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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王妃:倾城乱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程美
    只是,对于这个女子,我势必不会拿身份去衡量取舍。只凭着一己好恶,怎样想,便是怎样做。我甚至赐了她手令,自由出入宫禁。

    也难怪纹箫这般困惑。

    “臣女昭华见过上阳长公主!”她盈盈下拜,礼节周全。只是,脸上一闪而逝的别扭,偏偏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罢了,明明是个爽利人,偏偏也学人家这些繁琐的虚礼。

    我抱了澈儿靠过去,掩嘴一笑,忍不住打趣:“昭华何时竟也学会这仕途经济了,这般周全的礼节,就是那些诰命也比不上!”

    她面色微红,咬着唇迟疑半天,终于嘘出一口气来,自己也是忍俊不禁。这般一笑之后,一副娇容更添了几分俊俏,真叫人不得不心生好感。

    “昭华今日怎么舍得进宫来见我”我将澈儿安置在座椅上,想起,途中曾对她说过,“不管怎样,以后有了事,尽管进宫来找我”,便一面携了她的手落座,一面笑问:“莫不是有了难事,这会儿便想到本宫,赶着请旨来了”

    一句话,已让她再次羞红了脸。

    片刻之后,敛住笑意,她开口:“真让殿下给猜中了,昭华此次前来,却是有事相求!”神色诚恳而坚定。

    我不由得定定看住她,微微有些愣怔。心里不禁有些懊悔。若是,她此刻贸然为家人邀功请官,我又该怎么办

    看一眼她诚挚的面容,随即推翻适才的小人之心。不会,昭华必不是这般不分轻重的人!

    正要开口相问,却见她突然立起,转身,直直跪到我面前:“昭华久慕突厥国主英姿,冒昧自请,甘愿嫁往突厥!”她低了头,难辨面色,声音不高,一如既往的轻柔,却甚是坚定。

    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错愕地动了动嘴唇,拿起桌边的茶水,狠狠喝了一大口。这才稍稍回过神来。

    刚刚,她说,“昭华久慕突厥国主英姿,冒昧自请,甘愿嫁往突厥”!

    我应该没有听错。

    “你说什么”我不甘心地再次确认。

    “昭华久慕突厥国主英姿,冒昧自请,甘愿嫁往突厥”!这一次,她的声音,响亮而清脆,似山间清泉,叮咚而出,没有丝毫涩滞。

    “你起来告诉我,为什么”远嫁突厥,人人避之不及的事情,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自动请缨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昭华并没有起身,低着头,朗声说了一通大义之言。洋洋洒洒,侃侃而来,没有丝毫停顿,倒像是刻意准备了许久,背诵出来的一般。

    可是,我要的不是这个。

    这样的话,是史官和士大夫最爱听的,却不是我真正关心的。我想知道,是什么让这个姑娘义无反顾,甘愿背井离乡,只身嫁往突厥。

    我蹙眉看着她,肃了面色:“这些话,自会有人说给本宫听,却不该是你郑昭华!”

    她没有立即回话,瘦削双肩微微颤抖,半晌终于抬起头来,泪眼盈盈,目光却是坚定无比:“因为,昭华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人”

    “谁”

    “一个他舍命都要维护的人!”

    这句话一出,我便僵住了。杯盏自手中滑落,“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碎瓷片溅了一地。

    澈儿惊讶地看着我,撇开嘴,哇哇大哭起来。小家伙大约以为,我是发怒了。其实不是。只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叫人错愕,无法接受。

    和亲一事得成,最直接收益的,便是澈儿,是我。

    联系到回京途中,她的那番话,那么,此刻她所说的,“一个他舍命都要维护的人”,这里面的“他”,便不难猜出!

    惊诧,动容,诸种滋味一一自心头滑过。是的,我不曾想到,原来昭华心仪的便是那个人。

    我面上不露声色,伸手拍着澈儿后背以示安抚,心中却已经百转千回。

    她孱弱的身姿,就那样直挺挺地跪着,纹丝不动,。

    久久凝视这眼前的纤细身影,我脱口怒斥:“混账!和亲乃家国大事,岂能与儿女私情混为一谈!”不是真要斥责于她,我只是,不想这个女孩,为着一时的情动与冲动,误了自己的一辈子。

    听完我的话,她忽然抬起头,再次深深拜服:“昭华并非一时冲动,实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还望殿下成全!”

    我细细打量起她的娇容。那个人的声音似又一次在我耳边萦绕,“请给我最后的成全”!

    每个人都来问我要成全,可惜,我真正能成全的,又有多少

    “你心仪的,便是淮南王吧”

    她大概没有料到,我会直言相问,抬起头的瞬间,难掩脸上的错愕,却又很快敛去,轻声说:“是。几年前,昭华自宣城初见淮南王殿下,便折服于他那般的丰神气度,这次赈灾一事,王爷更是事必躬亲,爱民如子,昭华从心底感佩。”轻缓流畅,毫不矫饰。看着我的眼睛,她又说:“王爷不幸早逝,若论还有什么牵挂放不下,便是殿下您。今日,昭华所为之事,哪怕能为王爷所护之人分担万一,心里也是高兴的,请殿下成全昭华!”

    她提起的那个人,却也是我心头难愈的痛。

    我的眼泪渐渐不受控制,半是为她,半是为己。

    “罢了,你先下去吧,此事莫要再提!”我侧过脸,哽着嗓子说。

    碰碰碰,三声传来,我转眼看去,竟是她以额触地,重重叩在地上。

    “昭华不得所爱,他日无论嫁于谁,也是郁郁不得善终。那人一去,昭华别无长物,只求以己身成全于他,这般心思,旁人或觉痴傻,殿下这般敏慧的女子,还请怜悯昭华!”

    我为难地看着她。容色鲜妍,身姿纤细,却有一份执着坚韧,隐含其中,叫人又怜又敬。我突然愣愣地想,若是二哥没出事,碰到眼前这样的人儿,不知是何光景。

    缓过神来,不禁笑自己的痴愚。

    “你还如此年轻,此时说郁郁不得终,实在为时过早!你对淮南王,一片情深,本宫感佩于心,他日,若有心仪之人,本宫必成全于你!”我缓缓起身,抬手揉上眉心,又说:“本宫另有要事处理,你先退下吧!”

    谁知,她却依然跪在那里,固执地不愿起身,只是一味默默流泪。

    殿中内侍欲上前遣她出去,被我拦下,低言交代他们,不可对她无礼。

    恰在此时,素弦进殿告知,左相已于乾元殿等候多时。我看一眼,跪着的身形,轻叹一声,急急出了稼轩。

    步入乾元殿,候着的左相劈面就问:“关于和亲人选,未知筱柔有何打算”

    他叫我筱柔,必是好意前来相商的。我为难地看他一眼,实话实说:“此事尚未定准!叫左相操心了!”

    不是没有合适人选。

    凭心而论,郑昭华机敏善思,倒是和亲的上选。漫说,其父供职于朝,便于控制,便冲她对二哥的一往情深,舍己维护,亦可知她是刚烈坚贞之人!

    只是,私心里,我实在不愿见到这个女孩,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筱柔若是没有定准,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合适人选!”

    “谁”

    “户部侍郎郑匀嫡女,郑昭华!”

    我暗暗吃惊,关于郑昭华自请一事,左相这里竟也得了讯息。只是不知,这一番安排,是郑昭华自己,还是她的父亲。

    “郑侍郎上了折子”如果要通过出卖女儿来为自己铺平道路,这个郑匀即使再有能力,也是用不得的。

    “不是,”左相认真地看着我,说:“是郑昭华于上朝途中,拦下了老夫……”

    我微微愣了片刻,随即释然。知道那个女孩聪敏,知道她执着,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周全,不仅进宫当面自请,还找了左相。

    若是,由左相出头,百官联名举荐,我就是想留她,也是不容易的。

    和亲一事,看来,她确实是铁了心了。

    的确,这样聪慧周全的女子,若是能够嫁往突厥,无疑,会给朝廷很大的助力。

    只是。

    我还是不忍心。

    左相看出了我的迟疑,笑了:“怎么,筱柔觉得不妥”

    我没有说话,顺手从御案上接过举荐的折子,沉着性子看下去。

    不行,还是不行。尤其此刻,郑昭华的自请在此,那些举荐上来的女子,似乎个个便成了庸脂俗粉,再入不得眼。




第51章 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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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臣听闻,近日殿下与那郑昭华走得颇近……”左相微笑地斟酌着说。

    “嗯,左相有什么问题么”

    他立即肃了面色,开口:“这是殿下的私交,老臣无法置喙。只是,眼下民生凋敝,国库空虚,再经不得任何战乱。和亲一事,已是刻不容缓。老臣恳请殿下三思,切不可……”

    我急切地打断了他:“筱柔多谢左相提醒,是否点郑昭华和亲,还需要多方斟酌,请容我再多考虑考虑……”

    见我这样说,左相也不再坚持,微笑着告辞。

    一个人静静呆在乾元殿,处理了一些奏章,多是关于和亲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我疲累地站起身,拿手狠狠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来,是拖不得了。

    刚进稼轩,便见纹箫一路小跑着,急急向我走来。

    “什么事这么惊慌”

    “殿下,那个姓郑的姑娘,还在殿中跪着呢!”

    我点头示意知道了。这个郑昭华,到底不是一般的固执。从我晌午去乾元殿到现在,少说也有三个时辰了吧。

    抬脚跨进殿中,一眼便见到那个孱弱却依然挺直的背影。她这又是何苦

    “你说,这又是何苦”

    她深深拜服,开口:“知道殿下是为我好,可是,殿下又怎么确定,去了突厥,于昭华便是不幸呢”

    “或许,换个环境,于昭华,便是另一番境界!所以,还请殿下成全!”她又说。

    话已至此,我似乎再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诚如她所说,或许,换个环境,于她,真是另一番境界,也未可知。

    我突然羡慕起这个女孩子。

    周遭的一切,时时提醒我,那个人的离去,可惜,我却不能逃避。

    数日后,郑昭华被收为先帝义妹,赐封长宁公主,择日下降突厥。

    时隔不久,连接两份赐封和亲的皇昭自乾元殿颁布。

    永安,长宁。

    都是美好的封号。

    只是不知道,寄予了朝臣无限期望的和亲,是否真能够发挥其效力,庇护国民“永安、长宁”!

    或许,正如左相所言,我们能奢求的,不过是拖得几年光阴罢了!

    长宁长公主离京那天,京城里下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没有跟随文武百官相送,一个人抱着澈儿,默默登上城楼。望着远处,一片迤逦红色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城外。

    我清楚地记得,临行前,昭华的微笑。温婉中带着淡然,仿若,这样铺天盖地的喧闹,皆与她无关。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冬天里风雪的清凉:“筱柔,我能为你做的不多,或许三五年,或许只有一两年。到那时,你,能准备好吗”

    我愣愣看着她清澈的眼睛,过了很久,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关于和亲的结局,她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清楚。而让我惊讶的是,明明已经如此清晰了,她依然那般坚持。

    “筱柔不用觉得歉疚,我这样做,只是成全自己的心!”她说着,整理好了自己的发饰头冠。

    长宁长公主离京之后,转眼便是新年。

    照例有宫宴。

    只是,这些年下来,我早已没有了年少时的心境。

    开宴没多久,我便寻了了个借口,匆匆从宴会上离去。

    一路绕过数座宫室,转过御花园,映入眼帘的便是太液池。池边的亭子里,早已围了素帐,燃了火炉,备好了简单的小菜,和一壶桂花酿。

    这些日子太累了,我不想再强装笑颜,听着众人的歌功颂德,只想,一个人偷得这片刻安宁。

    斜卧在狐裘铺就的椅子上,风夹杂着雪花,簌簌落在面上,微微湿润。炉火渐旺,暖暖徐徐袭来,宁静而温暖,熏得人酥软欲醉。白昼里浊浊红尘蹇塞的种种烦闷,似在顷刻间泄去了一半。

    一个人浅斟慢酌,不经意间,竟也喝下了不少。

    身子愈加绵软无力,伸手不经意拂倒一只酒壶,滴溜溜滚下阶去,洒出数滴残酒,暖暖的熏风中,平添了一缕馥郁酒香。

    耳畔,谁的声音轻缓传来:“宫里的酒,比之凤仪阁,味道如何”似嬉笑,似调侃。

    果然是端砚。

    我扭过头去,眯起眼看向他,微笑:“宴会未及一半,端砚公子便匆匆离席,不知是御膳房里的厨子不称职,还是,凤仪阁的花酒养刁了公子的胃口。”

    端砚笑而不答,伸手接过我手中的酒壶,捡了我身边的椅子,坐下:“我特意陪你饮酒,你倒是会编派人,真正是不识好人心了!”

    “是筱柔的错,真正误会了端砚这般的好人了!”我笑着,替他斟满了杯子。

    多了一个人,酒兴倒是好了很多。

    不一会儿,眼前的酒壶已然见了底。忙唤过纹箫另取了新的来添上。

    小丫头不乐意地撇嘴:“顾将军,我们公主酒量浅,您可悠着点!”

    逗得端砚呵呵地笑,连连摇头:“这么有趣的丫头,也只有筱柔这里能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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