶。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萧别也下了马,几步走到我面前。

    这一句话,仿佛一桶冰雪从头顶直直浇下,让我刹时寒彻心底---他说,别怪他不客气。我冷冷盯着他,倒是很想知道,这个人对我到底会怎样地不客气。

    “庞潜,愣着不动手,还等什么”

    萧别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将士立即抽刀出鞘,一下子打马围拢了过来。

    而我和二哥身后,一众侍卫也是不甘示弱,纷纷拔剑相向。

    一时间,西华门外,剑拔弩张,就连周围的空气也炽热得像是要燃烧起来。

    “住手!”

    正在僵持着,只见不远处,一骑红尘飞驰而来,遥遥呼喝。

    一见来人,西华门外所有人都愣住了,两边对峙的人全都控好了马,僵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萧别身后的几个副将,更是一副见鬼的表情,惊讶地张着嘴,半天都没合拢。

    马上的那个人,头戴僧帽,眉目清明,一身瓦灰色僧袍,出家人的打扮。应该在哪里见过。

    “上阳公主,我们又见面了!”她不理众人的打量,驻马之后翻身而下,只对我淡淡一笑。

    我细细看向眼前的这个出家人,许久才想起,原来,她正是我大半年前在淮河见过的那个徒弟。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静慧师傅,别来可好”萧别走向她,一改适才的阴冷表情,一脸笑意地跟她打招呼。

    “摄政王有理了,贫尼不敢当!”静慧师傅展眉一笑,缓缓开口:“此番前来,还有一事相烦摄政王!”

    “三年前,本王前去西北,一路上得师傅多番相助,正不知何以为报,有什么事师傅尽管开口,何谈相烦”

    静慧师傅浅浅一笑,认真地看向萧别:“恳请王爷看在贫尼的几分薄面上,放淮南王殿下一马!”

    她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我二哥看过去,回头又看了看她,视线逡巡不定。

    这位师傅竟然认识我二哥我犹疑地侧了脸,发现二哥也是一脸的困惑。

    萧别也蹙了眉,很是不解:“哦我竟不知,静慧师傅跟淮南王还会有渊源!”

    “还请王爷行个方便才好!”静慧师傅也不解释,还是淡笑着轻声重复自己的请求。

    城门外,无遮无挡,太阳炙烤着青石地面,热浪扑面而来。我们一路上都骑着马,长风猎猎,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站在这里,顷刻间就已经是汗流浃背。

    “怎么,王爷不愿意卖贫尼这份薄面”静慧师傅又说。

    她的声音不温不火,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不管眼下这个人出于什么原因要救二哥,我都是要心存感激的。

    萧别盯着她看了半天,踱着步子来回徘徊,最后终于点头:“淮南王擅离京师,按律理当问罪,只是上阳公主被虏,淮南王救妹心切,也算事出有因,适才,确是本王考虑不周!”




第25章 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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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行!”他转头吩咐自己的部下。

    一行人马渐渐走远,我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侧过脸,朝着静慧师傅温温一笑:“静慧师傅,今日真是多谢您了!”

    她看都没看我,不屑地一笑:“谢上阳公主,你非但不该谢我,或许还应该恨我!”

    “你到底是谁”我心底顿时一凉,脱口惊问。

    “我是什么人,公主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她拽过马辔头,翻身而上,不一会儿,就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二哥。”我低低地叫他。

    二哥却似乎没有听见,兀自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哥!”我提高了声音。

    他这才愣愣地看向我,目光里瞬间闪过一丝惶惑,随即消逝。

    二哥怎么了我不由得皱起眉,心里惊诧不已。从小到大,这个哥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过,可是今天,好像从这个静慧师傅一出现,他就没有正常过,他到底怎么了

    回到稼轩,素弦正在收拾屋子,听到有脚步声,连忙回过头,一下子怔住了,手里的水盆“咣当”一声落了地。她扶着桌子定定地看着我和纹箫,半天缓过神来,扑上前一一拥抱我们,骤然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是一阵唏嘘。

    “公主,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好久,她才颤抖着双肩抬起头。

    我用力地抱紧她:“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们都回来了,一根发丝都没掉……”

    纹箫“扑哧”一笑,素弦也很快敛了泪。

    我们三个又哭又笑,听得外面的内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冲了进来。

    “没事,没事……退下吧!”我抹着眼泪,一边笑了,一边摆手。

    转眼看看屋子里的摆设,还是我五月份离开时的样子,想到这两个多月里发生的一切,浮生若梦。

    “公主,原来我们离开很久了呢!”纹箫的声音透着虚无。

    经过这一番波折,连这个单纯得有些傻的丫头都变得敏感了。我浅浅地勾起一道笑,的确是很久了。荷塘里的芙蓉已经完全开了,空气里漂浮着一缕缕清香,稼轩的味道。

    稼轩的夜晚很宁静,倚在窗下的软榻上,可以听得到窗外促织的声音。我静静地盯着眼前的那一盏宫灯,没多久,视线陡然暗了下来。

    一个身影挡住了。

    “筱柔!”萧别轻唤着我的名字,严肃中掺着让我不敢置信的温柔。

    我只好抬起头。

    他的眼里流动着淡淡的光彩,璀璨如天上的明星:“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我突然想笑,自嘲地笑:“是的,我回来了。没有死在外面,是不是挺让人失望”

    “筱柔,”他突然捉住了我的双肩,认真地看过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很担心。”

    “想不到,摄政王还会担心本宫”我突然想笑。

    你如果担心我,为什么不来这件事本就因你而起,而你又一手掌控二十万西北军,最应该,最有资格来的就是你。可惜,我在被迫流亡的路上等了近一个月,又在突厥军中地牢里等了三天,终于,等到自己渐渐灰了心……

    “你失踪的那几日,我都不在京城。”他无奈地低声说:“等到前几天回了京,才知道……”

    我抬起头看他一眼,不由得嗤笑出声:“知道您贵人事忙,不必向本宫邀功!”

    “筱柔,为什么不能信我”

    “信早说了,我们之间没这种值钱的东西!”

    “你……”他突然加紧了握住我肩膀的手,狠命地摇晃着,迫得我不得不正视他。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的眼睛,曾是我在曼妙的芊芊年华里最热衷的事情之一。我为此着过迷。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满室清冷生寒。

    他一双眼愤怒灼人,映着月华,清晰照出我的样子。而我冰冷的眼里,只怕也全是他的影子。想到好多年前,他的信誓旦旦,“筱柔,我的眼里只有你啊”,你看,隔了这么多年,我们眼里仍然只有彼此。却偏偏换了别样讽刺的含义。

    我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窗外有风徐来,渐渐带来一丝畅快的凉意。

    “筱柔,你看着我!”他忽然大声地说。

    我就依言冷冰冰地看过去,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不对我笑了”他嘴角莫名地抽搐,有些气急败坏:“你可以对着你二哥,笑得无比欢畅,为什么面对我,这样冷漠”

    “因为你不配!”我瞥了他一眼,神色未改。

    三戒法师说,三是劫数,也是变数。

    现在我明白了,突厥一行,劫的是我,变的却是你。我的生死,既然你都已经不在乎了,我为什么还要留恋

    或者说,是我们两个都变了。

    “我不配,他李宗谕就配筱柔,他是你的哥哥!”他笑了,幸灾乐祸。

    “是,可惜他是我的哥哥。他若不是,我此生一定不离不弃,生死相随!”我也笑了,无奈地笑出了眼泪。

    可是,话一出口,自己就僵在了那里。这是我自己的心思么一直逃避着,我终究躲不过去,还是这样想了么

    “你……”

    萧别显然是气急了,高扬起手腕,却终究没有落在我脸颊上,叹息一声转了向,重重地拍在了窗棂上。那里立即就出现了一丝龟裂。

    抽回手,他转身又砸了我屋里矮几上的一件物什。

    “啪”地一声落地,拦腰断成了两截,正是他以前送来的那张素琴。我们都愣住了。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那时候我觉得很美好的东西,不过几年工夫,就碎成了如此决绝的的两段残缺。

    我们的琴瑟和谐,我们的静好时光。

    年少轻狂的当初,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短暂

    他走了之后,我瘫软在地上。

    我太累了。

    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不止回不去,现在,我的心里还多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不能想,不能说,一出现,就是个错。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没有起身,皇姐就急急地赶了过来,死死地一把抱着我,流着泪,满眼怜惜。

    “筱柔,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劫虏你”她抽泣了好久,才慢慢抬起了头。

    “我也不知道,好在现在回来了。”我轻松地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了什么,又问:“皇姐今天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就是担心你,来看看,”她顿了一下,又犹豫地说:“是我公公让我过来的!”

    “陈太傅他有事”我惊疑地问。

    “恩。”她想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气:“还是你的婚事。”天天书吧

    我低下头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反复绞扭着指头,没有说话。

    “筱柔,以前说过的话,我也不再重复了。姐姐也知道,你大概是忘不了那个人。”说到这里,皇姐停了下来,观察我的脸色。

    “没有,已经忘了。”我淡淡地说。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这样不上不下地隔着,所有人都会担心。”她的眼里满是不解。

    我沉默。

    “二哥也会担心么”一咬牙,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会的。从小,他就跟你走得最近,你若是不如意,最受不了的就是他了!”

    “好,我嫁。”我侧头看了一眼窗子底下的那张矮几,终于点了点头。

    以前的那个人已经从我心里彻底搬出去了,而我心里刚刚出现的这个秘密,这一辈子都见不得光。嫁人,大概是我最好的出路了。

    十七岁的这一年,我终于从一段绝望的爱情中走了出来,打叠起精神,准备投入家族既定的婚姻。前途未卜。

    柔之秀实为稼,茎节为柔。我不能确定会不会实现,但我会尽力给自己希冀。

    放来见我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

    我侧头看着他的笑脸,没有意外的话,这个男人会是我的后半生。恍惚地看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丝真实感。我叹了口气。尽力去试着经营吧,也许他倒是可以成为我这出戏的尾声。

    “干什么一直看着我”子放笑了,脸颊渐渐泛红。

    我突然想起以前纹箫的支吾,忍不住认真地问他:“子放,你以前为什么会说,我们曾经那样亲密过”

    他的脸似乎更红了,却还是清了清嗓子看过来:“你落水那天,衣服都湿透了,我怕你冻着,所以……”

    他没说清楚,可我听得无比明白。

    这个回答轻而易举地就将我砸懵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是我自己偏要追问。接下来,好像就只剩了尴尬。

    “筱柔,你就要嫁给我了,会开心吗”子放收起尴尬,轻声问我。

    “我,很开心!”我缓缓闭了眼睛说。心里暗暗一阵感慨,到底还是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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