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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举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山八海.

    平日里在意的不能更在意的一头秀发也沾满了泥巴,她还在不停的招呼着屋檐下愣住的江流儿。

    少年顾不得什么礼数,扛起猪圈里的少女就翻了出去,追他们的十几个村民有几位还叫了声好,真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少年像是山间的狸猫一般灵动,似乎比那些从小生活在山里的村民们更加熟悉如何在山里奔逃,像是森林的一部分,他背上的少女似乎感觉到了江流儿的速度,她扬着手对后面越来越不可见村民说:

    “乡亲们,这个我就收下啦!你们真的是太客气啦!谢谢咯。”

    江流儿猛的一拍自己的脸,似乎知道了什么非常丢脸的事情,他撇一撇自己的眼睛,好像又看到了什么令自己惧怕的事物。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可别祸害这些猪了啊!咱们都不是雌雄大盗了,咱们成猪尾巴大盗了啊!”

    少女趴在江流儿的背上,似乎非常享受山风带来的清爽和江流儿给予的温暖,她挥着手上的几根猪尾巴,还滴着血,却像是看着最珍贵的东西。

    逃了不知有多久,山都深得看不见月光,江流儿喘了口气,把少女放在蓬蓬的松针上,少女怪叫一声,惊呼扎到了屁股,要把江流儿海扁一顿。

    江流儿躺在满是松针落叶的树下,想着入秋了该添置些衣物,有这这个不知道从哪说起的少女,他挠挠头觉得预算还要加一笔钱。

    “入秋了,正是换季的时候,竟不觉得有多冷呢。”

    江流儿叹道。

    少女似乎在堆积着柴火,打算烤了手上的几根猪尾巴,松针和枯柴已经堆到小腿。

    “李胜溪。”

    江流儿叫了她一声,歪着头看她。

    “嗯怎么啦”

    李胜溪似乎有些手忙脚乱,江流儿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楚她把干柴和湿柴混在了一起。

    他翻起身来,接过李胜溪手中的几根枯柴,把地面收拾干净,搭了个柴堆,腰间摸出来一根火折子,吹了吹便点燃了那堆干柴。

    火光照亮了他俩的脸,李胜溪姣好的面容被柴火烤的通红,她眼里有着星星般的闪光,嘴角的口水却不争气的快要流出来。

    江流儿




第二章 掌柜的
    江流儿多次在枯冷中惊醒,他居然没有意识到深秋的寒冷已经深入骨髓,他还穿着入秋的那件夜行衣,他已经一个人独行了半月。

    半个月前,南海的深山,那个爱吃猪尾巴的女孩被家里人带了回去,他一个人独行在去往京都的路上,他知道如果自己想要再见到那个他可能有点喜欢的女孩子,就必须让自己有身价,有着王爷都拒绝不了的身价。他发现一切都回到了原点,自己的师傅李有溪就是为了让他考取武状元的功名才将他赶出山里。

    原来一切都是有定数的,他现在这样鼓励自己。

    南海自古多横刀,这是大礼王朝数百年来都无法根治的大问题,被历代的王侯将相视为眼中钉。

    这里是大礼王朝最大的匪盗聚集场所,也是许多人用命博钱财的地方。

    “酒家!你不想活了啊!老子要的酒和大碗肉你他娘的上不上了,再不来老子把你头剁下来就了酒。”

    南山酒馆里总会有各式各样的江湖人士聚集,据说以前的老板是个隐世的江湖高手,人们就慕名而来,想结交而一步登天。

    但是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老板就把店给卖了,最后见到他的时候应该是在南海朝廷的处决现场,那天处决了一个采花大盗,围观的人们认出那是南山酒馆的老板,也算是盛极一时的大人物。

    厉害的老板死了,酒馆却还继续开着,只不过换成了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瘦弱又迂腐,大家都叫他竹竿掌柜。

    那些绿林好汉们常常嘲笑他是跟狗尾巴草,风一吹就倒了,使唤他干活的时候他却十分的卖力,看不出半点病秧子的样子。

    老板人很好,也难得再这样一个拳头决定一切的地方生存下来,有些不讲究人情的人,也常常赊账,一壶酒一碗肉是最家常便饭得了。

    老板也就笑笑,挥挥手就让他们坐下来,等着吃就是了。

    这样也让一些好面子的好汉们不好意思起来,半壶酒入了肚便拍着桌子让掌柜坐到自己旁边来称兄道弟。

    长此以往了,老板倒也结识了不少有本事但是没钱的好汉,他们每一个都曾拍着桌子保证过在自己的保护下,这个酒馆会安然无恙。

    可他们都没能活到那一天,江湖浪大,拍翻了多少稳健的小船。最后倒是老板给他们收了尸,瘦的和竹竿一样的掌柜,背起一个个好汉凉透的尸体却显得那么庄重,老板自己立下了规矩,他带回来的尸体,会在后院放三日,三日若是没有人来取,变算作孤魂野鬼,无家可归的人,就在后院埋了。若是在酒馆里看到有持刀的大汉痛哭流涕,指不定就是在后院看到了曾经一起驰骋江湖的兄弟。

    那天江流儿脏兮兮的来到南山酒馆,想要叫一碗白饭填一填肚子,他口袋里的钱似乎只有几文了,还有不知多少的路要走,他要省着点花。

    老板给了他一小碟肉和花生,还有一大盆饭,老板是个瘦的和竹竿一样的中年男子,大家都叫他竹竿掌柜,江流儿就叫他掌柜。

    掌柜似乎知道江流儿的窘迫,他不在乎的笑笑,看着江流儿说:

    “这么年轻出来闯江湖不容易吧,这才多大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碗白饭哪里够,给你的菜不要钱,你应该是被人骗了吧,来闯江湖的孩子总归不会是穷苦人家。不嫌弃吃完就在小店洗个澡,干干净净继续闯,年轻人总讲究个排面不是,小店热水总是管够的。”

    老板干瘦的脸上总显示出一些温暖,江流儿那顿饭吃的也很饱,掌柜猜的没错,他是被人骗了,半个月的时间被那个带路的连坑了几次,身上的钱寥寥无几的时候才显示出真面目,带路的把他扔到半山,仓皇逃窜的时候不忘给他留下几个保命的铜钱。

    可掌柜也猜错了,他并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些钱都是他和李胜溪做小偷偷来的,那段时间大手大脚的竟有些存款。

    老板猜对了半分,江流儿也没有钱,他跟老板商量了将近有半个钟头,才求老板将他留了下来,江流儿知道离最后的状元武试还有一年时间,自己应该攒够一些钱和经验来应对,京都水还是太深了,所以在这个边陲小镇其实也不错。

    老板留他下来当了店里的小杂,好汉们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店里喝酒吹牛,几日便习惯了这个跟老板一样瘦小的酒馆小厮。

    一个名叫大刀奎哥的好汉喝多了酒常拿江流儿开涮,顺便带着老板一起,

    “你这俩浑人,一同瘦如竹竿,罢了罢了,竹竿,你这酒馆干脆叫了竹竿酒馆罢,来人见了也顺眼些。”

    接着就是满堂的哄笑,老板也跟着咧着嘴笑,江流儿拧了拧老板的腰,才让他有几分恼怒,拍着奎哥的肩膀嚷道:

    “老奎,你需要羞辱与我,你欠我那几壶酒钱今日是不是结了,这几文钱债务压身岂不有失你大刀奎哥的身份”

    奎哥通常就拿饭盆捂住脸,扒饭扒的哼哧哼哧响,还可以腾出手来夹几筷子碗里的牛肉。

    “你这厮奸贼,我给你的分明是猪腿肉,你怎么擅自换成了牛肉,不得了不得了,你这迟早要把我这家小店吃空了不可。”

    竹竿掌柜就死命的保下那碗被啃了一半的牛肉,再淋了些酱肉与陈醋,加些豆豉,笑着与众人说:

    “这碗牛肉被啃过了,但单加了些料,只买小半块碎银子。”

    众人都挠头,望着别处,但还是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奎哥看着掌柜嘿嘿的笑起来,往桌子上拍了八枚铜板,底气又硬了起来,朝着老板嚷道:

    “来



第三章 敬掌柜的
    碎裂的碗像是镜面一样光滑,泛着锋利的光泽,看似粗制的竹扇像是收割兴性命的铡刀,晃晃悠悠的转回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依然持着扇子,像是道士般云淡风轻,平日干些粗活都会气喘吁吁的竹竿掌柜,居然也会武功,好像还是个高手,江流儿咂舌之余感叹自己还是太过渺小。

    掌柜的叹了口气,扶了扶额头像是有些无奈,他蹲下来把手靠近燃烧着的锅洞,取暖之余还在思索。

    他招了招手,示意江流儿一起。

    江流儿也蹲了下来,莫名的想起秋风卷起枯叶,自己和李胜溪在山间烤着猪尾巴的日子,江流儿不喜,李胜溪就一个人啃着,没有作料只用烟熏,其实在很想一段时间里,江流儿并不担心李胜溪被家里人带走之后会过得不好,只是心疼她不知道多长时间都再也吃不到她爱到了骨子里的猪尾巴。

    他不知道哪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偏爱那种更像是汉子吃的东西,乡间的少女也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猪尾巴。

    他想着就笑起来,比起前些年被赶出村子,在师傅哪里苦闷练剑的日子,还是太开心了。

    掌柜的看着江流儿也不做声,更像是倾听的磐石,掌柜的又看着火,在眼中也印出光彩,出言道:

    “江流,你师父是个正直的人,我相信你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但是江湖注定不是好人呆着的地方,要不听我的,回去吧。”

    江流儿不看掌柜的,也是扭着头看着锅洞里燃烧的火焰,烧的面色通红。

    “掌柜的,其实我师傅让我出来考取共鸣功名,是他想的,他说考上了武状元,就可以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对了,我是我师傅捡来的。后来他也不见了,我就想考上了武状元是不是也可以找到他。”

    江流儿头低了下去,顿了顿接着说:

    “但是我并不想,因为我的父母一生下来就把我扔了,我并不喜欢他们。我喜欢把我养大的江阿婆,但是她也死了。师傅教我武功,教我剑法,我也不傻,不过是想要满足他年轻时没有实现的状元梦而已,所以也不太喜欢。”

    江流儿的眼里突然就出现了神采,刚刚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了。

    “但是现在我遇到了第一个我想要保护的人,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应该去见她,我应该要把她从她不喜欢的世界里了拉出来,那是我的责任,是我现在唯一想要干的事情,我每天卖力的干活,是为了让身体里那些深埋的力量积攒起来,留到以后看到她的时候还有力气向她跑去。”

    掌柜的似乎是嘲笑般勾起嘴角,眼神有些冷,轻声说:

    “江流,刚和你说过江湖险恶,你就托盘而出,我不过略有熟悉的言辞,就知道你的底细,你说说你怎么混江湖武状元你怕是连京城都去不了就要被人抹了脑袋。”

    江流儿惊出一身冷汗,师傅在山上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人要圆滑也要正直,但人不可尽信,多少心怀鬼胎。

    “是不是以后到了外面,是个人给你点好处你就要散光家底啊”

    掌柜的步步逼人,江流儿眼里的几分光彩也熄灭,竹竿接着说:

    “如我所说,你师父是个正直的人,我当年还在江湖上漂泊的时候与他有过几分交情,但我觉得他太直了,直的朝廷向他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他依旧要凭着自己的实力去考取功名,直到人尽皆知的实力强大。”

    掌柜的把哪壶白天客人喝剩下的小半壶酒拉到自己身前,小抿了一口,脸颊就如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又抿了一口就像是要飘飘欲仙般的歪三倒四。

    他把哪壶酒扔进锅洞里稳稳的站住,半滴也没有撒出来,他看着江流儿低着的头就有些烦,他猛的一拍江流儿的头顶,几乎把他拍的陷进地里,江流儿抱着头嚎叫起来。

    “哼,这点力道就忍不住了那断指之痛,皮肉分离之苦你是迟早要试的,还不得半里之外都可以听到你的嚎叫别丢人了吧,时间功夫你是练到了天外去”

    掌柜的叹一口气,接着道:

    “你师父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江湖上的龙头老大姜勇都被他一剑斩掉了头颅,诗人都说他是天上的神勇,误落了凡尘,是注定要当上那一人之下的武状元的。”

    掌柜的笑了笑,不免有些轻浮之意,他拿出扇子轻轻的摇着,微微的风就把他束的极紧的顶冠散落出来的几根散发吹的飘起来。

    “最后呐,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一剑斩了十里皇城,最后还有小道消息说那大太监徐负行也被一同斩落。哦哦哦对了,还掳走了一个不是很出名的公主,真的是风流倜傥,半个江湖的风采都叫他一人占了。”

    掌柜的说的摇头摆尾,似乎是他自己做了这些几乎惊动天地的事情。

    只是立马表情就悲悯了起来,瘪着脸色显得他更加清瘦,他不摇扇了,看着洞中没有添柴只留下黑炭的火说:

    “只不过落了个天下武人都痛恨的名头,最后还被皇帝追杀十年,不知现在是不是死了。”

    江流儿没有什么波动,只是细细的听着,师傅从开没有和他说过这些密辛,陈年旧事总是那个老头子不愿意提起的事情,最后更是发展到一提就要多练剑招一千遍,提水桶一千下,江流儿怕了,就不会再问。

    掌柜的把手伸进锅洞,哪里还有可以把手烫烂的高温,就那么拿起被烧红了的酒壶从火中取出,将烧滚的烈酒倒入口中,炽热的烟雾都涌出。

    “年少时总觉得大口饮酒才算得豪气,后来才知道饮酒误事,自自己也不善饮酒,就变作那孱弱书生模样,一装就是十数年啊。”

    &



第四章 与晨起薄雾中(1)
    “流儿你要记住,江湖中并非都是刀光剑影,是非残忍。更多的是侠骨柔情和人们的爱恨,那才叫江湖,那才是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

    李有溪在江流儿练剑时总是这么说,总是说完就推翻自己,接着说:

    “不过话说回来了,实力还是很重要的,没实力你就没朋友,没朋友哪来的侠骨柔情。”

    他总是说到这里就哈哈大笑,像是有了什么极其痛快的事情涌入胸口,直上心头。

    他摇着自己做的竹椅,扇着的是山里的芭蕉叶晒干了做的,酒水则是时不时从外面带回来的,脸上的淤青倒也说明问题,其他的不论的话,也就只有酒水让他在意,他沉沦不知归处的时候也只有江流儿去镇子里把他拉回来,有时还要挨几顿毒打,江流儿也是无奈至极。

    那个糟老头子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吹嘘的,被朝廷追杀了二十年,才不知怎的甩掉了尾巴,收了个便宜徒弟,谈不上尽心尽力,但也算是倾囊所授,又教了江流儿十年,这十年他无一日不督促着江流儿学习剑招。从最开始的基础式,带最后的杀招,大杀招。

    李有溪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对江流儿好是一方面,但是不会关心也算是另一方面。

    老头子走前摆了江流儿一道,江流儿自己也算是清楚,自己身体里多了些什么东西,大致在心口位置,可是死活也看不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到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却总是不舒服,是个人身体里突然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会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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