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扶明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浪得虚名
其实在松锦大战之前,祖大寿曾屯兵中后所偷袭过入关的多铎,令多铎吃了大亏。去年宁远大战时李岩千里来援也曾在这座废墟里驻扎,在驻扎期间将这废墟清理修理过一番,大战之后周边流民入城定居,而后关宁联手剿匪,附近三山五岳的好汉们下山从良,入中后所为民,一边重修城墙一边开荒种田安居乐业,久而久之中后所又热闹起来,如今城中有民数百户,兵三百。
也就是说如今的中后所已不是单纯的卫所,而是一个军民混杂的小城,既是军方后勤基地也为来往商旅提供落脚之地,自然而然城中也有了各种店铺,如此生机勃勃吸引了更多流民来此定居营生,便愈发繁荣起来。
短短一年多时间恢复如此,相当令人振奋,也为关宁政绩添了一道彩。
只不过,往来的商旅对中后所的评价却是有些耐人寻味,民风彪悍!
关外民风本就彪悍,但还能被关外人说彪悍的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彪悍了,至于为什么彪悍,大家心里都有数,因为出身都不是善茬。
常宇一行傍晚时抵达中后所,因天气阴冷便决定夜宿,将士入兵营修整,他则带着几个亲随在小城里熘达,观风土人情,查城防验工事,和李慕仙相互感慨万分。
”吾之所愿,三年之内,重筑关宁锦防线!”常宇站在城墙上看看漆黑的西山,有回头看了看城中灯火,一脸斩钉截铁,李慕仙微微点头:“只需拿回锦州,便可遂督公心愿”。
“以道长所见,收复锦州需多长时日?”常宇问道。
李慕仙想了想抬头看了看天:“满人从崇祯四年的大凌河之战便是刀指锦州,至十三年松锦大战开打到十五年锦州城破,前后十年!”
常宇深呼口气,澹澹一笑:“十年太久,本督只争朝夕!”
李慕仙欲言又止,常宇看了他一眼:“道长尽可直言”。
“贫道觉得,争朝夕也罢,但此时并非最佳时机”。
”那道长的意思是先安内在攘外?“常宇看向李慕仙,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家伙轻轻摇了摇头:”先安内便给了鞑子喘息之机,且献贼绝非一时半会便可平定的,一个不慎便会陷入泥潭挣扎不出,正中鞑子下怀,他们甚至会再次趁虚而入……“说着看了常宇一眼:”贫道不赞同先安内在攘外,甚至还建议先攘外再安内,只是眼下开战却非好时机,督公出京之前不是已做决定,此行以袭扰牵制为主,莫非临时起意?“
常宇叹口气:”本督只是在想,安内便给了外敌喘息时机,攘外便给了家贼喘息时机,可若同时两线作战,朝廷没这个能力和实力,至少三五内都没有“。
”督公“李慕仙咽了口吐沫:”若无其他变动,献贼只会龟缩四川不会主动出击的,而外敌则不然……“
”本督知晓“常宇打断他,苦笑叹口气:”献贼即便不主动出击,但若不早早动他,任由他在川中坐稳了将来想动他可就更难了,而且李闯那一帮人窝在西安,只要他们还没死,那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也是最大的变局“说着抬头望着漆黑夜空:”这变数会产生蝴蝶效应,这便是本督所忧关键之处“。
”可是督公所忧,不都已做了安排了么“李慕仙澹澹一笑:”以武昌牵制献贼和荆襄,挑拨李闯部内耗,各自画饼让他们卖命无暇与献贼通曲款,如此以来督公便可抽出手来收拾外敌了“。
常宇叹口气:”那些都是计划,并未一一落实,道长岂能不知,人算不如天算,凡事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百密尚有一疏,可通常这一疏则可令前功尽弃“。
李慕仙闻言仰头望天:”局势变幻莫测,便如这天气一般,一切都要看老天爷的心意“。
正想劝常宇尽人事听天命时,突闻城下嘈杂声起,有喝骂声传来,两人不由好奇朝下张望,便见城下不远处的一个客栈里乱做一团,是有人在斗殴,这让常宇不由皱起了眉头。





扶明录 第2078章 欺生
山海关到宁远有二百里之遥,途中要翻山越岭渡河,往年还有不少歇脚之处,而如今只有一个去处便是中后所,虽说沿途有不少村落也可借宿,但往来商旅还是喜欢在这儿停留,因为小城中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而且有兵马保护,毕竟借宿在外边的话人和货都没有安全保障,但在卫所里却不一样了,没人敢做掠劫杀人放火的事,而且如今军纪好,卫所驻军也不会索贿卡拿要,但若你主动打点人家也会收的。
普通商旅都会入城歇脚,来往兵马更不用说了,卫所的职能之一就是驿站,前段时间马科路经此地也是入城修整,这一次常宇也不列外,而与他同行的李过等人自也不会选择城外荒郊野岭喝西北风。
他的人却没入军营修整,而是在找了家客栈落脚,一辆辎重车十余人化作商旅,开了一间大通铺和两间上房,手下人睡大通铺,李过则与宋献策各住一间上房。
办完入住手续两人洗漱一番后,便也出了客栈在城中熘达起来,虽不知荒废前的整个卫所有多辉煌,但如今却如一个热闹的市镇一般,除了军营和民房之外,各种吃喝玩乐的店铺应有尽有,站在街头你能听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喧闹声,你也能听到荡人心扉的丝竹声……
李过是上不了城的,便和宋献策在城中游荡一番后返回客栈,叫了酒菜,虽然朝廷有禁酒令,但在关外不好使,除了军队之外,老百姓喝酒没人去较真,当兵也不会主动管你,至于衙门,衙门在哪?
这边的烧刀子很烈也很抢手,但价格也不菲,毕竟这年头哪有那么多粮食来酿酒。一般人平民还是喝不起的,最多偶尔弄一两盅解解馋,主要的顾客还是来往的商旅或者当兵的军爷们。
李过自是不差钱的,别人喝酒要一壶,他直接要一坛,这关外的烧刀子属于烈酒,通常三碗就能将一个酒量相当不错的给干翻,倒不是说李过酒量大,而是人多,是给手下要的。
如今他身边就十余随从,这些人是死士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赴汤蹈火,但名为死士却不一定非得去死,可如今出关则不一样了,不管是不是死士,都是九死一生了!
所以李过对这些随从毫不吝啬,该吃吃,该喝喝。
随从分为两拨,四个看管辎重车在车边吃喝,八个在客栈大堂围坐一桌吃喝,李岩则和宋献策在角落里小酌浅饮,酒虽烈,但羊肉烤的极好,香酥入口令人食欲大振。
客栈里人不少,略显嘈杂,但角落里的李过和宋献策却平静无波,低声说着话,低头喝着酒,偶尔望着门外发个呆,少顷酒足肉饱便要结账回房休息。
伙计过来一合算,说给您打个折六十两吧。
这顿时让李过瞠目结舌,你宰客啊!
伙计不愿意了,大声嚷嚷,你他么吃不起就别吃,吃了就付钱,这是要耍赖吃白食么。
我擦,我过哥是差钱的人么?
自然不差的,但实在憋不过这口气,拉着伙计要他仔细算算这顿饭怎么就是要六十两,伙计说酒一坛七两,你要了三坛共计二十一两,烤全羊一只三十两,余下饭菜加起来十两,总计六十一两我还少要您一两呢。
听了这话,李过差点要吐血,知道自己进了黑店了,要酒的时候明明说是一两一坛,他现在要七两,烤全羊说是十五两,当时想着关外贫寒,物价高,一只羊都要十五两的天价银子,谁吃完变成了三十两,你他么的真当我小白啊。
伙计解释道,那你是听错了,如今酒贵一两银子买一坛你想啥呢,是七两不是一两,还有这烤全羊十五半只,你要的是一整只当然是三十两了!
哎呀妈呀,李过脑门充血了,常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这些瘪犊子竟黑到自己头上了,而且手法如此粗劣,胃口如此之大,如今酒水就是再贵也贵不到七两,一只烤羊再怎么也要不到三十两,要知道三十两都能买到一头牛和很多只羊了,大明市场价上等羊肉八斤才一两银子多些呀。
这已经不是宰客了,这他么的是抢劫啊!
起初李过也想着花钱消灾吧,虽说六十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主要是此时此景他并不想惹麻烦,虽然他不怕麻烦。
但他实在受不了那伙计的语气和态度以及言词,想着自己是什么身份,跺一跺脚别说绿林道都颤一颤,便是皇宫里那位都要打个喷嚏,三山五岳的好汉,盘踞各处的军阀哪个敢小觑他,可偏偏就被眼前这个伙计一口一个小瘪犊子指着鼻子骂,更让人气愤的是那个掌柜的还在不时帮腔,一脸鄙夷的恐吓:“不给银子出不了这门!”
黑就黑吧,你还黑的这么嚣张跋扈!
本就压抑积郁许久的李过在这一刻爆发了,桌子一拍:“老子倒不信这邪了,却要看看汝等如何拦着老子出不了这门”说着起身便往门口走去。
“嘿,吃白食的吃到老子这来了,抓他报官!”掌柜的一声吆喝,呼啦一声就冲出十来个手持棍棒的伙计将李过团团围住,李过手下见状根本不用吩咐,抄家伙就冲了过来,他们手上的家伙可不是棍棒,都是兵器。
按理说,那棍棒的看见拿兵器的应该怂才是,可是店家伙计们一点儿都不怂,而且态度更加嚣张,与李过手下一边对峙一边喝骂挑衅!
“嘿,就说你们这伙不是什么正经路数,竟携带兵器,若非山上下来踩点的就是鞑子的奸细”掌柜的丝毫不惧:“速去报军爷,咱们今儿领赏银”。
“就怕你这赏银没命拿啊”李过听了转身回来坐下,此时客栈里其他食客早就一哄而散跑到外头或院子里远远围观,生怕这两伙人打起来误伤了自己。
“嘿幼喂,莫以为手里拿刀子就赢定了,老子玩刀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戳尿窝呢”那掌柜的嘿嘿一笑:“老子也不信你敢在这动刀,此时城门已关,城中有兵数百,你区区十几人能翻起多大浪”。
“敢不敢,不是你说的算,你既然要报官,那咱们就等官来了说道说道”李过澹澹一笑,盯着那掌柜的说道:“观你面相不似善茬,但你该庆幸不是在关内遇到老子,定不会留你全尸!”
那掌柜的哈哈大笑:“关内,在这别给老子扯什么关内,管你在关内多横,出了关都要给老子夹着尾巴!这地盘老子说的算!”
“瞧你这话,你也不是啥正经生意人啊,老子瞧你才是山上下来的”李过啐了一口。
店家伙计们闻声哈哈大笑,那掌柜的双手一摊:“你说的真没错,老子还真就是山上下来的,但老子现在从良啊”。
”原来如此“,李过点点头:”从明抢改成暗算了,但你可知道老子是谁,都敢抢到祖师爷头上了!“
”莫在老子这呼大气“掌柜的一脸不耐烦:”眼下你要么付银子,要么待会绑你见官,你看着办吧,此时给了银子你尚可走人,待会军爷们来了,你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对了,还有一点,老子这可不是黑客,这客栈开了一年多了,童叟无欺,不信你朝别的客人打听打听,这来往的都是熟客若真是黑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上门“。
哦,懂了,李过微微一笑:”你这是看人下菜啊,专欺生客“。




扶明录 第2079章 孝敬
”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那掌柜嘿嘿一笑:”出门跑江湖的要懂规矩,去哪便要守哪儿规矩,往日咱们在山上劫道时,那过往商旅都是要留下买路钱的,如今下山从了良做了营生,但这规矩也不能改,买路钱是不能手了,但你这头回客便要多收些,一回生二回熟,往后大家便是朋友了“。
李岩竟很认同他这话,毕竟自己也是绿林道出身,往年他定的规矩更多,但是祖师爷若被人收了买路钱传出去会笑死人的,所以他注定要坏这规矩了。
”说白了,买路钱变成孝敬钱呗“李过学着那掌柜嘿嘿一笑,掌柜嗯了一声,盯着李过一脸冷笑:”那您孝敬还是不孝敬呢?“
”不是不孝敬,而是你受不起“李过冷笑:”眼下三条路,一,老子付了正常价走人,二,等军爷们来处理,三,各凭本事,我走你拦,看你拦得住还是我走不掉“。
那掌柜的怒极而笑:”这三条路你一条都走不通,第一你既是江湖人就要守规矩,第二,军爷们也是讲规矩的,第三,你一行不过十余人,可老子一声招呼便可有数十甚至上百人,论人数你远不及,论刀子也比你多,而且老子赌你不敢动刀“。
李过确实不敢动刀子,一动刀子就要出人命,这事若发生在别处或者往日,这客栈早就被夷为平地,连同里边的人一把火给烧个精光。
但如今却不行了,首先他早不是绿林道了,甚至都不是大顺的太子爷了,如今是明廷官身,而且身份特殊,环境特殊加之在关外又在常宇眼皮底下,有些事想做但却不能做,所以他一直忍让。
而且在和这客栈掌柜的短短几句话中,他也摸清了对方的底,中后所之所以民风彪悍,是因为其民十之七八都是山上下来的贼寇或溃兵,普通百姓多以耕种为生,但这些人下山之后虽从了良但心还是活,极少会老实种地去,大部分还是跟着当初的头目混日子,那些头目原先开山立寨手头有存余,下山之后便做起了各种营生,原本的手下就成了如今的伙计。
这些人虽然从良为民,但绿林道的那一套却还守着,在城中做了营生虽不再干些杀人越货的事,但宰客什么的时有发生,这种事古今中外都是常态,别说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关外了,后世法治社会这种事又少过么?
但毕竟是做生意么,讲究个长久,所以宰客也是适可而止,而且如他们所言一般只宰头回客,往后熟了都是正常价,而过路的商旅心里头也知道这些店家的出身,被宰了就当拜山头了,往后熟了还有个照应不是,久而久之就成了个潜规则。
城中没有衙门,大小事宜都是驻兵管,驻兵对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们一般都不会介入,再说这些做营生的东家哪个不给他们打点啊,虽说如今军纪加强了,但并不影响这种潜规则和灰色收入链,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同理,这事古往今来永远不会绝。
有人会问了,那这些店家怎么知道谁是头回客?
拜托,你以为这是北京城,南京城,杭州城么,这儿是关外,战乱区,往年出关的商旅寥寥无几,都是拎着脑袋赚点湖口钱的,来来往往就几个小商号和一些跑的单帮的,宁远大捷之后边关稳定,才商旅才逐渐多了些,但规模远不及内陆。
所以李过这一行一看就是新面孔,而且这些曾经的山大王一眼就瞧出他们不是正儿八经的商旅,毕竟李过一行都是军人,气势和普通商旅大不同,何况还跟着一个矮道人,所以就狮子大开口要狠狠宰一笔。
李过忍让,但不代表怕事,听了客栈老板这么一说,便起身了:“既然三条路都走不通,那在只好走了,你且拦拦看!“说着便往门外走。
”拦下他“掌柜的见这人竟油盐不进,顿时怒了,今儿若真的被他走出去了,无疑是打脸,往后的队伍可就不好带咯,一声厉喝手下就冲了过去,李过的随从哪容的他们这般放肆,拔刀就要干,就在这时,一声喝从门外传来:”刘掌柜,何人在此生事?“
话音一落,一个虎背熊腰的军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多个手下,进门之后从众人脸上冷冷一扫神态间不怒自威,那掌柜的满脸堆笑迎了上来:”严总旗您来的正好,这有人吃白食而且私藏兵器“。
”哦,这朗朗乾坤还有人吃白食“严总旗怒哼一声目光落在李过身上:”私藏兵器是要造反么?“
李过笑而不语,宋献策先前拱手道:”这位军爷,咱们行商在外携兵器防身是常事,这要是以造反论的话,只怕这城中出关的商旅没一个清白的了“。
”清白与否不是你这矮子说的算,是按大明律来论“那总旗一脸鄙夷瞪了宋献策又道:”私藏兵器之事咱们待会再说,,且说吃人家白食是怎么回事?“
”吃饭给银子天经地义,但从未听说过这还有强收孝敬钱的“宋献策澹澹一笑,那刘掌柜立刻跳起来了:”谁要你的孝敬钱了,本店明码标价可都是你自个点啊,怎么吃完后就不认账了“。
明码标价?宋献策哼了一声:”且给贫道看看你再那儿标的价,哪儿写着一坛酒七两银子,一只羊三十两银子?“。
”这儿写着呢“那刘掌柜嘴角一撇,说话间便有个伙计递了个木板过来,上边竟真还明码标价着,这让宋献策和李过顿时傻了眼,点菜之前可从未见过这木板啊,很显然,人家这都是套路。
那总旗见两人神态,便来活稀泥:”汝等行商走南闯北的也算江湖人,这走江湖拜山头拜码头的规矩都不懂?“
”拜山头拜码头的规矩贫道知道,但那要自愿,从未见过按着人家强要的规矩!强要可就不是规矩了,那是抢劫“宋献策哼了一声,那总旗大怒厉声道:”那今儿就见到了!这就是关外的规矩,这就是中后所的规矩,这就是老子的规矩,就问你守不守这规矩“。
”守便怎样,不守又怎样?“李过轻叹一口气。
”你若守规矩,大家都是规矩人,你若不守规矩,老子便也没必要给你讲规矩了“那总旗眉头一挑,李过笑了:”然后呢,将吾等关押起来屈打成招?“
”哼,你当老子是土匪呢“那总旗冷哼:”打你不会,也用不着陷害你,但总归要调查清楚若是清白的自会放你走的“。
李过轻笑:”是不是这一调查没个半年一载的也查不清楚,或者一查必定能查出点什么“。
”你什么意思“那严总旗脸顿时黑了,身后手下开始嚷嚷要拿人去军营。
就在这时,一人走了过来:”老子走南闯北也没听过这规矩,更不知道关外有这规矩,而且你更没资格在这立规矩“话音不大,但掷地有声,众人循声看去便见一魁梧汉子,背弓挎刀杀气腾腾。
”你是何人?“那严总旗是有眼力见的人,眼前这人非商非旅,一身制式也绝非江湖人,那他是……忽然想到今天东厂卫的两营入城夜宿,但他们军纪严明不出军营的,而且看军服也略有不同,难不成……
心里已开始发虚。
李过识的这人,大太监的亲卫头子况韧。
”城中商户平日孝敬汝等,出了麻烦汝等帮着解决,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理所应当,但前提是不得欺压他人,汝今日所为一旦报到上头,不管是高总兵还是吴总兵又或祖总兵,只怕都吃不了兜着走吧“况韧冷冷说道,那严总旗再傻也知道碰到茬子了,赶紧躬身施礼:”大人勿怪,小的听闻有人私藏兵器便前来查看,又听店家说有人吃白食……“
”若查私兵,那城中过往的商旅都要查,何故只盯着这一个呢,还有你说的规矩,怎么八达通商号的人从来没见过你们查过,也没见管他们要规矩呢“。
严总旗脸都绿了,八达通是皇商,他们的营生主要是给九边补给,所经之处当地驻兵都要派人保护,而且就是不派兵人家随行伙计随随便便都能干翻小股正规军,山贼啥的更不用说了。
谁还敢让他们要买路钱,孝敬钱的,谁又敢宰他们。
“你看他像不像商号?”况韧一指李过,严总旗赶紧摇头:“不像”。
“那他像不像出关游山玩水的?”
“不像”。
“那他像不像山贼流寇?”况韧又问,严总旗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况韧冷哼一声:“那你觉得他像什么人?”
严总旗大汗淋漓,脸色发青:“小的,小的……”此时此刻他心里恐惧到了极点,虽不知李过身份但已经开始胡乱猜测,保不齐就是东厂的番子,或者锦衣卫啊,哎,自个怎么这么蠢,为啥没早点想起来,一般商旅谁那么硬的骨头敢和这些地头蛇硬怼的啊!
“我今儿救了你一命”况韧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在严总旗脸上拍了几下,严总旗动都不敢动:“小小的总旗在这耍威风,若非看在高总兵面上,你今儿算完了!”
“大人饶命之恩,小的感激不尽一辈子都忘不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严总旗噗通就跪了下来,此时此刻眼前这人身份他已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大太监出关也不是啥秘密的事,东厂卫入城夜宿那大太监当然也在城中,但他身份低下也没机会见到,而且据说那大太监嫌弃军营环境差也没入军营,在外头住店。
大太监除了东厂卫两营随扈,还有贴身亲卫,眼前这人很明显就是亲卫,而且绝对是个头领,那李过等人……一定是乔装的其他亲卫了,还有那道士……卧槽,传闻大太监有个军师就是道士……
想到这人,顿时脸色惨白,抬手就给了自己一打逼斗:“小人该死,小人……”眨眼功夫就把自己呼的鼻青脸肿。
“不是不让你们吃,但吃相不要这么难看”况韧一把抓住他的手:“今日之事便算了,往后再犯严惩不贷!”
严总旗赶紧磕头说不敢,况韧这才松开他,然后对李岩道:“今儿就还住在这,该吃吃该喝喝,若还有人生事,还请自便!”
话外意思简单明了,若有人找事,你干就完了。
李岩拱手道谢,他知道这是大太监的意思,心里头竟生出一丝小感激。
啪啪啪,但听几声耳光,那刘掌柜给了自个几下,躬身走到李岩跟前:“小的有言不识泰山得罪了贵人,今儿吃的喝的一切全归小的,只求贵人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小的一般见识,放过小人一马”说着噗通就跪在李过跟前,他也是有眼力的人啊,眼见靠山都跪下磕头了,便知眼前这伙人根本惹不起。
李过澹澹一笑:“爷们不差这点钱,该多少给你多少,不会多给你一分但也不会少你一分!”
刘掌柜跪在地上磕头不知说什么好,况韧走过去:“做营生,是做口碑,既已从良便本分些不要将绿林道那一套拿出来显摆,若还总是惦记着那就上山去吧”。
1...743744745746747...75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