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系暖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南西
厨房并没有大量的血迹与清洗过的痕迹,很明显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霍一宁问:“第一案发现场是哪里”
蒋凯领着他出了厨房,到公寓的门口:“这个位置。”又道,“不过因为水龙头没关,被冲得基本没留下什么证据,除了墙上的血。”
“房客的信息查到没有”
“房东也只知道名字,具体身份还没有查到。”蒋凯把记录的本子翻开,“五十岁上下,男,名叫苏万江。”
苏万江
有点耳熟。
霍一宁正思索着,有人突然大喝了一声:“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门口,男人有点驼背,面相浮肿,已过中年,头发花白,他手里提着几瓶啤酒,正瞪着眼看着屋里。
房东往后躲了躲,大声说:“他就是苏万江。”
嫌疑犯出现了。
离得最近的汤正义眼明手快,上前直接拽住了苏万江的手,一个用力扭到了背后,啤酒瓶子掉在地上,苏万江痛叫一声,被摁在了墙上。
他扭头怒骂。
汤正义按着他的头,用膝盖顶着,不让他动弹:“你是苏万江”
“我是。”苏万江见这架势,发怵了,“你们是什么人在我家做什么”
“我们是江北市分局刑侦一队的刑警。”汤正义从腰间掏出了手铐,将苏万江的双手拷在背后,“现在怀疑你与一起杀人命案有关,对你执行紧急逮捕。”
次日一早,太阳刚升起来,警局里人进人出,忙碌得不行。审讯室里,赵腾飞和周肖正在审苏万江。
“我没有杀人。”苏万江第三遍重申,浑浊的双眼里全是怒火与不甘。
赵腾飞端坐着,没什么表情,就一脸严肃:“你有没有杀人我们警方会查,现在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的配合程度以及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之后都会在法庭上呈堂。”
苏万江面露慌色了。
赵腾飞与做记录的周肖打了个眼色,开始录口供:“你与死者乔方明是什么关系”
苏万江不看赵腾飞:“我们不熟。”
“也就是说你们认识。”苏万江点了头,赵腾飞才继续,“请具体说明一下。”
他目光闪躲,低着头说:“我和他在地下赌场见过几面。”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强调,“只是见过面,没有往来。”
没有往来,心虚什么
“昨晚九点半到十点这个时间段,你在什么地方当时有没有人和你在一起”
苏万江迟疑了老半天,支支吾吾了一顿,才说:“我在家里睡觉,没有别人,家里就我一个人。”
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赵腾飞了解了,接着又问:“你几点到家,在那之前都做了什么”
“我和朋友先是在小吃街吃宵夜,八点多的时候又去了天行街喝酒,我喝醉了,九点左右朋友把我叫醒,然后我就回家睡觉了,一觉睡到了中午,然后起来去买饭,在小巷子里看见有人在打牌,我就赌了几把,回来你们警察就已经在我家了。”
“你没有不在场的证明。”赵腾飞停顿了一下,看着苏万江的眼睛,“不排除你醉酒后行凶杀人。”
他猛地站起来:“我没有!”他情绪激动,愤慨不平地辩解,“我一回家倒头就睡了,我什么都没做,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审讯室里的玻璃是单向可视的,霍一宁坐着,蒋凯站在他后面,录音传声器开着,苏万江的声音从隔壁审讯室里传过来,清晰又愤慨。
这个样子,看起来倒不像撒谎。
蒋凯就揣测了:“队长,会不会是苏万江醉了,杀了人自己不知道”他端着下巴,一脸福尔摩斯般高深莫测的表情,“我以前看过一个犯罪电影就是这样,凶手喝醉了酒,根本不记得自己杀了人,所以连测谎仪和微表情都没有破绽。”
霍一宁一双修长的腿不好好放下,搭在了桌子上,回头瞥了一眼:“电影没有告诉你,破案要讲证据”
蒋凯抓了一把头:“凶器也没找到,现场也被水冲干净了,除了死者和苏万江,第三个人的痕迹都没发现,证据渺茫啊。”
“不是还有尸体吗”霍一宁起身,“去催一下法医的尸检报告。”
“这就去。”
霍一宁从审讯室出来,小江喊他:“队长,有人找。”
警局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两个老人,稍年轻一点的端坐着,穿着西装不苟言笑,稍年长的那位拄着拐杖,穿一身中山装,一双眼睛矍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霍一宁。
霍一宁走过去:“请问您是”
老人家摆摆手,脸色很严肃:“你先忙。”
霍一宁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把队里的人叫到一起,开了个小会,总结了一下这个橱柜杀人案目前的线索和疑点,最后安排任务。
“蒋凯,你去地下赌场调查一下死者和苏万江的关系,再查一下他们的财务状况。”
“yessir!”
“正义,你去一趟凶案现场,走访问问,看昨晚有没有异常情况,再查一下监控,所有苏万江昨晚去过的地方都不要漏了。”
“yessir!”
“周肖,去把苏万江嘴里说的那位朋友请来警局做口供。”
“yessir!”
“小江,你留在局里,整理一份死者和苏万江的身份信息以及人际关系。”停顿了一下,霍一宁补充,“还有通话记录。”
“yessir!”
刻不容缓,却有条不紊。看得出来,这个刑侦队长的统筹能力很强,思维逻辑也缜密。
这样的男人,瑟瑟哪里是对手呀。
徐老爷子陷入了深思。
霍一宁走过去:“你好,我是霍一宁。”
这一大早就来警局蹲人的两位老人家,可不就是徐老爷子和他的老伙伴老蒋。
老爷子坐着没动,就抬了个眼:“我是瑟瑟的外公。”
霍一宁明显怔了好几秒,然后说:“外公好。”
徐老爷子不领情,架子端得老高:“谁是你外公!”拿眼打量面前的人,“长得倒人模狗样的。”
哼,肯定是用这幅人模狗样的皮囊勾引了瑟瑟。
人模狗样的霍一宁:“……”
废话不多说,老爷子是个雷厉风行的:“你有案子,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问你几个问题就走。”
霍一宁稍稍附耳过去,礼貌周到,却也不刻意亲近:“您请问。”
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除了样貌,涵养也不错,老爷子在心里翻开了小本本,先打了个及格分,然后问了:“和瑟瑟认识多久了”
“十个月零七天。”
记得还挺清楚,就不知道是不是糊弄人的,先加个五分吧。
“怎么认识的”
“我在九里提当交警的时候,查过瑟瑟的车。”
当交警的时候还勾引小姑娘,尤其是像瑟瑟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扣十分!
徐老爷子又问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霍一宁目光也不躲,大方地对视老人家,态度不矜不伐:“七月的最后一天。”
回头再问问瑟瑟
281:车里亲热,案件新突破(一更)
时瑾推门而入。
徐青舶抬头,笑得爽朗:“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这个病人。”
时瑾拿出消毒液,在椅子上喷了几下,然后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坐下:“我有事请你帮忙。”
徐青舶对他的洁癖已经司空见惯了,气都懒得生:“什么事”
时瑾简明扼要:“我要徐平征的dna。”
dna呀。
徐青舶摸着下巴笑,他好像嗅到了一丝诡异的不寻常,有猫腻啊。
下午三点,江北市分局。
审讯室里,赵腾飞正在给证人做口供,对方四五十岁,身材健硕,相貌普通,像是常年从事苦力工作,皮肤黝黑且粗糙,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腹上有茧。便是这个男人,在案发当晚,和苏万江一起喝酒,也是本案唯一的证人。
男人似乎不安,环顾了一圈,问:“口供能不能匿名”他解释,“我怕作证了会遭到报复。”
“如果你不想公开,警局可以保密。”赵腾飞翻开记录本,“现在可以开始录口供了吗”
男人点头。
赵腾飞扫了对方一眼,问:“你和疑犯苏万江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男人神色算的上镇定,阐述有条不紊:“我跟苏万江也不是很熟,上个礼拜才认识。”他详细说来,知无不言,“我儿子被人骗去地下赌场赌钱,我是去找我儿子的,在那里认识了苏万江,当时他正在跟乔方明吵架,我听说是因为赌债问题,我怕他们打起来,就上去拉了苏万江,之后我们一起去喝了酒,聊了挺久。”男人又补充了一句,“那天后,就约出来喝过几次酒。”
赵腾飞看一下这个男人的资料,并不是江北人,也没有赌博的前科。
赵腾飞压下疑问,继续盘查:“把案发当晚的事情具体描述一遍。”
男人想了想,才开口:“晚上七点左右,苏万江喊我出去喝酒,我们先去了小吃街,吃了半个多小时的夜宵,没喝过瘾,八点多一点点就去了天行街,晚上天行街人很多,我们随便挑了一家喝酒,喝了很多,苏万江就醉了。”
他说的时间,与苏万江的证词,基本吻合,没有什么出入。
赵腾飞继续问:“你呢醉了没有”
“我没有。”男人神色确定,没有犹豫,“九点左右的时候,苏万江已经喝趴下了,我把他喊醒要送他回去,他不让,自己就回出租房了。”
“你之后去了哪里”
“我回了酒店。”他解释说,“我是来江北探亲的,目前和老母亲,还有我儿子一起住酒店,大概九点半左右就回去了,酒店大厅的监控应该拍到了。”
也就是说,这个证人有不在场的证明,不构成嫌疑。
证词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赵腾飞道:“暂时问完了,还有最近不要出境,如果还有疑问,可能还要请你来警局配合调查。”
男人爽快地应下了:“好。”
“没有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
他接过去,在供词下面签了字。
署名,姜民海。
三点半左右,鉴定科的结果出来了,刑侦一队做了简单的案件总结。
目前的证据不多,疑问不少。
黑板上画了简单的案件人物关系图,蒋凯指了指苏万江和乔方明的照片:“苏万江和死者乔方明确实有债务问题,上个礼拜,他们还在地下赌场起过争执,当时很多人都目睹了,包括证人姜民海,乔方明当时甚至还放话说,要是苏万江再不还他赌债,就拿刀捅死他,这么看来,苏万江是有杀人动机的。”
汤正义上前,把在现场拍的照片贴上去:“据苏万江的邻居说,案发当晚在自己家阳台看见了一个人影,以为是进贼了就出去看了看,刚好撞见死者乔方明在敲苏万江家的门,而且骂得很凶,那时候大概九点左右,苏万江当时还没开门,死者乔方明在门口喊骂了十几分钟,另外,”汤正义指了指照片上,“苏万江家的阳台,与这位邻居家刚好是相连的,苏万江住的不高,三楼,是老式小区,没有防盗网,身手敏捷一点基本可以从这家爬到那家,我也盘问过那位邻居了,案发时间里,她有不在场的证明,排除了邻居作案的可能。”
然后是赵腾飞那边的调查结果:“证人姜民海的证词也属实,八点左右的时候,苏万江确实和姜民海在小吃街吃夜宵,路口的监控也拍到了,八点二十左右,两人去了天行街喝酒,只不过天行街那一带没有监控,而且到了晚上客流很大,卖酒的老板对这两个人并没有太大的印象,根据姜民海的证词,苏万江当时喝的很醉,九点左右他才把人喊醒,之后苏万江就回了出租房,徒步回去大概半小时左右,与死者乔方明的死亡时间刚好吻合。”
霍一宁摩挲着下巴,思忖了片刻:“小江,你那边呢”
“我查过通话记录了,死者乔方明在八点二十左右,确实给苏万江打了一通电话,应该就是死者在去苏万江家之前打的,电话打通了,通话时间只有三十秒,不过,苏万江的口供说他没有接到电话,而且手机在案发当晚就遗失了,目前还没有找到,至于那个电话到底是谁接的,还不能确定。”歇了一口气,小江继续补充,“另外,两人的财务这一块,也有很多疑点,苏万江的卡里,每个月都会有一笔进账,数目还不小,不巧,死者乔方明在近四个月里,也有五笔较大的财务进账,前后总计超过了五百万,汇款账号每次都不同,而且都是一些洗钱的黑号。”
因为财务问题,而引发命案的例子不少,两人财务都有情况,确实可疑。
最后,是周肖那边,刚从法证法医那里拿到的结果。
“法医和法证那边的报告也出来了,死者身中六刀,致命伤在胸腔,深十八厘米,直接插进的肺部,刀口不齐,凶手手法很生疏,力气不大,应该不是惯犯,另外凶器是普通的水果刀,目前没有找到凶器。现场与尸体上也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dna,不过,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膏状物和纤维,膏状物法证已经验过了,是一种烫伤膏药,指甲里的纤维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运动服里常用的涤纶,开始我猜测是乔方明在与苏万江搏斗时无意抓到了,但法证给苏万江做过人体取证,身上并没有烫伤,也没有涤纶的运动服,不排除凶手另有他人。另外,还有一个线索,在苏万江家的窗户上发现了一个鞋印。”周肖指了指黑板上那个邻居的照片,还有阳台的照片,做了合理推测,“不过,根据苏万江邻居的口供,可能是那个贼留下的。”
线索汇报完毕。
霍一宁沉思了几分钟,心里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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